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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66

肉肉喵 18571字 2023-02-25

  赵国并未如燕国料想的那样进攻易水沿岸,而是把目标对准了跟代地相邻的上谷郡。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北破林胡、楼烦,自代地沿着阴山直到高阙修筑长城,建起关塞,设置云中、雁门、代三郡。而后燕国凭其贤将秦开,把东胡赶到了千里之外,自造阳至襄平也建起了长城,设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来抵御胡族,上谷郡是燕国西北第一大郡,与代郡直接相连。秦国得了赵国五座城池扩大其河间地区,赵国若是能拿下上谷郡,那么赵国北部将再多一道屏障,南可俯视中原,北可控扼大漠,代地将成为名副其实的陪都。明确目标,赵军全力奔赴上谷,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赵军拿下燕国上谷郡三十座城邑。按照跟甘罗的协议,赵国再分出十一城给秦国。秦国什么没做,凭借甘罗的一张嘴,白得了十六个城。赵国出兵出力,虽然割了五座城给秦国,可是却得到了上谷的十九座城。一场好的谈判,绝不是单方面获利,而是达到双方利益的最大化,是以这一场谈判交易可谓双赢。甘罗回秦,秦王把之前甘罗爷爷甘茂的田宅都赐与他。年仅十二岁的甘罗受封上卿,秦国最年轻的上卿。

  十月庚寅,千千万万的蝗虫自东方袭来,遮天蔽日,这大概就是天显异象的原因吧。蝗虫天灾,导致整个秦国及三晋大片庄稼颗粒无收,瘟疫盛行,流民四起。朝堂纷纷昭告:百姓向官府捐纳粟一千石,拜爵一级。一般的平民百姓何人能有这般财力?但商贾除外,比如卓家。卓老爷子觉得人生在世,有钱有地,有吃有喝足矣,但大少爷卓行不这么看。所谓士、农、工、商,士为先,农为次,工再次,地位最低最被人看不起的便是商人。如若不然,那吕不韦也不会居奇货,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再若不然,那郭家小少爷放着好好的爷不做,进宫去给公子偃做侍童陪读,如今也已成朝堂红人,名利兼收。卓行是生意人,一进一出,一点一滴算得精明,如此良机,他不会错过。卓家捐粟五千石,宫廷粮仓瞬间不再羞涩,赵王一高兴,给了卓家一个子爵。

  乘人之危,攻其不备是燕国惯用的伎俩。长平战后,燕国先是教唆武垣令傅豹、王容、苏射率众反赵,回归燕国。然后,趁着秦围邯郸,进攻昌壮。再后来又让栗腹以为赵王祝酒为由,刺探军情,认为赵氏壮者皆死在了长平 ,其遗孤未壮 ,出兵攻伐赵国,虽然最后栗腹战死,燕国半点儿便宜没讨着,可燕王似乎并未从中吸取教训。如今看赵国屡次三番受困于秦国,而大将廉颇又已经投奔魏国,燕王又动起了心思。

  燕昭王卑身厚币向整个中原招贤时,吸引了一大批贤臣良将,那里面有大名鼎鼎的从魏国来的乐毅,有从齐国来投的邹衍,还有从赵国来的剧辛。剧辛原本是赵臣,与现在赵国的主将庞煖是旧交。燕王向剧辛询问庞煖如何 ,以他对庞煖的了解,庞煖算得上久经沙场,鞠躬尽瘁,但是跟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这八个字似乎沾不上边,于是自信满满地回答燕王:“庞煖容易对付。”

  赵王还在计划何时去取易水两岸的城邑,竟然收到燕国的战书,指名道姓要庞煖出战。

  “庞将军以为如何?可有信心?”赵王问。

  “剧辛乃臣旧识,他还在赵国时,臣不如他。然而,这几十年里,他是否有精进,臣不得而知。但他既然想与臣一战,臣便接了这战书。臣没有十拿九稳,稳操胜券的信心,只有不避斧钺,视死如归的决心。”庞煖答。

  一边是自信不疑,胸有成竹;一边是周密慎重,殒身不逊。本是两国相争突然变成了两位大将军之间的较量。各诸侯都在观望,更有赌坊为此设下赌局,其中保福县城最大的那家赌坊更是对庞煖开出了以一赔十的赌注。

  李牧经过那个赌坊门口时,不禁驻足,李戈兴致冲冲,问: “将军,你赌谁赢?”

