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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在虐文里磕糖(穿书)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83章

第83章

香草芋圆 18627字 2023-01-10

  小何在一楼大堂喝茶等候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洛臻踩着楼梯下来,在茶楼外翻身上马。说话动作虽然并无异样,眉宇间却笼罩了一抹阴云。

  小何是听风卫顶尖的探哨,察言观色一把好手,跟过去问了句,“洛君,可是秣陵都有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洛臻回过神来,含糊道,“是有些事。……不太好。”

  国主病重。强撑病体视朝,只怕撑不过今年。

  储君尚在异国为质,归期未定。

  中间哪里环节出了问题,就会变成倾家灭国的大祸。

  ——难怪这次普普通通的例行岁贡,派了洛雅之前来。

  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将满腹愁绪按压下去,继续思考着。

  国主病重——但是隐瞒得极好。

  朝堂内外,只看到国主日渐消瘦,精神不振,并无几个人知道国主时时腹痛难忍,沉疴难起。

  储君在异国为质,归期不定——但只要找对了人,处理得当,三年游学期满,便是快马加鞭归国之时。

  一切还都有转圜余地。

  她明白洛雅之为什么会在大朝会上,当众抛出惊世骇俗的‘洛氏嫡女公子求娶亲王’的荒唐事了。

  有了这桩引动眼球的大事抛在面前,吸引了朝野所有的注意力;其他人在暗地里操作公主回国的事宜,就不引人注目了。

  虽说这一步剑走偏锋,走得妙;她还是不得不说,她姐这个人,真特么的下手黑。

  身为洛氏唯一的嫡女公子本人,向南梁皇帝提亲之事,谁相信她洛臻居然事先不知情?

  就算事先不知情,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为了吸引上京城中各方的视线,借以掩饰洛雅之此行暗中的动作、助公主尽早归国,也得把全套戏码做起来。

  在祁王府留下的那只纸鹤又突兀地闪过脑海,她猛地勒住马。

  身后跟随的小何猝不及防,马头差点撞上前边的马屁股。

  洛臻在马背上捂住了脸。

  看到了祁王玩笑写在纸笺上的那句话:“十里重聘,不劳洛氏倾族准备。洛君得空时,且唤冯大管事开库房自取’,

  她唤来笔墨,也以玩笑口气在背后回了一句,

  “家姐独断,非我所意。十里重聘云云,切勿当真。五爷的库房且收好。”

  她恨不得一拳锤死当时的自己,拨转马头就往来处奔去。

  小何莫名其妙跟在后面大喊,“咱们回去哪儿啊!”

  洛臻高声道,“祁王府!”

  “啊?可是王府大管事说,祁王最近要等宫中下钥之后,才会回返。如今才不过申时,祁王殿下还没回来哪!

  “就是要趁他没回来才好。“洛臻迎风大喊道,“等他回来就太迟了!”

  申时三刻,日头尚西斜,祁王确实没回来。

  但纸鹤已经不在冯大管事手里了。

  “五爷吩咐,洛君若是留下什么东西,务必第一时间呈送给他。洛君的纸鹤早就遣人送进宫里了啊。送纸鹤的人都回来府上一会儿了,想必五爷此刻已经看到了。”

  洛臻:“……”

  守在门外的小何见洛君进去短短时辰,便垂头丧气出来了,贴心地什么也没问,直接把马缰绳塞给她。

  洛臻果然一言不发,翻身上马,纵马快行。

  风驰电掣般奔驰了几里出去,她忽然又猛地勒住马,当街停住了。

  这次小何早有准备,勒住缰绳,溜达达跟上了洛臻的马,“咱们又要去哪儿。”

  洛臻却哪儿也不去了,两匹马下了御道,随意漫行,停在一片野林子边,她改和小何说话了。

  “我心里有个疑问。你照实同我说。如果遇到了此种情况,你会如何应对。”

  洛臻神色郑重地道,“假如在秣陵都学堂时,你有个同窗好友。虽说男女有别,但你和她脾气相投,你喜欢她的为人,她也挺喜欢你的为人,你们有两三年的交情了。”

  小何一听就听出来了。嗐!这不就是洛君和祁王殿下嘛!

