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被我家小姐攻略了gl章节列表在线阅读+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38
男子倒未察觉,心一喜,解释道:“再过半月便是好日子。尊贵国习俗,远嫁在本家侍奉一日,后便随我等往舟山,小住几日期间发帖,再从外再迎入族中举仪拜堂,次日再开礼宴迎宾……”
后头的对话白棠已听不清,如溺在水中脑中一片嘈杂,她心中刺痛,呼吸好似鲠刺噎着。只是一瞬,她又低下头,悄悄退出中堂,步步却沉重未必,表情宛若麻木一般。
那怪小姐要安排兰心到二小姐院里,难怪要叫杜若说那些话……归根结底主仆还是主仆,她担心之事总究还是发生了。
她唇角扯了扯,却怎么也笑出了,心酸涩无比。
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她却浑然不觉,只是觉得泪水难抑,这是她到秋府三年里第三场哭。
第一次香囊她忍住了,第二次梦见金玉哭了,而第三次……
“真无用!为什么要哭?你以为你算什么?”
心中,好似有一个声音在谩骂。
是啊,小姐与她只是主仆,她哭又有何用?不过让人好笑罢了。
“白棠。”
身后杜若唤道。
白棠并未回头,她不愿叫人见她狼狈的模样。
“你……喜欢颜宁小姐吧?”杜若上前,小心翼翼低声问了一句。
“不是。”
白棠眼瞳一缩,转身红着眼反驳,秀丽的面容满是泪痕,分明稚气,表情却异常吓人。
杜若混迹沙场,磨练一年,早已不再是以前宁若,自然不会吓到。
她微微蹙眉,肯定道:“你有。”
白棠冷冷自嘲,硬道:“女子怎么可能喜欢女子。”
杜若轻轻摇头,却道:“我也不知,但我感觉你…喜欢颜宁小姐。不过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她的。”
白棠哽咽问:“杜若姐姐,方才那番话是小姐叫你说的?”
杜若挑明道:“是,颜宁小姐说迟早有一日要离开,大概是知道了今日之事。可是,她放心不下你。”
白棠眨了眨杏眼,虽有好转,心底却又冒出了股委屈。
放心不下?不过是嫁人,为何一定要撇下她!
杜若叹息一声,又道:“白棠,三人中你最小,我们一直将你当作妹妹。我从未见过女人在一起,你现在如此痛苦可是长久,与其如此,不如放下。”
“我放不下。”白棠垂下眼眸。
放下?如何放下?几年前她嫌金峻傻,谁成想到头来她竟也变成了一样的傻子。既然是傻子,哪怕毫无回应,她也愿傻下去。直到有一天,或许她清醒了,这再回头吧。
“杜若姐姐,我知道你为我好,”抬眼时,白棠已恢复神采。她道:“但你应该清楚我的性子,你与大少爷之间……,你应该懂我吧。”
“我懂。”杜若点头,她也晓得白棠的性子。
这个人,只要坚定一事便不会放弃了。
其实说懂,她也不懂,她比白棠幸运多得多,起码……她的爱还能光明正大,还有一丝机会。
可白棠——
“你……”杜若欲言又止,想起已来了一些时辰,临行前只得留下一句:“珍重。”
白棠笑道:“杜若姐姐也是。”
杜若回笑,点头离去。
轻叹一声,白棠目送杜若离去,止住眼泪后这才回了院子。
“小姐您怎会突然想嫁!”
“以后就见不着您了!”
“为何不带上我们?”
“……”
这一进院子,就见兰心等人哭哭啼啼围绕着秋颜宁,场面聒噪乱眼。白棠站在一旁,漠然望着,直到秋颜宁抬眼看她时,她的心才一抽,眼神动容。
秋颜宁道:“你们先退下,我有事要与小棠讲。”
末了,这帮人才无精打采散去。
白棠走上前跟在秋颜宁后头,待到屋内,她开口沙哑,问道:“小姐要说什么?”
秋颜宁转身,看着面前这丫头,一如既往揉了揉她的头,问道:“怎么哭了?”
