《摄政王闷且娇》是和雨饮欢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娘死了,爹又不疼,安宁一夜之间从侯府小姐变成了所有人眼里的可怜虫,可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穆桓一把牵过她的手,告诉众人:“这是我的掌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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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坐上了回永康侯府的马车。
马车上,穆桓阖眸倚着车壁,浓密黑长的睫毛盖在那双素来沉静的眸上,神色是难掩的疲惫。
安宁静静地紧贴车壁坐着,眼神空落落的,放在膝上裹着纱布的手此时无知无觉地握成一团。
今日小丫鬟给安宁梳了双平髻,其上坠了两粒淡色珠花,衬着安宁无辜单纯的小脸,显得整个人格外像朵蔫吧了的娇花。
穆桓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双墨色的眸定在小姑娘身上,神色疲惫夹杂着柔软。
外头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许久穆桓抿了抿唇,咽下喉口的干涩唤道:“暖暖。”
安宁愣愣的发着呆,直到身边传来一连串压抑的咳嗽声才转头望去。
穆桓握拳抵在唇边,半阖着眼,一开口喉口便抑不住的瘙痒,发出闷闷地咳嗽声。穆桓早起时便有些不适,不曾想在马车上休息了阵却越发感到难受。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穆桓的脊背,略带焦急地拍打着。穆桓抬眼,入目的是小姑娘慌张的脸。
安宁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浑身都在轻颤,猫瞳溢满了担忧,和害怕。
穆桓稍愣,害怕?
但很快便明白了。
安阳郡主,病逝前有十分严重的咳疾。
穆桓抬手抓住安宁的手腕,安抚性地轻拍着,待不那么难受了几乎来不及缓口气便赶忙对小姑娘的道:“暖暖,我没事。”
“真的吗?”安宁呆呆地反问,鼻尖红红的。
“嗯,真的。”
穆桓想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又在平整秀气的发髻前顿住,落向小姑娘的衣领。穆桓将小姑娘拎远了些。
“离我远些。”
安宁委屈地眼巴巴地看着穆桓,大眼里明晃晃的都是不解。
穆桓敛了黑眸道:“小心过了病气给你。”顿了顿补充:“暖暖很乖,昨日把药都喝完了。”
疲惫感一阵阵的涌来,穆桓不欲多言,然小姑娘仍眼巴巴地看着他,只不过这次是欣喜的。
穆桓有些气闷地用手指在安宁脑壳上弹了下,故意沉声道:“真是娇娇女孩。”
话落,穆桓彻底阖上眸斜靠在车壁上。
安宁摸摸额头,鼓起嘴道:“才不是。”又暗暗嘟囔了句:“是很乖。”
脸上积存了许久的闷闷不乐终于散了,安宁嘴角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穆桓挑挑眉,把脸撇向车窗外的一侧,摆明了不搭理她了。
安宁哼了声,也把头扭向自己这侧的窗扇,许久后掀开条缝隙,好奇的打量着雨雾中过往的人。
…
风带着凉意穿过缝隙,穆桓皱眉,侧首间犹带几分怒意。
穆桓气闷地盯着小姑娘无知无觉的兴奋的侧脸。
透过雨雾的阳光柔和,落在安宁的脸上像是会发光。
穆桓终是妥协闭眼。
……
马车停在永康侯府大门前,穆桓牵着安宁的手将她抱下马车。
穆桓大步走进永康侯府,神色间的疲惫已荡然无存,只偶尔发出几声轻咳显示了他的状态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好。
安宁自下了马车就紧紧地抓着穆桓的手不肯放开。
苏姨娘带着丫鬟迎面走来,近前后柔声行礼道:“王爷。”
穆桓仿若未见,拉着安宁径自走过。
苏姨娘的笑僵住,神色难堪,她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丫鬟上前拦住安宁。
穆桓停住脚步,神色可见的冷了下来。
“宁丫头,怎的出去耍了几日便不识得姨娘了?姨娘给你收拾了新的院落,你快随姨娘来。”苏姨娘又恢复了柔婉的笑,上前对安宁柔声道。
安宁瞥了眼苏姨娘,大而灵动的猫瞳眨了眨,瞧着分外无辜:“你是何人?”
