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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明蚊 12845字 2022-12-10

  路边的骏马喷了喷鼻, 似乎将亭中的青年公子给扰醒了。

  他困顿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惹得闻琦年三人回头看了看。

  只见这人睁开了倦怠的双眸,靠着亭柱,手中抱着个不起眼的青漆小暖炉,换了个坐姿。

  他的眸子有几分精致, 目光幽淡,眼尾微微上翘, 鼻梁高挺,倒是个俊俏青年。只不过是发冠束得歪歪扭扭, 身上的苍紫缠枝金锦长袍也带了些污渍, 显得很是落魄。

  奚咏见青年也看了过来,便指了指邬图之, 行礼道:“这位公子, 你可认得他?”

  “不晓得, ”青年似笑非笑,神情有些疏远矜傲, 懒懒地说:“午间我来到这破亭子时, 他就跪着了。歇了一下午, 他居然还在此处。”

  他刚说罢,又站起来伸展了一番筋骨, 瞟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哟,这鬼天气……真冷。”

  既然是陌生人,那也没有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奚咏淡淡点头致意后,转头望向闻琦年:“式玉, 你想如何做?”

  对面亭子中的青年忽然收回看向天空的眸光,开始上下打量闻琦年,缓缓眨了眨眼。

  闻琦年蹙眉看着邬图之,并未言语。

  奚咏见状,脸色当即冷了冷,惹得站在一旁盯着几人看戏的释名乐不可支。

  思索片刻后,闻琦年回到路边,取下水囊,这才回道:“他再这样下去,体力必会透支。”

  奚咏眼睁睁地看着闻琦年将水囊递向邬图之,一声不吭,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腰间的剑柄,俊容上的微笑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看得释名连连咳嗽了两声。

  闻琦年知道邬图之不会起身,所以也没再说别的,只把水囊探到了他的面前。

  邬图之泛红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寒鸦似的睫羽低垂,背依然挺得笔直,并不接水,纹丝不动。

  两人就僵持在了那里。

  释名含笑抱手瞧着,却感到身上凝着一束冰凉的目光,不太自在。他皱了眉,一转头,见奚咏正冷冷地看着自己,递了个眼色,意味不言而喻。

  ……

  邬图之忽然觉得脖颈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大功告成!”释名收起手,潇洒一笑,直接扛起邬图之,几步并作一步地走到亭间,把肩上的人甩在了坐廊上。

  这番粗暴的手法看得闻琦年目瞪口呆,背对着她的奚咏则隐秘地泛起了一抹满意的淡笑。

  释名也干脆坐在了亭子中,右手一抽,丢出酒葫芦,葫芦滴溜溜地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又被他稳稳接住,咬开塞子悠然地喝了一口。

  “真是大侠风范!”坐在一旁的青年眼睛发亮,抚掌称赞,看似对释名的身份好奇不已,索性起身向对面的三人行礼道:“相逢即是缘,在下从默,京城人士,素爱闲逛天下,如今正是要去桂郡。”

  看他还算有礼,几人便和他互换了姓名。

  听见那位容色美貌的少女名叫闻琦年后,从默的笑容更甚,连连向闻琦年行礼,口中直呼“琦年姑娘”,听得奚咏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从默缓了缓后,诚恳说道:“今日上午,我一人驾车到前方不远处时,马儿受惊逃窜了。无奈我又没什么拳脚功夫,追不上疯马,只好弃了车,来到这个小亭子歇脚。等了许久,你们还是第一个经过此处的。”

  他神色有些迟疑,良久,才继续道:“几位若是要去桂郡……能否捎上我?我事先调查了桂郡,知道其间情况,可以为你们帮忙。对了,钱财也是足够的,必定重谢。”

  释名扫了一眼他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嗤笑道:“谁稀罕你这个?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桂郡哪家酒楼最好?”

  “……酒楼?”从默有些茫然,但见释名笑意微收,连忙改词:“知道知道,当然知道!”

