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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声道:“三、二、一。”
两双手同时动作,欢快的曲子从指尖流出。
教室前所未有的安静,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认真聆听。
江逾白和沈南晏配合得堪称完美,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奏都紧密相扣。
每一个节拍重音落下,都像是轻轻敲在江逾白的心尖,一下一下,敲得他一阵酥麻。
这种感觉很魔幻,他竟然真的与这个他一直看不惯的人一起弹奏了同一首曲子。
他的感官好像被封闭了,他看不见台下观众的表情,看不见手下琴键的起落,甚至听不见空气中飘荡的音符。
但奇怪的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和沈南晏同起同落,呼吸频率也渐渐相同。
头顶的日光灯晕染着黄昏,冷白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
就像是合作过许多次的默契老友,一曲终后,他们同时侧头,再次对视。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起哄的、夸赞的、惊讶的三种声音如潮涌出,灌满教室。
“太好听了!”
“还要听!”
“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江逾白冲台下笑笑,好看的眼睛弯起一道月牙般的弧度。
他拒绝道:“想得挺美。”
非常默契的,说完这句话后,他和沈南晏同时转身,离开了讲台。
“弹得不错。”江逾白小声夸赞。
“你也是。”
刚坐下,陈盛就回头,双手撑在江逾白的桌子上,两眼放光:“白哥帅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弹琴。”
江逾白有些嫌弃他这副表情:“你不知道的多了,我还得一样一样告诉你啊。”
陈盛大概是怕他骄傲,俗话说骄傲使人落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兄弟落后,他及时止住了对江逾白的夸赞,转头看向沈南晏,无比真诚地说道:“晏哥你比他帅多了。”
沈南晏:“谢谢。”
江逾白在桌子底下踹了陈盛两脚,陈盛叫着疼转回去了。
烦人精转回去后,江逾白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钢琴啊?”
“5岁。”
“你家里,除了你,还有别人会弹钢琴吗?”
“我奶奶是钢琴教师。”
江逾白好像明白了什么,点头:“噢噢。”
他不再打扰沈南晏,拿出习题册打算自习。
“我上次去音乐会,是因为奶奶说有一位钢琴演奏者是她的学生,希望我替她去看看。”
几乎从来没有主动找话题说过话的沈南晏突然出声。
江逾白有些吃惊,但他还是尽量保持平静:“那天的钢琴演奏者只有一个,是……”他没有说完。
“你的母亲。”沈南晏替他补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逾白很想结束这个话题。
但或许是因为沈南晏真的很难得主动开口,所以他没有让这个话题戛然而止,而是接道:“嗯,我是跟她学的钢琴。”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南晏难得开口,他就得陪他聊下去。
“嗯。”然而沈南晏只回了一个字,就没再说话。丝毫没有想要再聊的意思。
江逾白识趣地没再多问,低头看起了试卷。
过了一会,他的视线内突然出现一只掌心朝上的手,从旁边伸来,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江逾白愣了半响,不明所以。
大概是他太久没有反应,那只手曲起修长五指的关节,不耐烦地在桌子上轻敲两下,随后传来一道无奈的嗓音:“我的笔。”
江逾白终于明白过来,沈南晏是在要之前被他抽走的那支笔。
要什么东西直说就是,伸一只手过来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他一边把黑色按动笔还给沈南晏,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笔被拿走后,江逾白看着沈南晏低头,看着他习惯性地转笔,看着他继续刚才停下的地方写题。
沈南晏好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淡淡吩咐道:“写作业。”
江逾白这才收回目光,乖巧地拿起笔:“噢。”
篮球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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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体育课。
这天的体育课,一班和三班是同一节,两个班免不了要来一场恶战。
拖江逾白和程文清的福,两个班经常在一起打球,但是前一阵因为一些事情,让三班和一班的关系急转直下,见面必互咬。
昨天,三班派人来下了战书,说是要一局定高下,谁输了谁道歉。
身为南中一霸的江逾白必然不会怂,随便扫了一眼战书就点头应下,还附赠一句:“我建议你们早点准备稿子,最好三千字以上,显得真诚些。”
对方当时的脸色黑得像是刚去非洲度完假。
体育课,双方各自做完准备活动,分为两批站在两边,气势汹汹,谁也不服谁。
首先站出来发言的是三班代表周野,他长得又高又壮,肌肉紧实,乍一看还以为是体育班跑出来援助的。
“中秋节最后一天,三班三分之二的男生和一班三分之二的男生网吧相逢,前期相处还算友好,但是后期,在周校出现的时候,一班同学因为自己地理位置不佳,普遍坐得离门口较近,躲避不及,而被周校一眼逮住,逮住后,毫无同胞精神,出卖情报,让我们躲得好好的三班也跟着遭殃!”
其次发言的是一班代表路右旗:“我班再次声明,我们没有出卖你们,你们的在场证明是周校他数着空位自己发现的!”
周野:“多说无益,球场辨输赢!”
“输了的班级下周一升旗仪式念检讨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公开道歉。”
“好,一言为定。”
这场比赛被他们搞得颇为正式,双方郑重其事地穿上了球服。
两个班级的人气势高涨,分别位于场地两边,各自站好,全神贯注地等待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