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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血祈之舞

落月无痕 12770字 2022-12-15

  此话一出满堂静寂。

  有好事者偷偷拿眼去瞟座上那位明如阳春白雪的年轻国公。

  让大乾国公替人舞剑助兴,这无疑是大大的挑衅。若说二皇子张扬的性格如此不顾场合也罢,那三皇子在朝中向来低调寡言,没有太多存在感,此刻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打温仪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莫不是不知者无畏?

  这可不应该罢,毕竟大乾谁不知道,座上那位瞧着如高山白雪,却是在战场——能不动声色就折杀了对面三百敌将的人。三百,按大军来说不多,但足以令被困已久的大乾羽箭兵寻到生机突出重围。你让这样的人,用那双翻覆天下的手去舞剑助兴——

  已吃过温国公无数暗亏的崔珏喝着凉茶不出声。开玩笑,凉州的事还拴在他脑门上,这种浑水傻子才去凑热闹。他算是想明白了,从来夺嫡多血灾,谁不是从血海中蹚出来的,是皇帝授意的好,还是臣子一意孤行也罢,天下换主这种事从来不是区区几人就能左右的。管那么多,生怕自己凉的不够快。

  那温仪会不会舞剑?

  他会。

  天福元年的时候,他舞过一次,但不是纯粹的助兴,而是祈福之舞。要真说起来,这事和元霄也有关。天福元年,大乾太子两岁,新帝登基不过两年,朝中暗搓搓不服新帝者众多。而新朝中不服旧朝的也有很多。

  那时温仪被迫当了这个所谓的护国公没多久,还有些迷瞪。朝堂上,新旧两朝老臣分列两排,动不动就要吵起来,承上启下的元老萧庭之双目微阖,打着瞌睡,只想快点下朝。他袖子里还藏了小点心,就想着去启心殿见小太子,好含饴弄孙。

  温仪袖着手站在老丞相旁边,听着后头关于太子究竟是该放在宫中养还是给祈王养的争论,戳了戳萧庭之:“萧相。”

  萧庭之捂紧了袖口里的小点心:“何事?”

  温仪偷摸道:“他们隔三差五吵这么几回,陛下耳朵里塞棉花的么?”

  萧庭之看了看元帝。元帝一脸肃穆,大约正在发呆。元家人发起呆来,确实是这个模样的。萧庭之见过老皇帝,也见过景帝,这几个人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他看过了元帝,便回头对温仪道:“对呀,这棉花不是国公亲手送上的。”

  温仪那会儿还玩不过这只老狐狸,顿了顿:“啊?”

  身后,那些人还在争吵。

  “新朝,便是新皇,新太子,新体制。留着旧朝太子是情份,还想得寸进尺不成。太子既非太子,早早封了府邸当个闲散王爷有何不好!”

  “祈王是元霄太子的亲叔叔,由祈王妃照顾他最为适合不过。”

  就有人怒骂道:“你放屁!”他朝天一拱手,“太子的身份,不论是景帝还是新帝,都名正言顺认可的。既然是我大乾太子,由皇后和陛下亲自抚养,何错之有!”

  “胡扯!简直混乱体制,搅乱秩序!”吵着吵着怒火上头,便将炮口转向元帝,“陛下,还请废除旧太子,另立新太子!”

  “朕说你们——”嘈杂的吵闹终于令元帝从发呆中回了神,他将视线自漆金盘龙柱上收回来,上面隐在角落的乌龟王八不知是谁画上去的,慢吞吞的像极了他现在的模样。“太子的事,朕从前和现在,都只说一回。”

  元帝波澜不惊道:“活一日,便是一日太子。明白了?刚才谁先挑的话头,李德煊。”他把李德煊喊过来,待李德煊应了是,凑过身来说‘是尚书大人’,这才点头,“嗯。故意生事,乱我纲纪,拖出去打十下。”

  尚书惊道:“陛下!”

