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40
棺外嘈杂,打斗声逐渐逼近,不绝于耳。忽然间,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此处宫殿宝器散乱,兵佣倒地,想来已经有人造访过来,道兄何必再同贫道争?”
“我看这间宫殿里也没有‘玉皇宝箓’在。”
“道友们可曾见了秦人?他们乃始帝血脉,或许就被送到了宝箓所在地呢!”
“当务之急,是赶在帝朝之前抢到宝箓。”
……
殿中的修道士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逐渐靠近了白玉阶。
他们没有人提起青铜棺的事情,可手掌已然拍上了铜棺,留下了嗡的一声闷响。
棺中的丹蘅、镜知神情俱是一凛,屏神静气,一旦有人开棺,便率先冲出。
“每一间宫室都摆放了一具青铜棺,道爷我这双手已经开了七八具了,什么都没有,真是晦气!”
“升官发财,怎么就晦气了?这些青铜棺其实不错的,能够隔绝阴阳,不知用什么熔炼的。”
“道友,你若是喜欢就再取一具回去?到时候一家老小都有着落了。”
“你——”
“诸位别动气。”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开口说话的正是昆仑的承渊剑主,他微微一笑道,“万一东西在这副铜棺中呢?我辈不可错——”余下的一个“过”字尚未说话,地面便剧烈地震颤了起来,好似是某个机关被触动,地上石板骤然化作了碎石向下塌陷!一股沉重的近乎于不渡河的吸力自下方传出,一时间在场的修道士以及青铜棺都被拽着往下面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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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下上的暗渊之中卷起了一片暗红色的火光。
勉强在凸起的黑石上落脚的一位红色鹤袍修道士又惊又怒地望着不远处优哉游哉的嬴清言,拔高声音道:“你不是始帝血脉吗?怎么这一路来到处都是危险?!”他是一位借着仙盟名义进入地宫中的散修,倒不是想夺取什么玉皇宝箓,而是要借机搜刮点好东西。他找到了机会擒住了落单的皇女,逼着她为自己开道,可这一路上什么宝器都没见着,地火天风倒是接连不断,要不是他的功行够高,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鹤袍修道士越想越是愤怒,将飞刀一祭,作势要朝着嬴清言身上砍去。
嬴清言先前对鹤袍修士的柔顺都是装的,只不过要借着他加快开启地宫机关的速度。
她银发白衣,抱着双臂立在了炎炎烈火中,不见白衣仙人的清圣,反倒是被火光映衬得妖媚而邪气。根本不待她出手,那些追随着她的人也落到了这炎炎的火海中,如同鬼魅般向着鹤袍修道士杀去。
“地宫内围机关都打开了,所有人都要堕入这炎火流沙中了吧?”嬴清言笑着问道。
昔日始帝建造陵寝时,备受始帝信重的王侯将相都参与到了其中。他们守着誓约不曾向任何人透露帝陵机关图,誓死效力于大秦。可随着帝王与臣子之间信任的破灭,那不该出现的东西,也通过赵家人落到了嬴清言的手中。
从暴烈的火芒中滚出了一团狼狈的人影,他法冠散乱、形容憔悴,见着嬴清言就破口大骂:“贱婢!你果然是个孽种!”
嬴清言没在意这样的谩骂,她勾了勾唇,笑眯眯地开口道:“哟,这不是二哥吗?你的追随者呢?不会都跟着长姐跑了吧?”
嬴梦槐、嬴名封一母同胞,都是皇后嫡出,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嬴名封天赋不高,自卑又自大,始终活在长姐的阴影下。要不是因为嬴梦槐的道念不讨朝臣的心,大概那些重嫡庶尊卑的人,也不会选择跟随嬴名封。
“贱人,你——”
嬴名封的叱骂声尚未完全脱口,一道锐利的剑芒便擦着他的面颊掠过,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要不是嬴名封身后七手八脚爬上来的侍卫拉他一把,可能这道剑气能将他枭首。
嬴清言按着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她笑眯眯地看着嬴名封道:“二哥方才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你、你——”嬴名封惊骇地望着嬴清言,一闪身躲在了侍卫后方。
在入帝陵之前,君父叮嘱皇室子弟不可互相残杀,可方才的嬴清言,她真的起了杀机!
这个孽种阴险而又虚伪!嬴名封恨得不行,只是在实力悬殊之下,他选择了闭上了嘴。
烈火炎炎,赤红色的流沙缓缓地挪动。在流沙上方悬浮着一块块的黑色玄石,是仅有的能够落脚的存在。始帝陵中杀机四伏,食灵虫是一种,这炎火流沙又是一种,一旦身陷流沙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脱身。
地宫上方隆隆声响传出,下坠的身影逐渐地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互相斗杀者,拼了命要将对手置于死地。但是在众多的堕落物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具铜棺,“咚”一声砸在了玄石上,顿时将它砸出了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痕。与青铜棺立于一处的修士心惊肉跳,毫不犹豫地运起灵力向着外侧狂奔,想要重新占据一处立脚之地。
“那是什么?难道是始帝的棺椁?”说话的修士心中大热,双目凝着青铜棺一瞬不移。
“始帝的棺材怎么可能这破陋寒酸的模样?那得堆金积玉吧?”
“这里都是炎火流沙,出口在哪儿?”
……
在熊熊的烈焰中可没有什么宝物能争的,故而打得心火热的修士那满腔的热血也冷却了下来,纷纷寻求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