  碍着洛君的面子,他什么也没说,只简短概括了句,“我有个同窗好友。互相喜欢。喜欢了两三年了。”

  洛臻立刻纠正,“不对!是你们互相喜欢各自的为人,而不是互相喜欢。而且,是你们有两三年的好交情,不是你们喜欢两三年了。”

  小何:???

  小何诧异地反问,“有什么差别?听起来都是一个意思啊。”

  洛臻啧了一声,烦躁地道,“怎么会一样呢。明明不一样好不好。”

  小何莫名其妙,碍于洛君的面子,还是妥协地应了下来。“好好好,不一样的意思。然后呢。”

  “然后,”洛臻继续描述道,“你的好友同窗,她来自于某个世家大族。她有个姐姐,心思机巧,做事喜欢以奇致胜……”

  小何点头,心里暗道,洛侍郎。

  洛臻:“她姐姐擅自揣摩妹妹的心思,以宗族名义,与你父亲下聘,意欲求取你为妻。你答应了,你父亲却不同意,于是此事不成。”

  小何暗度点头,心里暗道,祁王殿下。

  洛臻继续道:“但此事从头到尾,你的同窗她是不知情的。你们身为知己,感情虽笃,突然间走到了下聘求取这一步,还是很突兀。你的同窗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于是去了你府上,留了字条与你说,求亲之事,非我所意,切勿当真。”

  小何:!!!

  洛臻:“你看到字条了。但就在你看到字条的同时,你的同窗又遇到了她姐姐。她姐姐一番解释之后,你的同窗恍然大悟,原来她姐姐以宗族名义求亲,是大有用意,必须做的一件事。于是你的同窗再度来寻你,站在你面前,与你亲口说,‘之前留的字条写错了,切勿当真,我还是打算继续求亲,哈哈哈。’”

  小何:???

  洛臻一口气说到这里,满眼期待地望着小何,“你会如何反应?会不会把字条拿出来,一把火烧了。然后与你的同窗说,‘如此甚好,那张字条就当做没有看到过。’”

  小何低头思考了片刻,如实回答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与那位同窗割袍断义,把她赶出家门去,此生再不相见。”

  洛臻:!!!

  “割袍断义……这么严重?之前第一次求亲,你自己都同意了啊。反正后来也没什么不同……”

  小何叹了口气,劝慰道,“洛君。世间似我这般的普通男子,都不喜别人轻贱。更何况是祁王殿下如此身份呢。越是喜爱的人,胸腔中掏出的那份真心,越是容不得一丝轻贱。若是求亲在先,反悔在后,又再度反悔,如此反复无常之举,实在看不出真心。洛君请三思。”

  洛臻听了,果然陷入了沉思,不说话了。

  两人在一片不见人烟的荒郊野林子边上徘徊了足足两刻钟,直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野外硕大的乌鸦在枝头上嘎嘎叫个不停,洛臻才猛然被惊醒般,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姐姐她做错了,我也做错了。她玩笑般当众求亲,我玩笑般留书传话。嫁娶是一生一次的大事,无论怎样——总要当面解释才好。”

  她迅速拨转马头,重新往官道上行去,“回祁王府。”

  ……

  祁王回府了。

  冯大管事快步引她进去,路上唉声叹气,小声与她商量,“洛君,我、我是不是做错事儿了。那张纸鹤,是不是不该那么着急送进宫里去……哎,我这颗心啊,七上八下的,悬着难受。您就给句准话儿吧。”

  洛臻问他,“怎么说?五爷训斥你了?”

  冯大管事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一句,“五爷喝酒了。”

  后湖边的石桌上放着长颈玉酒壶。

  周淮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听吕卫群和韩铮两人回禀惊风司急报。

  吕卫群坐在对面的石凳上,桌上摊开一张火漆文书,回禀道,“伪梁边境火速加急传来的消息。齐大将军两日前突袭狼关,斩杀狼关守将姜锐并副将十余人,斩敌千余首;攻下狼关后连夜突进,攻破边陲重镇元夕城,守将胡进之弃城而逃。最关键的是,伪梁皇帝最小的女儿明玉公主与北边草原部落的可汗王缔结婚约,派遣四子琅琊王送嫁,当日他们正在元夕城内。齐大将军将琅琊王和明玉公主两人当场生擒。”

  周淮沉思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石桌,“胡进之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韩铮,此人可是我们前些日子以重金游说的那个威武将军胡进之?”