  元帝面无表情:“十五。”

  “……”

  尚书张张嘴,自己给自己捂上了。

  底下沉寂过后,没有再起争执。

  但是元帝这句话,本身有一个问题。他说活一日便是一日太子,说的是谁。说的是他活一日,元霄便是一日太子。还是元霄活一日,便是一日太子?须知这宫中,能活着长大的孩子本就不多,前几日还有个约莫十多岁的淹了湖,他母妃哭成了泪人,但又能被人记几日呢?何况是元霄这么一个没爹亲没娘爱的小团子。

  就算有人照料,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何况是没人照料。聪明些的也就想明白了,宫中如深山老林,毒虫猛兽防不胜防。元霄这么弱小,能活到几时?

  这一番争论没有结果,以尚书被打了板子告终。众臣便怏怏退了朝,温仪待要告退,却被萧庭之拉住。温仪看了看被扯住的衣角:“萧丞相。你这是何意?”

  萧庭之笑眯眯道:“国公不去看看你奶大的孩子?”

  ——说话注意点,什么叫奶大的孩子。温仪纠正他:“只是抱过两天。”

  “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嘛。”萧庭之挨着他,取出袖子里的糕点,神神秘秘道,“最近殿下会说话了,可好玩了。温大人,要不要来看看。”

  温仪挣扎半晌。

  萧庭之道:“放心,不会再尿你一手。”又捋着胡子道,“温大人可是霄儿再生父母。这天下间,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道理。你自己救下的孩子,你不去瞧瞧?”

  话说到这份上,温仪这才说:“好罢。”

  但其实哪是故意救他。温仪这一从天而降,把花淮安砸晕了,连着砸晕了自己。可元帝那不要脸的,他是怎么对外放话的。他说温仪是上天选中要守着太子的福人,上天有好生之德留太子一条生路,就要顺从天意,不得违背。温仪莫名其妙就成了元霄再生父母。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回当爹,送上门的儿子。温仪负着手,跟着萧庭之进了启心殿。

  其实太子本该住景泰宫,但是——元霄这种的,有个地方住住就不错了。启心殿也不赖,是从前祈王住过的地方,尚可。

  萧庭之平日里瞧着正经老学究,一见到元霄,便乐得顾不上形象,活脱脱一个傻爷爷。刚进了门,就笑呵呵地弯了腰去捉团子:“霄霄,有没有想爷爷呀。”

  虚满两岁的元霄被养得不错,胖乎乎的走得不大利索,正扒着个椅子摇摇晃晃。他戴了个虎皮帽子,眼睛圆溜溜的,听到声音后歪过脑袋转过身来,没稳住,噗通就坐到了地上。

  萧相便走过去将孩子抱起来逗弄。

  温仪站在不远处看了半晌:“宫中皇子这么多,丞相为何独独喜欢他?”这可不是皇帝的儿子,圣意难揣是不错,谁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骨肉。萧庭之是旧朝元老,如此光明正大心系旧人,还真不怕皇帝想多。

  “陛下当日留我一命,他说只要我活着,便能多照应太子一日。”萧庭之抱着汤团子,看他揪着小点心往嘴里送,笑呵呵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死固然容易,活下来的人,又该如何是好呢?”

  可惜这种感情,温仪是不明白的。

  他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凉凉道:“活着要是活不明白,也不比死好多少。”

  萧庭之看了温仪一眼:“那么温大人所求是什么?功名利禄?权力加身?”

