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无恐的感觉。
但是。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之间一直有一根线，是谢尧牵在手里不肯放开的，如今她已经找不到了。
严薇琳说得对，她是一只鸵鸟。


第46章 蓄意46
不同于寒冷干燥的温带季风气候, 浙江偏南靠海，气候更加湿润一些。许听蕾一觉睡得很久，傍晚灯曳似的余晖爬上窗台, 她才悠悠转醒，枕头是干的, 但是心口有一种很闷的感觉，睁眼那一刻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北京的小公寓里。
邵云霜走上楼去拿货，注意到里面的动静，扣了扣门：“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许听蕾连连摆手。
她低头看眼时间, 现在是傍晚的五点零几分。
“刚想叫你, 见你睡得很熟，想着你多睡一会儿也好。”邵云霜停下脚步, 换了个方向, 进屋帮她把窗帘拉开。
一股和风吹进来, 有点凉, 四下凌乱的思绪好像被吹散, 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仓皇感。
“下次直接叫我就好, 睡了这么久头也疼。”许听蕾起身伸出脚去勾拖鞋。
邵云霜一面念叨着“好不容易休息一回”，一面上楼去取货。许听蕾上去给她搭把手, 擦擦额头上的汗, 发现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碗杨梅汤。
茶几很矮，所以许听蕾不得不蹲下去，捧着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浓红如墨的汁水倒映出青白的一双眼，她可以在倒影里看见自己。
城郊的生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安宁一些, 白天帮着收账补货, 晚上和珊珊一起在院子里乘凉，一天在时而忙碌时而闲暇的光阴里漏过去了。
过了几天, 许听蕾去动车站接郁雯。
余姚的老火车站和动车站是建在一起的，墙壁裂开了些许斑驳的纹路，墙角两根水管的连接口因为发霉而变黑，石板上长了青苔，新旧的几家店面并排开在一起，却也不显得违和。
“蕾宝，我过来看看你。”郁雯跟她说话的时候显得腼腆了一些，手里拎着一袋礼品盒子装的东西，“这是给你妈妈的，东阿阿胶，我记得她吃的。”
“干嘛还拿东西过来呀？”许听蕾帮她把行李箱拿到台阶下面，说道，“我妈以前吃，现在好像没怎么吃了她最近肠胃不大好，吃不了这个。”
“哈哈哈，你是医生，你懂得多。”郁雯舔了一下嘴唇，跟许听蕾上了一辆出租车。
“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总觉得出门自己开车性价比不高，但是在老家还是有一辆自己的车比较好。”郁雯嘟哝道，“方便，而且也不是特别堵。”
许听蕾笑道：“你别看这个时候不堵，高峰期堵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郁雯低头刷了几下手机：“我和小顾决定买辆车。”
许听蕾余光看到她只是在翻软件页面，叹了口气：“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商量好了就可以，毕竟日子是要自己过嘛，又不是别人替你过。”
“明明我俩差不多大，怎么你就好像比我多活了几年似的。”郁雯将手机息屏，吸了吸鼻子，“说着奔三说着奔三，如今是真的要奔三了，虽然还有两三年。”
许听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点头：“嗯。”
“蕾蕾，你……”郁雯说着，小心去看她的表情，“我没觉得吧，不结婚有什么不好，一个人也挺好的。”
许听蕾：“……谁说我要不结婚呀？”
郁雯咬了一下舌头：“怪我，怪我。”
“没有啦。”许听蕾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到了，下车。”
二人到了小店里，邵云霜招呼着吃酱菜和白粥。郁雯曾经大学时期也来过许听蕾家，当时就吃不惯醉蟹，邵云霜记得，所以拿了一些超市里买的酱菜。
八点一过，小雨就淅淅沥沥下起来了。
郁雯在小阁楼的红木长椅上躺着翻看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大数据的原因，跳出几个推荐都是关于余姚的。
“诶，余秋雨先生的故居离这儿远么？我想去看看。”
许听蕾倒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她：“那里现在被划走了，不过不远。”
当时关于余老的事惊起水花一片，怎么想怎么议论的都有，郁雯不常读他的书，也只是问一声。
“我看到这旁边好像有个福利院诶……不对，好像有点儿远，五公里左右。”郁雯坐直身子，喝了一口水，“反正闲着也没事儿，不如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们吧？”
许听蕾凑过去看手机的页面，应该是近几年新开的一家福利院，和其他地方很多儿童福利院一样，取名为“希望”，修葺得还算体面，从照片上看去设备崭新，伙食也还算可以。
二人各自入眠，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楼下就响起叮叮当当的响声了，许听蕾下楼洗脸刷牙，郁雯顶着一双熊猫眼跟着下楼：“早。”
“你怎么啦，昨天没睡好？”
“有一点……应该是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