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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肉肉喵 18098字 2023-03-11

  南兮盯着这两张看了许久,觉得二人在诗书方面都有些造诣,无论是平仄还是意境,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言聿的“吻”字和季未岚的“拦”字都用得极好,但比起季未岚的以人对景,言聿的终归是逊色了些。

  斟酌了很久的南兮最终决定,谁也不见,那季未岚有些来头,若是只见了他,难免教人觉得刻意。

  南兮决定一下,众人只能失望而归。

  “诗诗,我跟你说,那梳楼的南兮姑娘,你可一定要去看看!

  “你都不知道当时的梳楼有多少人,唱曲珠圆玉润,天籁之音百听不厌啊!

  “只是那姑娘好像不怎么爱笑,一身与世无争的清莲气,加上那绝世容颜,咦,诗诗,我突然觉得她跟你有点像呢……

  “哎呀我的天,诗诗,她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言聿望着窗外,越说越来劲儿,完全忽视即墨那张越来越阴鸷的脸。

  直到最后一句话,即墨实在是没忍住,一个茶杯砸过去,言聿眼疾手快地接住,正想嘚瑟一下,却被茶杯里溅出来的水浇了满脸。

  “滴答~”“滴答~”发丝上的水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拿我跟一个戏子相比,却将她视为天人,言聿,你直接将她娶回来岂不更好?”即墨理了理衣袖,说出来的话有些咬牙切齿。

  言聿用内力烘干了头发,听到这番话却是笑了:“诗诗总是这么可爱,即便我想娶,南兮也得愿意嫁才成啊!”

  即墨一顿,当即起身离开。

  言聿立马去拉他衣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欢喜的脸顷刻颓败了。

  “诗诗,你把穴给我解开!”

  “诗诗,我错了……”

  “诗诗,你回来……别关门啊!”

  “砰!”

  “……”

  言聿默默叹了口气,诗诗是告诫过他无数次的,他是妖,不了对凡人动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就是有违天道云云,尤其是近来,这话说的愈加频繁。

  可他确实没动什么心思啊……

  是夜,凉风徐徐,月华似练,梳楼后的竹林里,叶影斑驳着孤寂。

  翠竹旁,红衣长身而立,墨发随风轻扬,一切都安静的如画。

  有脚步声靠近,南兮闻声望去。

  “是你。”

  季未岚一惊,没有料到南兮会记得自己,他只是深夜无眠,闲逛到了此地,隐约见有人影,不作多想便过来了,更不曾想过会是她。

  果然缘分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褪去戏服的南兮依然出尘,一头青丝未挽,只在发后简单地系了一条红色发带,最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穿的同色男装。似乎喜欢一切从简,衣服上连花纹都没有。

  “在下季未岚。”

  南兮点了点头,便再无话。

  季未岚不知哪来的勇气,见南兮不排斥自己,大胆地上前攀谈起来,即便说十句南兮才回一句,他也乐此不疲。他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淡漠,淡漠地随心。

  只是他问到她为何会居于梳楼时,气氛突然有点冷了。

  夜风似在加重,南兮几不可见地拢了拢环抱的双臂,很小的动作,季未岚还是捕捉到了。

  “你等我一下。”

  等到季未岚带着披风回来,南兮已经不在了,季未岚轻叹一声,想着她已经离开,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正打算回去,走了一步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借着月光一看,心底重重一惊。

  那是南兮的发带。

  被利器断掉的发带。

  眉间雪(二)

  言聿阴沉着脸,对即墨的多番阻拦颇有不满。

  “诗诗,你知道我向来怜香惜玉,你却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两人带走?!”

  即墨瞥了他一眼,表情云淡风轻,慢吞吞地道:“冲动是魔鬼。”

  言聿要抓狂了,他真不明白诗诗是怎么想的,明明今晚是他软磨硬泡才把诗诗哄来梳楼,恰巧遇见南兮着男装独自外出,索性一路跟来了,如今在这荒郊野外喂虫子不说,眼见佳人遇难,诗诗还不让出手相救,他的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啊啊啊……

  即墨见他一脸的痛心疾首,抿唇无奈道:“他会来的。”

  言聿立刻正了脸色:“谁会来?”