安宁又拽了拽穆桓的袖口,在穆桓垂首看来时问:“兄长,姨娘是什么东西?”
穆桓眸底有错愕和笑意一闪而过,随后漫不经心地接话道:“姨娘啊?本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王爷,你……”
穆桓不顾苏姨娘铁青的脸色打断她想脱口的话,对稍远些侍弄花草的小厮道:“去唤你们侯爷过来。”
小厮在僵持的气氛里犹豫,接收到穆桓凉凉的眼神才一骨碌的跑去通禀。
穆桓转眸终于把眼神落在了苏姨娘身上,眼里是明晃晃的嘲讽,但也只一瞬便移开了。
他还真看不出来眼前的女子有何处比得上安阳郡主,能让永康侯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瞧着穆桓漫不经心打量又很快移开的眼眸,苏姨娘只觉得屈辱。
那时她被永康侯领回府第一次拜见安阳郡主时,安阳郡主锦衣华服居于首座,瞧她的眼神也是这般的,且至死都是如此。
她一直以为是安阳郡主对永康侯不在意,才会这般对她的存在也无所谓。可今日瞧见穆桓的眼神,她才明白,安阳郡主或许也确实是不在意,但更多的是她的存在对她而言与路边的花草无异。
甚至永康侯对她的“宠爱”,在她看来也只是小丑们的一出戏。
…
“兄长,安宁带你去安宁的院子。”安宁拉住穆桓的手往一个方向拽,有些许焦躁。
安宁是认得苏姨娘的,认得她是安越的母亲,认得永康侯总是对她和安越笑得从未对她有过的和善。
穆桓嗯了声,任由安宁牵着他走。
苏姨娘目光落在他们远去的方向上,神色晦暗不明。
…
深秋时节里,游廊曲折幽回,沿着湖边蜿蜒前行可见一座精巧宁静的院落。
透过半掩着的院门,可见满地金黄落满了银杏叶,空中还在飘飘洒洒的荡着。
安宁停住走得飞快的步伐,小脸上满是讶异。
穆桓眉梢微挑。
空荡荡的院落中,蒙蒙雨雾里,永康侯拿着把扫帚在扫着地上的银杏叶,边上已经堆有一堆的落叶。
银杏树高大古朴,随着细雨飘飘零零地不断落下叶来,银杏叶怎么扫都扫不尽。
永康侯不断地挥动扫帚,隔得太远,脸上的神色莫名。
在安阳郡主病逝后永康侯遣散了所有侍奉过安阳郡主的下人,此时院落中只有永康侯一人。此时雨雾中的身影被雨水打湿,无端透出萧瑟来。
穆桓若有所思。
“何人?滚出来!”永康侯眼角瞥见院落外的身影,暴怒道,神色阴沉。
不待安宁和穆桓动作,永康侯便猛地走上前,大力拉开门,目光在安宁身上顿住。
穆桓微上前一步把安宁护在身后,勾唇道:“侯爷在此作何?”
永康侯沉默,许久道:“与王爷何干?”
“侯爷莫非是愧疚了。”穆桓嗤笑,神色冷漠。
永康侯眼神飘忽了下,仿若未闻,目光又落在安宁身上。
“本侯门第低,哪比得上王府,你这孽女还回来作甚!”
