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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狐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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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山南》是青狐娘子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南衣每年都要赶回木山拿每年一服的解药,若是两年前,南衣必定惊慌不已,拿不到解药,她必死无疑,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晏宫主,可舍不得她死了...

5.9万字|次点击更新:2019/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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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山南》是青狐娘子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南衣每年都要赶回木山拿每年一服的解药,若是两年前,南衣必定惊慌不已,拿不到解药,她必死无疑,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晏宫主,可舍不得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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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冬月,待暖阳出来,便也不大冷,要是能搬把椅子坐在院里,晒晒太阳就更舒服了。

  但骑马可就不同了,那风和锉刀似的,刮在脸上,一下下,疼得很。

  为此,南衣特特穿上棉袄棉裤,裹好头巾,遮了大半脸,这才骑马出了门。

  师父吩咐,要给他的郭老友送封信还有一些年货。

  那郭老友就住在镇上,出发早的话,中午还能有空闲在镇上逛逛,吃喝一顿,晚饭前回家,算是趟好差。

  巳时末,信便送到了。

  可惜郭老不在,信和年货交给了门口小童。

  “小哥哥一路小心。”小童抱着满当当的年货笑得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放心。”南衣眉头一抬,挥挥手,很是潇洒地牵马离开。

  现下时间足得很,南衣早就想好——中午就吃楼家的肘子面。

  楼家的红烧肘子肥而不腻,老大一个,实在、顶饱又好吃。

  ……

  毫无意外,那面吃得南衣通体舒畅,满面红光,身姿都挺拔了不少。

  吃完面,上完茅房,正要结账走人,这抬头往外一瞧——我的马呢!!!!

  “你们怎么不看着点马!”南衣当即找到小二。

  好端端栓在门口的马,去个茅房的功夫就不见了!

  小二满脸平静地伸手一指——“客户财物,自行看管,本店概不负责。”

  一行大字贴在柜台上方,显眼得很。

  “你!”

  南衣一口气堵住,正要再说,却见到柜台后的掌柜白了自己一眼,噼里啪啦丢了句话——“自己没看好,还想讹饭店?”

  楼掌柜年纪四十出头,油光满面,平常笑嘻嘻的还算憨态可掬,现在眼睛一挑,满是横气。

  南衣“啪——”地一声拍在柜台,正要起势,可还没来得及开口——

  “没看到本店概不负责吗!”掌柜立时站直身子,声音高了几个调,“你那马分明就是栓在饭店外头的!那柱子是立在大街上的,那可是衙门立的!不是我家的!你有本事找衙门要马去!”

  南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那立柱,还真是个公家柱子,专门指路的。

  但是!

  吵架怎么能输!得再争取一下!

  再次起势,,一回头,却瞧见掌柜身边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正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南衣默默收回了要拍桌子的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最后,南衣到衙门报了个案,把马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马屁股上的一块白斑都特地画了个形状给衙役做参照。

  “小哥儿还是回去等消息吧。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的。”衙役满是同情——偷马贼应该早就骑马跑远了,怕是都不在他们管辖地了。再说衙门就这么点人手,别说一时半会儿了,就是十天半月也不定能查出什么。