  韩铮嘿得一笑,“可不就是他。收了咱们的钱,办事还算利落。十箱黄金、四个绝世美人,换伪梁皇帝的一儿一女,外加一座边关重镇,这笔买卖做得划算之极。”

  周淮又问吕卫群:“这道消息走正常军报路子,还有几日入朝廷?”

  吕卫群:“按正常路子,八百里加急军报,最多十个八个时辰后也能传到了。明晚这个时候,朝中各位大人们应该都会听说了。五爷可需要拖延一下军报送进来的时间?”

  周淮想了想,“此事不必拖延,让他们正常报上来。——派个人,把消息提前报给子昂一声。他在兵部值方司,早一刻知道边关军情,都是有好处的。”

  最关键的大事禀告完了,剩下的都是惊风司目前跟进的案子,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一桩桩条理分明地回禀。

  事情虽然繁杂,但两人都是口齿清晰之人,拣着关键要害所在,几句话简短概括;祁王回得更简洁,往往就是短短的几个字。不到两炷香时间,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

  两人也不多待,即刻起身告辞。

  吕卫群跟随周淮的时间长久些,见石桌上一壶酒见了底,本来走开了几步,又特意回转过来,劝了句,“五爷,今日饮的酒够量了。”

  周淮眸中并不带醉意,神色清明,晃了晃空壶,“我心里有数。”

  吕卫群不再多言,薛二管事过来,带着几个长随将两人送出了后花园去。

  周淮挥退了随侍,独自在后湖边自斟自饮了几杯,酒壶并不大,五六杯便见了底。

  石桌旁虽然还温着其他两三个酒壶,他今晚确实是喝够量了,便放开空壶,站起身来。

  刚转过身,迎面便见到了十几步外的洛臻。

  洛臻明显到了有一阵了,站在紫藤花架下踟蹰不前,视线盯着后湖这边,方圆半尺地踩满了凌乱脚印。

  周淮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毫无波澜地掠过,脚下并不停步,修长的身影沿着后湖小径,径直往后院长廊处走去。

  洛臻心里揪了一下。

  下一步如何打算还没想明白,她已经直接奔了过去,扯住周淮的袖子。

  周淮往前走了几步,宽大的衣袖就被扯着拖了几步,他只得停下来,却不回头,望着后湖水面道,“啊,洛君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我有些乏了,还请洛君放个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洛臻扯着衣袖偏不放手,“五爷恼我了。等你不恼了,我便放手。”

  周淮说道,“没有的事。别乱揣摩。”手上用了些力,要拉回自己的衣袖。

  洛臻这回把两边的衣袖都拉住了。

  她看到附近值守的护院亲卫远远避走,周围数十步再无旁人,索性耍起赖来。

  “你何必故意问我‘有何贵干’。现在深更半夜了,我特意赶过来,除了专程给你赔礼还能为了什么其他的。那只纸鹤呢,拿出来还我,我当着你的面吞了。你把上面写的字忘了成不成。”

  周淮本来神色不动地听着,直到洛臻说出‘把纸鹤吞了’,他的脸上终于露出细微的表情,想笑又强忍着,抿了抿唇,道,“落笔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后果么。还是此事在你眼里,从头到尾只是个玩笑,不值一提。”

  洛臻大声喊冤,“我姐姐当众向你老爹重聘求亲的事,她没跟我商量过!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当场答应了,我、我也很难以置信啊——今日你留纸笺给我,让我自己开库房,我觉得你逗着我玩儿呢。”

  周淮听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事先不知情。我明白了。你过来。”

  洛臻虽然不清楚他明白了什么,但用脚也知道,现在叫她做什么,最好直接照做便是。

  她几步走过去,与周淮并肩站在后湖岸边。

  周淮解下腰间悬挂的香囊,从里面取出小小的纸鹤来,托在手心上,递给了洛臻。

  洛臻接过小纸鹤,端详了几眼,叹了口气,也不打开,直接就往嘴里送。

  周淮:!!!

