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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肉肉喵 18197字 2022-11-22

  好一副叔侄情深的大戏。

  我旁边的季清霜看着这幅感人肺腑的场景,气得眼睛发红,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抡起拳头把小世子狠狠地揍上一顿。

  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不过是下官对上司,偶尔放肆无所谓。现在,我们与的关系是君与臣,绝不容半点逾矩。

  小世子重新坐回主位后,凳子还没有坐热呢,又开始搞事情了。

  “兄长大人,”小世子这认哥哥认得极快,“小弟我这次大难归来,想向兄长大人讨一个封赏。”

  主子颔首,表示同意。

  小世子起身,拍拍手,侍卫从账外而入,手捧一个盖着红绸的金盘。

  我隐约感到不对劲。

  小世子一边接过金盘,一边俏皮地对主子说:

  “不过我这封赏我是为李大人讨的。”

  随着小世子掀开红绸,我的不安达到巅峰,宴会的气氛也被推向最高峰。

  “看啊~这就是贼子季三青的头颅,此次能够拿下这太子走狗的性命,李大人应是首功啊!”

  金盘之中,正是季三青的头颅,他双目紧闭,神色音容宛如生前。

  狂怒席卷心灵之时,大脑无比清晰,我知道这是小世子的陷阱,他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可我受够了。

  我以为自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以为我的心比石头还要寒凉,可到头开,我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

  既然如此,就趁我鲜血未冷之时,活过这一次吧。

  为了心中燃烧的仇恨,歇斯底里地活过一次。

  去他娘的后果,滚他娘的退路。

  老子不需要。

  周围之人在欢呼,此乃酒宴气氛最酣之时,这是小世子为我邀功之时,我拔剑出鞘,直指主位上的两人。

  众人欢呼声戛然而止,发出如乌鸦一般的怪叫。我大步上前,剑鞘划过石制地面,是刺耳的响声。

  直面我的剑刃,小世子半步不退,他的嘴角近乎勾到耳边,死死地盯住我,继续煽风点火。

  “哎呀,李大人,你吓到我了,你要干什么呀?”

  我手肘弯起,瞄准他的脖颈,右腿使力向前跃去。

  小世子手中金盘掉落于地,季三青的头颅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过。白净的面孔上沾满了灰尘。

  “啪嗒——”

  金盘跌落于地的刹那,左席的九王爷拔刀出鞘,挡在小世子面前,与我对峙。

  我与九王爷刀锋相对,他神色刚毅,我面目狰狞,我们两人都不肯后退。

  “让开……”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似人言。

  九王爷沉默不语,唯有长刀寸步不让。

  小世子完好无损地站在九王爷身后,他与我对视着,眸中的恶意近乎凝为实质,继续喋喋不休道:

  “李大人,我这儿给你请功呢,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要以下犯上?”

  “住口!”九王爷的刀抵住我的剑,对被他护在身后的小世子怒斥道,“你再多嘴,今晚就不要想走出这个帐篷了!”

  小世子用手捂住嘴巴,眸中恶意不减。

  位于主子身侧的小崽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茫然地立在主位边,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在他眼前上演的全武行,主子震怒。他将手中的酒杯向我掷来之后,手重重地拍在案上。

  “放肆!”

  酒杯向我飞来,我此时此刻正与九王爷交手,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酒杯击中的眉头,眉角皮薄,击中之后被破开伤口,鲜血自我的脸颊流淌,滴落在我脚下的金盘之中,

  鲜血与黄金,美到令人头晕目眩。

  我寸进不得,九王爷寸步不退,主子在立于高位怒火中烧,小崽子不知所措,场面一度停滞。

  此时此刻,季清霜成为破局者。

  她一脚踢翻了桌子,汤汤水水撒了满地,她厉声说道。

  “你发什么酒疯!李念恩!”

