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便宜夫君带我飞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结局(二)68
“散了散了散了……”
怀中的小人尚在哭泣,唐明珠顾不上贺明琅,抱着孩子哄起来,贺明琅见她不理自己,心中更是委屈,他起身走到唐明珠跟前,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你方才打了我,我也要哄。”
唐明珠睨他一眼:“你都多大了,还要别人哄,要哄找你娘去。”
贺明琅不高兴了,凭什么差别这么大,他往床上一趟,耍赖似的说道:“你不哄我,我今晚就睡这不走了。”
唐明珠皱眉,用脚踢了踢他的身子,说道:“那怎么行,孩子还在这呢,晚上睡不好。”
贺明琅一骨碌爬,见那小子已然沉睡,拨了下他肉嘟嘟的脸说道:“怎么睡不好,我瞧他睡得可好了。”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他夜里哭闹,会把你吵醒的,明日你还要上值,没精神怎么成?”
贺明琅倒是没想过这茬,愣了一愣,唐明珠推他,柔声哄道:“乖,快回去睡吧。”恍惚觉得自己不是嫁了相公,而是多养了个儿子。
本以为贺明琅听罢就该走了,谁料他身子一横,在床上躺下,耍赖道:“那我不管,反正今晚说什么,我都不走了。”
唐明珠见他赖皮一时气结,却也不好赶他,只好退了一步,指着外间的小塌道:“那你睡外边。”
虽没能一步登天,但贺明琅进了这个门,依旧满心欢喜,哪还有不应的,别说让他睡小塌,就是让他睡地板,他也甘之如饴。
强势住下,这头一步便算成功了,以后的事再徐徐图之。
家中大人死皮赖脸地缠着夫人睡小塌,这事慢慢在下人中传了开来。
某日下值,他回到家中,得知唐明珠出门会友,便自行往书房走去,行至回廊尽头,眼睛一晃,一翠衣女子纵身从旁的围栏跳入,张臂拦住了贺明琅的去路。
四下无人,贺明琅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开一步,打量起那女子,翠衣如碧,衬得她肌肤胜雪,尤其是胸前鼓鼓囊囊的波涛,更显得她纤腰不盈一握,但却是家里下人的打扮,贺明琅稍稍定神,沉脸问道:“干什么?”
那女子脸颊微红,声音细若蚊蝇,轻声道:“大人见谅,奴是前院伺候的阿郁,上次的手绢不知大人何时归还?”
她说到这里,咬了咬唇,微风轻拂,她将乱飞的发丝拂至耳后,这含羞带怯的小模样着实勾人。
贺明琅一听她提到上次,仔细确认对眼前人实在无甚印象,凝眉问道:“什么手绢?”
他一脸茫然,浑然不记得什么时候拿过她的手帕。
阿郁急道:“可不就是那日,大人忽然流了鼻血,奴用来给大人止血的……”
她这么一说,贺明琅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就是她胸前两团肉晃得他眼晕,不过这几日他心情大好,加上流鼻血这种事实在丢人,这事只在他脑中盘旋了不到半日,便全然忘记了,至于那条带血的手帕,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贺明琅从腰间掏出钱袋子,递给她半钱银子便要走,阿郁又将他拦住,举着手中的银子,皱眉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够么?”贺明琅也皱眉了,这些钱够买一打手绢了吧?
阿郁闻言,带了几分愠怒,说道:“那帕子是奴的贴身之物,岂是银子可以买的。”
她一把将银子塞回给贺明琅,显然是生气了,扁着嘴道:“奴不要。”
贺明琅无奈道:“那我找找,找回再还给你。”
阿郁这才笑了,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贺明琅将银子丢回钱袋,右边唇角略略牵起,这叫阿郁的女子可不简单啊。
夜里,唐明珠躺在床上,听她炫耀自己儿子有多招人喜欢,各家夫人都争着抢着抱他,还约了明日出去踏青。
贺明琅有些不屑,那小子近日长开了许多,不再是皱巴巴的猴子,褪去了黑黄,确实十分可爱,不过再可爱,也只是个孩子,比他还是差了那么一丢。
他侧身支着头,另一只手缠着唐明珠的头发,说道:“我也很招人喜欢。”
唐明珠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老跟自己儿子较什么劲。”
贺明琅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跟他较劲了,今儿还有女人跟我抛媚眼呢,硬说我拿了她的帕子。”
“那你到底拿了没有?”
