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山南》是青狐娘子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南衣每年都要赶回木山拿每年一服的解药,若是两年前,南衣必定惊慌不已,拿不到解药,她必死无疑,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晏宫主,可舍不得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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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冬月,待暖阳出来,便也不大冷,要是能搬把椅子坐在院里,晒晒太阳就更舒服了。
但骑马可就不同了,那风和锉刀似的,刮在脸上,一下下,疼得很。
为此,南衣特特穿上棉袄棉裤,裹好头巾,遮了大半脸,这才骑马出了门。
师父吩咐,要给他的郭老友送封信还有一些年货。
那郭老友就住在镇上,出发早的话,中午还能有空闲在镇上逛逛,吃喝一顿,晚饭前回家,算是趟好差。
巳时末,信便送到了。
可惜郭老不在,信和年货交给了门口小童。
“小哥哥一路小心。”小童抱着满当当的年货笑得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放心。”南衣眉头一抬,挥挥手,很是潇洒地牵马离开。
现下时间足得很,南衣早就想好——中午就吃楼家的肘子面。
楼家的红烧肘子肥而不腻,老大一个,实在、顶饱又好吃。
……
毫无意外,那面吃得南衣通体舒畅,满面红光,身姿都挺拔了不少。
吃完面,上完茅房,正要结账走人,这抬头往外一瞧——我的马呢!!!!
“你们怎么不看着点马!”南衣当即找到小二。
好端端栓在门口的马,去个茅房的功夫就不见了!
小二满脸平静地伸手一指——“客户财物,自行看管,本店概不负责。”
一行大字贴在柜台上方,显眼得很。
“你!”
南衣一口气堵住,正要再说,却见到柜台后的掌柜白了自己一眼,噼里啪啦丢了句话——“自己没看好,还想讹饭店?”
楼掌柜年纪四十出头,油光满面,平常笑嘻嘻的还算憨态可掬,现在眼睛一挑,满是横气。
南衣“啪——”地一声拍在柜台,正要起势,可还没来得及开口——
“没看到本店概不负责吗!”掌柜立时站直身子,声音高了几个调,“你那马分明就是栓在饭店外头的!那柱子是立在大街上的,那可是衙门立的!不是我家的!你有本事找衙门要马去!”
南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那立柱,还真是个公家柱子,专门指路的。
但是!
吵架怎么能输!得再争取一下!
再次起势,,一回头,却瞧见掌柜身边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正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南衣默默收回了要拍桌子的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最后,南衣到衙门报了个案,把马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马屁股上的一块白斑都特地画了个形状给衙役做参照。
“小哥儿还是回去等消息吧。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的。”衙役满是同情——偷马贼应该早就骑马跑远了,怕是都不在他们管辖地了。再说衙门就这么点人手,别说一时半会儿了,就是十天半月也不定能查出什么。
已经这般,南衣只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衙门。
……
没了马,只能看看有没有顺路的,搭一段了。
可惜的是,镇子不大,南衣要去的地方又没有大城镇,问了一圈,压根就没顺路的。
算了,用脚走吧。
今儿个走到日落,明日天亮早起再赶路,天黑前就能到了。晚上赶路不安全,途中可以在官道边的土地庙里打发一宿。
那土地庙经常有人落脚,一直挺太平的。
打定主意,转头买了几张大饼,两个火折子,还有额外一个水袋,装满水,南衣当即出发了。
~~~~~~~~~~
沿着官道出了城,一路走得挺顺畅。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南衣忙加快了步子,半个时辰后远远瞧见了土地庙。
已是黄昏末时,快要看不清路了。
半小跑着从主路下来,踏上前往土地庙的小径,刚拐了个弯,就瞧见了正前方有架马车,应该也是往土地庙去的。
看到有“同路人”,南衣心里踏实了不少,稍稍走快了些,与那马车一行人拉近了距离。
又走了几丈,土地庙已近在眼前,南衣却忽觉脊背发寒,好似被什么盯住了一样。
此时天将将黑了,眼睛却尚未适应,四周也看不大真切。
人常言黄昏逢魔。
南衣莫名心慌,赶忙大步流星地走起来,想离马车再近些。
就在此时,忽闻得“哗啦”声响。
四周灌木摇摆,眨眼间就窜出了好些个人影,手拿利器,急速向他们冲来。
不好!