  紧绷的气氛得到片刻的松弛,季清霜趁机挑开我与九王爷对峙的刀剑,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拖到一边,顺手将她哥季三青的头颅捡起,拎在手里。

  “元帅大人,我这就把这个酒鬼带走了!”季清霜虽然声音很大,但态度上给足了主子面子。

  主子的脸色依旧不善,不过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去了。

  他点头,铁青着脸,坐了下来。

  季清霜将我拖走之前,给小崽子使了个眼色,小崽子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安抚“受惊”的小世子去了。

  乐声重启,舞姬重新开始跳舞,九王爷想要追着我出来,高位上的主子淡淡来了一句。

  “宴席才刚开始呢,九弟,坐下来吧。”

  九王爷立于纸醉金迷的宴会中央,终究没有追出来。

  我知道我这回惹大麻烦了,因此,当季清霜拎着我的衣领,把我当包袱拖动的时候,我安静如鸡,动都不敢动。

  季清霜拖着我走了很远,直接带我走出了军营,来到了军营旁边的山丘上,她直接将我丢在地上,劈头盖脸地对我骂道:

  “你发什么疯,拿着剑指着符锦,你不要命了?!”

  “你不是也抡着斧头跟他对削吗?”我小声喃喃着。

  季清霜被我气得失了智,拿起他哥的头就往我身上砸,我认着被砸也把季三青的头抢到怀里,小心翼翼地护着。

  “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我的母亲是长公主,握有十二郡的绝对权力,我的爷爷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我的表哥是当今新皇,就连你的主子也是我的臭表弟。”季清霜拿手指点着我的额头,言语姿态宛如泼妇骂街,“你背后有什么,你背后什么都没有,我都没发疯,你发什么疯?!”

  没错,我什么都没有,我的父母双亲尽数亡故,我至今没有娶妻,连一个私生子都没有。我的权势尽数系于主子,他随时可以将我的一切剥夺。

  我的手中空无一物,就连我现在的名字也不是我自己的。

  在我离开季府的时候,高高在上的小郡主用马鞭抵着下巴,她觉得我的名字太土了,强行给我改了名字——

  李念恩。

  念恩,念着季家的恩情,念着季三青的恩情。此后的永生永世,只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都不得不回想起,我李念恩,到底欠着谁的恩情。

  我咬紧牙关,直面我一无所有的事实。

  “是,我他娘的什么都没有,就连我的名字都是你取的。可是——” 我死死地抱着季三青的头颅,五官狰狞如失尽一切的赌徒,“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啊,我没有家族,没有妻儿,没有爱侣,我的手下与我离心离德,我的主子防我如防贼,我身前身后都空无一物,我怕什么啊?!我可以不像你,到哪都是亲戚,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我就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什么都不怕的人,我豁得出去!”

  季清霜一脚把我踢翻在地。

  “我去妈你的豁得出去,符永安是我的,你别想插手,”她眼中的怨毒比小世子更胜一筹,她将脚踩在我的身上,眼睛透过我看着我们共同的仇人,“我会那个家伙付出代价,我要亲手将他送入地狱。”

  平时的季清霜喜怒随心,少有顾忌后果的时候。以前的季清霜面对这种情况,早就抄起她的长枪,把所有欺负她的人捅个对穿了。她不怕,她不怂,反正无论如何,她的兄长都会给她收拾烂摊子的。

  而现在,这样的季清霜反过来劝告我要忍耐,要谨慎。

  季三青死后,他那个做事不管不顾的妹妹终于长大了,没有兄长不遗余力的庇护以后,季清霜放弃了天真的幻想,将自己无忧无虑的一面彻底割裂。

  此后余生,季清霜只能存活在猜忌谎言和背叛之中,她将背负起季家继承人的重担,以女子之身,在一众男人之中厮杀。

  她的的成长与变化是多么地迫不得已,都是因为季三青死了。

  在季清霜眼中,季三青是纵容着她,让她能够活出自己我的兄长。

  那在最初的我眼中,在如今的我眼中?季三青又是什么呢?