  已经这般,南衣只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衙门。

  ……

  没了马,只能看看有没有顺路的,搭一段了。

  可惜的是,镇子不大,南衣要去的地方又没有大城镇,问了一圈,压根就没顺路的。

  算了,用脚走吧。

  今儿个走到日落,明日天亮早起再赶路,天黑前就能到了。晚上赶路不安全,途中可以在官道边的土地庙里打发一宿。

  那土地庙经常有人落脚,一直挺太平的。

  打定主意,转头买了几张大饼,两个火折子,还有额外一个水袋,装满水,南衣当即出发了。

  ~~~~~~~~~~

  沿着官道出了城,一路走得挺顺畅。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南衣忙加快了步子,半个时辰后远远瞧见了土地庙。

  已是黄昏末时,快要看不清路了。

  半小跑着从主路下来,踏上前往土地庙的小径,刚拐了个弯,就瞧见了正前方有架马车,应该也是往土地庙去的。

  看到有“同路人”,南衣心里踏实了不少,稍稍走快了些,与那马车一行人拉近了距离。

  又走了几丈,土地庙已近在眼前,南衣却忽觉脊背发寒,好似被什么盯住了一样。

  此时天将将黑了,眼睛却尚未适应,四周也看不大真切。

  人常言黄昏逢魔。

  南衣莫名心慌,赶忙大步流星地走起来,想离马车再近些。

  就在此时,忽闻得“哗啦”声响。

  四周灌木摇摆,眨眼间就窜出了好些个人影,手拿利器,急速向他们冲来。

  不好!

  南衣果断掉头就跑,却迎面撞上了一个正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只见那人手起刀落——明晃晃的大刀对着南衣从上而下结结实实一砍,疼得南衣立时叫出了声。

  “啊——!”

  捂着胸口往地上一倒,南衣不动弹了。

  那黑衣人见此人不再反抗,继续前冲,向着马车快速掠去,满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

  已经倒在地上的南衣开始默默装尸体,默默检查自己的伤势……

  ——嗯,衣服破了,但上半身没伤着,只有腿上被砍到了。

  好在今天特地裹了一层大棉袄,不然真成尸体了。

  不过——腿真他妈疼啊!

  暗暗用力按住腿上伤口,南衣继续躺着装尸体,还悄悄眯眼看着边上。

  ——这会儿她可不敢乱动,万一再被来一刀可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黑衣人明显就是冲着马车来的。

  就南衣看来,马车的一帮明显人数劣势,车夫一个,四个护卫,统共五个人。而黑衣人粗粗一数就是二十好几,现下杀做一团,很是吓人。

  马车里也不知坐了什么人,从头到尾没见影,帘子都没掀起。

  但打着打着,那些黑衣人却渐渐显出了劣势,地上已经倒了好几个。

  南衣仔细瞧了瞧,不觉心惊——车夫好像是最厉害的。

  其他四个护卫多多少少都有些伤,但那车夫不仅一点没伤到,还能游刃有余地护住马车不让黑衣人靠近。

  正当南衣暗暗感叹,马车里突然传出了有些不悦的男声。

  “不用活的。”四个字说得不紧不慢。

  “是!”车夫立时作答,紧跟着手上动作明显加快。

  ——这是还有余力?

  南衣不知不觉看得专注起来,腿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车夫脚下踏着奇怪的步伐,手上执着一把黑色细锥,身形扭转,直取黑衣人的脖颈。

  一个、两个……眨眼间就刺了四个黑衣人,锥子拔出,鲜血喷溅,几乎和远处红霞融为一色。

  ——这……

  南衣惊得不敢看,赶紧闭上眼睛,乖乖当死尸。

  没一会儿,打斗的动静似乎往自己这里移了过来,忽然听到一声闷哼,南衣只觉身上一重,某个人倒压了下来,似乎还抖着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这人的胸口正压在南衣脸上,温热的液体喷洒而出,带着明显血腥气味糊了南衣满脸……

  应该是从他脖子上那个洞出来的。

  南衣继续装尸体——很好,现在被个真尸体压着,能当作伪装,尤其自己还被喷了一脸血……

  过了一会儿,动静似乎都停歇了,南衣正紧张着,却再次听到了那个男声。

  “还有一个活的。”

  立时,车夫和侍卫就开始给地上的人补刀。

  “噗——噗——噗——”眨眼间就连捅了三个。

  靠!

  就着尸体掩护,南衣赶忙用食指顶住虎口,指尖用力,呼吸收紧,归息运气。

  ……减缓脉搏及呼吸,直至气若游丝,脉如断水……

  最后通通停止……

  自己功夫虽然一般,但装死很在行。这可是师父教的保命神技。

  补刀的声音越来越近,南衣越发着急,正纠结着要不要拼死一逃,却听到了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

  “已经死了。”马车里的人轻笑了一声,“走吧。”

  “是。”

  补刀停止,南衣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又过了一会儿,那车轱转动,渐渐远离了这片血腥之地。看样子也是不准备留在这土地庙了。

  不会再回来补刀吧?

  南衣僵着身子继续躺在那里,直躺得天也黑了,越发冷了,这才小心翼翼睁了眼。

  也不晓现在什么时辰,月明星稀,万里无云,微风凉凉……

  除了有点冬日的寒冷,不得不说是个好天。

  要不是这一地尸体,自己满脸鲜血,还有腿上作痛的伤口,应该会更好一点。

  再三确认周围一丁点儿人声都没了,南衣咬着牙推开了身上早已发僵的尸体,撑着墙站起来往庙里头走。

  到后院找了井,支着伤腿打了两桶水,南衣咬牙洗完了头发、脸——水冷得她想骂娘。

  运气不错的是,衣服没太溅到血,就自己的裤子上有自己血。

  将伤口也处理了,用上了随身携带的师弟家金创药,撕了一截里衣扎紧了。

  离开破庙之前,南衣还挨个检查了黑衣人的腰包,零零散散得了不少银子,这才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破庙。算上丢了马的损失,这回还赚了不少。