“唔,拿了,前几日上火,流了回鼻血,那丫头递给我,就顺手用掉了,今天人家问我讨,可我已经不知道扔哪里了,我给她钱,她不肯要,还说那东西是贴身之物,用钱也买不到,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贺明琅刻意强调“贴身”二字,妄图唤起唐明珠那薄弱的危机感,唐明珠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床上的臭小子又哭闹起来,她顾不上管贺明琅,起身将孩子抱起,伸手一摸,又是一片湿热,唐明珠叹道:“怎么又尿了,乳娘,快拿尿布来。”
两三个女人围着臭小子一顿折腾,浑然不觉身后贺明琅跟黑面神似的坐着,等安静下来,唐明珠早就忘了他方才说的话。
贺明琅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看着内屋酣睡的女人又气又好笑,唐明珠眼里现在除了孩子根本看不到他,从前看到别的女人倒他怀里,气得孤身一人回京城,如今,听到别的女子同他讨要贴身物件,竟然丝毫不放在心上,他这是彻底失宠了么?
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第二日一早,唐明珠喂过奶,便要将儿子递给乳母,自己好赶忙吃两口饭,贺明琅伸手,将儿子抱过,说道:“我抱着。”
唐明珠以为他要跟儿子培养感情,便也没拦着,只说道:“一会儿看着你,又要哭了。”
“这次不会了。”贺明琅从身后变出个拨浪鼓,轻晃两声,那小家伙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果真没有哭。
贺明琅这人,为人夫,为人臣都没得挑,偏偏为人父,差了好大一截。从前儿子一哭,他就凶,他越凶,儿子越哭,久而久之,儿子都不想看见他了。
唐明珠愣了一愣,忽然间欣慰了,总算有点为人父的样子了。
贺明琅趁人不注意,将儿子的口水巾偷偷扯下。
吃过早饭,唐明珠抱着儿子出门,马车都走到了巷口,才发现儿子的口水巾不见了,早上明明给他系好了的,这段时间,儿子吐奶,没有那东西可不行,当下叫车夫返身折回。
花厅里,下人将饭菜撤下,阿郁跟在最末,收拾时,幽怨地看了贺明琅一眼,贺明琅收到眼神,指了指她说道:“你留下吧。”
阿郁咬唇一笑,轻声道:“是。”
待人都走光,贺明琅开口道:“那帕子我实在找不到了,给你别的补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阿郁看着贺明琅,面上犯愁,轻声道:“奴哪敢跟大人提要求,只是那帕子……”
贺明琅不等她说完,打断道:“我耐心有限,你要么直说,要么就走吧。”
“奴想进内院服侍大人。”
贺明琅“哦”了一声,手指在桌面点了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阿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打退堂鼓,这时贺明琅开了口:“近来我身边确实缺了一个丫头,但我向来挑剔,不知你受不受得了这个苦。”
他语气漫不经心,略带一丝轻佻,阿郁大喜,听内院的人说,大人不仅相貌潇洒,人也极好,从不苛待下人,能受什么苦,除非是别的丫鬟不能做的,做不来的。
阿郁自觉会意,忙道:“奴知道,奴一定……好好伺候大人。”
贺明琅勾了勾手指,叫她过来,吩咐道:“先沏壶茶吧。”
阿郁沏好了茶,递给贺明琅,贺明琅又说烫,非要阿郁吹凉了再递给他,阿郁端起茶杯,贺明琅又说:“放桌子上,不许端着。”
阿郁只得弯腰去吹,吹了好半天,嘴巴都麻木了,也不见他叫起,她微微抬头,见贺明琅正凝神往门口张望,忍不住提醒道:“大人,茶凉了。”
贺明琅看也不看她一眼,回道:“还不行,继续吹。”
唐明珠进来的时候,入眼便是这么一翻景象,贺明琅侧身坐着,一双眼睛正盯着旁边的侍女,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连唐明珠折返都未曾留意,如此专注,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看别的什么……
唐明珠面上不悦,轻咳了一声,惊到了侍女,赶忙站直了身体,她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
贺明琅闻声回过头来,问道:“怎么回来了?”
