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自横 - 分卷阅读7
劈柴。好几个锅炉不间断的熬药,柴火用的快极了,大夫白日里研究药方子晚上要试药也劳神,姜榆便抓紧一切时间做这些琐事。
沈义舟查看了下这里的情况,发现每一个病患都有自己专门的隔间供休息,布置的井井有条,充分利用了这不大不小的保生堂。
“我来!”方才不知她是女子,如今知道了,堂堂七尺男儿岂有让女子劈柴的道理。
沈义舟伸手去接她手里的斧头,姜榆没松手,目光望向一侧,说道:“那儿还有一把斧头。”
沈义舟咳了一声,尴尬的收回手。
姜榆从小习武,已经劈了一上午,熟练了不少,基本三步就能将柴劈好。
摆正、卡住、挥斧,跟流水线般快速精准。
沈义舟就不同了,就算平时表现的再窝囊,丞相府也不会让大公子做这般事。忽然就要上手劈柴,有些吃力,动作逐渐滑稽起来。
两人对比鲜明,姜榆没想到还能传授经验给他,“劈柴讲究一个稳准狠,看准了下斧,别怕。”
沈义舟敛起神色,重新尝试。
手稍一发力,对着木头就是一刀,“啪!”的一声,裂成两半。
掌握了诀窍,劈起来便容易多了,还能分出神来同姜榆聊天。
“姑娘怎么称呼?”
姜榆也不避讳,左右是跟着姜霁安来的,没必要瞒着谁,直接应道:“我叫姜榆。”
沈义舟一惊,耳旁瞬间像是炸了一个响雷,脑子有一块骤然轰塌,斧子停在半空中,一时疑惑,转头上下打量起姜榆。
陛下赐给她的娘子好像也叫姜榆?
不敢太早下定论,沈义舟嘴唇轻颤,小心问道:“那你阿兄是?”
姜榆带了几分自豪,继续应道:“吏部侍郎姜 霁 安。”还特意将她阿兄的名字逐字念了出来。
沈义舟心里的大石“嘭”的一下砸下来,手有些发抖,眼神逐渐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姜榆。
看来错不了了,面前这女子就是他未过门的娘子。若不是因为这次瘟疫,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怎会有如此巧合,竟这么容易就撞见了他们。
姜榆一心劈柴,全然不知沈义舟的异常。“你呢,怎么称呼?”
沈义舟垂思片刻,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劈柴。得了空隙才回她:“周意,我叫周意。”
两个人劈起来就快多了,没一会柴火已经摞成小山了。
“休息会吧。”姜榆看了眼柴火,斧头一扔,席地而坐,反正着的劲装,不必时刻留心。
沈义舟学着姜榆的样子,也一屁股坐下。
他还在消化方才得知的消息,就听到一旁的姜榆转着弯套他的话:“什么要事要跟知县大人说,先同我说说可好?”
说起正事,沈义舟将自己的思绪收回,一本正经将方才那老伯的话和自己的猜想如实说给了姜榆听。
姜榆气不知从哪来,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利声道:“他们哪来的胆子,知情不报!把朝廷放在哪里?”
沈义舟本想说如今的朝廷早就不同以往了,可一深想,如今这般,罪魁祸首就不正是自己父亲吗?
良心仿佛受到谴责,没能将这话说出口。
两人说着话,姜霁安与杨直风火火火赶了回来。
姜榆立马迎过去,急忙唤道:“阿兄,晁南有难。”
姜霁安一上午也累的够呛,听到姜榆无来由说起这么一句,一时有些疑惑。抬眼瞥到一陌生面孔,定眼瞧着他,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沈义舟拱手一揖,说道:“在下周意。”
姜霁安明白了姜榆的消息从哪来的,赶忙将沈义舟往里屋迎,“这边请,劳烦周兄与我详说一二。”
沈义舟点头,跟了过去。
姜榆知道个大概,没有跟去,转头问一道回来的杨直:“杨大人,如何了?”
杨直不是个爱摆架子的官,他一五一十道:“情况尚好,全城患疾之人已全部搜罗完毕,路上碰到王大人,已移交给他们去安置了。好在扩散不广,处理起来并不复杂。”
姜榆放心了些,“那就好。”
她本来还想继续问杨大人些事情,姜霁安派来的护卫来请示:“杨大人,姜大人请您一道过去。”
“哎。”杨直冲姜榆摆摆手,径直去了里屋。
三人端坐在案几旁,面色沉闷,似在思索。
姜霁安与杨直上午搜罗全城的时候,发现染上疫疾之人尚且在仁县能承担范围之内,信心大增。
如今听闻晁南噩耗,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同时又气愤于晁南官员不作为,致使百姓遭受如此苦难。
杨直是个稳妥的性子,就凭一陌生男子的说辞,他将信将疑。使了个眼色给姜霁安,又瞄了沈义舟一眼。
姜霁安了然,对沈义舟说道:“周兄先去用饭,待王大人回来我们再一同商议。”<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