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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安

肉肉喵 19140字 2023-03-20

  桑顿先生独自一人在书房里,他在研究从博览会带回来的关于英国生产的最新型纺织机的材料。这份材料他已经带回家两天了但却一直没看完,并不是这份材料有多么长,因为那只不过是不到四十页的小册子;也并不是这份材料不重要,因为他打算为他的工厂订购十五台这样的新型纺织机,急需尽快了解它的详细性能。虽然这种新型的纺织机价格昂贵,但却比老式纺织机工作效率提高百分之二十,这样可以使他工厂的生产率大幅上涨。桑顿先生之所以没看完这份材料是因为他总是在看这份材料时分心,每当他看这份从万国博览会带回来的材料时,他总是回想起与Cali在博览会相遇时的那一刻。

  博览会上当他看到亨利·伦诺克斯先生同她亲密地在一起,一股莫名的不快如猛兽般袭击着他。自桑顿先生认识这位亨利先生起,他就对这个人毫无好感,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不认同,亨利先生本是他尊敬的贝尔先生的律师,还是黑尔先生家的朋友,他本应该对其更亲近才对,但从何时他不喜欢他的呢?是亨利先生第一次来他家里吃饭对他妹妹献殷勤的时候吗?是亨利先生代表贝尔先生狡猾地同他谈判的时候吗?还是他每次出现都和Cali亲昵地在一起的时候?为人公正的桑德先生还是头一次对一位先生莫名地生出这种不快来。

  “Cali怎么总是和他在一起呢?总是对他那么友好,总是对他那么温柔。他知道Cali的事情吗?当他知道Cali的真实情况后会同我一样像个懦夫般狼狈地跑开吗?”桑顿先生边想边摆弄着手里那本博览会上拿来的资料,毫无目的地翻了几页就随手放在办公桌上装文件篮子里,看来这次他又没有看完。

  自从上次求婚后,桑顿先生变得更阴郁了,回家后他没有对桑顿夫人提及任何事情,但看到儿子的表情,桑顿夫人什么都明白了。因为顾忌儿子的感情,她并没有当面数落这位美国来的Adams小姐,但内心中却对她的意见更深了。为了表达自己的失望不满情绪,桑顿夫人在听到黑尔夫人病重的消息后也没有去看她,因为黑尔家为那个不知趣的美国女孩提供庇护,她也很高兴她儿子也不再拜访黑尔家,但她不理解的是她儿子何必又总是派杰克送水果到黑尔家去呢?她还明令禁止桑顿小姐以后不要同Adams小姐来往,虽然桑顿小姐抗议母亲的这种做法,但她看到哥哥那消沉的状态也就勉强答应了母亲的要求。从那天开始,桑顿夫人动用了一切外交手腕,不断为桑顿先生介绍一些出身好,财产丰厚的年轻小姐。如果桑顿夫人对其中几位小姐特别青睐,她就会邀请她们来桑顿大宅做客,甚至请她们在家里住几天,以此希望她的儿子能尽快摆脱对那个“不起眼儿的”Adams小姐的依恋,使他的儿子尽快振作起来,最好他的儿子能向她介绍的某位小姐求婚,成就一段自她看来非常美满的姻缘。可是,桑顿夫人的计划并没有那么顺利——银行家的女儿可爱的简小姐、伦敦报业大亨的女儿温柔的夏洛特小姐、甚至是最近这位钢铁大王的女儿理智的拉提玛小姐,每个人都是无功而返。桑顿先生就好像对这些小姐们视而不见似的,每次他只是恭敬地对她们问好鞠躬,然后就是一脸阴沉不言不语,这也使桑顿夫人暗暗着急。

  其实,桑顿先生并非对这些可爱的小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他总是能从这些女孩子身上看到Cali的影子,简小姐有着同Cali一样的秀发,夏洛特小姐的身材倒是和Cali有几分相似,拉提玛小姐说话时的表情同Cali别无二致——但她们都好像有某种欠缺一样,她们不是“她”,或者应该称“他”?桑顿先生一直都是困惑的,如此完美的女人怎能会变成以“他”来称呼?如果她(或者是他)不告诉自己那些事情,现在他们会是什么样呢?或者当他们两个人在新婚之夜时,那个人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呢?“……我不能欺骗你,如果你刚才对我说的情话不是欺骗我,请你一定要这样做,约翰!不然你会后悔的,我也会后悔的!”那个人那天是这样告诉他的,那就是他刚才那些假设的答案。

