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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未絮最新列表+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六章

第六章

僵尸嬷嬷 12680字 2023-02-25

  所谓丢人现眼,不外如是。

  未絮臊得厉害,见薛洵嘴角噙着一抹嗤笑,深潭般的眸子清泠泠扫过来,带着几分该死的嘲弄,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实则迷人得要紧。

  未絮心里那股难堪就此消散而去,由他们拿她逗乐取笑,也不在意,只挨着薛洵嘟囔说:“三奶奶真是坏透了,我今后再也不搭理她了。”

  “没出息。”薛洵抿了口酒,低声在她耳边说:“她拿孟子坑你,你不晓得坑回去?”

  薛涟笑了:“二哥你在做什么?小嫂子耳朵又不聋,用不着凑那么近吧?”

  未絮不聋的耳朵烫得差点掉下来。

  如此微风沉醉的夜晚,薛府的下人们都深深地记得,桐花榭灯火明亮,三爷恣意的笑声传得老远,掌灯过后,二爷有些喝醉了,眼睛里染上一层寂静的懒散,柳姨娘坐在旁边,圆圆的脸蛋不知为何越来越红,艳得像朵花儿似的。随后瑶姨娘命人取琵琶弹唱助兴,唱的是一套《醉花阴》,那指法和腔调真绝了,大家暗暗惊诧原来瑶姨娘不仅通晓音律,而且还有如此婀娜多情的风姿,难怪三爷将她从扬州娶回府来。

  散席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尤其未絮,她舍不得画瑶,恨不能跟她回秋汐院去聊一整宿。女儿家凑在一处说私房话的感觉,她本以为出阁之后不会再有了。

  想到这里,心情甚是愉悦,路上不时轻轻发笑,她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样子何其娇憨,明亮的双瞳水光潋滟,好似湖中倒映的月亮一般。薛洵垂眸打量了她一眼。

  回到夏潇院,婆子们已经烧好热水,盛在木桶里,未絮迷迷糊糊,被秋田和春喜褪去衣衫,搀入桶中。水有点烫,她缩着身子想站起来,腰上却被一只大掌握住,将她按了回去。氤氲缭绕,香泽弥漫,浴汤是用五枝煎熬而成的,即桑、桃、槐、柳、梅,各取嫩枝,加苦参与白芷煎熬,夏月以之洗浴能疏风气,滋血脉,去污秽。

  未絮泡的舒服,昏昏欲睡。秋田和春喜在旁服侍,用茉莉花肥皂团子给他们擦洗身子,春喜脸皮薄,眼睛牢牢盯着未絮,不敢往薛洵那边瞟。秋田倒十分镇定,面色专注,动作利索。

  没过一会儿,就在未絮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薛洵吩咐说:“出去吧。”

  睁开眼,春喜和秋田的衣决在潦草的灯光里倏忽拂去,房门嘎吱关上,薛洵的声音再次响起,比方才更懒散了些:“未絮,”他说:“你过来。”

  “……”桶里很窄,未絮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没动,稍待片刻,他说:“你想让我过去?”

  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她硬着头皮往前挪,一挪就碰到了他的脚,他稍稍支起腿,手掌在水里引导她的身体,“坐上来。”

  未絮重重咽下一口唾液,借着浮力抬起身子,张开腿,坐到他怀中,紧扣着边沿的手也放在了他的肩头,当臀部被托起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缠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丫鬟立在房门外,听见里头逐渐急促的娇喘声,羞得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春喜撇了秋田一眼,欲言又止地打探说:“好姐姐,你在二爷房里有几年了吧?你,你有没有……”

  秋田忍住敲她脑袋的冲动,僵硬道:“没有。”

  春喜眨眨眼:“先前二奶奶病了许久,二爷他……”

  秋田红着脸打断:“他又不是离不得女人。”

  正在这时房里传来未絮持续不断的低叫,听得房外两个姑娘也浑身酥麻了,春喜又害臊又想笑,扯扯秋田的袖子:“走吧,咱们先到外面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再过来。”