穆桓皱眉正要言语,忽地安宁从穆桓身后钻出:“我是来看娘亲的。”
“这儿是娘亲的院子,不管什么时候,娘亲都不会不让安宁回来的。”安宁说着眼里蕴了泪,声音哽咽。
穆桓抬手轻柔地在安宁肩头安抚性地轻拍。
“是你害死娘亲的。”安宁哽咽,嘶哑地出声,猫瞳死死地瞪着永康侯。
永康侯后退了两步跌撞着扶住院门:“你!”看着眼前这双与安杨郡主神似的眼眸,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无数次午夜梦回,永康侯都见着这双眸或冷漠、或嘲讽、或怨毒地盯着他。
“我没有。”永康侯失神地道。
他出生普通,只在少年洒脱无意摘花赠美人时识得安阳郡主,那时少女如梦,是他不敢奢想的明珠。
最后安阳郡主不顾卫亲王的反对,顶着众人诸多的嘲讽下嫁给一无所有的他时,他暗下决心,他定会把她捧在心尖宠,来日给她无上荣光。
可他尚未功成名就,初心就在追逐中日渐泯灭。不知何时起,她望着他的眼中有了失望疏离,尤其在他出于某种羞耻的心理带回苏姨娘后,她再不愿唤他声安郎,也带着安宁离他越来越远。
至安阳郡主病逝,他都不敢再见她一面。
“本侯没有。”永康侯眼底血红,看着安宁神色渐渐变得狰狞,“她怎的没把你一起带走。”
“永康侯。”穆桓平静出声,眯眼盯着永康侯,眸底有暴戾的情绪悄然翻滚,像是随时会择人而噬。
被这样一双眸盯着,永康侯不禁瑟缩了下,随后冷哼一声。
“平王爷,安宁可是臣的女儿,轮不到您来插手。”
“永康侯是要威胁本王吗?”穆桓轻抬眉梢道,眼尾随着他上挑的姿势,溢满风流。
永康侯怔了怔,无疑这样的穆桓是陌生的,且充满压迫感。
“臣不敢。”永康侯咬牙道,最后瞪了眼安宁离去。
…
安宁还红着眼眶,也不知是因难过还是气愤。
安宁握住穆桓的手想带他进院子,穆桓却一直僵硬地站着。
“兄长?”安宁疑惑,拽着穆桓的手晃了晃。
穆桓垂眸,似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在安宁的脑袋上乱揉了一通,把安宁的发髻揉成一团。
“不准揉了。”安宁扭着脑袋往后躲,不满极了。
穆桓轻嗤,又揉了揉,安宁无奈两手抱住穆桓的手把人往院里拖。
穆桓定住不动,直到见小姑娘的鼻尖耳朵都红了,一副要被气哭的样子,才舒朗笑出声抱着小姑娘跨进院子。
安宁一愣,赶紧抱住穆桓的脖子,又气愤地就近在穆桓耳朵上啃了一口。
“坏!”
穆桓笑,拍拍小姑娘的脊背,眼里却有忧虑闪过。
灵堂之上,安阳郡主的排位静静立着,四周是跳跃的烛光不断映照在白布上。
穆桓静默凝视着牌位站立了许久,点燃的香缓缓烧掉一截,落下的灰烬烫在穆桓手背上,穆桓似无知无觉,任由香灰冷却又洒落。
不知过了多久,穆桓对着牌位弯腰行祭拜之理,把香插 入供放之处。
穆桓并没有立刻离去,他半跪在薄团上,从袖中抽出他抄写的佛经一页页地扔入火盘中。
穆桓长睫垂下,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一切目中神采。一如那时宁贵人逝世后,他独自在屋内烧了一夜的佛经香纸。
这些年,若没有卫亲王府和安阳郡主的照料,他活不到出宫,也更不可能在十二岁那年以被近乎流放的方式遣送去象山后,可以潜心学习、韬光养晦,暗中养下自己的势力。
无论他身处何境地,记忆中,那些个宁静的午后总能使他心安。
桃花树下,他的生母宁贵人闲适煮茶、笑容明媚,不远处置一方桌案,安阳郡主在桌案旁督促他练字、完成课业,严厉又柔和。
后来……还多了个小姑娘。
小姑娘自小就生的白白嫩嫩的,柔软的他抱着就觉得心慌,生怕一个大力便掐坏了小姑娘。
偏生小姑娘最喜他抱,一见他就笑。
