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麒似乎很开心, 叫了啤酒就要喝。

　　“麒麒你能喝吗？”岳郁还有些担心他。

　　“能啊。”赵麒把一瓶往他面前一放，“一起啊。”

　　“不不不。”岳郁把手里的可乐举了起来，“我喝这个就行了。”

　　“丢不丢人啊。”郑任接过了赵麒的那瓶，跟她的碰了碰，“麒妹，我跟你喝！”

　　赵酒看赵麒也是难得，加上是在自己家里，所以没有阻止她，跟余意坐在一边喝热饮。

　　“今年暑假有什么事吗？”章凯光在一边问。

　　“没什么事啊。”郑任已经喝了半瓶，说, “不就在家吃饭睡觉。”

　　“我想去做个兼职。”岳郁在一边叹气，“在家就要被骂, 睡觉被骂, 玩手机被骂, 吃饭也被骂, 活不成。”

　　“那你是活不成了。”赵酒在一边随口说了一句。

　　“是吧。”岳郁说, “有哪里找兼职的，推荐给我看看啊，我想去试试。”

　　“你们呢？”章凯光问他们。

　　“我要做暑假作业！”赵玉在旁边喊了一句。

　　“真乖。”岳郁伸手摸了摸赵玉的脑袋，被赵玉一巴掌拍开了。

　　“麒麒想好了考哪所学校吗？”郑任忽然问了一句。

　　“想好了。”赵麒看了赵酒一眼, “考哥的学校。”

　　“我们学校？”章凯光吃了一惊, “你的成绩可能能进二中吧。”

　　“不去。”赵麒说, “我打听过了, 你们学校每个年级的第一名, 都可以跟附中的前十名相比。”

　　“不一样的。”赵酒笑着看她。

　　“哪里不一样？”赵麒奇怪地说，“他们的分真的很高。”

　　“那是因为卷子容易。”赵酒说，“我们这边的实力还是相对较弱的。”

　　余意看向赵酒的侧脸，若有所思。

　　“如果换了他们学校的卷子，他们可能考不了那么高。”赵酒补充。

　　“说的也是。”章凯光想了想，问余意，“哥哥成绩怎么样？”

　　“听说他好像是转学过来的。”岳郁小声说，“之前的学校怎么样？”

　　“不清楚。”余意低着头说，“但是成绩很好。”

　　“也是，我看过他的分数，是真的高。”章凯光都忍不住感叹，“第二名跟他差的不是一点分。”

　　“或许可以让哥哥试试附中的卷子。”岳郁提议，“那边的卷子质量好，可以看出哥哥的真实水平。”

　　“那个试卷一般拿不到，除非你有同学在那边。”赵酒撑着脑袋，说，“都是内部试卷。”

　　“你别说，我还就真有同学在那边。”岳郁说完看着大家看向他的目光，洋洋得意，“想不到吧，我成绩虽然不好，但是我人缘好啊。一中，附中，早川，陵川，这几个学校我都有同学。”

　　“……我以前是不是看错了你？”郑任忽然温柔地伸手牵住他的手，“兄弟，苟富贵，莫相忘啊！”

　　“姐妹，不会忘了你的。”岳郁跟他深情对视，“你也是啊，以后杂货铺赚钱了，别忘了我啊！”

　　“你们还能不能好了。”章凯光看着他们，一脸冷漠。

　　“你的墨姐没来，你还看不惯我们了。”郑任撇撇嘴。

　　“你别跟我提他啊。”章凯光指着他，一脸正气，“我现在跟他同框出现都有点尴尬了。”

　　“怎么？”赵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

　　“还能怎么！”章凯光哼哼两声，“你莫名其妙跟人家亲了一口，能不尴尬么。”

　　赵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余意，低着头不说话了。

　　余意看他这是矫情起来了，微微低了低身，偏头看他的神色。

　　“哥哥，你跟谁亲了一口啊？”赵玉问。

　　“跟你小熊哥哥。”岳郁提醒他。

　　“我说，不是吧，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们还尴尬？”郑任大概率是已经半醉了，说话也不着调，“你俩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能有什么啊？”章凯光朝他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那还尴尬什么？”郑任没懂。

　　“你不懂。”章凯光叹了口气，一转头，看见赵酒一张若有所思的脸，问他，“你懂么？”

　　“懂。”赵酒说。

　　“你懂就行了。”章凯光跟他击了个掌。

　　“你懂什么？”赵麒疑惑地问他。

　　“……”赵酒朝她笑笑，没说话。

　　赵麒的庆祝会过后，还有半个月，就要放暑假。

　　岳郁还真的拿到了附中的期末考试卷，原件，上边干干净净。

　　余意把试卷复印了一份给余忻，留下的原件，在赵酒那边保存着。

　　赵酒下了晚自习，在宿舍里把里边的英语试卷做了一遍，做完了，把答题卡递给余意。

　　“对答案。”赵酒示意他。

　　余意拿着答案给他看了一遍，看完了，把试卷放下，双手捧起赵酒的脑袋，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我们九九真棒。”带着赞赏的口气。

　　“那可不是。”赵酒开心地笑，“怎么样？”

　　“全对。”余意把试卷递给他。

　　“这说明什么。”赵酒自问自答，“这说明，限制我的不是智商，而是分制。”

　　第二天，余意大概是明白了赵酒这话的意思。

　　余忻拿回来的答题卡，是四个人一块儿帮着对的答案。

　　“我的妈，字写的是真工整。”岳郁一边看一边赞叹，“我初中的字都没这么整齐。”

　　“所以说你是学渣。”郑任讽刺了他一句。

　　赵酒先把英语对完，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看来，学霸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能够做到正常发挥。”