南衣果断掉头就跑,却迎面撞上了一个正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只见那人手起刀落——明晃晃的大刀对着南衣从上而下结结实实一砍,疼得南衣立时叫出了声。
“啊——!”
捂着胸口往地上一倒,南衣不动弹了。
那黑衣人见此人不再反抗,继续前冲,向着马车快速掠去,满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已经倒在地上的南衣开始默默装尸体,默默检查自己的伤势……
——嗯,衣服破了,但上半身没伤着,只有腿上被砍到了。
好在今天特地裹了一层大棉袄,不然真成尸体了。
不过——腿真他妈疼啊!
暗暗用力按住腿上伤口,南衣继续躺着装尸体,还悄悄眯眼看着边上。
——这会儿她可不敢乱动,万一再被来一刀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黑衣人明显就是冲着马车来的。
就南衣看来,马车的一帮明显人数劣势,车夫一个,四个护卫,统共五个人。而黑衣人粗粗一数就是二十好几,现下杀做一团,很是吓人。
马车里也不知坐了什么人,从头到尾没见影,帘子都没掀起。
但打着打着,那些黑衣人却渐渐显出了劣势,地上已经倒了好几个。
南衣仔细瞧了瞧,不觉心惊——车夫好像是最厉害的。
其他四个护卫多多少少都有些伤,但那车夫不仅一点没伤到,还能游刃有余地护住马车不让黑衣人靠近。
正当南衣暗暗感叹,马车里突然传出了有些不悦的男声。
“不用活的。”四个字说得不紧不慢。
“是!”车夫立时作答,紧跟着手上动作明显加快。
——这是还有余力?
南衣不知不觉看得专注起来,腿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车夫脚下踏着奇怪的步伐,手上执着一把黑色细锥,身形扭转,直取黑衣人的脖颈。
一个、两个……眨眼间就刺了四个黑衣人,锥子拔出,鲜血喷溅,几乎和远处红霞融为一色。
——这……
南衣惊得不敢看,赶紧闭上眼睛,乖乖当死尸。
没一会儿,打斗的动静似乎往自己这里移了过来,忽然听到一声闷哼,南衣只觉身上一重,某个人倒压了下来,似乎还抖着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这人的胸口正压在南衣脸上,温热的液体喷洒而出,带着明显血腥气味糊了南衣满脸……
应该是从他脖子上那个洞出来的。
南衣继续装尸体——很好,现在被个真尸体压着,能当作伪装,尤其自己还被喷了一脸血……
过了一会儿,动静似乎都停歇了,南衣正紧张着,却再次听到了那个男声。
“还有一个活的。”
立时,车夫和侍卫就开始给地上的人补刀。
“噗——噗——噗——”眨眼间就连捅了三个。
靠!
就着尸体掩护,南衣赶忙用食指顶住虎口,指尖用力,呼吸收紧,归息运气。
……减缓脉搏及呼吸,直至气若游丝,脉如断水……
最后通通停止……
自己功夫虽然一般,但装死很在行。这可是师父教的保命神技。
补刀的声音越来越近,南衣越发着急,正纠结着要不要拼死一逃,却听到了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
“已经死了。”马车里的人轻笑了一声,“走吧。”
“是。”
补刀停止,南衣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又过了一会儿,那车轱转动,渐渐远离了这片血腥之地。看样子也是不准备留在这土地庙了。
不会再回来补刀吧?