他不耐烦抱着她,嫌弃会耽误了功课,可每次最后都是他抱着小姑娘,妥协地任她在自己的书册上胡乱涂抹。
穆桓简直无法想象,幼时便格外喜洁的他是怎么能容忍那个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抹成了花猫,还把黑乎乎的爪子在他身上乱拍的小姑娘的。
那时偷闲的安阳郡主还笑言:“恒之这般好性子,还不知将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暖暖这般喜欢你,不如便便宜了暖暖吧。”
不曾想,时至今日,物是人非,唯那个小姑娘还是落到了他怀里,成了他一辈子的责任。护她安康,护她成长,有朝一日非要将她宠成无法无天才可。
思及此,穆桓不禁轻言:“郡主姨母,恒之定当照顾好暖暖。只是如今朝势复杂,卫亲王冤屈未洗,恒之不得已需离开些时日,请您定要护佑暖暖安康。往后恒之定当将暖暖捧在掌心护着。”
……
那方,安宁蹲在院落中一片片的地数着落叶。
刚刚九章突然来寻穆桓,之后不一会儿,穆桓便过来揉着她的脑袋歉疚道:“暖暖,我要离开几日,你待在这儿要乖乖的。”
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补充道:“这几日尽可能就待在这院中,要是出去碰上了苏姨娘便跑远些。”
虽然苏姨娘目前并查不出什么问题,但一个能夹在永康侯和安阳郡主之间好好活着的“坎”,穆桓并不相信她真会这般无害。
安宁看着穆桓,神色有些难过:“你是不是想把我扔下了。我才不要跑远呢。”
穆桓第一次神色认真地回答安宁这个问题,他捧着安宁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不会把暖暖扔下的。”
若不是他要离开京城去收网,平王府今后几日还不如永康侯府安全,他一定不会把安宁留在这儿。
安宁想了会儿,猫瞳转了一圈,一瞬染上了笑,满意地点点脑袋,轻嗯了声应道。
穆桓好笑,用手背拍拍小姑娘的脸颊:“那现在肯听话了吗?”
安宁又嗯了声,乖巧点头,还拿脸颊在穆桓手背上讨好地蹭了蹭。
“乖乖呆这儿等我回来接你。”
话落穆桓便离开了,不一会儿九章领来了早上伺候安宁洗涑的小丫鬟和九乐便又匆匆离开了。
那时安宁还未觉得几日会怎样,可直到三日后穆桓都没有回来,安宁不可避免的焦躁了。
院中的银杏叶多到数不完,安宁也不想数了。
院门外,悄悄地探进了一个脑袋,谨慎地转了一圈,然后挪进来了一只脚。
安宁余光瞥到就知是安越来了。
说来也是孽缘,安宁和安越本是最该敌对的两人,偏偏在两人都才豆丁点大时一架相识。
之后安越便像吃错药了似的缠着安宁不放。安宁从小便没有什么玩伴,只有安越会和她嬉闹,久而久之,安宁也不再抗拒安越了。
两人这般偷摸着交好,府中的大人至今似也不曾知晓。
安越悄悄地摸到安宁的身后,手里不知提着什么往安宁的衣领探去。
安宁蹲在地上,无聊地摆弄着银杏叶,将它们摆放成一个个形状。
忽而安宁撞似无意地往身侧蹦了两蹦。
正往前要扑在安宁身上的安越一个扑空,不稳地跌在地上,正好手上提着的蚱蜢落在嘴前。
安越惊悚地尖叫起来。
安宁嗤笑出声,她早就瞧见地上的影子了,蹦跳着蹲到安越的身侧,用银杏叶挑着那只蚱蜢,转首露出满口白牙:“唤姐姐。”
安越扭头去一旁,拍拍衣袍下摆爬起来,气闷地怒视着安宁。
“安宁!”
安宁也站起,安越如今才六岁,比她还稍矮了一头。安宁狡黠一笑,学着平日里穆桓揉她脑袋的样子揉了揉安越的脑袋。
“乖,要唤我姐姐。”
安越撇过脑袋,捡起蚱蜢闷闷地自己窝到一旁,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安宁。
安宁撇撇嘴,道:“又想找我掏鸟蛋了?”