  “自然是庞将军。”李牧扫了一眼那个写着“以一陪十”的牌子,夹了一下马背,不再停留。行了半条街,发现李戈不在身侧,李牧往后一看,远远的见快马上,一个长身男儿扬着一张黑得银碳似的脸,眼里泛着没来由的兴奋。

  还没等李牧问他去哪儿了,李戈自己先报告:“将军,我刚才下注了。”

  “下了多少?”李牧问。

  “我身上所有的钱。”李戈爽朗道,好似说一钱两钱那么随意。

  李牧半眯着眼看李戈,这个平时抠门得连个馒头都舍不得吃的屁孩儿,他还以为是他是穷怕了,饿怕了,不到最后关头都一定不会用一个钱。没想到他其他的东西一毛不拔,赌博他倒是舍得,不禁斥道:“什么不学,学人赌博?”

  李戈却理直气壮,道:“将军说庞将军赢,庞将军就一定能赢。”

  “我说等一下天上会掉金子你信不信?”李牧没好气。

  李戈马上很认真地问:“在哪里?”

  李牧瞪了李戈一眼,提缰而去。

  二个月后,李戈拿着赢来的钱,难得大方地去王氏饭馆买了些吃的给冬儿她们加餐,大伙儿一边吃一边听李戈说将军如何料事如神,他又是如何毫不犹豫地下注。庞将军消灭了二万燕军之余,还取了剧辛性命,赵王封庞将军为临武君。小五满脸的羡慕,心想要是他那天也在将军旁边就好了,那他也可以赚上一大笔,娶媳妇儿的本又厚了。

  冬雷震震,百姓们议论纷纷,去年天降异象,蝗灾瘟疫肆虐,不知死了多少人。如今又出现寒冬雷震的异象,到底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不出三日,魏国发布讣告:信陵君无忌卒。世人不禁乍然,信陵君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四年前信陵君自赵国归魏,统率五国联军,在河外打败了蒙骜,乘胜把秦军驱逐到函谷关不敢出来。秦国当时为此还差点杀了在秦做质子的魏国太子增。秦国要吞食魏国,最大的障碍莫过于信陵君魏无忌。魏无忌因为矫杀晋鄙夺取军权救赵,所以在魏国,最恨信陵君的人无疑是跟晋鄙有关系的人了。所以秦国派出使者,带着黄金万两买通了晋鄙的门客,让他们在魏王面前毁谤公子说:“公子流亡在赵十年,现在担任魏国的上将军,各诸侯将领都隶属于他,如今各国只听闻魏国有魏公子,没听过有魏王。公子也想趁此时南面称王,各国敬畏公子的声威,欲共同拥立他为王。”刚开始的时候,魏王也不信,然而秦国多次使反间计,假装祝贺信陵君得立为王。所谓三人成虎,魏王每天都听到这些流言,不能不信,后来魏王果然把魏无忌从上将军位置上撤了下来,削夺了他的兵权。信陵君自知被诬陷毁谤而遭魏王废弃,心中郁结,就称病不上朝,通宵达旦地跟宾客们饮酒作乐。如此日夜放纵四年之久,终于病酒而亡。

  信陵君一死,秦国不再有任何忌惮。又一个孟冬十月,大将蒙骜开始对魏国发起猛烈进攻,一连下了酸枣、燕、虚、魏长平、雍丘、山阳城等二十座城邑。大梁西北的半壁江山转眼变成了秦国初置的东郡。魏王悔恨莫及,想到自己听信谗言逼死了自己的弟弟,土地日渐遭秦蚕食,国将不保,在痛失亲人和国土的双重打击下,魏王一病不起。自古心病最难医,不出半月,魏王薨,太子增继位。

  秦国对诸侯攻伐无休无止,再一次引来众怒,赵、楚、魏、燕四国合纵抗秦。四年前统领五国联军,在河外大败蒙骜的上将军魏无忌已不在,当今各国,除秦国外,谁最强?楚国国相春申君在位第八年时,为楚国北伐,灭了鲁国,楚国自那时起恢复昔日强大,所以这合纵的纵长非楚国莫属,而执掌合纵的人也自然就是春申君黄歇了。

