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此去天地间,山高路远,风云摇曳,大元国河山风光,我还不曾亲眼所见,特此写下离别,还望太子勿念,勿思,路某始终心向太子,望太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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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并不长,谢砚手指抚过熟悉的字迹,心头涌上难言的苦楚,他别开眼,小心收好信,忽而推开窗,直直望向耀目的太阳,将眼泪憋回眼眶。
谢砚:“来人!”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不一会儿,钟译和也走了进来。
钟译和:“砚哥有何吩咐?”
谢砚转过身,双眼冰冷,沉声道:“将叛徒汤成玉关押,调拨一批人马,随我一道去鹿州官道截人!”
钟译和愣住,不敢置信道:“砚哥,他们已经走了有四五日,就算快马加鞭,中间换马追赶,怎么也要十日才能追上,这么一个来回,恐怕就要二十日!”
谢砚才刚刚成婚,堂都还没拜,怎可如此戏言?
谢砚却并不理会钟译和的话,直言道:“备马!”便走出了路府。
第164章
“太子怎么还没来,这堂到底拜不拜?”东宫的婚宴上,殿下的朝臣议论纷纷。
已经快过午膳时间,谢砚却迟迟未归,练蓉一个人穿着凤冠霞帔,跪在殿下中央的红毯上,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
大太监很快行色匆匆地走到皇帝身边,弓着身小声耳语了几句,皇帝的面色越来越冷,大太监说完,皇帝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径直起身,走下殿去。
路过练蓉的时候,皇帝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又走过她身边,一言不发,径直出了东宫,洛皇后跟虞贵妃很快也跟上皇帝的步伐,离开了东宫。
殿上的人悉数离开,殿下的议论声便更加放肆起来,练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因为跪得太久,脚步虚浮,站不太住,就要往前倒去,却被一人扶住,堪堪没倒在地上。
“啧,太子真不像话!”唐瑞媛上前搀了练蓉一把,等人站稳后松了手,问:“现在皇上都走了,你要怎么办?”
练蓉头上盖着红布,看不清唐瑞媛的面容,却能通过声音判断出她的位置,她问:“殿上的人都走了吗?”
“可不嘛,主角都没来,再不有所行动,殿下的人也要跑光了!”唐瑞媛毫无顾忌地说着话,看来东宫殿内确实是没有主心骨了。
练蓉兀自将红盖头掀开,伴随着她的动作,发间的璎珞、金珠响作一团,她转过身,站在殿中央,看向两侧喧闹而蠢蠢欲动的文武百官,鼓起了勇气大声说:“各位朝官百将,稍安勿躁!今日是晚辈与太子的大婚之日,太子和皇上有要事相商,没有出席,各位官员如今等待良久,何不落座静待开宴?”
“等等等!等了半天了太子都不来,再等下去,我们这一殿的人都要饿死了!”说话的是一位武官,官级不高,但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引起了很多人附和。
“就是啊,如今皇上都走了,想来这婚也结不成了!”一位文官说着风凉话,很快又引起一拨人附和。
练蓉现在是跟太子一条船上的渡客,他们议论太子的不是,只会让他们团结一心,对她来说有害无益。
怎么办,要怎样才能让这些人闭嘴,不再让他们说出不利于太子的话?练蓉脑中思考着对策,闪过很多谢砚跟路君年在太学堂上辩驳对峙的画面。
如果舌辩群儒他们两人能够做到,为何她不行?
练蓉咬着下唇,很快又出声道:“既如此,来人上宴!”
宫人愣了一会儿,很快听从了练蓉的话,为众人上宴。
太子跟皇帝都不在,而练蓉太子妃的身份却是板上定钉的事,宫人们也需要一个主心骨,来面对一众朝官的怨怼。
练蓉立在殿中央,随着菜宴一一入殿,她朗声说着官话,年纪不大,要面对一众朝官的眼神施压,声音都有些颤抖,却仍旧坚持着安抚众人,不让人中途离席。
唐瑞媛就站在练蓉身边,她看到练蓉握拳的手都在身侧颤抖,不由得对她另眼相待。
太学堂内,平日里文静缄默的人,此时高谈阔论,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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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已开,即便没有正常的成婚流程,也不妨碍众人大快朵颐。
明钧惟坐在殿下的角落,酒足饭饱后,找到了段文绉,他记得此人借住在路家,如今谢砚没来,路君年也没见踪影,他估摸着是路家出了什么事。
路君年告诫过段文绉,旁人问起他的去向,只说是鹿州便好,如今明钧惟问起,段文绉小声地答:“路少爷去了鹿州。”
“只是这样?”明钧惟困惑,那为何谢砚连自己的婚宴都不参加了?
“太子,可是毫不知情?”明钧惟问。
段文绉四下看了看,讳莫如深地说:“此事自然是要瞒着太子的,因为太子不肯放少爷离开!”
明钧惟眉头一跳,隐约猜到了什么,斟酌好措辞,才问:“路君年跟太子是不是走得过于亲近了?”
段文绉知道路君年跟明钧惟交好,这才知无不言,说:“路少爷是太子侍读,大部分时间宿在东宫里,自然要比常人亲近上不少。”
段文绉也是入了仕途以后,才知道那日在春试殿外遇到的,自称是路君年义弟的少年是太子,想来那时两人的关系就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