南衣僵着身子继续躺在那里,直躺得天也黑了,越发冷了,这才小心翼翼睁了眼。
也不晓现在什么时辰,月明星稀,万里无云,微风凉凉……
除了有点冬日的寒冷,不得不说是个好天。
要不是这一地尸体,自己满脸鲜血,还有腿上作痛的伤口,应该会更好一点。
再三确认周围一丁点儿人声都没了,南衣咬着牙推开了身上早已发僵的尸体,撑着墙站起来往庙里头走。
到后院找了井,支着伤腿打了两桶水,南衣咬牙洗完了头发、脸——水冷得她想骂娘。
运气不错的是,衣服没太溅到血,就自己的裤子上有自己血。
将伤口也处理了,用上了随身携带的师弟家金创药,撕了一截里衣扎紧了。
离开破庙之前,南衣还挨个检查了黑衣人的腰包,零零散散得了不少银子,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破庙。算上丢了马的损失,这回还赚了不少。
拖着伤腿走了好一阵,眼看回头瞧不见那破庙了,南衣这才开始找晚上的落脚地。
转了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个背风的大石,那石头突出不少,勉强算是个小檐,瞧着挺合适。
生了个火堆,就着水,啃了块饼,而后靠着石壁,南衣准备先眯会儿。
冬天虽然冷,但蛇虫鼠蚁的也少,加上火堆挺暖,对付对付也能捱过一晚上。
闭眼前,南衣特特给那火堆多加了点干树枝。
嗯……睡会儿。
往石头靠了靠,紧了紧身上半盖着的破旧小毯——这是在破庙翻出来的。
……
不知睡了多久,南衣是被冻醒的。
天依旧黑漆漆的,但火堆早就灭了,怪不得冷。
休息了这么些时间精力也恢复了些。眼看天还黑着,这火堆还是要再点的。
好在睡前特地多拾了点干树枝,就在右手边不远。
动了动腿,那伤口包扎得不错,已经不怎么痛了——不得不说,小师弟家的金疮药确实好用。
半翻了身,就着月光,南衣伸手去够那些树枝,刚拿了一截在手里,忽然听到林中某个方向传来了声响。
……没记错的话,这片林子是没狼的。
动静越来越大,依稀正往南衣这边而来。
南衣果断一丢树枝,瞅准不远处的一棵树立马爬了上去。
嘶——!
动作有点大,伤口又疼了下。
蹲在树上,南衣睁大了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黑夜之中,好些个影子在林中忽上忽下,看着是……人?好像在打架?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又往南衣的方向进了不少,这会儿终于能看清了。
一共六人,正在厮杀。
而且……五对一。
被围攻的是位年轻男子,那人身上好像已经有几处挂了彩,单手执剑正在抵抗。
但围攻他的那五人也不见得讨了好,个个都或多或少有了伤,但依旧招招狠厉,分明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取那青年性命。
南衣稍稍矮了身形,趴在树上,不敢作声。
这是又遇上江湖事件了,自己今日这运气真“好”得出奇了!
一对五,被围攻的青年劣势明显。
“当——”
青年再次避开其中一人刺来的长剑,气息有些不稳,“买主给你们多少,我出三倍。”
那五人闻言,毫无停顿。
“只要你束手就擒,我等……必留你全尸。”无人中个子最矮的那个给了回话,声音听着断续,看样子也是快力竭了。
南衣大气不敢出地抱着树枝,低头看那几个离自己不到两丈距离的人——不会又要殃及池鱼吧。
青年挡下一击,还趁机在其中两人身上划了两剑,踹开了另外两人,一手又掌推了第五人,“十倍!”
五人都被打离了青年身边。
那矮子正被踹在胸口,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呸!奶奶的……”脏话一出,这是被激起了气性,矮子用剑一撑,再次站起,“全尸不留了!”
五人纷纷站起,再次一同攻上,很快便给青年背后添了一刀。
南衣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暗暗赞叹——那五人身手都不弱,这青年竟然能挺到此时,厉害!
“老三!!”
“老三!”
几声惊叫,一个不注意,那青年竟然一剑捅穿了五人之一。
现下是四对一。
南衣看着越来越紧张,连腿上的伤都觉不到疼了。
这架势,还不知道最后谁能赢。
……
……
矮子是最后一个倒下的,长剑直直穿喉而过,死不瞑目。
“唔——”一声闷哼。
青年单手执剑,一手捂着胸口,身躯发颤,力竭地跪坐在地上。
好巧不巧,他跪坐的位置正在南衣藏身之处的正下方。
静夜之中,先前能清楚地听到矮子喉咙中鲜血喷溅的声音,现在也能听到树下男子吃力的喘 息。
——这人也伤得不轻。
继续抱着树枝,南衣绷着脸一动不动,鼻尖弥漫着熟悉的血腥味道,那五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就在下头,其中一个没了胳膊,一个没了腿,一个没了头。
真是长见识了。今天一个晚上见过的死人比自己活了十五年来见过的都多,都可以堆成个乱葬岗了。
“救我,予你白银千两。”树下的青年忽然开口说了话,声音很吃力。
南衣诧异地抬了下眉。
“我知道你在树上。”青年继续说道,“我需要止血。”他已经连手指都快动弹不得了。
南衣犹豫了下,暂且没动。
师父说过,江湖事,少管,哪怕是救人。
世上人心险恶很,可不能不明不白做了东郭先生。
“万两……”青年开价一如既往地豪气。
白银万两啊。那能买多少马啊。
南衣忍不住伸出脑袋往下瞅了眼,哪知她这刚动,胳膊就是一痛,整个人差些掉下树来。
低头一看,一支小短箭正浅浅地扎在左手胳膊上,瞧这方向,正是树下射上来的。
“箭上有毒,阁下若是不救我,七日必死。”青年话说得很慢,正在努力保持清醒。
啥?
