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被我家小姐攻略了gl章节列表在线阅读+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29
白棠这人平日嘴是嫌弃,可其实最好说话。但这可不代表软弱,若不注意,她有的是法子将人拉下去。好说话归好说话,问题是她气量不大,柳梢被贬一事咎由自取,结果竟拿她香囊出气。
既然毁了她的香囊,之后她会叫这丫头好过?
当然不会。
以为身世可怜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世间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她可怜柳梢,可柳梢得势会可怜她们么?
利害她明白,谁对她好,谁待她坏,记得更清楚。
白棠试探的同时,妇人亦是。
妇人也不再作声,面上是夸赞,但看法却截然不同。她心下暗道:要是能得小姐信任,管理大大小小之事那更是在不易。看来,这丫头小小年纪,既能爬到这个位置想来是有些手段……
此事且放一旁,妇人笑得更开心,又道:“这院里处事,关系好才是真。”
“是。”
白棠点头,笑着附和,却不愿与这妇人多有接触。此人不似秋府的小丫头们,人精得很,心思也多,净是想套她的话,这一来一回,絮叨了一大堆后才送走这妇人。
“这类人真是无处不在。”
待妇人离开,白棠哼了一声,表情骤然一变,若非初到宁家才懒得搭理这心机的老婶子。
不轻不重合上房门后,径直周到床沿坐下,整个人疲惫不已。她微微伸了伸腰,刚刚听闻老婶子说,今日宁家接风宴,下人不必去。如此一来,她定要好好歇息一下。
这么想着,白棠闭眼靠在床沿,渐渐的意识也飘远……
在一片青色阴暗中,脏水如稀泥般粘稠,她艰难迈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潭,在小小碧潭中她又看见了那黑色小球。
怎么会又出现了?
白棠疑惑已久,却不知道那是何物,但若让一般修士见了定会骇然直呼。
魇状!
何为魇状,小可招厄,大则为灾。以吸人悲、嗔、怨、惧化作滋养,附着于人身,久而久之便会化作人怪,而鬼怪则是化凶、增进滋补的好东西。
人怪又是什么?虽是人身却与邪魔鬼怪无异。
凡魇状附体者,无论人鬼只会愈发邪恶,酿造悲剧供魇状使用,不仅如此此物狡诈又坏,不仅懂得隐藏,有时还回捉弄宿主。然而,魇状生成全凭运气,秋颜宁不知,白棠更不知,那夜蛊虫看似是操纵主谋,却是在暗处互相抑制,如若不然那吴夫人早没了命。
这蛊为阴邪,魇状同样,再加吸了几人之气,又收获恐慌无数,白棠面前的魇状要比一般更邪。
白棠纳闷,缓缓走入碧潭,抓住这团所谓的黑色小球。紧接着,她却惊呼一声,没想到魇状竟化作黑气,阴寒与黑色由她手掌开始蔓延。
她皱眉,脚下的碧潭开始升起蔓延至脖颈,随后慢慢盖过她的头顶。在水中,瞳中的青意比以往更浓,她抓紧那条被黑气吞没的手臂,脑中传来如鬼魅般的低语。
白棠怕疼,那只手臂却又疼又冷,意识模糊的同时,潭水激荡得厉害。
这是梦!这是梦!
