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989
“雨伞?”
【我想要做人。】
云姒一愣。
【教我做人吧。】他平静说。
一个个文字,出现在她脑中,如放映电影般,传达着,纷沓而至。
【我想知道,做人,是什么感觉?】
残破的人形手,搭在她的后脑,缓缓往下,触及她暴露在外的后颈,脊骨,背肌……
抚摸着,最后,停留在她心脏有力跳动的胸腔处。
寒意,似无形的大手般,穿透,拢住她温暖跳动的心脏。
【教教我,好么?】
似一张纯白洁净的白纸,递到她面前,要叫她在上面作画。
而笔,就在她的手中。
“……”云姒定定看他,“你想做人?”
【嗯。】
“这么突然?”
【突然么?】
“……”云姒沉默了一下。
她觉得挺突然的,怎么突然说要当人?
“……那你想,做什么人?”
云姒怕他听着不明白,换了另一种说法,“就是,你想体验什么样的?和人类一样,正常吃饭睡觉,学习,工作的那种么?”
【无所谓,决定权在你。】
走廊里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松开了她。
【或者,和你一样。】
云姒看着他,若有所思。
“既然要做人,那……”
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做人,你能一直维持着人的形态么?”
云姒指了指他破了皮的脸,还有没了半块皮,暴露出黏触的手。
这些暴露给她看无所谓,她能接受,但若是让别人看到了……
他的手抚摸住她的脸,湿答答的液体沾上,黏着她。
思想,感应。
【不需要,只有你能看见我。】
光年距离(27)
云姒:?
她看了一眼外面,“你确定?”
【嗯。】
云姒不说话,低头看看他的身体,“看不见……也不行。”
“人形的时候,你得穿衣服。”
总不能一直光着对她,她又不好乱看。
她说:“一会儿的时候,我去买几件衣服给你,既然要做人,你就得穿上人类的衣服。”
【……】
他冰冷黏滑的手贴在她的脸上,摸了摸,平静道:【不想穿。】
衣服于他而言,是束缚,是平添增加的负担,是不想去贴身的存在。
向来就没有穿衣概念的他,是不能理解人类为什么必须要穿衣的,自然也不会想穿。
有负担的东西,自然要拒绝。
云姒说:“你不是想做人?做人的首要第一条,便是要穿衣服,不能什么都不穿,光着身子出来。”
【为什么不能?】
怪物平静地疑惑。
【为什么,要穿衣服?】
“因为——”云姒卡顿了一下,“衣服能,遮挡身体……”
【为什么要遮挡身体?】
“……”云姒被他盯着,有些回答不上来,“因为……”
“因为……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只有很亲密很亲密的人,才能看光对方的身体,才能这样一直赤裸相对。”
“如果是不亲密,或者只是寻常关系的话,是不能一直赤裸相对的,这样……不好。”
云姒尽量用通俗的语言来给他解释,“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就是……这是人类文明的一种体现。”
他听着,大概是听进去了,又大概是没听进去。
片刻,他依旧道:【不穿。】
随心所欲得很,不想穿便是不想穿。
大概是觉得,在她面前无所谓。
云姒:“……”
“你不是说想当人?”
【除了这个。】
“……”她的拳头硬了。
……
……
……
怪物想当人的想法很奇特——似乎只是一时兴起的。
一时兴起,提了这个想法,一切都只是随心而来。
不想穿衣服,也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不需要睡觉,不需要休息……
人类所有的基本活动,他都不需要做,也不想做。
唯一想做的,就是跟着云姒,观察她,模仿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夜晚,结束了一整天倒霉生活的宁璇,早早就收拾了东西,走人。
实验室里,云姒还在位置上坐着,用着自己的电脑,整理先前看的文献。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十点钟。
她埋头干着自己的活,没注意到实验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一直到最后,一瓶牛奶被轻轻放在了她的桌前,她抬头一看——
是学弟。
实验室里,就只剩下了学弟和她。
“学姐,还不走吗?”
倒霉了一整天的学弟,神情依旧温暖和善,用小狗狗那般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
“……”云姒平添感受到了一身寒意。
不知由何处而来的寒意。
由身后传至身体。
“……嗯,我再待一会儿,”云姒礼貌回应,“你要锁门是不是?没关系你先走吧,门一会儿我来锁。”
“哦没事没事,学姐,我也还要再留一会儿,有个表格我还没处理好……”
光年距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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