  他是江南三月的烟雨,朦胧而暧昧;他是苍穹之上的繁星,可望而不可及。

  他是我最初的奢望。

  是我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彼方。

  我怀拥着他的头颅,俯身亲吻他冰冷的嘴唇。

  这一夜,傲娇的小郡主学会了忍耐,忘恩负义的小人选择了复仇。

  这一夜,我与我的政敌,我的情敌,成为了同谋。

  这一夜,我因为过往,与过往决裂。

  季老丞相番外:蝗天

  他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这个年份。

  盛夏八月,蝉鸣不再。

  连年的旱灾之后是蝗灾,蝗虫把本就稀少的粟米啃食得一干二净,蝗虫所经之地如雁过拔毛,数千里的草木尽失。孩子们在地上捉着残余的蝗虫,老人拿着仅余的祭品祭神。

  季安平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亲自下到村中去视察灾情。王家村中接待他的依旧是老乡绅,乡绅已经垂垂老矣,背部驼起,老眼昏花,连路都走不利落,即使如此,老乡绅依旧柱了一根拐杖,颤颤巍巍地给季平安带路。

  季安平永远也忘不了他所看见的场景,老人目光呆滞地坐在门前,无所事事的劳动力大白天躺在自家炕上,骨瘦如柴。

  有人家为了养活将要饿死的老父亲老母亲,哭着喊着将自己的田地卖给“顾大善人”的家仆。这种事情在饥荒年间很常见,已经富到流油的世家门阀会借着天灾发生的时候,贱价收购大量土地,等到平安年份,村民们就只能租用世家的土地,将一年中大部分粮食上缴。

  由此,穷者愈穷,富者愈富。

  面对这样的事情,季安平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也管不了。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道太多了,多到根本救不过来,而且顾家势力盘根错节,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惹了这样的庞然大物,到时候连着最后的小官都保不住。

  老乡绅同样无能为力,他虽说算是个富农,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农民,连地主都算不上,他有心让自己的王家村更好,却有心无力。

  乡绅唯一能做的,就是扒紧季安平这个父母官,多讨好讨好季安平。

  两人一起走路的时候,有皮肤蜡黄的农妇手拿簸箕从季安平身旁走过,簸箕之中有晒干的蝗虫尸体,季安平拦住她询问道:

  “你拿这晦气的东西干嘛?”

  “这是我们家未来几天的口粮。”

  村民都知道季安平是个少见的好官,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不怕季安平,同他说话也没有诚惶诚恐的坏习惯,

  “可这东西……能吃吗?”

  “季大老爷啊,有蝗虫吃就不错了,凭我们在蝗虫漫天那几天抓的这些,晒干了以后也不过能保证我们十几天的口粮,等吃完这些蝗虫干以后,我们还能够吃什么呦……”

  农妇嚷嚷着,中气十足,眸子却黯淡无光,像是焚烧净尽的纸灰。

  季安平的心头剧震,却不知如何安慰。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遑论他人。

  乡绅最后带季平安来到田地里,老人的日夜祈祷没有任何效果,雨始终没有到来。阳光日日炙烤大地,荒芜的大地上被晒出一道道沟渠。

  这里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干涸的田地还有一些落单的蝗虫,在土黄的田地上跳动着,孩童们蹲在田地里,捕捉这些漏网之鱼。

  季安平站在田埂上,他学着孩童的模样,从地上抓起蝗灾之中残存的蝗虫,土黄色的蝗虫无助地在他手中挣扎。

  三角形的头部,肥胖的躯体,长度不过一指,就是这样孱弱的小虫,汇聚在一起以后,成为了三大天灾之一。

  就此,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季安平看着掌心挣扎的生灵,静默了片刻,不顾老乡绅的惊呼,雪白的牙齿开启,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蝗虫的头部,然后,将还在挣扎的蝗虫的尸体全部塞入口中。