她心下默念,过了许久才咬牙强行睁开眼。
旋即,眼前豁然开朗,白棠长舒了口气,额头全是冷汗,还没多喘一口气,却怔住一动不动。
就在方才,睁眼的一刹那,眼中与感官全然不同,窗外枝繁叶茂中米大的小虫,轻轻拂面的风,脚下细微的尘土沙粒,亦或细细的交谈声。
白棠对此比见鬼还激动,愣了半晌才站起来。
她的世界……又不同了。
宁若 上
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白棠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愣是镇定不下来, 忽地她一顿, 轻轻掀开袖子查看梦中疼痛的手臂。夜晚虽未点灯, 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手臂上并无异样与伤口。
这未免太奇怪了。
十三岁的年纪, 她自以为许多事都比旁人清楚,然自最近她开始迷茫了。但她不知, 这于许多人而言也是匪夷所思之事,以她这般年纪自然是措手不及, 不解该如何处置。
此现象为何?如何修行?如何使用?她一概不知。
停下转圈, 白棠走至窗前向外望去,想来已晚宁家人上下都早歇息了。她探头视线稍转, 停落在院中秋颜宁的住屋,却想的更多。
自从祀堂回院做事,她这小姐就不同了。
她沉思, 梳理近来发生之事:以前的秋颜宁平日从不使刀佩刀,上次沈家之事, 沈家那人出招极快却轻而易举便将其制服, 白棠不懂武,却知男女之间力量悬殊, 与之正面对抗极难撼动。
故此,她面对男子,若不能躲,便是趁其不备下狠手, 毫不留情,断不会有半分犹豫。
再说初到叶古镇,旁人是看不出,她与秋颜宁一同却能感觉周身风雨程度减小,绝非学武那样简单。还有吴家当夜,熟知秋颜宁此人,换作以前肯定吓哭还是轻,当夜她却治住了吴夫人与诈尸的吴老太太。
外人以为这是秋家秘学,然而她虽只为秋颜宁做事一年,却比所有人都清楚非比寻常,莫说是武学,反倒像奇能异术。
然而这世间诸多人不信鬼,只信神。
身处东洲,世人唤脚下之土为仙佑、东秘、仙东诸如此类。仙佑一说出自古来传说,有始古大神赐福,故此为仙佑。而东秘一说,自古以来便有此称呼,大意:近日位东,地势复杂不知具体,实在诡秘。
全因一个传说,世人信神,拜诸神与仙女。见一精怪也设牌位供奉,千年以来虚假捏造的,亦或以讹传讹神话之事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神庙,千千万万的神,未必有多少是真。
白棠小时与许多人一样信神,但几年来的遭遇与见闻,她便再也不信,若真有神,那神是无形,无情且遵循运转、天理,如节气四季,待世界万物皆平等,岂会因跪拜祈祷而怜悯一人?
一敲头,她越想越深妙了!
转念一想,神不需吃饭,与其拜神,还不如拿这些香火钱买些吃食呢!
白棠低声一哼,收回视线合上窗,心想:明日……自己大概可以问一问小姐。
如此一来心也不觉轻松了些,便又躺回床睡了。
……
次日。
经梦境一番折腾,白棠本就再无过多睡意,合眼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又醒了。醒来时如初到安南,待她收拾好,出了屋就往秋颜宁屋里去了。
边走还正想,起太早若小姐还睡着怎么办?
“颜宁小姐,这发髻行吗?”
“如此最好,我不爱太繁琐。”
“是。”
意外的是她还未进门,这正走到门前便听屋内有人谈话。二人一问一答,听其声,那梳头的丫头年纪不大也是个少女,讲起话来硬邦邦,有些僵,不过胜在态度恭敬。
咦,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丫头,竟抢她饭碗?
白棠脚步一顿,眉一挑,稚气的小脸却表露出讽笑,暗道:好险好险,亏得此次是她陪小姐,否则这还真应了先前之想。
她正打算细听,便听屋内秋颜宁道:“小棠?”
“小姐是我。”
险些吓了一跳,藏也不是,她索性进屋,这一进屋便见一个丫头在替秋颜宁梳头。
那丫头长的有些姿色,但却属中等,谈不上多美,又不能说平庸,看表情是个性子敛,不爱笑的。这种人一般嘴严,心思参不透都藏心底,难套话,却会吸纳所见与所闻加以揣测。
白棠对待这类人很复杂,可以说有好有坏,好是这人不多嘴,坏是难分辨,生怕在这上头栽了。
“怎么早醒了?”秋颜宁招她过来拉着手。
安南气候比平京暖,不过住于山顶气候又潮,秋颜宁身穿浅色珠扣立领,外搭丁香色白护领披风,下搭珠白色茉莉暗纹褶裙。
不过白棠以为,要不是单衣显怪异,她家小姐才不冷呢!这也叫她奇怪,她怕冷怕得要死,可偏偏秋颜宁却不怕。
白棠道:“小姐也早起了呀。”
“我只是没什么睡意罢了。”秋颜宁轻笑一声,拉着白棠看似如此,却是在查探。
她愈发觉得…这小丫头的气息与往日更不同,却又说不上。早在之前便有所察觉,但微乎其微,再加李三晴刚献祭,心魂不稳,她不敢仔细看。
催动修为,秋颜宁再一探,结果毫无反应,与许多凡人一样。
怎会?莫非是恶鬼为魂,气场也受气影响了?
