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自横 - 分卷阅读6
听大夫说上了年纪的人,一但染上,估计撑不了半月。
大夫此时没别的法子,一人翻看医术,寻找破解之法。一人试药,各种药材都尝试一遍,总能找到对症之处。
姜榆将砍柴生火熬药喂药全揽了下来,大夫看她是女儿身,不忍让她做这些粗活。
本想阻止,姜榆摆摆手径直拿起斧头就劈了下来。一面砍一面回着话:“您别瞧我是女儿身,我力气大着呢。”
此时沈义舟二人也快到仁县了,路上沈义舟跟石已交代了,两人在外以兄弟相称,化名周意、周时相称。
两人走的小道,青鬓马掠过树杈,拂过遍地杂草,踏过砾石。一刻不歇,朝目标奔去。
忙于赶路的两人,并未注意到路边瘫倒在地的一名百姓。
等临近此人,两人几乎同时发现。迅速拉紧缰绳,“吁——”
青鬓马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惊到,两只前脚被迫抬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勉强停住。
待马平静下来,沈义舟身手敏捷,立时翻身下马,查看此人。
是一老伯,穿着粗布衣裳,无外伤。
沈义舟关切问道:“老伯,你怎么样?”
老伯听到人声,眼睛尚未睁开,嘴里念叨着:“水、喝水。”
石已一把扯过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递往老伯嘴边。
老伯喝到水之后,神情恢复不少,有力气说话了。他道了声谢,一句话说不完整,断断续续道:“晁南、死了好多人,你们、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啊。”
沈义舟听明白了,震惊之余不忘继续问:“晁南水患不是止住了吗?”
老伯哀嚎:“水患是止住了,可是瘟疫盛行,官员不作为,百姓一旦染病只有死路一条啊。”
石已急忙出声:“那为何只听说仁县染上瘟疫,晁南却……”
沈义舟思忖之际,霎时抬手示意石已噤声,不用问都知道,想必是晁南官员刻意隐藏实情,就是怕朝廷降罪下来。
他迅速做了决断:“石已,你先将老伯送到前面驿站,为他找一个大夫诊治,之后来仁县找我。”
“是,公子放心。”
不容两人多做停留,石已背上老伯踏上马背,用绳索系好,防止颠簸途中出现意外。“驾!”
沈义舟手持马鞭,大力一挥,烈马朝着另一边直冲出去。
马背上那人半身直立,目光坚毅,握住缰绳的一双手骨骼分明,青筋微显。
他到达仁县之时,已是正午,红日高悬于空,浮现三分暖意。
又有几名病患病情加重,转为重症,姜榆着急,端着药碗从后院奔过来。
忙活了一上午,额头微微冒汗,她带着面纱,只能看清一双眼睛。长睫微翘,眼尾比常人要长,再怎么微笑也遮不去那清冷的气质。
昨日与她搭话的老妪,今日更加虚弱,帕子上已有血丝残留,药汤喂进嘴里又吐出来,如此反复,一碗药汤几乎没怎么下肚。
她细致地一点一点擦干净老妪吐出的药汤,耐心地安抚着她。
还在说话间,忽然姜榆听到一焦急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爽朗的嗓音在喧腾的环境下显得异常清澈。
“这位公子,请问可知仁县知县大人在何处?我有要事告知。”
她疑惑的转过头去,这人,怎么叫自己公子?
哪家小姑娘敢像她似的
她不好意思低头扫了眼自己打扮,未着襦裙,未梳发髻,只草草绑了根发带,面纱还遮住了大半张脸。手拿斧头,脚踩木桩。
如此一想,也怪不得这人错认了自己。顾不上别的,认错就认错了吧,姜榆大气将斧头一扔,拍拍手上的泥巴,抬步走了过去。
坦然道:“杨大人同我阿兄去搜罗全城患疾之人去了,你尚且等等,他们应该快回了。”
沈义舟愣住了,这声音,分明是名女子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沈义舟神色变得怪异起来,隔着面纱看不清他的脸庞,却能发现几抹泛红爬上了耳朵。
他似乎被定住一般,一时忘了回话。
姜榆见此人带着黑面具还带着面纱,只能看到一双曜黑的眼珠子。难不成是哪里的要犯逃了出来怕被发现?
可他要见知县大人,若真是要犯也不至于自投罗网。
姜榆以为沈义舟没听清,于是重复了句:“你若着急,可以往那边寻寻,说不定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手指着姜霁安他们走前的方向。
沈义舟初来乍到,不熟悉道路,这样去寻恐怕不妥,思虑片刻,先抬手朝姜榆作了一揖表示歉意,“周某眼神不好,认错了姑娘,见谅。”
姜榆本也不在意,爽快道:“无妨。”
沈义舟接着道:“不用麻烦,我就在此等着知县大人尚可。”
“公子请便,在下有事要忙,就先不招呼了。”
说是有事要忙,其实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