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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项崖风慢慢回味过来,把和亲前前后后的事理了一个遍,他在外戎马一年多,见惯了风霜,一时之间回到朱门大户之中难免晃神。
“你我是夫妻,繁文缛节能省则省,夫人刚到大向,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若是生活上有何欠缺,找王管家便是,这是你的家。”
项崖风滔滔不绝,说得有理有据。
可是在场的一群人都不免替他露出赧颜,度棋到府上也有一月,府上有几间屋,厨房内的醋盐放在何处她比项崖风清楚多了。
传言项崖风不近人情,出了名的杀伐果断,是一等一的冷面王爷,如此看来,传言还得加上“虚情假意”这一条。
罢了,度棋不能气馁,至少他忽视完还会嘘寒问暖,不是真的要冻死个人。
度棋低头含笑:“妾身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府上应有尽有,托王爷的福,事事周到,妾身受宠若惊。”
说瞎话也是一个更赛一个强。
项崖风面上沧桑,下巴留了一圈的青色,他颔首,急着去沐浴更衣,向后招手:“这次缴的那件软甲呢,呈上来送给王妃。”
话音刚落,人也移出去好一段距离。
应他的命令,一人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物件上来。
度棋看见红布就太阳穴疼,又得自己揭。
布下是一件带着刀痕,光亮的小巧软甲,提在手上不显重,摸起来也不硌手。
还夫妻?
哪家夫妻一见面送冰凉凉的软甲,还是从战场上面缴回来的。
度棋脚下趔趄,差点往后倒去,小晴急忙搀扶住她,关切问道:“王妃,可是身体不适?”
口中咽下一个恶气,度棋在掐自己灵魂的人中:“无妨,没有大碍,今天晚上吃什么?”
度棋到王府的第三天起,每逢饭点就会问一句吃什么,小晴习以为常,开始报菜名。
虾仁冬瓜汤、五香豆腐干丝、麻辣酱鸭、栗子炒咸肉……
还是食物治愈人心,度棋听完丰盛的晚饭郁结散去大半,叫人把软甲收好。
不能露怯,抱大腿开局是重要的,既不能太过于明显,又不能被对方的气焰给打倒。
项崖风对她这个人不甚在意,那就从一点一滴的感情入手,度棋就不信了,温水煮青蛙他当真不化开。
去往饭厅的途中,度棋有意无意按摸脖颈上的那一枚红色的小痣。
她上花轿的前一天晚上,夜黑风高,她进了安国王宫后被不由分说压下种下了蛛毒。
蛛毒平日里不影响生活,但必须一月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体内的毒蛛会顺着血管爬进心脏,让宿主承受万蚁噬心的痛苦。
“度棋”作为“影子风”的头领,为安国暗地里的底牌,向来忠心耿耿,没有反心,如今遭到这般对待,同名占用她身的度棋都觉得心寒。
度棋心想:“还好我是个有眼力劲儿,还没有的良心的人,不然不被那对老夫妻玩死才怪。”
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抓紧焐热项崖风才是正事,到时候要是被查出她是顶替的细作,说不一定看在度棋对他掏心掏肺的份上,项崖风会保住这颗脑袋。
“王妃,到了。”
度棋低着头快要走过饭厅,小晴及时叫停了她。
“王府太大了,每次到这边都会迷路。”度棋随口一扯。
她倒不觉尴尬,她跨进门槛就看到一桌的美味,口水都要忍不住掉下来了,谁还管那些琐事。
度棋跨步坐下,拿起筷子,想着先来一口五花肉还是先喝口汤。
“咳咳,”小晴惊慌提醒,“王妃,要先等王爷入座,方可动筷。”
丈夫不在家一个月,度棋都是独自用饭,家里面的人以她为尊,她都忘了得讲究尊卑。
心里叹气,度棋讪讪放下筷子:“我是怕厨子放盐放多了,不过我多虑了,府上的大厨做出来的菜自然是色香味俱全。”
小晴退到一边,不接她的话。
半晌,门口沉稳的男声响起:“无妨,要是饿了,就动筷吧。”
度棋:“……”
不用猜测了,项崖风和吃的犯冲。
一起用饭还更衣
项崖风刚沐浴完毕,身上带着古朴的香,他脱下铠甲,换上了常服,身形挺拔,下巴的青没了踪影,凌冽之中是几分俊朗。
度棋有点慌,无意咽下口水,起身行礼。
项崖风摆手:“不必如此多礼,坐,我也饿了。”
他路过时,度棋咬唇,抬眼觑他神色,想观出一些端倪,无奈项崖风滴水不漏,除了相敬如宾便无其它。
二人皆入座,度棋眼巴巴盯着五花肉等他动筷,项崖风不忘所托,提手拿筷,他的宽大指骨明显的手背上有一道疤,横贯了全局。
他们称他为战神,以为他刀枪不入,是金刚不坏的身,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凡胎,都是从血海里面杀出的经验。
“怎么,饭菜不合口味?”
度棋久久呆坐,项崖风放下筷子。
实际上,度棋在想,这双手浴血奋战,捏死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毫不费力,度棋武功不稳定,怕是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如履薄冰啊,度棋真想回去背单词备考。
度棋苦脸笑:“回王爷,妾身一时想家了,扰了王爷用膳,王爷千万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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