秋颜宁心生忧虑,生怕白棠会出事,却不知莫说是她,即便是身为大能的兑昌君也未必能察觉。二者修的道不同,如水与油,再加融合魇状,气息更掩藏,若不主动催动修为,极难被人发现。
亦如凡人难已察觉秋颜宁的气息与修为。
“这位姐姐是?”
白棠抬眼,看向那丫头。
秋颜宁收神,对自家小丫头道:“现在你可有伴了。这是宁若,比你大一些,就叫她宁若姐姐吧。”
“宁若姐姐好。”白棠倒也干脆,当即便唤了一句。
宁若点了点头,手上不自觉搅了搅衣角,面上不冷不淡。
“宁若姐姐是宁家人吗?”白棠又问。
这要是卖身姓宁还好,若是宁家本族,这可就有趣了。
宁若又点头,酝酿一下,才道:“是,我是外旁支。”
这回换白棠点头,不仅是旁支,还是外系,那就隔的远了。不过这在宁家好歹也是位小姐,她瞧宁若气场不差,想来教养不差,何必来服侍她家小姐呢?
与小门族、商家不同,这些人看似有权富,但在底蕴深厚的大族面前渺小至极,尤其是商,地位远逊一般人,故商一些常做募捐心善之事,一边攀附地方势利,好发展家族。
而宁若与那帮人不同,身于宁氏一族是极大优势,如今宁家女子少之又少,往后与其他家族联姻,兴许会有她。白棠不解,这好好的小姐不做,与她抢什么职位?
“往后,颜宁小姐的起居便由我照看。”宁若又补充道。
白棠微愣,看向秋颜宁。
“如宁若所言。”
秋颜宁答,在家时她也极少叫白棠做事,一般多是计划管理,此次来宁家是不放心,故此才将小丫头带在身边,倒非真要她随行侍候。
白棠愣了,却听秋颜宁轻柔哄道:“你手上有伤就不必做事了。此次小棠就当陪我,如何?”
“我……”
“好。”白棠面对秋颜宁,难说出“不”,这话其实是在哄她,可她愿听,也愿被哄。
况且,她又能如何?心仪秋颜宁,不代表对方也心仪她,在这位小姐眼底,她还是小侍女,平日小事耍耍性子,佯作赌气也罢,但须知主仆之间,绝不容太过的放肆。
秋颜宁此人是待人温和友善,正气也有,可里子对自我与掌控极重,讲话看似柔软,却叫人不得不往她所说行事。
至于此事……自家小姐确实有为她着想。
宁家早膳时无需丫头伺候,可直接去用餐,白棠跟随在宁若后头,在宁家自是这木愣子的天地,规矩与道路她熟的很。她虽心不甘情不愿,然初到此地无可奈何。
一路上她借机搭话,可这宁若如木偶一般,反应淡得很,也不怎么搭理她。白棠实在无趣,到吃饭时也懒得再讲话。
待饭后,索性独自离去,破罐破摔想着:做事用不上她,小姐又要与宁家人聊天谈话,既然如此无事,倒不如闲乐去溜达!身随心动,说做就做,白棠加快步伐。
宁家山庄极大,一时竟不知去哪儿,脚步却飞快,这点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约莫四处瞎转了一半个时辰,她坐在石凳上,托着腮,一脸茫然失措。
过去围绕秋颜宁的人少,她才得以走近,可如今渐渐越来越多,她又在何处?当初在叶古镇时,她就该明白会有那么一日,可要真到了那天,却不知如何是好。
“小白姑娘?”
颓然之际,身后有人唤道。
白棠回头一看,原来是背着药篓的宁家兄弟,宁以卿一见她眼眸如星亮,看模样打扮许是从哪儿采药回来。
“以卿少爷、以泽少爷,怎么就您二人采药?”白棠随意一道。
宁以卿询问道:“我习惯了,倒是小白姑娘为何?宁若不在么?”