  说着话两人便走到廊外去了。屋子里是说不出的香艳,一波一波的水晃荡出来,未絮松散的发髻摇摇欲坠,薛洵突然抱着她站起身,离开木桶,径直朝床榻走。刚走两步她就受不了了,紧搂着他的脖子娇喘不迭。湿漉漉的两人倒入床铺,男人冲撞的速度比在水里快了不止一倍,未絮咬唇哀求:“二爷,求你别动了,我受不住……”

  薛洵拨开她脸颊的发丝,将她楚楚可怜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然后俯身贴到她耳边轻轻嗤笑:“别装了。”说着顶入最深处,交股厮磨,“假惺惺的求什么呢?我这会儿不爱听这个,你再给我装,我便真的不动了。”

  未絮支支吾吾地哼唧两声,两只手从腰侧游上他的后背,紧紧抱住:“才不是装的,人家真的受不住……求求你出去些吧,里面好胀……”

  薛洵的声音带着醉意,有些阴狠:“那你夹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

  “犟嘴是么?”他托起她的脑袋:“你自己看看,我出得去吗?”

  眼前赤裸裸的一幕令未絮血脉喷张,内里不受控制,愈发地收紧,她听见薛洵闷哼一声,然后拽住她了的头发,“你想把我绞断是吧?小柳儿?”

  未絮仰着脖子,看见他额角突涨的那根青筋,不知怎么,整个人烫得快要化掉,骨头也酥掉了:“不是的呀,你怎么恶人先告状……”

  话音未落,恶人将她重重地按回床铺,胸前两只兔子差点给她捏废了。整个过程,他都好整以暇地观赏着。未絮被弄得花枝乱颤,嘴里说了些什么荤话也顾不上了。后来她想,今夜的酒当真醉人,她和二爷都醉得不成样子了。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春喜和秋田进来,先收拾了浴桶,然后端来热水放在榻前,拧了几张热帕子递进去,隔着帐幔,隐隐约约看见未絮气若游丝般蜷在里头,薛洵的手探入她腿间擦拭,她猛地一颤,软绵绵地勾缠他的脖子,巴巴儿地凑上去吻他的唇。

  帕子被扔了出来,春喜和秋田赶紧退离房间。

  薛洵被咬了几口,眉宇微蹙,别开脸,用胳膊将她隔开。未絮哼哼唧唧,使劲儿往他身上黏,好似要不到糖的孩子那般很是焦躁。

  他隔挡的手臂往后揽住她的腰,低垂的眸子打量一眼,讥笑道:“你会吗?乱啃什么?”说着偏下头去,慢条斯理亲了一会儿:“好好学着,别咬人。”

  未絮心跳极快,鼓起勇气贴合回应,正含弄着,忽然亲到了一个软软湿湿的东西。当她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喘息变得剧烈,并且不由自主发出了细碎的呻吟。

  许久过后,他们分开,未絮不敢和他对视,只意犹未尽地看着他的唇:“……还想要。”

  薛洵不搭理,翻身平躺,将胳膊枕在脑后,淡淡扫她一眼:“你不是学过妇德吗?先前那个样子,说的那些话,也是《女诫》里教的?”

  未絮慢吞吞挪到他身旁,尖润的下巴搁在他胸膛,嘟囔说:“人家又不是只看那些书。”

  薛洵饶有兴致地挑眉:“还看了什么?”

  她红着脸凑到他耳边:“你书房里有一本《如意君传》,还有一本《痴婆子》、《浪史奇观》……”

  薛洵清咳一声:“那些都是三弟的东西,他成亲以后书房被轻蘅占了,所以放到我这里。”

  未絮眨眨眼,忙点头道:“当然当然,我想也是呢,二爷怎么会看那种东西。”

  薛洵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说:“偶有闲时,也看的。”

  未絮强自忍耐,双肩发着颤,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埋在他胸前咯咯笑个不停,接着亲亲他的耳朵:“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薛大人……”

  ***

  未絮的快活日子没过多久,应该说是一个多月后,中秋刚刚过去,府里发生了一件事,画瑶死了。

  五更天,消息一层一层递进夏潇院,未絮从薛洵怀中惊醒,不敢确信,愣怔地问:“谁死了?”