  拖着伤腿走了好一阵,眼看回头瞧不见那破庙了,南衣这才开始找晚上的落脚地。

  转了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个背风的大石,那石头突出不少,勉强算是个小檐,瞧着挺合适。

  生了个火堆,就着水,啃了块饼,而后靠着石壁,南衣准备先眯会儿。

  冬天虽然冷,但蛇虫鼠蚁的也少,加上火堆挺暖,对付对付也能捱过一晚上。

  闭眼前,南衣特特给那火堆多加了点干树枝。

  嗯……睡会儿。

  往石头靠了靠,紧了紧身上半盖着的破旧小毯——这是在破庙翻出来的。

  ……

  不知睡了多久,南衣是被冻醒的。

  天依旧黑漆漆的,但火堆早就灭了,怪不得冷。

  休息了这么些时间精力也恢复了些。眼看天还黑着,这火堆还是要再点的。

  好在睡前特地多拾了点干树枝,就在右手边不远。

  动了动腿,那伤口包扎得不错,已经不怎么痛了——不得不说,小师弟家的金疮药确实好用。

  半翻了身,就着月光,南衣伸手去够那些树枝,刚拿了一截在手里,忽然听到林中某个方向传来了声响。

  ……没记错的话,这片林子是没狼的。

  动静越来越大,依稀正往南衣这边而来。

  南衣果断一丢树枝,瞅准不远处的一棵树立马爬了上去。

  嘶——!

  动作有点大,伤口又疼了下。

  蹲在树上,南衣睁大了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黑夜之中,好些个影子在林中忽上忽下,看着是……人?好像在打架?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又往南衣的方向进了不少,这会儿终于能看清了。

  一共六人,正在厮杀。

  而且……五对一。

  被围攻的是位年轻男子,那人身上好像已经有几处挂了彩,单手执剑正在抵抗。

  但围攻他的那五人也不见得讨了好,个个都或多或少有了伤,但依旧招招狠厉,分明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取那青年性命。

  南衣稍稍矮了身形,趴在树上,不敢作声。

  这是又遇上江湖事件了,自己今日这运气真“好”得出奇了!

  一对五,被围攻的青年劣势明显。

  “当——”

  青年再次避开其中一人刺来的长剑,气息有些不稳,“买主给你们多少,我出三倍。”

  那五人闻言,毫无停顿。

  “只要你束手就擒,我等……必留你全尸。”无人中个子最矮的那个给了回话,声音听着断续,看样子也是快力竭了。

  南衣大气不敢出地抱着树枝,低头看那几个离自己不到两丈距离的人——不会又要殃及池鱼吧。

  青年挡下一击,还趁机在其中两人身上划了两剑,踹开了另外两人,一手又掌推了第五人,“十倍!”

  五人都被打离了青年身边。

  那矮子正被踹在胸口,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呸!奶奶的……”脏话一出,这是被激起了气性,矮子用剑一撑,再次站起,“全尸不留了!”

  五人纷纷站起,再次一同攻上,很快便给青年背后添了一刀。

  南衣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暗暗赞叹——那五人身手都不弱,这青年竟然能挺到此时,厉害!

  “老三!!”

  “老三!”

  几声惊叫,一个不注意,那青年竟然一剑捅穿了五人之一。

  现下是四对一。

  南衣看着越来越紧张,连腿上的伤都觉不到疼了。

  这架势,还不知道最后谁能赢。

  ……

  ……

  矮子是最后一个倒下的,长剑直直穿喉而过,死不瞑目。

  “唔——”一声闷哼。

  青年单手执剑,一手捂着胸口,身躯发颤,力竭地跪坐在地上。

  好巧不巧,他跪坐的位置正在南衣藏身之处的正下方。

  静夜之中,先前能清楚地听到矮子喉咙中鲜血喷溅的声音,现在也能听到树下男子吃力的喘 息

  ——这人也伤得不轻。

  继续抱着树枝,南衣绷着脸一动不动,鼻尖弥漫着熟悉的血腥味道,那五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就在下头,其中一个没了胳膊,一个没了腿,一个没了头。

  真是长见识了。今天一个晚上见过的死人比自己活了十五年来见过的都多,都可以堆成个乱葬岗了。

  “救我,予你白银千两。”树下的青年忽然开口说了话,声音很吃力。

  南衣诧异地抬了下眉。

  “我知道你在树上。”青年继续说道,“我需要止血。”他已经连手指都快动弹不得了。

  南衣犹豫了下,暂且没动。

  师父说过,江湖事,少管,哪怕是救人。

  世上人心险恶很,可不能不明不白做了东郭先生。

  “万两……”青年开价一如既往地豪气。

  白银万两啊。那能买多少马啊。

  南衣忍不住伸出脑袋往下瞅了眼,哪知她这刚动,胳膊就是一痛,整个人差些掉下树来。

  低头一看,一支小短箭正浅浅地扎在左手胳膊上,瞧这方向,正是树下射上来的。

  “箭上有毒,阁下若是不救我,七日必死。”青年话说得很慢,正在努力保持清醒。

  啥?

  南衣捂着胳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人用箭射自己?还带毒?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在下 身上虽有解药,但阁下若是吃错了,即刻身亡。”青年话音越来越轻,却条理清晰,断了南衣搜尸找解药的可能。

  “若是不信,可看伤口。有紫色纹……路。”说完这句,青年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倒在了树边。

  南衣:……

  ……

  一树无风,静夜若潭……

  南衣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

  ——呵呵。真他妈冷。

