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师尊要和别人成亲了?33
至少牧溪长这么大,没在吃喝上短过缺过。
富裕时他哥还会隔三差五给他买些小玩意儿和小糖人儿。
但自从他哥从溪边捡回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家里开销猛增!
开方子抓药就不说了,毕竟是救人性命,牧溪倒还能理解。
但是,谁能告诉他,他哥为什么还要特意去镇上添置被褥,采买衣物,甚至买了暖炉!
买就算了,牧泽还要买好的。
衣服不买粗布,虽然丝绸买不起,但也得棉麻。
被褥稍稍老旧一点的也不要,偏买街市上新弹的棉花。
甚至还给床都爬不起来的病秧子买了首饰!说什么等他醒了,戴这些定然好看。
牧溪的小玩意儿和小糖人儿直接被克扣,见他不乐意,牧泽还能找出理由:“你看他来时穿的那一身儿,你哥我活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么金贵的料子,想必这人也金贵,穿不得差的更用不得差的,况且大夫说他不能受寒,家里的被褥太硬太冷,睡得不舒坦,病怎么好得起来。”
牧溪:“他又不是你媳妇儿,病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半个月都没人来找,还长得这么副模样,说不定是秦楼楚馆里面出来的,你也要?”
牧泽道:“等他醒了,问问他的意见。”
牧溪:???
后来牧溪知道了,他哥根本不是什么大发善心,完全就是见色起意!
没办法,牧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病秧子确实有几分姿色,就连吐血看起来都我见犹怜。
牧溪正想入非非,思考要是这人当了他哥夫会如何,床榻上的人却已经止住了呛咳,稍稍直起身,一张脸惨白惨白。
沈砚枝头上还缠着一圈白纱,缓过劲儿来,朝牧泽和牧溪两兄弟笑了笑,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牧溪一翻白眼,得,还是个哑巴。
牧溪转过身,在一旁的壁橱里翻翻找找,扯出一张纸,但没找到笔,于是挑了块细炭给沈砚枝,冲他做了个手势:写!
沈砚枝展开那纸,写了几行字:我是谁?
这是哪?
你们是谁?
牧泽见他手瘦得只剩皮包骨,又抖得不成样子,心疼得紧,但牧泽压根不认字,于是拍了牧溪一巴掌,急道:“他写的啥?”
牧溪曾经在村里学堂上过几天学,还算是目识几丁,他抬眼看了看他哥,挠了挠眼角:“额……他说,他愿意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牧溪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句话,便见他哥双眼一亮,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结结巴巴道:“真,真的?”
牧泽捻起那张纸,东看西看左看右看:“我怎么觉得,他这不像是一句话呢?”
牧溪抓着那张纸,见沈砚枝没什么动静,似乎真像是失了忆的样子,硬着头皮胡诹:“第一句,他的名字,叫……李青。对,李青。”
“第二句,写的是他被家里人赶出来,现在无家可归。”
“第三句,让你收留他,他好报恩!”
牧泽一听,丢开那张纸,侧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砚枝:“你当真愿意?你若是跟了我,我定然不会亏待你。”
牧溪直接在纸上刷刷把牧泽的话写了上去,字迹歪扭,但好在能看清:“你是我哥买回来的夫郎,你们俩还没成亲呢,你前几日就落了水摔伤了脑子,他照顾了你近半月,你这病再不好,家底儿都快花光了。”
沈砚枝头脑一片空白,他隐约觉得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时浑身没有一处不疼,即便现在也眼前发昏,疼得令人难以忍受。
他见了那纸上的字迹,没觉出什么异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棉麻白裳,以及尚且敷着药膏的手。
那手虽然瘦得不成样子,但皮肤白皙,只有掌根和指腹处有些薄薄的茧,再看一旁面露拘谨的牧泽,两只手上的老茧可以削掉厚厚一层。
这人,当真待他极好。
沈砚枝苍白细瘦的手虚虚握住了牧泽,身上又是一阵剧痛,他疼得眼睫发颤,不知为何,竟落了滴泪。
疼出眼泪的瞬间他心底有些异样,仿佛自己以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他还没来得及细究,牧泽便抱住了他。
美人落泪。
是个男人便忍不住。
牧泽尚且不知道沈砚枝为什么哭,只当他是被家中人抛弃心里难受,于是十分郑重地道:“你与我成亲,我好好对你。”
村东头的牧老大讨了个绝色美人儿,这消息很快便在小溪村不胫而走了。
村里横竖就那么几十户人家,稍微多出点新鲜事儿就跟子午夜放鞭炮似的,只要不是聋的瞎的,都知道。
家家户户都来牧家小竹屋门前晃荡,这个借口说路过,那个借口说打水,牧泽自然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就是不让这群人见。
也不是他小气,沈砚枝长这么漂亮,他恨不得带出去转个百八十圈让他们开开眼,但他这未过门的媳妇儿是个吹不得风受不得扰的瓷盏,稍微碰碰就碎了,哪里舍得带他出门。
就是在家里好生养着,身子骨都一日比一日差劲。
他恨不得把沈砚枝锁屋里,生怕有人冲撞了他。
但沈砚枝不这么想,他自从认定自己是牧泽娶回来的夫郎后,便一心想着给这个家里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