唐明珠未答,冷着脸从他身旁拾起儿子掉在地上的口水巾,哼了一声,出门去了。
马车内,奶娘自然也看到了方才一幕,提醒道:“夫人近来冷落了大人,有些个狐媚子动了歪心思,您可要小心啊。”
唐明珠想起方才那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贺明琅不该是这样的人呐,气归气,她说道:“不过是看了一眼罢了。”
奶娘又道:“夫人瞧见没有,那侍女领口比别人多了一圈银边,显然是改过的,大人年轻力壮,血气方刚,这天雷勾动地火……”
奶娘的话点到即止,唐明珠却是懂了。
阿郁上午刚得贺明琅允准进了内院,下午便被打发去庄子上了。
当夜,奶娘抱走了儿子,没有这个小东西,贺明琅如愿从小踏搬上了床,久违的甘露滋养整片旱地,贺明琅豁然觉得自己又重生了一回,若不逼她一把,自己不知道还要做多久的和尚呢。
完事以后,唐明珠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问道:“今天早上那个,是谁啊?”
贺明琅有些好笑,人都打发走了,才问他是谁,他笑道:“就是昨日跟你说的,问我讨手帕的侍女,她说想进内院服侍我。”
“那你就允了?”带了一丝责问。
贺明琅点头:“允了,贴身之物,我还不起啊。”
唐明珠哼了一声,拂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贺明琅捏着她腰上的软肉,道:“生气了?”
唐明珠继续不理他,贺明琅又道:“我知道错了,我眼睛不该乱瞟乱看,但其实也不怪我,毕竟我已经吃了几个月素了,这才险些犯错,幸亏你来的及时。”
贺明琅缠着唐明珠求饶,哄了半夜,她抵不住困意,才终于点头不再同他计较,经此一事,唐明珠发觉自己太高估贺明琅的自觉性了,同时也反思了自己,近来确实满心满眼都只顾着儿子,而忽略了他,才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贺明琅自此又过上了如鱼得水的日子,但偷儿子的口水巾,让唐明珠瞧见自己双眼“走神”那一幕的真相,他大约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的……
番外二
别人说起贺弘轩,都是上辈子攒了大功德,才能投生到贺家这种门庭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内阁大臣,母亲是温婉娴静的诰命夫人。
普天之下恐怕除了宫里的皇子公主,就数他最尊贵了。每当别人说起,都要啧啧称一句“好命”,可贺弘轩心里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么多年在家里,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长大的。
四岁之前的事,他是全然没有印象的,好些都是听他母亲或者奶娘说的。
听说他出生的头一年,母亲怕他夜里啼哭,所以总是亲力亲为地带他,一个人精力有限,难免冷落了父亲,所以某天晚上,父亲趁他睡着将他抱走,哪知道离开熟悉的怀抱,嗅不到母亲身上特有的味道,贺弘轩不给面子地大声哭了,这一哭,直把母亲惊醒过来,这才没能将他们分开。
贺弘轩初听时脸微微有些抽搐,原来这缺德事儿他父亲不止做过一次,自打他在襁褓里就开始做了,只是他二三岁时的事情实在太遥远,他自己记不清,母亲也没说,暂且按下不表。
直到四岁贺弘轩生日那天,他满心欢喜地在桌子前等着爹娘的礼物,娘亲是亲娘亲,送的都是他想了许久的东西,至于爹是不是亲爹,他头一次在心头打了个问号。
那日,他爹散值归来,全然不记得自己生日这件事,等母亲提醒他时,他才不紧不慢地折身去书房里拿了套文房四宝来。
那时的贺弘轩孩子心性,看的想的只有玩,知道这是写字用的东西,心里便有些不高兴,扁着嘴就要哭,谁知道他爹贺明琅见他要哭,当下板着脸,只说了两个字:“拿着。”
贺弘轩自然不肯接,可父亲脸色骇人,贺弘轩随即看向母亲,在这家里,父亲不是老大,母亲才是,任凭他对别人如何脾气大,只要母亲一个眼神过去,父亲便乖得像猫儿一样。
可母亲只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看这样子,是不会给他撑腰了。抵触两下,贺弘轩还是伸出了手,委屈巴巴地接了过来,心道:明日就找个地方丢了。