南衣捂着胳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人用箭射自己?还带毒?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下 身上虽有解药,但阁下若是吃错了,即刻身亡。”青年话音越来越轻,却条理清晰,断了南衣搜尸找解药的可能。
“若是不信,可看伤口。有紫色纹……路。”说完这句,青年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倒在了树边。
南衣:……
……
一树无风,静夜若潭……
南衣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
——呵呵。真他妈冷。
~~~~~~~~~~~~~~~~~~~~~~~~~~~~~~~~~~~~~~~
拖着伤腿伤手,南衣从树上爬了下来。
那男子几乎是个血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分明就是个尸体。
几处大伤口还在流血,看着怪惨的。
想到自己胳膊上的毒,南衣老不情愿地蹲下了身——算你狠!
刚才扒着看了眼,自己胳膊伤口的周围全是紫色纹路,诡异得很。
翻了翻,这人身上还真有四种不同的药丸,药粉,就自己这药理水平,啥都辨不出来。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心眼……
南衣一边腹诽一边把那些药粉、瓶罐全都揣进了自己怀里——总有一个是解药,得自己留着。
接着,她点了火堆,然后帮这人把背上、腿上、胸口的几道大伤口随意用水冲了下,止了血,用上了师弟家的招牌金创药。
伤口太多,一整瓶药都给用光了。
那人有时会闷闷地哼一两声。
洗伤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颤,却依然昏着。
但南衣可不管什么手重手轻的——自己胳膊还疼着呢!
至于包扎的布……果断撕了这人一件中间的衣衫。还好他冬天穿得多,衣服都好几层。
还别说,这衣服料子真不错,怕是要不少钱。
摸着撕下的布条,南衣啧啧了几声。
还有,这人身材也不错,几乎赶得上大师兄了,只不过大师兄可没他这么细皮嫩肉。
可惜了这些伤口,看来得留疤。
全部整理完了。
南衣大大舒了口气——还真挺累人的。
就着火光,南衣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一旁昏迷不醒的某人。
灰头土脸,还沾着好些干了的血,狼狈得很。
不过这人瞧着鼻子挺高,下巴曲线不错,长得应该还行。
——切,就算长得人模狗样,但心眼贼坏不是什么好鸟。
等着吧,看他什么时候能醒了。
虽然看着伤得挺重,但这人底子很好,脉搏什么的现在都挺有力,应该没大事。
嫌弃地看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某人,南衣很怨念——以后出门得看看黄历。
半躺着缓了没一会儿,便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
嗯……有点刺眼。
一束阳光直直照在面上,南衣不满地用胳膊遮了眼睛,翻个身准备接着睡。哪知一翻身压了块尖石头,正巧戳在麻筋上……
!!!
立时清醒!
猛地坐起了身。
此时天已大亮,周遭景致看得清清楚楚,不远处的一地尸体看着相当可怖。
——不对!这里离官道挺近,又躺着这么些尸体,要是被赶路的人撞见了怎么说得清?要是被拉回衙门审一审,那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放出来了!
得马上离开!
但带着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怎么赶路?
……
……
——一万两银子不够!
伤腿挪了一步。
——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
又是一步。
眼下也没什么地方能去,南衣便认命地半拖半背着人往回家的方向走,还很顺手地拿了他的剑装在剑鞘里当拐杖。
官道是不敢走的,只能挑林中小路,好在南衣对这块从小就熟,不然就这林子中横七竖八的干树枯枝,铁定迷路。
等南衣好不容易背着那人远离开了血腥现场,天也大亮了。
大冬天的,腿上胳膊上都有伤,还得背个人,南衣却早就出了一身汗,脑门都在冒烟,和内功修练似的。
不行了不行了!