  “那个人是对的,那个人为什么总是对的!”桑顿先生带着股怨气自言自语道,他埋怨那个人把他能体会到的甜蜜时刻过早地断送掉,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埋怨自己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他埋怨上帝对他开了一个如此荒谬的玩笑。在去求婚前他是多么的肯定他爱着那个人,他的感情是那么强烈,他还记得把那个人拥入怀中的感觉,还记得自己亲吻着那个人的嘴唇的那种甜蜜,但现在他并不确定自己对那个人的感觉了。“那个人”,对的,这就是桑顿先生现在给Cali的代名词,既然他已经弄不清应该使用“他”或者“她”来指代,所以他绞尽脑汁才想出用“那个人”来指代Cali——这就是自求婚后到现在桑顿先生对Cali得出的研究成果,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虽然这笑里夹杂着苦涩。

  为了忘记那个人,桑顿先生更加把精力投入到工厂中去,这样可以使自己如同那些劳累的工人一样,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回到桑顿大宅只想倒头便睡,无力再想其他事情。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直到这次去伦敦参加万国博览会,重新见到那个人,所有的烦恼又回来了,甚至更甚。亨利·伦诺克斯先生那种态度仿佛那个人是他的战利品,仿佛他是一个胜利者,仿佛自己是个失败的乡巴佬,更可气的是那个人还是那样对他一如既往,甚至多了几分温柔和同情,就像是在可怜他的懦弱和偏执。

  “告诉黑尔先生我和玛格丽特明天就会回米尔顿去,我们会带着许多新鲜事儿给他!”那个人在他走时这么说的,虽然他没有在口头上做成任何承诺自己一定会带消息给黑尔一家,但他从伦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黑尔先生写了封短信让杰克送去,把那个人的嘱托和情况带给黑尔家。桑顿先生这样告诉自己,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是作为一位绅士所应尽的本分,而并不是那个人的原因。

  一阵晚餐铃声从门外传来,由桑顿夫人派来的男仆通知桑顿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他点点头打发走男仆,整理完自己的书桌后来到餐厅里。他的母亲和妹妹已经落座了,仆人们首先为他们端上清炖鸡汤,大家都在静静地喝着汤,时不时传来餐具碰撞的声音,为晚餐乏味的气氛打着同样乏味的节奏。

  “今天上午我去逛街的时候遇到亨利·伦诺克斯先生了!”桑顿小姐首先打破了沉默,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近来晚餐上的气氛,但她不知道她刚才提起的那个名字是她哥哥最不想听到的,她毫不在意她母亲和哥哥的莫不搭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亨利·伦诺克斯先生是要送黑尔夫人和她的妹妹,我记得叫肖太太,去火车站的——哦对了,还有黑尔小姐,亨利先生和黑尔小姐要送她们去伦敦的,黑尔小姐说她母亲要在伦敦休养一段日子,我看黑尔夫人气色很好,不像是有什么病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

  “唐纳森大夫给她做的手术,所以黑尔夫人很快就好了,当初还是我给他们家介绍的唐纳森大夫呢!”桑顿夫人对女儿有些自豪地解释道。

  “说道病,黑尔小姐告诉我说Adams小姐倒是真的病了,并且她已经昏迷不醒两天了,从伦敦回来她就病倒了……”桑顿小姐的这句话让她的哥哥注意了起来,他终于停止了喝汤,抬起头看着妹妹,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又不算是什么严重的病,昨天下午我听唐纳森大夫说Adams小姐得了猩红热——小孩子得的病,你们小时候都得过,没想到她身子骨这么弱!”桑顿夫人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说道。听到母亲这样说,桑顿先生清楚地记得在他父亲在世家境殷实时,他的妹妹才两岁就得过猩红热,当时全家人都担心小范妮随时可能会死去,他母亲在病床前守着小范妮三天三夜才使其脱离了危险,这种病并不是什么简单的病。桑顿夫人瞥了一眼旁边的儿子,看来她得转移话题了。

  “这位黑尔小姐听说刚从外边回来,我还没有见过她呢,不知道黑尔家的女儿怎么样,她可从来没有正式拜访了咱们,当然我并不想同黑尔家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了解,尤其是那件事之后!”桑顿夫人评论道。