“没…”白棠吸了吸鼻子,不提还好,这一提又想哭了。
秋颜宁记得,赐婚那日白棠也哭,她问:为何?小丫头泪水在流,笑这答:我太开心了啊。可当初她的根本不明白,那时的白棠并非开心。
“是因为我嫁人吗?”
“小姐,您是不是不打算留我?”白棠反问。
其实想了想,并非是因为嫁人,而是因为秋颜宁骗了她。
秋颜宁道:“我只是希望小棠能更好。”
白棠气道:“您骗人!否则怎会叫杜若姐姐说那番话?”
秋颜宁笑得无奈,哄道:“可是,你不是常道日后要开酒楼吗?那可是你的心愿啊。”
“不是!不是!不是!我的心愿是……”白棠眼泪夺眶,她望着秋颜宁,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别过头,一股气提上后又掉了下去。
“傻丫头。”
秋颜宁微愣,见此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疼了,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着自己的立场。
她岂是真舍得独留下白棠?
但此次嫁到戚家是想借机脱离,但戚家究竟是何等模样她也不清楚,每每一起,总会将这丫头卷入事故。往后她道路不明,实在无法保障。
她……不想白棠有事。
白棠抹了抹眼泪,又道:“小姐,我想陪着您。”
秋颜宁不语,心中却已动摇,她伸手抱了抱白棠。白棠一时睁大眼,眼泪流的更厉害,却紧紧抱秋颜宁,也不再讲话。
秋颜宁垂眸看着她,脑中再次响起兑昌君临行前那句话。
“你真对她没有别的感情?”
这次,她迷茫了。
原先她是对这丫头有愧,当她是妹妹,如今呢?秋颜宁觉得自己愈发奇怪了,同样是姐妹,她从未如此对过秋落鸾、秋锦眠,连最小的秋茹清也是。她……从未抱过其他人,她太纵容了。
“大姐!”
正思索着,就见秋落鸾风风火火赶来,身后是秋锦眠、秋茹清、秋嫣三人,就连秋景铄这小子也来了。
往北
闻声,白棠这才从秋颜宁怀里起来, 退身到一旁。
“何事?”秋颜宁端坐, 望向几人。
秋锦眠欲言又止:“大姐你……”
秋落鸾秀美微拧, 当面干脆直接道:“大姐, 我平日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 平日闹归闹,但这回我是真心望你三思, 戚家那人嫁不得。”
“是啊,我可是听说那戚少爷病秧子一个, 眼还瞎。”就连秋嫣也良心了, 这可叫白棠见了心里古怪。
秋颜宁静静听着,她不想重活一世, 倒是与这几个人关系更近了,换作以前可还会劝她?
会,不过是叫秋锦眠来劝。
说来秋家人也是性子怪, 做事又矛盾,平日总在戏弄她, 在疏远淡薄, 可偏偏又都曾护过她。
“难得都聚在这儿了。”
秋颜宁笑出声,反问道:“不过我嫁了你们不正清净, 少了烦恼么?”
一时默然,除秋锦眠,秋嫣三人心中复杂。秋嫣还记得,初到秋家, 第一个陪她的还正是秋颜宁。
不知多少年,不曾再一起聚在秋颜宁屋里,小时还一同玩,如今想来如昨日。不知何时与大姐关系越发疏远、嫌厌,甚至恨,秋颜宁越是想靠近,就越是挤兑。
待到偶然停步,蓦然回首时——秋颜宁却变得比她们更淡漠。
秋景铄反应过来,道:“大姐你还未嫁,怎么也随人眼瞎了?你若是嫁了,可就不比在自家了。”
说罢又讽笑一声:“哼!我看到时候谁还护得住你?”
秋家几人正谈论,白棠可是瞧见了门外的管彤,见自己看来后,管彤点头示意。她抽身走去,试问道:“管彤姐姐找我?”
管彤道:“不是我,是夫人呐。”
“夫人?”白棠,随管彤往苏殷住处,刚走出院子就见大少爷秋景云负手而立,聆听院内几人交谈,那与秋颜宁相像的面容并无过多情绪。
见此,白棠停步,眼中略过一丝讶意。秋景云这人与自家小姐系淡,一年极少回来,兄妹二人对话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此次小姐要嫁,她还以为大少爷不会来呢。
二人稍稍欠身行礼,白棠才继续往前。待到到苏殷院中,就见本人正坐在院中等她。
“来了。”苏殷放下茶盏,抬首看着她。
“是。”白棠恭敬答。
苏殷道:“可知我唤你来是为何?”