安越动了动,背对着安宁点点脑袋又摇摇。
“不是吗?那我回屋了。”
安宁转身作势离去,立刻被人拽住了衣袖。
“姐姐。”安越可怜兮兮地。
……
安宁这几日除了去给安阳郡主守灵一直记得穆桓的嘱咐乖乖待在院内。
然已经三日了,穆桓还没有回来,安宁也不知是烦躁还是赌气或者自己闷不住了。
不一会儿,安越便带着安宁绕过僻静地小径来到了假山后的树旁。
树大概在比安宁高两个脑袋的地方分叉成两截,其上孤零零地立着个窝,时不时还传来几声虚弱地鸟鸣。
安宁疑惑,安越道:“它一直在叫,你把它抓下来。”
安宁看了看鸟窝的高度,毫无犹豫地转身就走。
安越眼疾手快地扒住安宁:“你别走,我爬过的。”
安越指了指一旁的假山:“我爬过的,从这里上去可以。”
安宁迟疑,穆桓好像没有说过不让她爬山。
见状,安越生无可恋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块糕点,拿着一块递到安宁眼前:“这个给你尝尝。”
安宁斜撇了眼,没有接,安越以为安宁觉得太少,又肉疼地恋恋不舍地把另一块糕点也递了过去。
“都给你行吗?你帮我拿下来。”
安宁刚刚只是在想,这糕点很眼熟,她昨日刚刚吃了一碟,如今并不那么想吃。不过见安越这般“大方”,安宁眯眼笑:“好吧。”
安宁绕着假山转了半圈。
侯府内的假山为了具有观赏性,俱是高低有致、层叠起伏的,安宁没有多加犹豫便寻了个方位开始攀爬。
鸟窝的位置虽然没有多高,安宁还是爬了许久,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些看着便十分锋利地山石。
安宁见到鸟窝内有一只垂着翅膀的小鸟。小鸟挣扎着扑扇着翅膀又落下,一阵哀鸣。
安宁小眉毛皱起,它这样瞧着就很疼。
安宁抓住一侧树干,两脚分开踩在假山上固定住,身体往前探想用另一只去抓住鸟窝。
一切都很顺利。
然安宁刚刚抓住鸟窝,抓着树干的手往后稍移,便是一阵滑腻。安宁正处于身子前探的姿势,还未等她反应,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
“安宁!”树下传来安越的惊呼。
安宁死死闭住眼,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九乐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脚蹬着树干一个翻转稳稳地抱着安宁落在地上。
安宁目光凝在地上移不开眼,只有鸟窝空落落地在她手中,地上是一团血污。
安宁一瞬眼睛就红了。空着的手拍在九乐身上,从她怀里下来,和傻眼的安越一起围着地上起先呜咽、后来不动了的小鸟不知所措。
两个一高一矮的孩子眼睛都红了。
“安越,我害它摔死了。”安宁声音颤抖,眼泪落了下来。
安越见安宁哭,呜呜咽咽地也跟着快来。九乐瞧不过眼,默默蹲下 身从一旁捧来散土撒在小鸟身上。
……
三个人影渐渐走远消失不见,不久假山另一旁的小径中突然冒出个人影,又很快消失往一个方向跑去。
“你说那丫头的身边有个会武功的丫鬟跟着。”苏姨娘秀眉蹙起,眼角眉梢不似平日里的柔和温婉,染上了一层寒意。
“是的,小的亲眼瞧见那丫鬟突然冒出来接住了从假山上掉下的…”小厮回禀到此处顿住,不知该如何在苏姨娘面前称呼安宁。
本理应称呼大小姐的,可如今侯府内哪有人敢在苏姨娘面前找这不痛快。
苏姨娘冷冷瞥了小厮一眼,眼里意味不明:“行了,你下去吧。”
……
一走进院子,九乐就顿住了步伐。
安宁皱了皱鼻子:“好香。”
安越附和地点点脑袋:“嗯嗯,好香,安宁你点了熏香吗?”
“熏香?没有。”安宁疑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的,“小枣,小枣你点了熏香吗?”