  四国合纵大会,赵国使者魏加问纵掌长春申君打算任命谁为上将领兵,春申君答说已想好,就派临武君庞煖。魏加沉思片刻,摇头说不妥。春申君不解地看着魏加,庞煖是赵国大将,魏加是赵国使者,他不是应该第一个表示支持吗?难不成他跟庞煖有私怨?其他两国尚无异议,他倒是先反对了。魏加无视春申君和在场人员疑惑异样的目光,向春申君拱手道:“我平时喜好射箭,请允许我以射箭作为比喻。” 得到春申君点头应允,魏加讲了个故事:话说从前,更羸与魏王在京台之下 ,仰望天空见到飞鸟翻空 ,他对魏王说他可以发虚弓而把鸟打下来,魏王不信,然而,当一只大雁在更羸弓弦虚拉下而坠落到地的时候,魏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间当真有如此神奇的射术?非也!更羸道出真相,他由大雁飞速缓慢且鸣声悲凉判断出那只大雁有隐疾,飞得慢说明它有伤在身,而悲鸣不断是因为它失群已久。旧伤未愈而惊恐不忘,它一听到弓弦声便奋力高飞,导致伤口迸裂而坠地。此惊弓之鸟是也!曾经被秦国打败的临武君,便似那惊弓之鸟,不可任其为抗秦之将。春申君以为,日前庞煖大胜剧辛,自信心高涨不说,对敌军也有一定的威慑力,但因为有燕国使者在,不愿再揭人之痛,所以坚持庞将军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是不是如魏加所担心,庞煖率领赵、楚、魏、燕四国的精锐之师,攻打秦国的蕞城,连续三月无法拔城,只得先行移兵。途中,突然攻打齐国,夺取了饶安,至于为什么攻打齐国,大概是因为齐国总是置身事外,不愿合纵吧。

  第一次合纵抗秦失败,春申君黄歇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为兵力不足,所以第二次,他说服卫国也加入了合纵。卫国虽然十几年前已被魏国覆灭,卫土依然保有封君之地,兵力尽管大不如前,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聊胜于无。休整月余,韩、魏、赵、卫、楚五国联军伐秦,很快夺取了寿陵,向函谷关进发。寿陵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孝文王跟华阳太后的陵墓之地。上一次四国联军攻秦,秦国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如今寿陵被拔,孰可忍孰不可忍,秦王震怒,出动大军反击,五国联军在函谷关口被打得败散而走。秦王以为,楚国和三晋也就算了,一个破落得连国都称不上的卫国也来凑热闹?一怒之下,秦军一鼓作气,拔了居于朝歌的卫国,把濮阳并入东郡。最后,卫国国君角率领其宗族徙居野王,凭借着险阻的山势把仅存的国力保存在魏国的河内地区。

  二次合纵皆败,楚王追咎罪责,春申君日益被疏远。

  门客们为春申君出谋画策,其中有一个叫朱英的观津人很有想法,世人皆以为是春申君把强大的楚国变弱了,但他不那么看。先王的时候,秦国二十年没有对楚国开战,为何?那时,秦若攻楚,一条路是跨逾黾阨之塞,显然不便;再有就是向东周、西周借道,背向韩、魏而攻楚,绝对不可。今则不然,看如今天下大势,魏国的灭亡是迟早的事,许、鄢陵两地自然会属秦国。到那时,秦楚间只相距一百六十里,秦国对楚国的征伐必然不断。春申君听了朱英的想法,向楚王进谏:迁都。

  楚考烈王二十二年,楚国把国都由陈东迁至寿春,命名为郢。

  去冬大雪,刘医师不慎跌了一跤,挨到春分,不仅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两个资深的军医都说刘医师年岁大了,边塞天气恶劣,恢复缓慢,还引发其他病症,以至于病情加重。刘医师是看着李牧长大的长辈,他对李牧的关照不亚于李牧的父亲。这些年在雁门,李牧有事无事也总要去刘医师那儿坐一会儿,因为在他身边,李牧总会觉得平和。然而,不知不觉中,刘医师老了,是时候该送他回去了。

  李牧正考虑着要派谁护送刘医师回去,兄长传来函简,说母亲冬天的时候偶感呼吸不畅,到春天的时候,她时常觉得胸闷气短,卧床已有月余。李牧急忙向大王告假,赵人讲究孝道,大王也体恤李牧在边塞多年,特别许了他两个月的时间回柏人尽孝。

  回去的队伍到达柏人,李牧跟李戈止行,高健和二十几个精卫护送刘医师回邯郸。李牧原想让刘医师住进柏人李府,府中多人照看,他也放心一些,可刘医生说什么也不同意。刘医师在邯郸有两间屋子,虽然简陋,可那是他跟刘婶儿住了半辈子的地方,他想回邯郸,李牧也可以理解。其他人李牧信不过,所以特别让小五和春芽跟了去,照顾刘医生的饮食起居。