  “那行。带上你了。”

  “慢着,”奚咏缓缓走出亭子,牵了马儿缰绳,面上温和极了,轻轻笑道:“两匹马而已,又如何载下这么多人?”

  释名低眸一想,忽然抬头大笑:“这还不简单?你叫从什么……从默是吧?带我去你的马车处,将它拉过来便是了。”

  “可我的马车已经撞坏了。”从默偷偷望着奚咏,有些怯怯地回道。

  “拆了重新做便是。”啰嗦片刻,释名已经有些不耐烦,干脆拽着从默的衣领就大步出了亭子,往前方走去。

  见两人离开,奚咏收回了目光,一回头,就看见闻琦年正要撩起邬图之的衣裾。

  “式玉!”

  这声音极大,吓得闻琦年一抖,停了手,转头讷讷地看着一脸薄怒的奚咏。

  见她表情懵懂,还有些畏缩,奚咏反应了过来,勉强忍了忍,扔了缰绳疾步走来,佯装和颜悦色地问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很多伤……”闻琦年目光躲闪,只好垂眼看见自己脚边的一株枯草。

  那株枯草在风中扭了扭身躯,像是在围观看热闹。

  “你就这么关心他?”奚咏再也笑不出来,僵着声音低低问道。

  “不是不是,”闻琦年赶紧解释:“毕竟也是相识一场,又被我们撞见……”

  她似乎找不到话说,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有些沉默。奚咏叹口气,正要回话,闻琦年却又忽然提高音量道:“不对,救人就是救人,哪里有什么男女授受的问题?”

  ?

  奚咏愣怔在了原地。

  闻琦年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查看邬图之的伤势,抿嘴暗想:真是怪了,刚才差点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似的,其实,哪里有错?

  且不说自己好歹是个现代人,就算不是,为了查看他人伤口,也是无可厚非的。

  怎么还下意识地就像个被抓住的贼一般?

  她有点懊恼,索性把邬图之的手拾起看了看,却发现他手心中全是深深浅浅的月牙印血痕,用力极重。

  想来也是,他身为一个孤儿,在胥山派长大,有无数交情深厚的师兄弟。现在胥山派危在旦夕,死伤众多,且有大军封城,难以闯进,无论换了是谁,想必都会痛苦至极。

  看着那些血痕,闻琦年咬住了唇。

  “你再看下去,信不信我手心里也会出现?”奚咏在她旁侧幽幽说了这句话,嘴角拉下,直接转身离去。

  什么?闻琦年没反应过来,刚想追问,却见释名二人已经回来,身后还拖着一辆简易粗糙的木板车。

  “是吾随手做的罢了。”迎着奚咏询问的目光,释名有些不屑地摇摇手,将两匹骏马栓在了木板车前方:“这小子的马车已经废了,吾便把车顶砍去做了这玩意儿。”

  从默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释名大侠好厉害,轻轻松松就把车顶拆下了。”

  闻言,奚咏看向从默,问道:“这么说来,你全然不会武功?”

  从默不以为意:“算是会一点。”

  会一点?只怕就是个三脚猫罢。释名又嗤了一声。

  制作好了这不伦不类的敞篷马车后,五个人便一起前去桂郡。

  奚咏和闻琦年照常骑马,板车上则载着另外三名美男子。

  邬图之闭着眼,被牢牢绑在了木板车上;释名翘腿叼草枕手躺着,时不时哼几句小调;从默则坐在一旁,负责为这位歌唱家鼓掌,氛围还挺热闹。

  闻琦年回眸看了看,发觉从默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捧场王,不禁笑出了声。

  奚咏瞟见她的笑颜,本就气闷的胸中更是梗得慌了起来。

  一炷香后,天色昏黑,众人都有些疲惫起来,只听见车轱辘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滚过的声音。