  他素来遇事镇定,此刻也惊了,急忙伸手挡在她嘴前。

  匆忙之间,他的掌心与温软的唇瓣细微地碰了一下,软热的触感传来,手心隐约发烫。

  周淮心里微微一跳,瞥了眼身边的人。

  洛臻脸上果然是那副‘我说吞就吞,你干嘛拦我’的神情。

  他无语片刻,伸手将纸鹤夺过来,“你够了。”

  修长的手指几下将纸鹤打开,露出信笺上的内容。

  前面是端丽小楷:

  “十里重聘,不劳洛氏倾族准备。洛君得空时,且唤冯大管事开库房自取。”

  后面跟着两行潇洒行书字迹:

  “家姐独断,非我所意。十里重聘云云,切勿当真。五爷的库房且收好。”

  他的手指在‘非我所意‘四字上拂过,将纸鹤捏成一团,随手抛去湖中,在水波中载浮载沉,渐渐消失了。

  “既然你事先不知情,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必再提。“

  他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可以放手了么。今夜莫非要我陪你站在这后湖边,整夜喝风?”

  洛臻攥得死紧的手讪讪松开了些,往后退了一步。

  “更深露重,容易着凉,回去歇着罢。”周淮丢下一句,越过她身侧,沿着后湖小径,往通往后院的回廊处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洛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冯大管事的带领下,她往大门方向走了几步,心里反复想着周淮方才那句语气平常的话语。

  “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必再提。”

  祁王生性内敛,说话含蓄。十分的意思,常常只点出三分。

  他说的‘就此作罢、不必再提’,指的是今日她玩笑般纸鹤留书的事就此作罢,还是——

  她姐姐以洛氏宗族名义求娶亲王的事,就此作罢?

  又或者说,就像小何说的那样……

  从此割袍断义,他们这两年多的交情,就此作罢了?!

  后院通道两排红灯笼的映照下,洛臻猛地停下了脚步,四下里辨认方向,匆匆转头就走。

  在前方引路的冯大管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原样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了,他还以为是洛臻天黑走岔了路,对着背影叫道,“洛君,洛君!走错了!大门往这儿走!您走的那条道是五爷住的正院——”

  那道人影却越走越快了。

  洛臻往后挥挥手,“没走错!就是去正院!冯大管事,天晚了,歇你的去罢!”

  冯大管事提着灯笼在原地呆站了片刻,正要抬脚去追,脑海里忽然转过一个念头,脚步顿时停住了。

  说起来,他家殿下今年二十二了。

  正院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这两年来,五爷和洛君两个人走得近,外头各种版本的风流韵事传得绘声绘色的,只有他这个贴身起居的大管事看得清楚,洛君十次里有八次是下午来,晚膳过后走;偶尔碰到大雨狂风天气留住一晚——都住东跨院。

  如今半夜三更的,洛君去了正院……这是大好事呀!

  想到这里,冯大管事精神大振,在后面赶上几步,喊道,“洛君,等等!我拿样东西给你,好带过去正院!”

  洛臻正纳闷着呢,只间冯大管事小跑着回后湖边石桌处,摸索了片刻,又小跑过来,迎面塞过来一个装满美酒的长颈玉壶。

  “带壶酒去正院,给五爷喝酒赏月。”冯大管事满脸慈祥的笑容,又加了一句,“洛君也多喝点,一起赏月。”

  洛臻莫名其妙捧了壶酒,一边纳闷地往正院方向疾走,忍不住抬头看看头顶乌云密布、云层厚叠的的天空。

  今夜连月亮的影儿都不着。

  神特么的喝酒赏月。

  冯大管事这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把烛火看做月光了罢。

  心里腹诽归腹诽,在正院门口迎面撞见今夜提刀值守的顾渊时,她还是举起酒壶,晃了晃,面不改色地道,“带了一壶酒来,同五爷喝酒赏月。”

  顾渊:“……”

  四五个值守的亲卫同时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神特么的喝酒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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