  即墨一脸的高深莫测。

  言聿自知没趣,只得藏好身形,继续专注于追踪。

  那两人,一高一低,一胖一瘦,看衣着应该是富贵家的纨绔子弟,还带着利器,那把利器伤了南兮的左小臂,南兮似乎生来孱弱,当下便晕了。

  言聿心中感叹,可惜季未岚走得太不是时候。等等,季未岚?诗诗说的那个他,除了他也没谁了!

  看着两个人鬼鬼祟祟,猥琐至极,是个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路尾随,见两人将南兮带到河边,又将她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就开始各自解自己的衣物,动作匆忙而又杂乱。

  河边有些荒芜,到处都是矮草,矮的不过脚踝,教人无处藏匿,即墨只好携言聿隐在了一颗大树上,距离稍微有些远,虽然不妨碍他们视物,可这风声和距离,到底扰了耳力。

  “诗诗,我听不清啊!”言聿焦急地抱怨,他只听得那两人咕哝,却无法辨出一句话。

  即墨看着他摇摇头,意思很清楚,我也听不清。

  言聿的俊脸又苦丧了,美人即将被染指,诗诗仍然无动于衷,不由得腹诽道,你自己不去英雄救美就算了,还钳制着我作甚!

  言聿扭头再看回去,见南兮一头墨发倾泻在石头上,面容在月华之下愈加惨白,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滴滴渗血,那鲜红的血滴犹如一把把利刃,残忍地剜着言聿受伤的心。

  即墨面容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深邃的眸光轻轻波动着,似乎想要验证什么。

  终于,那两人脱干净了,当中那个胖子,扭着一身的肥膘上前,一把扯掉了南兮的腰带!

  言聿的心,也就在这一扯中提到了嗓子眼,被即墨禁锢的手忽然反扣,将即墨握得死紧,即墨吃痛,却不作声,只回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那边,那个瘦子又上前,手刚刚碰到了南兮的外衣时,变局陡生。

  凌厉的剑气不知从何而来,顷刻间断了那人的手腕,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言聿可是听得无比清晰。

  惊讶的同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季未岚来得及时,这么妙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被糟践了!

  胖子见同伴受伤,破口大骂,也顾不得去穿衣裳,拿起地上的匕首便冲上去乱划一通,奈何对手太强大,他一招不曾得手便被踩到了脚下——也只剩下求饶的份。

  瘦子握着断掉的手腕疼的死去活来,没几下便晕倒在地。

  言聿这时才看清季未岚,一袭熟悉的锦衣,手持长剑,迎风而立,他刚想要惊呼,被即墨一把捂住了嘴,然后就被强行带回了客栈……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言聿完全不知道了,他甚至想到季未岚会不会趁人之危,把南兮给……啊呸!季公子是那样的人么?!

  月黑风高,这就是此刻季未岚眼中的景象。

  脚下的人还在求饶,季未岚莫名一股恶心,用力一碾,那人便也晕了。

  用剑挑起一旁扔的散乱衣物,季未岚嫌恶又愤怒地甩到那二人的身上,这才收了剑,慌忙奔向南兮。

  南兮依旧不省人事,季未岚将她横抱起,浓重的血腥便扑面而来,心下一惊,这才发觉南兮受了伤,情急之下,季未岚只好先带她找了附近清澈的水源,远离那个是非之地之后,细心地给他清理伤口,随手拿出贴身药物给她上药,又撕下衣袂给她做了包扎,这才将她稳稳地靠在了大石上。

  一切平静下来没多久,东方便破了白,一夜折腾,季未岚也有些累了,刚想躺在草地上歇一会儿,南兮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南兮环视一周,又低下头看了看已被处理好的伤口,这才看向一旁的季未岚。

  季未岚很想从她那双始终古井无波的眼眸看出一点别样的情绪来,即便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没有料到,她还是这般平静。

  “你杀了他们?”