  前方视野有些看不清了,奚咏和闻琦年凝神驾马,并未听见身后木板车传来的讲话声。

  “你怕是早就醒了罢?”释名低低对邬图之附耳说着,见后者慢慢睁开了布满血丝的丹凤眼。

  身旁的从默已经睡着,故而释名放心地说起话来。

  “跌宕起落,世人皆有之,自暴自弃是最可笑不过的,吾惟信事在人为。若我是你,就会重新寻找出路,重建门派。胥山派在其他地方都有分堂,现在没有了领头的掌门者,你来当最合适不过。”

  邬图之依旧没有说话,沉默了一路。众人终于在子时抵达了灯火通明的桂郡,找了间朴素客栈,奚咏面色平淡地付了五间房钱,将其中唯一的天字号给了闻琦年,他们四个男子则都住人字号。

  邬图之被松了绑,倒也不再固执,径直进了房间,将自己关了两天,不吃不喝。

  然后就被释名一脚踹开了房门,拉去花楼喝了一夜酒。

  楼中朱阁金雕,美人往来香气弥漫,长纱如云,四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只有邬图之一人冷得像块寒冰,惹得无人敢靠近。

  释名轻哼一声,将他面前的酒盏倒满,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邬图之坐了片刻,终于拿起了酒,痛饮而尽,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死死咬着薄唇,狭眸通红,透着些水光。

  “你这像什么样子,要哭就哭!”释名不耐地撞了他一肘,语气粗暴。

  邬图之瞥了眼释名,索性把手中的重剑狠狠拍在桌子上,痛痛快快地流了一场泪。

  释名行走江湖,隐居数年,唯独欣赏的就是奚咏和邬图之,两人都是能和他缠斗个不分上下的剑客。如今看邬图之颓丧至此,心中自然是不爽快的。

  他皱眉又喝尽了一壶酒,才开口道:“说说罢,你现在怎么想的?”

  邬图之的眼神渐渐聚焦,神智清醒了几分,殷红的唇已被咬破,沁出一缕血丝,被他缓缓舔去。片刻后,他沉沉开了口。

  原来,梧桐城内的胥山没有遭袭,葛烈大汗不愿在这上面折耗兵力,只掠夺了平民百姓。但堂堂胥山派怎能不顾百年名誉?日后旁人还怎么看待他们?于是,大难之下,掌门依旧选择了出战。

  可当时,他和五名弟子奉命在别处查账,被易璋派的人刻意纠缠,一时半会没能赶回去。

  待日夜兼程到梧桐城时,城门已经封闭,派中伤亡了大片,又有部分染上了瘟疫,剩余的人冲关不破,被当场格杀。

  死去的亡魂中,有最爱扫山门阶道顺便吃糯米鸡的王师叔,有严苛不近人情但却口是心非的江师兄,有一向诚恳爱说实话结果遭人嫌的罗师弟。

  还有很多很多。

  深夜里,他和那五名弟子试图找个空缺闯进城去,却被一支百人小队发现,前后夹击。弟子们剑术不精,又一心要掩护他逃离,故而无一存活。

  失魂落魄了这些日,邬图之总算肯面对这一切血淋淋的现实了。

  他必须活下去,把罪魁祸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慢慢折磨至死,方能报仇雪恨。

  仔细琢磨,措施得当的话,梧桐城根本不至于被封。但堂堂一州知府却因为害怕流出瘟疫被问斩,所以选择放弃全城,保全他州。

  他知道,之后,知府必定会上奏嫁祸给葛烈汗,随后再清理城内尸体,迁徙百姓过来重新安家。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再者,就算国主如今知晓了真相,也无法挽回了。

  已经晚了。

  梧桐城中的幸存者们,已经被毁了。

  要论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那就是义柯大军和官官相护的狗贼;还有在其中下阴手,收买了官兵的其他门派。

  此生往后,邬图之只有一个目标:势要重整门派,杀尽城池陷落一事中的有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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