  ~~~~~~~~~~~~~~~~~~~~~~~~~~~~~~~~~~~~~~~

  拖着伤腿伤手,南衣从树上爬了下来。

  那男子几乎是个血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分明就是个尸体。

  几处大伤口还在流血,看着怪惨的。

  想到自己胳膊上的毒,南衣老不情愿地蹲下了身——算你狠!

  刚才扒着看了眼,自己胳膊伤口的周围全是紫色纹路,诡异得很。

  翻了翻,这人身上还真有四种不同的药丸,药粉,就自己这药理水平,啥都辨不出来。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心眼……

  南衣一边腹诽一边把那些药粉、瓶罐全都揣进了自己怀里——总有一个是解药,得自己留着。

  接着,她点了火堆,然后帮这人把背上、腿上、胸口的几道大伤口随意用水冲了下,止了血,用上了师弟家的招牌金创药。

  伤口太多,一整瓶药都给用光了。

  那人有时会闷闷地哼一两声。

  洗伤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颤,却依然昏着。

  但南衣可不管什么手重手轻的——自己胳膊还疼着呢!

  至于包扎的布……果断撕了这人一件中间的衣衫。还好他冬天穿得多,衣服都好几层。

  还别说,这衣服料子真不错,怕是要不少钱。

  摸着撕下的布条,南衣啧啧了几声。

  还有,这人身材也不错,几乎赶得上大师兄了,只不过大师兄可没他这么细皮嫩肉。

  可惜了这些伤口,看来得留疤。

  全部整理完了。

  南衣大大舒了口气——还真挺累人的。

  就着火光,南衣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一旁昏迷不醒的某人。

  灰头土脸,还沾着好些干了的血,狼狈得很。

  不过这人瞧着鼻子挺高,下巴曲线不错,长得应该还行。

  ——切,就算长得人模狗样,但心眼贼坏不是什么好鸟。

  等着吧,看他什么时候能醒了。

  虽然看着伤得挺重,但这人底子很好,脉搏什么的现在都挺有力,应该没大事。

  嫌弃地看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某人,南衣很怨念——以后出门得看看黄历。

  半躺着缓了没一会儿,便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

  嗯……有点刺眼。

  一束阳光直直照在面上,南衣不满地用胳膊遮了眼睛,翻个身准备接着睡。哪知一翻身压了块尖石头,正巧戳在麻筋上……

  !!!

  立时清醒!

  猛地坐起了身。

  此时天已大亮,周遭景致看得清清楚楚,不远处的一地尸体看着相当可怖。

  ——不对!这里离官道挺近,又躺着这么些尸体,要是被赶路的人撞见了怎么说得清?要是被拉回衙门审一审,那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放出来了!

  得马上离开!

  但带着这么个半死不活的人怎么赶路?

  ……

  ……

  ——一万两银子不够!

  伤腿挪了一步。

  ——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

  又是一步。

  眼下也没什么地方能去,南衣便认命地半拖半背着人往回家的方向走,还很顺手地拿了他的剑装在剑鞘里当拐杖。

  官道是不敢走的,只能挑林中小路,好在南衣对这块从小就熟,不然就这林子中横七竖八的干树枯枝,铁定迷路。

  等南衣好不容易背着那人远离开了血腥现场,天也大亮了。

  大冬天的,腿上胳膊上都有伤,还得背个人,南衣却早就出了一身汗,脑门都在冒烟,和内功修练似的。

  不行了不行了!

  哐当倒在地上,背上的人也一并摔倒在地。

  南衣呼呼喘着气——走不动了!老娘不干了!!