  苦味,腥味,恶心至极的味道。

  干涸的土地,绝望的人们,没有希望的未来。

  季安平反复咀嚼着这个味道。

  他一直活在那个噩梦里,活在那个蝗灾发生的年份,活在那个人吃人的世道。

  即使他位极人臣,他也从未有一分一秒感受到满足。

  季老丞相从最真实的梦境之中醒来。

  在梦中,季安平是个二十有二的乌发青年,醒来后,季老丞相已经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了。

  一梦一醒,四十年韶华已过,英雄已然暮年,而壮志仍旧未酬。季老丞相通过四十年的努力,不但未能打倒世家阀门,反倒令他季家取代了顾家,成为了大禹国最大的世家。

  年轻时坚信“人定胜天”,临到老年才发现“天命难违”。

  人世间最大的荒诞,不过如此。

  季老丞相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重新泛起那时的苦味,心中思绪翻涌,胸口气息难平,季老丞相的手哆哆嗦嗦地抚上腕上的佛珠,情绪这才平复。

  这串佛珠是他孙儿三青磕了一千多个长头,为老丞相求来的。季三青把这串佛珠交给季老丞相的时候,曾跟老丞相说过。

  “孙儿不孝,不能常伴爷爷身边,唯愿这串佛珠能代替孙儿,陪伴在爷爷身边。”

  自从季三青把这串佛珠交给季老丞相以来,已经过了八年了,季老丞相已经习惯了,每当心情不好或者思念孙子的时候,把佛珠手链掏出来摸一摸。这样一来,自家那个傻兮兮的孙儿仿佛又常伴在自己的身边。

  季老老丞相的手摸着圆滚滚的珠子,自家孙子唠唠叨叨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老丞相的心绪逐渐平稳。

  平静下来的季老丞相想要摘下手串,为千里之外的孙子念上一串经文,保佑他此行平安无虞。

  可惜,或许是老人家手脚不利落,季老丞相在摘下手链的时候,一个力道不对,手链断了。

  佛珠滚落一地。

  大脑一片空白的季老丞相耳中嗡嗡地回荡着。

  【唯愿这串佛珠能代替孙儿……】

  现在,佛珠手链断了。

  季老丞相的情绪彻底崩溃。

  “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佛珠断了……季三青出事了——”

  平日里老谋深算的老丞相哇哇大哭,他的四肢舞动宛若不谙世事的婴孩。老人家的手锤着床榻,披头散发,与疯子无疑。

  老夫人闻声冲了进来,看见脚边的珠子也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半点没有安慰老丞相的意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瞎话,不就是一串佛珠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夫人弯下腰,手哆嗦着,一颗一颗地捡起滚落一地的佛珠,一边捡,一边不断喃喃。

  “就是一串佛珠罢了……”

  “就是一串佛珠罢了……”

  ……

  千里之外,季三青的所有挣扎都毫无用处。

  他马上就要死了。

  申宏缚住季三青的双手,将长剑一寸一寸捅进季三青的心窝。

  104、

  新帝征兵十五万,号称三十万,前来镇压我军。主子召开会议,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我昨天晚上刚刚把主子气得拍桌子,季清霜担心我怂,今天不敢去了,大早上就堵在我的门口。

  想当年她天天被季三青盯着,我还嘲笑她来着,现在轮到我被她天天盯着了,换成周围小兵用很奇特的目光看着我。

  真可谓风水轮流转,谁也不要嘲笑谁。

  军帐之外,小世子披了一件孔雀蓝的披风,走到哪众人都是逢迎阿谀,一夜之间,诸位都成了小世子的好友。

  昨天晚上,我与小世子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他见我这个输得彻彻底底家伙竟然还敢来,自然不肯放弃在我头上再踩一脚的机会。

  “哎呀呀,李大人来啦,”小世子身边围了一众老王爷旧部,他像是一只傲娇的小孔雀,雄赳赳气昂昂得走到我面前,“昨天晚上李大人醉成那副那样,没事儿吧?”

  我是真的想骂回去的,不过我不敢,季清霜这个母老虎为了不让我说出出格的话,我背后掐我腰!

  我的双手拢在袖中,忍着背后的疼痛,面上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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