“宁若……”白棠头疼,不提还好一提就憋气,“宁若姐姐都不爱与我说话。”
“哈哈!她以往有口吃,想事比一般人慢,至今多说也不利索。”宁以泽闻言一笑,解释道。
“难怪。”
经这一说,宁若讲话僵木,有时一字一顿,许是想:自己说不利索倒不如不讲。
宁若 中
宁以泽又道:“她口吃的毛病以前常被人笑,故此性子孤僻了些, 不过人却是好心, 这第一次见你, 她是怕生了。”
怕生?
白棠唇角微动, 难不成真是怪她太热情?她与不少人打交道, 唯独这一回碰了壁,心境难免未能调整。还好……亏得她是脸皮厚。不过, 既是这位表少爷都叫好的人,想来也不差。
况且, 一位口吃的小姐, 幼年被人以此嘲笑,换作她也不愿与人多交谈。金家村原也有个小儿, 出生长至几岁时聪明伶俐,口齿清晰,可不知怎因何, 竟渐渐开始口吃了。
“宁若姐姐口吃的毛病不是天生吧?”白棠道。
宁以卿答:“自然,口吃并非天生。”
白棠疑惑, 既然如此那宁若为何会口吃呢?她目光不禁望向宁以泽。
“你可别看我, 我也不知。”宁以泽失笑,忙退身几步。
“哦, 居然有以泽少爷不知的事?”白棠打趣。
哼!以这表少爷的性子,这厮小时候定是不屑与女儿家玩,更何况支系与外旁,怎会走近呢?
宁以泽哑然失笑, 过了一会才道:“白姑娘,你这是挖苦我呢……”
“哪里哪里。”
与二人一路谈话,远处先前多嘴的妇人正路过,却见白棠与自家两位少爷走近,她身子一惊,忙后退躲在暗处。随着眼珠一转,过了片刻后她似是悟出些了什么……
白棠以今非昔比,察觉背后目光,不觉微微蹙眉回首望去,她神色微冷,只见一个身影匆匆远去。她见那人身影熟悉,可惜只露半边又走得极快。
妇人边跑还心惊,方才白棠那一瞥,瞧那眼神怪有些吓人,她心下直犯嘀咕:怪了!怎么一个小丫头突然这么吓人了?
收回目光,回想当时先一步离去,实在有些不妥,便道:“表少爷,我去找宁若姐姐了。”
说罢,微微欠身离去。
刚踏出几步,她想起自己离了半个时辰,也不知小姐用完膳去了何处,不觉加快脚步。
这来来回回走了许久,脚下却不知疲惫,反倒精神十足,不像前几日那般昏昏沉沉。宁家道路错乱复杂,白棠却寻回了院子,不想原来宁若也在。
“宁若姐姐。”
白棠唤道,经过了解待宁若态度也好了些,心境也放宽了许多。
宁若抬眼,微微点头,小心翼翼捧着一团毛茸茸,眼神柔和,满是怜意。
“这是何物?”
白棠凑近,踮起脚尖瞄了一眼,笑道:“原来是石老鼠!”
石老鼠是松鼠俗称,宁若手里的松鼠还小,有一边皮毛湿漉漉,闭着眼,整个哆哆嗦嗦,腿有些毛病,看样子是从树上摔了下来,沾了露水有些时辰了。
她曾经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奈何家中贫困自己都养不活。当年她养了只猫,每日都会将自己碗里的饭分给猫,那猫也听话,冬天常给她暖手,可岂料,不过眨眼便被她爹剥皮炖了。
自那以后,白棠从未再养任何动物。
淡淡瞥了眼松鼠,时隔多年她的心早已冷,本该心生怜悯却异常冷淡。在这之前,她就不似一般少女与同龄,可见宁若紧张兮兮,不知如何是好,便无奈提醒道:“宁若姐姐,它活不了了。”
宁若蓦地抬首,目光倔强道:“怎,怎么会?”
一激动,她又结巴了。
白棠道:“宁若姐姐知道怎么养吗?”
宁若摇摇头,白棠继续道:“这东西怕生,你可知如何喂养?况且生人投食不大会吃,它身子差才会被挤出窝的。畜牲之间不比人,一向遵从适者生存,优胜劣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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