  好一阵,顺了气,就着半躺在地上的姿势,南衣从怀里掏出包干粮饼的布包,随意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在嘴里狠狠嚼着。

  如果有镜子,自己此时的表情定是狰狞十分。

  又累又饿,丢马受伤又中毒,还得拖个累赘到处跑,这是什么天道!今年又不是本命年!

  靠!奸商!这饼怎么这么硬,嚼得腮帮子都疼!

  狠狠又是一口。

  “水。”

  南衣咀嚼的动作一顿——好像听到什么了?

  “水。”

  确实有人说话!

  直接翻过身,就着半躺在地上的姿势,支着上半身,看向了先前被自己丢在身后的“大累赘”。

  视线相对……这人竟然醒了!

  那人侧躺在地上,只睁了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南衣,再次重复道, “水。”神色莫名有几分威压。

  哦,水!

  在反应过来之前,南衣已经乖乖地掏出水袋,打开盖子,递了过去。

  ……

  呃……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回过神,“不爽”的南衣一骨碌坐起了身,双手盘在胸前看着那个正吃力地扶着水袋小口喝着的“大累赘”。

  “你醒了。”

  那人连喝了好几口水方才停了下来,“嗯。”

  南衣上下打量此人,虽然他脸上还有不少血污,看不出表情,但眼睛很清明,看着像没大碍了。

  喝了水,嗓子清爽了不少,那人将水袋拧好放在身侧,复又看向南衣,“劳驾,可有吃的?”

  长句说出来,尚能听出有些气力不足。毕竟昨天夜里失血较多,外加力竭,这会儿能醒来全是因了习武之人底子好。

  吃的?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南衣眉头一皱。

  “你的命我救了,血止了,伤口也包了,这会儿你人也醒了。能说哪个是解药了吧?”

  反正人都醒了,索性直截了当道地谈谈。果断从怀里掏出那四种药,南衣就等着他确认了。

  那人没有回话,在南衣地注视中一点一点撑起身子,吃力地坐了起来。

  “哪个?”南衣忍不住催了下。

  结果好半响,那人依旧坐着不动,视线却淡淡地看着南衣手边半包着干粮饼的布包。

  南衣:……

  ……

  片刻之后,那人靠着一棵树,细嚼慢咽地吃着干粮,手中拿着水袋,时不时喝上一口方便下咽。

  南衣盘坐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斜眼看他,心中暗暗有气。

  我这是人善被人欺?

  平常在家里,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怎么到这人面前就怂了?

  一定是因为还没拿到解药,怕这人不认账坑了自己,才这么……识时务地不和他计较。

  继续看着那人,南衣满是不爽。

  明明衣服又破又脏,各种绷带,还满脸满头都有血污,可这人吃饭的摸样倒很……雅致?

  对,就这么个词。

  这人每一口都嚼得很仔细,喝水得动作也相当文雅,一抬手、一仰脖都恰到好处。

  此外,相当的食不言,哪怕一直被南衣盯着,也一言不发地认真吃完了一整个饼,喝了大半水袋中的水。

  “喂!现在能说了吧?”南衣没好气道。

  “多谢。”算是缓过来了,他能感觉到伤处都已包扎妥当,伤药的药效也很不错。

  这么半天,这人终于说了个谢字。

  南衣撇撇嘴,“解药拿来就行。还有一万两。”她可不能亏了。

  男子安静了一会儿,忽而起了别的话头,“东边有水声。”他看向南衣,“应是河流。”

  南衣一脸莫名:啥?

  “在下想去洁面。”说着,他捡起一旁的剑,支撑着慢慢站起了身,身形虽还有些不稳,但已经不妨碍走路了。

  眼见他一路往东走,南衣赶忙起身,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后头。

  “你这人……”

  瞥见他微微发颤的肩头,还有因为勉力支撑而发白的指节,南衣不由得按下了声音。

  ——哼!洁面就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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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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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 智能火网友

    说错了。是7-18开贴,7-19正式填文

  • 智能火网友

    我告诉大家,这文章是争对杰园的!

  • 智能火网友

    支持你,加油

  • 智能火网友

    无聊的一批

  • 智能火网友

    第一趴!

  • 智能火网友

    稀客,一个收藏了,鼓掌掌~( ̄▽ ̄~)~

  • 智能火网友

    已关注,看了简介,很期待(๑˙ー˙๑),大大快更哦!

  • 智能火网友

    纳尼?这有一本好书

  • 智能火网友

    嘿嘿,多谢支持

  • 智能火网友

    娇娇,我来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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