  季未岚一顿,你杀了他们,南兮醒来后问的第一句话着实令他意外。

  意外归意外,季未岚诚实地摇头否认。

  “只让他们晕了。”

  “为何不杀?”南兮反问。

  季未岚再次一惊,他怎么觉着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戾气。

  “不想让你摊上官司。”

  “即便摊上了,又如何?”

  我会带你走。季未岚如是想,可到底没说出来。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无妨。”南兮满不在意地答道,末了,又斟酌着加了一句,“多谢。”

  季未岚挑眉,莫名觉得彼此之间的关系近了一些。

  “为什么总穿红衣呢?”季未岚看着素面朝天却依然令他惊艳的南兮,破天荒地问出心底埋了一夜的疑问。

  又是良久的沉默。

  “回去吧。”南兮道。

  就这样,两人一起走过那个是非之地时,南兮顺手捡起了自己的腰带,规规矩矩地系上,又将自己微乱的头发理顺,这才回去。至于地上依旧昏死的两人,南兮吝啬给予关注,哪怕一眼。

  “哎呀~南兮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是啊南兮姐姐,你昨晚去哪了,怎的一夜都不回来?莫不是有约了?”

  “昨晚可是有个名门大户的公子一掷千金,要为你赎身呢!”

  “梳姨没见到你人,可给气着了!”

  “……”

  “……”

  一跨进梳楼大门,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便围上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担心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南兮闭了眼,掩去眼底的不耐,开口打断众人道:“梳姨在哪?”

  “楼上楼上!在你的房里等着呢!”

  “南兮姐姐快去吧!”

  “是啊,给梳姨说些好话,别让她罚你!”

  “……”

  南兮便是踩着这些话语回的屋。

  推开门,意料之中的,屋中有些凌乱,正中的檀木桌旁,坐着脸色难看的梳姨。

  梳姨正喝着茶,抬头见南兮披头散发,还穿着男装,显然又给气的不轻,手中杯子重重搁下,端正身子,等着南兮的解释。

  “梳姨,生气了,可就不好看了。”

  “你少来,实话说,你昨晚究竟去哪了?”

  “散个心而已,梳姨无需多想。”

  “南兮莫不是觉得梳姨很好糊弄?散个心你穿男装作甚?!”

  如果细细看来,不难从梳姨的脸上看出一丝藏的极好的慌乱。

  “梳姨可是觉得,南兮穿女装更安全?”

  “……”梳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揣度支配的人那个姑娘了。

  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沧桑感,不想再纠缠下去,毕竟这人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能言说的感情,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你可曾想过离开梳楼?”

  “不曾。”

  梳姨听罢,心里一阵欣慰,于是放柔语气:“昨夜,左丞相的独子萧玥来找我,直接晾出一千两黄金,要为你赎身,我说你不在,他就派人冲上楼来搜查,临走之前还毁了梳楼大半的桌椅,好在留下了赔偿,他扬言还会再来,直到见到你人……南兮啊,梳姨不想强迫你,你若愿离开,就离开吧,那萧公子为人虽说风流了些,倒也不见得多坏……”

  “梳姨,”南兮打断她,“南兮不会走,萧公子的事,南兮自会解决,想来昨夜梳姨也没睡好,还是先去歇息罢。”

  淡淡地下着逐客令,梳姨依言离开,并无怒气。

  关上房门,南兮解下腰带放在烛火上,一把烧成了灰烬,尔后又转回屏风后,将自己里里外外地洗了个透净。

  萧公子?风流?还为她一掷千金?