  “母亲,这么说您已经早就知道Adams小姐生病了?”桑顿先生无心再管什么黑尔小姐,他虽然说得不不动声色,但桑顿夫人却嫌恶地瞥了个白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一直想问问你约翰,你还要多久才能把那些爱尔兰人送走?罢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那些爱尔兰工人还有大部分滞留在这里。他们既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工厂里干活又得一直照顾他们——很多事情既然不能达成,就应该尽快完结,不能犹豫不决!”他母亲提出的爱尔兰工人的事情他一直都有考虑,但如今米尔顿的工人已经恢复到原来的岗位之中,爱尔兰工人也不可能像他之前大批请来的那样,再把他们在大批的送走,这样只怕会重新激起米尔顿工人们的矛盾。因此他选择分批每次按三至五人为一批,坐晚间的火车送爱尔兰工人出米尔顿,因为晚间火车每周只有两班,所以六十多个爱尔兰工人离开米尔顿的进展也比较缓慢。但桑顿先生听出母亲的话里不仅仅指爱尔兰工人的事情。

  “母亲,这样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您已经够操劳的了,不需要劳烦您插手!”桑顿先生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态度坚决且带着某种指责,这种态度连一贯木然的桑顿小姐都察觉到了,她没想到哥哥能如此拒绝母亲,即使母亲硬把那些小姐塞给她哥哥时候,约翰对这种做法再怎么反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大的反应。桑顿夫人同样也吃惊于她儿子的态度,睁大眼睛看着他,并不知道儿子哪里来得这样大的火气。幸好这时仆人们扯下汤,为主人端上了烤鳜鱼,使餐桌上的每个人不至于因冷场而尴尬。桑顿先生匆匆忙吃了两口美味的烤鳜鱼,就推脱说自己吃饱了还有工作要做,回到书房去了。

  在书房里,桑顿先生再也看不进去他书桌上摆着的任何资料,他想着关于“那个人”生病的事情:他前两天在伦敦见到那个人时,还是健健康康的,泛着潮红的双颊和一对不安的眼睛,因夹在他与亨利之间显出某种害羞的神色,怎么就会突然染上猩红热呢?亨利·伦诺克斯怎么就没照顾好那个人呢?他怎么能还信誓旦旦地说“在伦敦比在米尔顿脸色红润的多”这样的话来呢?

  “如果我从没有认识过那个人该有多好!”桑顿先生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甚至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一直在做梦。他梦见自己站在教堂的墓地中央,好像参加某个人的葬礼,但他却不知道他参加谁的葬礼,只知道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参加葬礼的人只有他和一名为死者祈祷的牧师。他隐约感觉死去的是他父亲,但好像又不是他父亲,是他妹妹好像不是他妹妹,是他母亲好像又不是他母亲,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牧师为死者诵读着《圣经》,旁边如死神般脸色苍白的掘墓人在模糊的诵读声下为墓穴填土,他感到孤独和绝望,他想努力想起这名死者到底是谁,为何他是那样的悲伤,后来他才意识到死者的墓碑上应该刻着名字,但除了上面刻着“那个人”这几个字外什么都没有。

  桑顿先生一身冷汗地醒来,责怪自己胡思乱想和意志不够坚定,一大早他就走出家门去工厂检查巡视,希望他的工厂能给他力量与勇气,让繁忙的工作冲刷他的头脑。当他决定要休息一下时已经是过了中午了,他刚走出工厂,就看见唐纳森大夫从大宅方向走出来,他急忙走过去朝大夫打着招呼。

  “下午好,桑顿先生!请不用担心桑顿小姐,她只是有一点儿受惊了,不用担心有得猩红热的危险。”唐纳森大夫如此说道,听得桑顿先生好生诧异。

  “您说猩红热,大夫?范妮为什么会认为她得了猩红热?”

  唐纳森大夫微笑着回答道:“听桑顿小姐说她前两天在伦敦与Adams小姐有过碰面——我想您一定听说了Adams小姐从伦敦回来后深染猩红热的事情,今天桑顿小姐觉得有些头疼就请我来看看。但不必担心,仅仅同尚未发病的病人见个面是传染不到的,况且据桑顿夫人告诉我她在小时候已经得此病,所以体内早已有抗体了。”

  “Adams小姐,她怎么样了?”桑顿先生略带犹豫地问道,他不知道如此直白地问道那个人的情况会不会引起唐纳森大夫的猜忌。只见唐纳森大夫叹了口气,收敛了刚才的微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真是让人心疼的女孩子,高烧一直不退,我试过了所有的办法一直不见效果,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真是不敢想象她会怎么样!”