  在萧相眼中,这个国公可谓来得十分莫名。先开始,他以为这是个阴谋,或许是皇帝事先安排好的。再后来,却觉得不是。这位温国公,瞧着文雅清俊,一幅好皮囊千里挑一,足可风靡平都青年男女,又总是未语先笑。可是仔细瞧来,却似寒冰白雪,就算在阳光之中,依然疏离有加,不可亲近。他心中倒是好奇,到底能有什么,能在温仪的心中留下痕迹。

  金钱留得住?还是万人之人的权力。

  可温仪仿佛听到笑话一般,笑了半晌,才摇摇头:“我想要的,你们没有。”

  这里,给不了。

  他看了半天爷孙天伦之乐,甚觉无趣,便自顾自走到启心殿内贵妃榻上。

  “我要小睡一会,萧相若有事,可先行离去,不必管我。”

  十分随性潇洒,肆意扬然。

  哪里有后来进退有度,得体模样的半分。

  温仪这一睡,就从日头正当头,睡到偏西夕照。夕阳落进殿中,照在国公年轻俊美的脸上,就像镀了层金。元霄扒着塌沿,直愣愣看着睡着的漂亮哥哥,滴嗒滴嗒流了口水。

  口水落到温仪手背上,就将温仪弄醒了。

  温仪梦中还在云里雾里,只觉得拼命往前跑,前面就是光亮出口。只要过了这个口,就是心头清明安定。他正浑身轻松,就觉得劈头盖脸一粘。

  “……”

  温仪抹了下脸,睁开了眼,正好见到小汤团子咧着嘴朝他笑,伸出的手心里黏糊了一团不知名点心。他看了看这糊成一团的东西:“给我的?”

  汤团子坚持地伸着手。

  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倒像是盛了光一样。

  “……”温仪嘴角一勾,也不狷介,只替他将口水擦了擦,“傻娃娃。”

  然后一指头就将人戳了个屁股墩。

  好景不长。

  众臣所料不错,温仪所料也不错。

  似元霄这种娃娃在宫中,确实是活不长久的。

  要让一个孩子死,简直再容易不过。一支抹了毒的箭能要他的命,一碗掺了毒的米糊也能要他的命,甚至一场风寒,也能要他的命。距上回见面不过个把月,温仪再见到元霄,却是那个咧着嘴笑的孩子紧闭了眼,惨兮兮躺在了床上,脸色苍白,几乎没有气息。这么小的孩子落了水,就像只蚂蚁进了大海。

  太医对皇帝摇头:“这寒性重啊,小孩子承受不了,救不了。”

  元帝眼中晦朔不定,也不动怒,也无欣喜,静静站立半晌,只道:“救不了,就努力救。一人不行,就两人。两人不行,就三人。”

  他只淡淡道:“启心殿的人,既然连个孩子也照顾不好,也不必做事了。都拖出去吧。”

  拖出去,在这宫里的意思,基本就等于与活路告别。

  启心殿中的宫女太监本以为皇帝不发重话,就逃脱生天,无人在意他们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渎职放纵。毕竟谁能想得到,一个过气太子会令皇帝如何呢?这宫里多的是淹没在尘埃中的被遗忘的人。当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顿时呼天抢地。

  可呼天抢地若是有用,便没有杀伐果决的帝王无情了。

  这宫中的侍卫显然都是做习惯这些事的人,很快就把人都拖了出去。

  温仪听了,看了看元帝,却也瞧不出半分喜怒,仿佛人命在这里,都很不值钱。

  “朕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有人自作聪明。”元帝微笑道,“仿佛当朕是个傻子。”

  太医抖抖索索道:“陛下,要不然,要不然请神官为太子殿下祈福吧。”

  孩子落水时间太久,汤药银针都使了个遍,阎王手里抢人不是他太医院能做的。人事已尽,就看天意,那找神官祈个福,或许还有点心里安慰。

  轮到神官替皇子祈福,本是一个莫须有的古老仪式。‘血祈’需要太子亲近之人。太子亲近的人,难道是皇帝?皇帝夺他帝位,显然不是。叔叔?除却血缘没有情份,不够深。轩辕仇在接到旨意后,思考半宿,将主意打到了温仪身上。

  太子命线将断之余,温仪是他生命中的异数。生死相依,岂非再亲近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温仪和年幼太子在塌上玩时——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温仪和成年太子在塌上玩时——

  你拍一,我拍一,太子还在坐‘飞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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