岂料这算盘才在他心头盘旋了一会儿,便听父亲又道:“你如今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下月便领你去见夫子吧。”
贺弘轩张口便拒绝道:“爹爹,轩儿不想读书。”
父亲口中的夫子,他见过两回,是个长着长胡子的老头,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实则为人十分古板严苛,当然,这句是前几次姨母顾氏带着章哥哥来串门的时候,他告诉他的。
章家哥哥入学已经一年多了,不过他不喜欢那些繁冗的四书五经,就喜欢跟着他爹章显大将军舞刀弄剑,贺弘轩喜欢跟章家哥哥玩,所以他不喜欢的,自己当然也不喜欢,现下一听要读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只不过他这句“不想读书”,让他爹脸色有些难看,贺弘轩说的时候没多想,现下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往娘亲身后缩。
“你就只会往女人身后躲么?”父亲贺明琅一把将他扯过,看着他冷笑道:“不想读书,你想干嘛?”
他这神情,吓得贺弘轩一点气势都没了,他结巴道:“我、我想玩……”
“玩?玩什么?玩泥巴么?”
四岁的贺弘轩的确还在玩泥巴,可他明明还会别的呀,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爬树掏鸟窝,有小伙伴的时候一群人玩捉迷藏扮家家,多好,可被父亲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敢反驳,贺明琅哼了一声,松开他说道:“不读书,你连泥巴都玩不好。”
贺弘轩不乐意了,这不是侮辱人么?当下小声嘟囔道:“我怎么就玩不好了。”
“轩儿。”母亲嗔怪地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别和父亲顶嘴,父亲手指敲着桌面,笑道:“还不服气,人家玩泥巴能搭房子造炕,你呢?除了一身脏衣裳,还能玩出什么呀?”
贺弘轩一本正经说道:“那我以后也玩泥巴搭房子。”
父亲又问:“那你长大以后呢?去给人修房子么?”
“可以啊?”
“那你以后就再也没有干净的衣裳穿,还要背着压死人的泥巴去给人做苦力。”
贺弘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干净衣服穿,他那一柜子干净衣裳,每天还有嬷嬷婢女往屋子里送,何况,他为什么要去干苦力修房子,可父亲说他若不读书,玩一辈子泥巴,也只能学会这一门手艺,不给人修房子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会饿死。
贺弘轩更不明白了,他可以回家吃饭啊,反正娘亲也不允许他在外面乱吃,父亲却笑道:“你想的美,如今你吃的饭,穿的衣都是老子给你的,我养你到十六岁,就将你扫地出门,若你在外面饿死或是冻死,别说是我贺明琅的儿子。”
贺弘轩内心是震惊的,他有些僵硬地转头看母亲,一双天真的眼睛中满是疑惑,可父亲又道:“别看你娘,看她也没用。”
贺弘轩问道:“那您会将我和娘亲一齐赶出去吗?”
“只有你。”
这个生日到底是没能过好。
夜里,贺弘轩有了心事,头一次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原来是会变得,父亲原来只打算养他到十六岁就将他抛弃。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其实这几日,他都睡不好。
前几日,他还是个宝宝,正窝在娘亲的床上睡得香甜,可是后半夜忽然感觉有人推搡自己,他惺忪地睁开眼,发现父亲正用脚抵着他的后心,瞧这架势,似乎是在推他,用推这个字已经很客气了,准确的说,父亲是在踹他,贺弘轩气不过,顶着起床气那股劲儿一骨碌翻起身跟他理论,吵醒了熟睡的母亲,母亲知晓原委,把父亲臭骂了一顿,随后将他赶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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