  春喜哽咽说:“是瑶姨娘,她……她把自己吊死在外宅的屋子里,三爷这会儿搂着尸首哭喊不止,谁也劝不住,二爷过去瞧瞧吧。”

  薛洵轻按额角,起身穿衣,见未絮也跟着起来,便说:“那边刚咽气,你别去添乱了。”

  说完不见回应,低头一看,原来她已经挂了满脸的泪珠子,忍也忍不住地抽噎说:“画瑶姐姐怎么那么傻?平日看上去低眉顺目的,性子竟如此刚烈!”

  薛洵没有做声,披上外衣出门,身影融入这沉沉夜色之中。

  来到外宅处,见薛涟搂着画瑶坐在床边一言不发,那房梁上的绳子尚未取下,飘在空中荡来荡去,十分凄凉。薛洵略微叹气,走上前,听见薛涟说:“先前我睡着,依稀听到一声响动,没有在意,现在看来竟是她踢开脚凳的动静,倘若那时我能及时发现,她就不会死了。”

  “二哥,她晚夕还好好的跟我说笑呢,为什么变成这样?”

  薛洵见不得他这副德行,冷道:“人已经死了,你伤心又有何用?还不放手,抱着像什么样?”

  薛涟笑了笑:“我倒忘了,二哥是个无情公子,自小我就没见你哭过。但我不是你,媳妇死了还能无动于衷。”

  薛洵略一蹙眉,但并未和他计较。原本画瑶自尽,也算了却了一桩麻烦,家里上上下下折腾这些日子也该清净了。

  如今这苏州城里,街头巷尾,商铺酒馆,谁人不在谈论薛家涟三爷的这位小妾呢?

  什么茶肆小家之女,分明就是教坊里的粉头而已。

  虽说薛涟没有官职在身,娶个妓女做妾也无不可,但薛父是个清端刚正的人,至少他老人家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功名利禄,只图个名声,不是清正又是什么?薛涟深知父亲为人,于是瞒天过海,先给画瑶赎身脱籍,再买通茶馆老板,让画瑶做了他的女儿,虽是小户人家,但除去贱籍,就此成了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

  他怎能想到这件事情会被人捅出来,还捅到了山西去?

  父亲对他素日那副骄奢淫逸的行径本就颇为不满,如今得知这逆子竟把一个窑姐儿娶进了薛家大门,能不气死?家书一封接着一封送来,责令他立即将画瑶遣走,不准踏入薛府半步。

  薛涟哪里肯,在夫人房里看完信件,冷笑说:“我可做不出这种缺德事,父亲沽名钓誉惯了,如今为了脸面,倒是连骨肉亲情也弃之不顾了。画瑶肚子里还怀着薛家的子嗣,娘不会忘了吧?”

  夫人气得一拍桌子:“混账东西,竟敢如此妄议你父亲,你被那娼妇迷昏了头是不是?!”

  薛涟跪在地上,一副死不悔改的表情。夫人指着他一通好骂,最后气得哭起来,一怒之下命人拿家法管教:“把他给我绑起来,拿板子,我今日要打死这个孽障!”

  正在这时,屋外丫鬟报说:“大爷来了。”

  薛涟倒是一怔,下意识挺直腰背,屏息间听到断续咳嗽,伴随着一股清浅的药香,从院子渐渐进入房内。

  “宴清,”夫人掐了眼泪,慈爱地唤他的字,语气满是担忧:“这么热的天,中了暑气可怎么好?快些过来坐下。”

  薛淳由丫鬟搀扶,走得缓慢。他看上去仍是那般清瘦孱弱,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俊美端方的脸,不笑的时候黯然神伤,笑起来如沐春风。

  宴清,取海晏河清之意,大哥出生的时候,父亲也曾对他给予厚望。

  薛涟跪在边上,忽然感到一阵无力。

  他想起自己与大哥,已经很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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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婆子》和《浪史》大约是明中期以后的小说,不必细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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