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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哨下,江逾白眼疾手快,第一个直冲上前,拿到了球。
他动作行云流水,身姿矫健挺拔,带着球一路向前,冲过一个又一个试图拦住他的人,终于站在三分线处,打算跳跃投球,来个开门红。
刚扬起手,脚尖还未离地,三班周野就横在他的面前,双手张开,借着身形优势,将他拦得严严实实。
江逾白虽然不及他壮,身高却高了他半个脑袋,两人相互交缠片刻,周野寸寸紧逼,江逾白花式运球,牢牢护住,最后倏然一个抬手,篮球从他头上越过,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入陈盛手中。
陈盛刚接过球,就有人围攻上来,逼得他寸步难行。
双方球员个个斗志昂扬,卯足了劲要拿下第一个球,为自己增长气势,涨涨首场威风。
烈阳透过云层投下炙热光线,江逾白额上已经布满汗水,身上的球服也沾了薄汗。
作为三班的重点关注对象,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眼睛盯着,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让他难以脱身。
但他丝毫不受影响,打得高调又凶猛。
“陈盛,这里,球给我。”他扬起双手,大声喊道。
篮球越过众人,落入他的掌心,赶在众人反应的时间里,他快速运球急奔,穿过对方防御,停在三分线前,一个曲腿跳跃,哐当一声,篮球入框。
与此同时,场外响起震耳的掌声和欢呼声,一声声“白哥牛逼!”刺破空气,涌向云霄。
江逾白帅气地对场外扬了扬手。
此后的比赛更加激烈,随着这场比赛第一个三分的诞生,场上所有人都打满了十二分的精神,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场上的每一次变化,不敢错过半个时机。
因为开场的失利,三班的人明显将神经崩的更紧,进攻的气势愈发磅礴。
第一节比赛很快结束,一班以两分的优势险胜三班,双方各自喝水休息,商讨下一步的战略。
江逾白握着矿泉水喘气,看见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沈南晏,叫了他一声:“喂,你真的不上场吗?”
沈南晏听见声音回头,朝他走了过来:“为了这种幼稚的事情比赛,还指望我上场替你们比?”
“哦?这么说你打球很厉害喽?”
沈南晏看了他汗湿的头发一眼:“和你比的话,还行。”
江逾白晃了晃脑袋,发梢随着动作甩出几滴汗珠。
“空口吹牛谁不会,想让人服气的话,还得拿出真本事来。”说完这句话他就被人叫走了,也不管沈南晏是什么反应。
上半场第二节,双方各自都调整了战略,裹着清爽气息的凉风吹在他们身上,拂起少年们意气风发的头发和袖摆,比赛紧张激烈,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陈盛这两天一直感冒发烧,今天中午额头又烫了一个度,下午原本是要请假的,但是因为这场比赛,硬是撑到现在。
他算是一班的一员猛将,生病的缘故让他少了一半战斗力,一班的形式不算太好。
第二节进行到后半段,三班知耻后勇,踩着一班的尾巴步步逼近,逐渐持平又势如破竹,终于哨声吹响之前,后来居上,领超一班几分。
上半场结束,两个班各自分开,江逾白随手掀了掀衣服,露出紧实腹肌,引得场外姑娘一阵尖叫。
到了树荫地下,他发现沈南晏还站在哪里,有点奇怪,问:“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还在这呆着。”
沈南晏收起手机:“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拿逃课当家常便饭。”
“你私下偷偷了解我?”他以前确实经常逃课,但这学期一直老实本分,只不过偶尔逃上一两节不重要的课,哪有逃课成性。
“没,”沈南晏生怕他误会似的,赶紧否认,“你是一中顶流,有什么事还不得人尽皆知,哪需要我特意去私下了解。”
“谁知道某些人会不会因为看不惯我,悄悄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江逾白灌完一口水后还要嘴贱,被沈南晏出声打断:“你省省吧,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下半场怎么把分给追回来。”
江逾白瞟了一眼记分牌,满不在乎道:“让他们侥幸多拿了两分而已,还真以为我会输给他们?”他把喝完的矿泉水瓶用力捏扁,抬手随意一扔,瓶子不偏不倚地落进好几米远处的垃圾桶里,“想要赢我,下辈子吧。”
下半场,双方都换了一部分人,策略自然也有变化。
程文清那天没有去网吧,也就没有见证周校走进网吧时扫|黄一样的大场面,但他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这件事可大可小,丝毫不值得担心,他也就乐颠乐颠地参加了这场来头荒谬的比赛,并且全程打得十分卖力。
刚才江逾白走得太快,他没来得及卖骚一波,这会让他逮着了机会,说什么也不会浪费。
他站在江逾白对面,仰着一张灿烂的笑脸,欠揍地双手抱拳:“白哥,上半场打得不错,承让承让。”
江逾白望了他一眼。
“还有两节,输赢未定,你和你们班的人最好拿出全力来,否则会输得很惨。”他笃定三班一定会输,这场比赛不过是决定他们会输得多惨。
下半场正是开始,最先接住球的依旧是江逾白,他带着球左右游走,时而俯身时而张臂,气势有若摧枯拉朽。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认真观赛讨论局势的,有啥也不懂只求眼福的,也有嗓音洪亮放声尖叫的,各种声音有如潮水一般涌入江逾白的耳朵,他却全都听不真切。
浪潮起起伏伏,一波滚过一波,当声浪涌上顶端之时,江逾白手中的球不偏不倚地进入篮筐,将篮网掀起一个优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