还能是何时?无非是与小姐有关,否则还是来叫她喝茶不成?白棠心中虽腹诽,面上却还是道:“还请夫人明示。”
苏殷注视着她,忖量了好一阵,才道:“你可还愿在大小姐身边做事?”
白棠答:“愿。”
见她回答干脆,苏殷扬眉,显然有些意料之外。
她道:“宁儿嫁往央国却不打算带一人,你……”
“夫人,小姐会带上我的。”白棠眼含笑意,她晓得秋颜宁对自己心软,经过方才一事,怕是已改主意了。
“哦?如此倒省得我安排了。”苏殷喃喃,心下松了几分,旋即又想起一事,面露严色问道:“不过,你并非卖身于我们秋家,我且问你最后一次你真愿与宁儿去央国吗?”
白棠却道:“夫人,您是知我的底细。也清楚如今我无依无靠,秋家待我好,小姐待我也很好,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愿呢?”
虽说秋家碎嘴的丫头多,但这三年却是她十几年里来过得最无忧的一段日子,无需担忧吃住,不必颠沛流离,重要的是她——喜欢秋颜宁。
这段话,她无异发自内心。
提及身世,苏殷不免为之怜悯,心底又有些感激。回忆这三年,原先的担忧竟渐渐淡去,她道:“白棠,当年朝节那日我本不想留你的,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吗?那夜,我第一次见那孩子讲出真心话,或许这三年里她也只对你讲吧?”
话至此,苏殷轻拭眼角,拉着白棠的手道:“既然你明白大小姐对你好,那也愿你忠心如一,莫要辜负期望。”
白棠一滞,反应过来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心中百感交集。其实,抛去长相,苏殷反倒更秋颜宁生母,而二小姐颜华更像宁清夫人之女。
她想不到,初到秋家时最无好感的苏殷,却是对自己小姐最好的人。
……
临行之日。
秋颜宁如常奉茶,待接过茶水后才抬眼,墨色双眸中情绪淡淡。
老夫人端着茶水,晃神间又想起曾经。这孩子,每每请安奉茶总是满眼欣喜。昨夜,苏殷与她长谈,那是儿媳头一回与她直论。
她不禁深思:她待秋颜宁如常,这些年来可真这孙女是错了?然辗转反侧,却想不到这孩子究竟错在何处;风雨无阻请安,亦或好心办错事,分明是孝心一片,可于这孙女,她总有发不完的怒。
自始至终,错的不过是她罢了。
老夫人垂眼,望着身穿白色华裙的秋颜宁,蹒跚学步如在昨日,叫她不禁感慨,时光匆匆。她正想再说些,对上那对有些淡漠眼瞳,却又掐灭了。
她明白,她与这孙女之间已疏远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又谈论几句,正告别之时,戚家人已候在门外,同秋颜宁走出,她身后正跟着些丫头。
回首时,只见院里姐妹依依不舍,尤其是兰心。
见此情景,她理应伤感,可心却平淡得很。
这傻大姐眼红彤彤,早上替秋颜宁梳头险些哭了,她比她早到秋家多年,其实一想,今日离别哪里舍得。
白棠侧目望向秋颜宁。秋颜正望向秋家众人,面上如常挂着笑意,重活一次,她本就与秋家关系淡薄了,再加这两年里心结已全解,自然不会半分遗憾与不舍。
“小棠。”
秋颜宁唤了一声,白棠闻声跟上,随后上了马车。
定国平京与央国舟山,走水路,后快马加鞭只需八日,结果戚家人说到舟山需要十二日。
这央国位北,靠北海,国土呈不规则三角。疆土由东北往左直到西疆,与朝国相隔一条内海名唤:茫湖。而再往下又与南部小国接壤。
然往外扩,但说到底央国还是北国。平京时她还穿纱衣单裙,待到央国境内时需加深衣披风,气候也不似平京,空气干燥,嗅不到半点湿气。
“这风真大。”