  “Adams小姐是在伦敦染上的吗?”桑顿先生追问道。

  “听黑尔小姐说,Adams小姐离开黑尔家那段时间里一直照顾在孤儿院染上猩红热的孩子,一定是在那时候染上的,这种病被传染后一般潜伏期在三到五天左右才爆发。”说到这里大夫又叹了口气,“身为一名优秀的护士,Adams小姐按理应该清楚自己照顾那些孩子所存在的危险,可她实在是太善良了!我真不希望这样一位心地善良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就这么早早地逝去了,真希望上帝能帮助我治好她的病!为了防止其他人被传染,Adams小姐已经被隔离,我已经劝说大病初愈的黑尔夫人跟着她妹妹肖太太去伦敦休养,本来我建议黑尔先生也跟着去伦敦,但他坚持要呆在家里守着Adams小姐。鉴于黑尔先生没有抗体,我只有邀请他以及其他没得过猩红热的人不要轻易靠近隔离区域……”

  “但有谁在照顾她呢?”不等医生说完桑顿先生焦急地又问道。

  “黑尔小姐说她小时候得过此病,不怕被传染,所以由她一直照顾Adams小姐,并且贝尔先生也一直在照应着黑尔家。好了,桑顿先生,咱们也不多聊了,我该走了,再见!”唐纳森大夫看了一下怀表,与桑顿先生握手告别后走出了工厂的大门,一辆马车早已等在工厂大门的门口,望着大夫离去的身影,桑顿先生怅然若失。

  难道那个人要死了吗?

  一霎那间,他好像对那个人的怨恨都消散了——不,不是“那个人”,而是Cali——上帝啊!Cali!

  桑顿先生回想起今早自己所做的梦境,想起那个孤独的坟墓和只有自己一个人所参加的葬礼,浑身感到不寒而栗。他害怕自己的梦境真的会应验,无论如何他不希望Cali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在他的生活中,尽管他早已同Cali的生活分道扬镳。

  难道这是上帝给我的惩罚?

  唐纳森大夫带来的讯息使他惴惴不安,甚至连他的工厂好像都无法让他摆脱那种糟糕的感觉。他如何度过的下午,如何度过的晚餐,如何又独自一个呆在书房里,他已经浑浑噩噩地记不得了。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需要去外面走一走。

  米尔顿初秋的夜晚因少了白日里烟囱的烟好像清新了一点儿,但夜空中仍然看不到月亮,月光只能透过厚重云层所留下的缝隙挤进来,可怜地在有限的空间内释放着微弱的光芒,新街上零星的路灯所能提供的亮度与那些自然的光线比起来同样也毫无优势。没有几个行人在如此昏暗的夜晚前行,只是偶尔能遇到一位巡逻的警察,才使得街道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有些生气,与车水马龙的白天形成鲜明的对比。桑顿先生漫无目的地沿着新街前行,勉强能看清前面的道路,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四周的环境他根本就毫不在意,胸中的憋闷感一直挥之不去。他觉得很累但又不想停下来,一阵带着灰尘味道的风吹过,使他打了个寒战。桑顿先生此时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周围想要辨别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透过略带月光的黑夜他认出了不远处街对面那幢久违了的房子。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黑尔家,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桑顿先生自言自语道,他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往回走,他看到黑尔家三楼的一扇窗还亮着灯——也许那就是Cali所处的房间吧。就在此时那幢房子的门开了,他下意识地不希望被别人发现,他把自己隐藏在暗处,看见黑尔先生和一位年轻小姐(桑顿先生记得他是黑尔先生的女儿玛格丽特小姐)把一位工人打扮的汉子送出门口,那个汉子背对着使他看不清其面孔。桑顿先生隐约听到他们告别的声音,随后那扇门又关上了,只留下那汉子孤独地站在门口,并且就像刚才的他一样,好像犹豫着是否想要真正离开。那汉子抬头望着黑尔家那扇亮着的窗子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决定要离开了,他缓缓地走着如同喝醉酒般恍惚,寻着勉强能看清的道路前进。桑顿先生从隐藏的阴影中走出,这个汉子引起了他的好奇,他虽然还是看不清这个汉子的相貌,但心中不知怎么同情起他来。他看着他很痛苦地前进,看着他在黑尔家门口徘徊,隐约感觉到这一切也许同Cali有关——也许我能从他口中得知Cali的情况,但我要如何开口呢?刚想到此,就见那个步伐沉重的汉子好像被路上的什么东西绊倒,重重地摔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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