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42
真稀奇。
简抑为此打起了精神,换上俞扬的外衣外裤,就准备下楼拿外卖。
不伺候人,只是他再不支棱起来,他们俩估计得横死在一张床上,到时候没谁能为他们辩护:他们真的没有特殊的关系。
生同衾,死同穴,浪漫悲壮到令人不适。
简抑觉得自己也迷糊,上下楼的时候脚步在飘。
俞扬的衣服是一片云,带着柠檬洗涤剂的芬芳,他想他还不至于鼻塞,竟然还能闻到洗涤剂的味道。
*
啊,暂时死不了了。
一口热腾腾的青菜粥下肚,俞扬眼前的雾气消散,心脏也跳动得更有力。
他这才看清简抑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很宽松的没什么版型的褂子,从锁骨到小腹系着盘扣。
他其实那这褂子当睡衣穿,或者起风的日子里套外边挡风。
简抑就穿了这件褂子出门,没配什么内搭,料子单薄到可以勾出胸口的轮廓。
好在衣服够宽松,以及颜色偏深,不盯着看的话基本看不着什么。
俞扬是烧糊涂了,哪怕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也会得到原谅。
“傻笑,收一收。”神明原谅他,但坐在他对面吃云吞的简抑并不瞎。
“身材很好。”俞扬由衷地说。
简抑瞅了他一眼。
他立马低头,烧糊涂了,糊涂了。
*
简抑对穿什么没太多讲究。
减肥前没什么衣服可以挑,减肥后什么衣服都能挑,从而导致他什么风格都可以驾驭,包括现在尝试的女装。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穿这一身没版型的褂子有什么不对劲,哪怕听俞扬话里有话地说身材很好,他也只是在想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能阴阳怪气他,人设可谓千磨万击还坚劲。
这种坚持人设的态度得让公司那群走偶像路线的小年轻们好好学学。
外卖吃完,不用额外收拾碗筷,简抑就寻思着洗把脸后换衣服,然后回客卧继续在床上躺尸。
至于俞扬,他爱咋样咋样。
简抑可不想和他死在一张床上。
但俞扬还是呆呆的样子,简抑要不看着,他都要把塑料勺子给吃下去。
“印象里,你好像也没怎么生过病。”简抑说。
俞扬说:“我身体好。”
啊啾!
然后冷不丁发烧,烧成了傻子。
简抑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最后和俞扬一块回了卧房,在俞扬的指示下,找到了酒精湿巾,抽一张给自己擦擦额头,再抽出一张,给俞扬擦擦额头。
降温效果不错。
简抑用手背试一试额头温度,不烫了。
再一回眸,俞扬已经倚着他手臂,睡着了过去。
很近。
他只要稍稍挪动一下胳膊,俞扬就能倒进他怀里。
于是他动了一下胳膊。
俞扬软趴趴地倒进了他怀里。
*
这算什么呢?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先前做朋友也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吧。
或者说,朋友就是一个筐,生人熟人,不生不熟的人,都能一块装。
*
但简抑没有忘记他们所谓的吻戏练习。
俞扬也没有。
*
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同时,也琢磨出了之前没有琢磨出来的问题。
俞扬感慨,自己的脑子还是没有被烧坏。
简抑此人,不把他逼到绝处,他是绝对不会让步松口,不管俞扬再怎么折腾,他都会以尖刺相迎。
而当俞扬把他们俩都折腾到绝处时,俩人不得不采取让步时,简抑倒是把尖刺收了起来,换成了无害的软肚皮。
刺猬?不,就是一只阴晴不定的缅因猫,想要对付他,就只能比他更阴晴不定。
然而,俞扬已经感觉到自己理智回笼,病快好了——阴晴不定只能靠练习吻戏抢救一下了。
*
俞扬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烧了。
再摸索着摸了摸把自己圈怀里的简抑的额头,也不烧了。
是时候该退下了,免得醒过来面面相觑,那太尴尬了。
他也是为之后能好好练习着想。
俞扬屏住呼吸,慢慢地把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推开,奈何腿又被卡得紧——他们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在睡觉啊!
好消息是俞扬推开了简抑的胳膊,坏消息是推开之后,简抑把他的腿卡得更紧了。
“醒了?”简抑掀了眼皮。
“醒了。”俞扬滋了滋牙。
再多卡一会儿,估计都能蹭出火来。
俩人就对视了一眼,以多年不中用的默契,各自利落地翻身到一边。
“几点了?”俞扬问。
简抑抓一抓头发,撑坐起来抓过手机:“下午四点半。”
他嗓子还是有点哑。
“那行,可以吃饭了。”俞扬也坐起来,“吃完我出门一趟,买手机。”
“但我还是觉得,你吃完饭还是好好躺着吧,刚退烧呢。”简抑蹙眉。
“你就乐意守着我?”俞扬笑一笑,“我还以为……”
“我倒也不想管你。”简抑说,“但我没打算给你收尸。”
好嘛,好嘛,记仇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