哐当倒在地上,背上的人也一并摔倒在地。
南衣呼呼喘着气——走不动了!老娘不干了!!
好一阵,顺了气,就着半躺在地上的姿势,南衣从怀里掏出包干粮饼的布包,随意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在嘴里狠狠嚼着。
如果有镜子,自己此时的表情定是狰狞十分。
又累又饿,丢马受伤又中毒,还得拖个累赘到处跑,这是什么天道!今年又不是本命年!
靠!奸商!这饼怎么这么硬,嚼得腮帮子都疼!
狠狠又是一口。
“水。”
南衣咀嚼的动作一顿——好像听到什么了?
“水。”
确实有人说话!
直接翻过身,就着半躺在地上的姿势,支着上半身,看向了先前被自己丢在身后的“大累赘”。
视线相对……这人竟然醒了!
那人侧躺在地上,只睁了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南衣,再次重复道, “水。”神色莫名有几分威压。
哦,水!
在反应过来之前,南衣已经乖乖地掏出水袋,打开盖子,递了过去。
……
呃……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回过神,“不爽”的南衣一骨碌坐起了身,双手盘在胸前看着那个正吃力地扶着水袋小口喝着的“大累赘”。
“你醒了。”
那人连喝了好几口水方才停了下来,“嗯。”
南衣上下打量此人,虽然他脸上还有不少血污,看不出表情,但眼睛很清明,看着像没大碍了。
喝了水,嗓子清爽了不少,那人将水袋拧好放在身侧,复又看向南衣,“劳驾,可有吃的?”
长句说出来,尚能听出有些气力不足。毕竟昨天夜里失血较多,外加力竭,这会儿能醒来全是因了习武之人底子好。
吃的?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南衣眉头一皱。
“你的命我救了,血止了,伤口也包了,这会儿你人也醒了。能说哪个是解药了吧?”
反正人都醒了,索性直截了当道地谈谈。果断从怀里掏出那四种药,南衣就等着他确认了。
那人没有回话,在南衣地注视中一点一点撑起身子,吃力地坐了起来。
“哪个?”南衣忍不住催了下。
结果好半响,那人依旧坐着不动,视线却淡淡地看着南衣手边半包着干粮饼的布包。
南衣:……
……
片刻之后,那人靠着一棵树,细嚼慢咽地吃着干粮,手中拿着水袋,时不时喝上一口方便下咽。
南衣盘坐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斜眼看他,心中暗暗有气。
我这是人善被人欺?
平常在家里,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怎么到这人面前就怂了?
一定是因为还没拿到解药,怕这人不认账坑了自己,才这么……识时务地不和他计较。
继续看着那人,南衣满是不爽。
明明衣服又破又脏,各种绷带,还满脸满头都有血污,可这人吃饭的摸样倒很……雅致?
对,就这么个词。
这人每一口都嚼得很仔细,喝水得动作也相当文雅,一抬手、一仰脖都恰到好处。
此外,相当的食不言,哪怕一直被南衣盯着,也一言不发地认真吃完了一整个饼,喝了大半水袋中的水。
“喂!现在能说了吧?”南衣没好气道。
“多谢。”算是缓过来了,他能感觉到伤处都已包扎妥当,伤药的药效也很不错。
这么半天,这人终于说了个谢字。
南衣撇撇嘴,“解药拿来就行。还有一万两。”她可不能亏了。
男子安静了一会儿,忽而起了别的话头,“东边有水声。”他看向南衣,“应是河流。”
南衣一脸莫名:啥?
“在下想去洁面。”说着,他捡起一旁的剑,支撑着慢慢站起了身,身形虽还有些不稳,但已经不妨碍走路了。
眼见他一路往东走,南衣赶忙起身,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后头。
“你这人……”
瞥见他微微发颤的肩头,还有因为勉力支撑而发白的指节,南衣不由得按下了声音。
——哼!洁面就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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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大家,这文章是争对杰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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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客,一个收藏了,鼓掌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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