偶然掀开帘,岂料一阵风沙迷眼,沙子险些吃进嘴里。
“呸呸呸,依我看央国也不过如此,这道路怎么这么大的沙尘。”白棠忙放下帘子,擦了擦嘴。
“这是在野外,舟山还没到呢。”秋颜宁正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捏了捏她的脸,道:“我知道你不习惯。”
“不知道央国人讲方言是不是嗓门都这么大。”
白棠自小在定国长大,从不曾见过外国之人。而定国除安南、楚湖以外,莫说方言,就是说央语也是细声细气,哪里像戚家车夫扯着嗓子讲,声大如敲锣。
开腔吓人一跳。
秋颜宁失笑道:“怎会,车夫是怕你听不见。”
白棠乖乖点头,她也不是诚心如此,实在是路上无趣想找话题罢了。实在不好再打扰自家小姐,她便取出带孔的盒子,里头正装着青蛇,闲来无事折腾起蛇了。
约莫天晚时,这才到了舟山。随着车夫呼声,她揉了揉眼,扶秋颜宁下马车。
这戚家庄园虽大,可园林却比不上定国秀气精巧,不过胜在古朴大气,格局巧妙,其围墙之高度,令人仰望。
“可是到了!”
走至正堂,就见戚家众人,那戚家笑脸相迎。这边走,身上的肥肉还颤。
虽依稀可从这满脸的肥肉中窥得早年时的几分姿容,但奈何整个人眼底满是轻浮之气,饶是当年再有英姿,如今看也不过是个猥琐肉山。
白棠见戚家主眼神色迷瞟向自己,浑身一阵恶寒。秋颜宁心中更是不适,见不得戚家主这眼光,不动声色将白棠挡在背后。
央国不比定国,男子三妻四妾,听闻戚家主好色,光是就有妻妾十几人,依她看这庸包不是家主,更像是种猪!
“这是便是犬子戚成尚。”
“秋小姐。”
随后,清朗的声音道。
她这才抬头,见人群中一个闭眼含笑的谦谦公子,眼角生了颗泪痣,长的倒是不差,就是身子有些清瘦,面色苍白。
哼!还好长的不像他那种猪爹!腹诽一句,白棠又低头,她候在秋颜宁身后,默默听人交谈。
那戚家主虽是个种猪倒也客气,用晚膳时间,就已叫人收拾安排好住处。沐浴洗漱后,便纷纷歇息了。
翌日晨时。
白棠是被响声惊醒的。
她蓦地睁眼,青蛇正挂着椅子上,翻身下床穿衣后,将青蛇放入袖袋,推开门就见几个家仆丫头正围着个小人骂骂咧咧。
她眨眼,低头看门旁的石块,又走到家仆丫头身边,正见丫头正揪着一个孩童的耳朵。她虽她不懂舟山方言,却隐隐可知内容不堪,直叫她想起当年的自己
“几位大哥与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蹙着眉,白棠扯出那脏兮兮,披头散发的小娃娃。故作茫然道:“他可是做错了什么?”
一个家仆啐了一口,为其解释道:“嗨!你是不知,这小王八蛋蔫坏着呢!方才竟向你屋子扔石头呢!”
“他为何要扔石头?”白棠面上天真无邪,手却狠捏着‘小王八蛋’的脖颈。
另一名丫头狠狠一揪‘小王八蛋’臂膀,道:“谁知道呢,这个死小哑巴!”
那‘小王八蛋’嗷叫一声,伸手就要抓丫鬟,索性被她捏着动弹不得,不过等她一松手,那小东西便跑了没影。
白棠不禁问:“他是?”
丫鬟哼道:“那是家主与外族女人所生的野种,恐怕是那蛮人女子血脉太差,生出来长至九岁连话都不会讲。”
“……”
这回换她眼怪了,照理再不济那也是家主之子。怎能让人如此辱骂,而且还是那副模样?
心下好奇,她与这丫鬟攀谈起来,这后来一问才知种猪家主共有十五子,其中长子戚成尚为盲人,妾生次子在十四时便离了家再也没有回来过,五子如今在军营。而‘小王八蛋’是小十三,平日也就长子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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