　　“怎么？”余意看过来，看见答题卡上只有几个红色的圈。

　　“错的很少。”赵酒把答题卡给他，“如果加上听力和作文，应该有130。”

　　“我操，这么高？”郑任瞪大了眼睛看向赵酒。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赵酒朝他笑笑，“我能考到140。”

　　“你更牛逼。”郑任服气地竖起了大拇指。

　　“物理化学也做得很好。”余意把卷子合上，“都是八十以上。”

　　“数学呢？”赵酒问岳郁。

　　“后边大题我没看过程，反正结果只错了一个。”岳郁把卷子还回来，“前边的填空题错了好几个，选择题错了两个。”

　　“说明数学不怎么好。”郑任说。

　　“不是。”岳郁都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什么，我看了下题目，都没看懂。”

　　“你看得懂你还数学考30分？”郑任毫不留情地讽刺他。

　　“不是。”岳郁反驳，“就是那卷子上的题型我都没见过。”

　　“超纲了？”赵酒说完又觉得不对，“你一学渣也能看得出来超没超纲？”

　　“这话说得。”岳郁挺自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呢。”

　　“还是挺不错的。”余意说。

　　“说明哥哥在我们学校还是屈才了。”赵酒说，“其实如果去别的学校，可能有更多机会吧。”

　　余意没接话。

　　期末考试，两个人依然是只考了五门。

　　赵酒签证已经办下来了，最后一门考历史，两个人窝在宿舍里，余意看着赵酒买机票。

　　“一个人去？”余意问他。

　　“不然呢。”赵酒偏头看他，“你陪我去？”

　　“好。”余意下意识应完，才反应过来，“我没签证。”

　　“逗你呢。”赵酒笑着看他，“我妈前男友会去接我，我跟他联系上了。”

　　余意沉默片刻，他低着头说：“也是，我不会说英语。”

　　赵酒看着他额前的碎发，没说话。

　　“口语很容易学的。”赵酒伸手托起他下巴，让他跟他对视上，“我陪你练，很快就能学会。”

　　“嗯。”余意把他的手抓下去，然后握住了。

　　“小胥估计要煽情了。”赵酒看了眼时间，“快考完了。”

　　“走吧。”余意起身。

　　两人到教室，之前的考场早就考完了，小胥正坐在讲台上，看着大家回到教室里来。

　　“大家来了就坐好，有几件事想说。”小胥面色很平静，看着大家说。

　　赵酒从后边翻进座位上，所有的桌子因为考试，书全部搬走了，桌子很轻，被他一撞，撞到了郑任的背上。

　　郑任嗷叫一声，回头刚要发火，一看是赵酒，火气就下去了。

　　“都到了没有啊？没到的叫一声。”小胥说。

　　“都到了！”岳郁喊了一声。

　　小胥考试之前就说过了考完要回教室，大部分人都到了，只有几个人，考完就跑了。

　　“是这样。”小胥清了清嗓子，说，“首先，大家最关心的一件事，你们的物理老师。”

　　余意把手机收了起来，他们班的物理课这将近两个月几乎都是师母代课，天爷一次都没有来。

　　“天爷他…辞职了。”说到这里，小胥脸上显得有些悲痛，“他让我代他跟你们说一声，他对不起你们，没有一直陪你们走下去。”

　　原本还嘈杂着的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你们师母医院学校两头跑，真的挺不容易的，大家今天回去了，记得给师母发条消息，她今天正好过生日。”

　　余意已经在低头编辑短信了。

　　“另外，大家应该知道了文理分班的事情。”小胥顿了顿，说，“我原本以为我们班选理科的能留在原班里，结果没想到，开会的时候校长说，我们高二要重新分班，按这次的期末成绩分。”

　　“啊？”岳郁第一个发出了异议。

　　底下又开始了躁动。

　　“大家别有意见啊，校长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平，毕竟学了一年，大家已经不是开学时候的水平了。”小胥叹了口气，“这么一来，能留在我们班的，可能就不是你们这些人了。”

　　接下来，小胥在叮嘱暑假作业的事情。

　　余意没听进去，他看岳郁拿着月考的成绩单，慌得不行：“完了完了，我们肯定不会在一个班了。”

　　“莫慌。”郑任倒是挺淡定，“我俩还是在一起，至于九哥，你肯定要调到前边的班了。”

　　赵酒把岳郁手里的成绩单抢了过来，看了一眼自己跟余意的差距，有些不安地问余意：“这次考试你觉得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余意毫不避讳，说，“我还没复习完。”

　　“可是你的英语复习完了。”赵酒有些担心，“你感觉怎么样？”

　　“英语？”余意迟疑了一下，“挺多会做的。”

　　“那怎么办？”赵酒的不安随着他的话放大了，“我的语文还是那个水平。”

　　“不会吧。”余意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岳郁说，“你俩一直考得没差几分呢。”

　　赵酒皱着眉，没说话。

　　五天后，赵酒要准备登机了。

　　他没让赵麒赵玉知道，只说是去余意家住几天，余意陪着他一块儿去了机场。

　　登机前，余意把他拉到卫生间里，好好亲了一次。

　　结果赵酒刚上飞机把手机关机，小胥正好在群里把成绩单发出来了。

　　底下带了两句话。

　　—大家看看，跟开学时的成绩比一比，差不多的话，应该还在我们班。

　　—我要特别表扬一下余意同学，这次的英语进步非常大。

　　余意在机场外摸起手机一看，就觉得不对。

　　他点开那个表格的时候，指尖都有些颤抖。

　　打开之后，他愣了一下。

　　原本一直是赵酒占据的第一排，明晃晃是他的名字。

　　余意，语文134，英语120，数学40，物理37，化学29，以总分360排名第一。

　　而赵酒，差了将近30分，排在他后边。

　　“完了。”

　　余意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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