  悦阳客栈的雅间内,言聿躺在软榻上把玩着羽扇,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傻笑,即墨在一旁看书,被这断断续续的笑声扰得做什么都无法专心一意,心头只有一个念头,这妖没救了。

  “檀州城,真是人杰地灵啊!”

  这是即墨听的最多的一句,其次就是南兮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南兮现在怎么样了……”言聿看着窗外枝头上的小鸟嘀咕道,浑然不觉那边,即墨手中的书已经许久不曾翻动一页。

  眉间雪(三)

  一次相救,确实让南兮与季未岚的心近了不少,自打初次亮相后,南兮再未登台唱过曲,即便如此,梳楼每日里依然热火朝天。世人皆知,近日南兮只为一人私下唱过,可能今后都只为一人唱了,这人,便是右相国的大少爷,季未岚。

  中间有何渊源,世人不知,也只能自加揣测,更有有心的说书人将其东编西扯添油加醋地说成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来。

  南兮对此不置可否,或者说,根本不以为意,她只记得,从那晚过后,那位扬言还会再来的萧公子,再没来过。

  今夜,季未岚再访梳楼。

  同南兮闲谈许久过后,季未岚道出此行真正目的:“不日我便回京,你可愿同我一道?”

  南兮沏茶的手一顿:“季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当然不是,我给你赎身,你跟我走……如何?”

  “……恕南兮不愿。”

  回复的语气坚定无比,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

  “给我一个理由。”

  “居于深府,还不如这梳楼自由。”

  “仅仅如此?”

  “……是。”

  “若我能给得起呢?”

  南兮沉默不言。

  季未岚似有似无地苦笑一声:“罢了,三日后,城外十里长亭,为我饯别。”

  “好。”

  “诗诗,你又在想什么?”言聿看着即墨盯着茶杯出神,忍不住伸出爪子在他面前晃悠。

  即墨转了转手里的茶杯,一脸的若有所思:“季未岚为何要突然回京。”

  “……诗诗,你关心这个干嘛?”

  即墨抬眸看了他一眼,极淡的目光,可言聿偏偏感受到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无语撇撇嘴道:“可有眉目?”

  即墨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该是党派之争。”

  “……”

  “右丞相这次,未必能全身而退。”

  “……”

  “事态紧急,他却忤逆他父亲之命,三日之后动身,个中缘由,”即墨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看向言聿,“你该比我更清楚。”

  言聿实在不想说什么了,对于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满心算计,他是烦之又烦,所以大多时候,他是能避则避,哪怕是连这个话题都不想讨论。

  余下的三日,言聿有事没事就泡在梳楼里,靠着自己那张魅惑众生的妖颜倒也赢得不少女子芳心暗许,在花丛里稍稍逗留片刻,言聿便指名道姓就找南兮,花娘们的心碎了一地,老鸨梳姨左右为难了好久。

  后来,言聿还是靠着和季未岚那点淡得不能再淡的交情,如愿以偿地见着了人。更甚得知,这三日,季未岚都在梳楼里。

  倒也是个重情的,言聿默默品评。

  身形偏高的南兮依旧着男装,言聿却觉得无甚违和,顺眼至极。

  聊着聊着,一来二去,言聿便知道了那处十里长亭。

  正值初夏,长亭的晨风像那位红装人的眼神,偏冷。

  季未岚早早摆好了酒宴,一袭锦衣映在晨光里,远远看去,满是柔和的光晕。

  “嘚嘚……”马蹄声愈来愈近,那袭红色也越来越清晰,季未岚看着看着,便弯了眼角。

  “可晚了?”南兮拴好马后,进亭便问。

  季未岚摇头,摆出一个坐的手势。

  她依旧一袭熟悉的男装,戴着无纱斗笠,一头墨发简单地绑在发后,利落至极。

  不远处一棵葱郁的大树上,即墨靠着一根粗壮的树干,静静观望底下的动静,另边厢,言聿抱头假寐,嘴里还叼片树叶,正百无聊赖地晃动着垂下的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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