小枣是伺候安宁洗漱的小丫鬟,没有人应声。
院内的房门都紧紧掩着,九乐谨慎地上前把安宁护在身后。
上回她没有照看好安宁喝药便被王爷惩罚了,如今将功赎过来护卫安宁,她若再做砸了,王爷不会再给她留下的机会。
九乐护着安宁踹开房门,连续踹了几间,不出意外在一个屋内寻到了倒在地上无知无觉地小枣。
九乐上前探了鼻息,松了一口气。
安宁满眼担忧,焦急问:“怎么样?小枣没事吧。”
小枣只是被暂时迷晕了,九乐在屋内检查了一圈,发现许多处的墙上都被刷了层油,现在只要一点火星便可以烧毁这座院落。
更何况院落中的人。
九乐目光不禁落到了自己的袖口,这是她刚刚接住安宁时安宁错手抓住的地方。此刻,是干了的一层油渍。
九乐冷笑,果真是有不知死活的阴暗鼠辈想对她的小主子动手了。
……
距离京城很远的茫茫原野一片荒芜,瞧不见丝毫人烟,忽地有零散的马蹄声传来。
穆桓白衣黑马,一骑当先,离前面奔袭的人愈来愈近了。
四日前,手下的人本已抓住了人押在城外的一处暗牢内就待穆桓过去问询了。哪知在那紧要关头却被人跑了,正巧赶到的穆桓放心不下索性自己带人追捕。
穆桓嘴角勾起抹笑,眸光暗沉,在太阳在天际将落未落时,脸也忽明忽暗的,瞧着分外妖异。
一旁跟着穆桓的九章一瞧见穆桓这个样子便暗道要遭。
此时穆桓心中满是暴戾。
已经无意义地追逐四日了,不愧是曾经的御前大统领,武艺手段都了得。一路戏耍躲藏着,穆桓又无法明目张胆地派人追,还得防着瑞王的人,生生浪费了四日时间。
不过现在已是天罗地网了。
穆桓狠狠一挥马鞭,身下的黑马长啸一声,又加快了速度。
前方围捕的人马碰撞在一起。
殷韶车奔波数日,为从松懈过,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住了。自知逃不掉了,此时只是冷然一笑。
“凭几个虾兵蟹将也想折辱我。”
手中的断刃便想往自己的脖颈抹去,忽地一声厉啸传来,一只羽箭射来,分毫不差正好卡在殷韶车的右肩胛骨处。
断刃落地,殷韶车抬首望向举弓之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失声道:“平王!”
他一直以为是皇上和瑞王的人在追捕他,不曾想素来闲散的平王竟也插了一脚。
更何况,刚刚那一箭着实令人惊艳。
“殷统领好久不见。”穆桓打马上前,神色似笑非笑,“当真好手段。”
四日了,也不知他的小姑娘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耍小脾气,若不是眼前的人他哪还会在荒野中奔波。
想到这儿,穆桓的脸色阴沉地要滴水,一句话都不欲多言:“带下去,上宾伺候。”
九章闻言又是打了个抖擞,心底为殷韶车默哀,“上宾伺候”希望他受得住吧。
人很快被带下去。
穆桓松开手中紧握地弓递给九章,蓦地抑制不住地猛咳起来,脸色一瞬变得很难看。
那日穆桓便已不适,这几日奔波忙碌未曾休息,之前一直强压着,如今抓到人松懈下来,之前压着的不适感一下子控制不住地都冒了出来。
穆桓身体晃了晃。
“王爷!”九章惊呼,想上前搀扶。
穆桓稳住身体,摆手示意九章无碍,哑声道:“回京。”
他要回去瞧他的小姑娘了。他的小姑娘娇娇软软的,着实令他放心不下。
遥遥地,九御策马而来,很快俯身在穆桓耳边说了什么。
再抬首时,穆桓神色冷沉,狠厉。
九御是负责与京中通讯的,九章简心底一冷。
穆桓却已经策马走了。
若当真有人伤了他的小姑娘,若他的小姑娘发生些什么,穆桓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会如何,又该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安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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