  母亲的病比李牧想象的更严重,嫂嫂跟李原轮番在榻前伺候着。

  都说父母都疼爱少子,李牧虽不是家中排行最末,可也许是因为他身有残缺,母亲对他总是多一些宠溺和包容,就如当初他一连赶跑了十一个侍婢,母亲未曾责备他一句,一个不满意就换一个,两个不满意就换两个,直到他满意为止。李牧常年不在家,如今得了假,不时陪母亲散散心,唠唠嗑,老人的精神瞬间好了很多。

  “牧儿呀,这些日子母亲觉得大好了,你难得回来,不用老呆在我这儿,多陪陪原儿。”母亲对李牧说。

  李牧避开问题,答道:“就是因为难得回来,更要多陪陪母亲才是。”

  老太太心里很清楚,李牧天天陪她到深夜,然后借口时间太晚,便睡到书房里。他跟李原成亲至今,还未同过房。老太太叹一口气,道:“母亲知道你不习惯其他人近身,可阿原是你的孺人。你年岁也不小了,母亲也想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

  李牧低头答说知道了,却依然呆在原地不动。

  两个月的假期很快就结束,母亲说因为她身体不中用,拖累了一府人。趁着李牧生辰,要好好地热闹热闹。按说,母亲尚在,哪有小辈庆生的道理?不过,既然母亲喜欢,那就热闹热闹吧,当是庆贺她身体好转。

  这一晚,李牧又喝多了,直到喝得不省人事。许是醉得过了,他难得地梦到了阿梨。在梦里,李牧在书房看书,阿梨躲过李戈的视线,从耳门猫了进去。李牧笑说你放着好好的前门不走,如此偷偷摸摸是为哪般?阿梨说不能什么都让李戈知道,李牧不解地看着她,直到她假意为他舒缓疲劳,芊芊玉手不着痕迹地探进他的胸前,他始是明白过来。书房里明明只有将军一人,却突然发出了些奇怪的声响,李戈担心地在门外唤了两声,见无人回应,夺门而入,却发现将军稳稳地坐在几桌前。李戈问将军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李牧干咳一声说没有,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李戈问将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牧的脸涨的通红,强装沉静说无事,声音有些许颤抖。李戈不放心,盯着李牧的脸又问,将军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腹痛还是发烧,属下去请刘医师过来看一下吧。李牧又倏然俯腰,闷哼了一声,最后几乎是用愤怒的低吼,才把李戈赶了出去。

  画面一转,到了后山梨园。李牧踏上院门前的小山坡,隐约听到呼救声,李牧又惊又怒,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他的幕府里犯事?李牧徐步靠近,见一女子被绑在一棵梨树上,发丝凌乱,单薄的衣裳下,春色犹然可见,不是阿梨是谁?李牧忙要向前,却见那绳子的两端被她散散地握在手里,嘴里装模作样地喊着壮士救命。李牧不禁扶额低笑,这又玩的是哪一出?阿梨却入戏颇深,唤救命的时候,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半点儿不假,他若是不陪她演一出,如何对得起她这一番大功夫。获救的阿梨眼中若有湿意,娇声谢过,道壮士大恩,无以为报,壮士若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不过春暮,天气似乎已经转热,李牧踢开褥子,转了个身。只听咿呀一声门响,阿梨缓步走向榻前,身上的衣裳比那日在梨园更清凉,更通透。李牧呵呵低笑,就着浓浓酒意,说:“每一年寿辰,你都有新花样,今年又是什么?”今夜的阿梨似乎犹显羞怯,绯红着脸站在榻前,一动也不动。李牧笑说难得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当初钻到几案下,把自己绑到梨树上的勇气去哪儿了?阿梨羞得红到了耳根子,却依然慢慢地向前,侧身坐上榻。李牧醉眼惺忪,谑笑道:“怎么?技穷了?”继而稍一使力,把阿梨按倒压在身下,瓮声道:“那今夜就让为夫来吧!”

  窗外鸡鸣不断,李牧舍不得睁开眼睛,老天总算开了一回恩,让阿梨入了他的梦。李牧伸了个懒腰,突然胳膊肘碰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件,他忙睁眼一看,这一看几乎把他震得掉下榻去:在他身侧,李原双眸低垂,娇羞无限。难怪,难怪昨夜的梦那般真实,真实得不似真实的原来竟是这个事实。

  转头又是清秋将近,晚风淅淅凉意犹嫩。柏人传来喜讯,李牧做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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