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袅袅》是烟云绯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婚后第三年,苏袅袅便被自己的夫君毒死了。临死之前她才看清他的真面目,表面上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实际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辣之人,一朝重生,她再次沦为他的掌中之物,这一次,她入身不入心,势必要将他给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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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临水之乡,富庶辽阔。
苏家乃是青州第一商贾大户,布匹纺织起家,后来又涉足胭脂水粉,首饰,茶叶,客栈,酒肆。产业众多,富可敌国。
秋日的清晨透着薄雾,盈盈清凉,暖色曙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进屋子,一室恬静安然。
苏袅袅还未醒来,丝缕光束照在她巴掌一般大的脸颊上,衬得如玉般盈盈的肌肤更加通透雪白。
念着姑娘昨日与李家三公子李季游夜湖回来的晚,小昭不忍叫醒她,只小心翼翼地将打好的温水放在一边,之后又静静的站在软榻前守候着。
苏袅袅睡眠浅,几乎一整晚都在梦魇。梦中的男人俊美无铸,一身白裳尽显清俊儒雅之风,只见他步履悠然地走过来,骨节修长的手指握着瓷碗。
“夫人,这药治疗风寒有奇效,趁热服下吧。”顾言瞬薄唇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弧度,那双狭长凤眸中的笑意惑人心神。
“有劳夫君了。”苏袅袅接过迎面的瓷碗,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只觉一触冰凉,丝丝沁骨。
那凉意似乎渗透至全身,苏袅袅蹙眉转醒,鼻尖有些痒,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走神中的小昭收拢神识,连忙敛了裙裾伏在榻前,伸手去探苏袅袅的额头,“姑娘可是染了风寒?可有头晕想吐,喉咙痛,四肢乏力等症状?”
秋夜凉薄,姑娘许是昨晚沾染上的。
苏袅袅蹙起的眉展开,摇了摇头,“没有。”她抬手打了个呵欠,声音带着睡意懒淡又沙哑,“去准备洗漱。”
“嗯,好。”
方才的那个梦着实吓人,苏袅袅现已毫无睡意,她从榻上起身,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袍子,转身往暖室里走。浴池里的水已经放满,水面上漂浮着鲜艳绯红的玫瑰花瓣,热气氤氲出一室幽雅清香。
衣物褪去,美人肌肤如玉,柔软曲线婀娜有致。苏袅袅小步漫入水中,周身被热意包围,整夜梦魇后的一身倦意尽数散去,她阖上眼,惬意的享受着。
昨夜与李三公子游夜湖的消息也不知有没有传入京中?顾言瞬在青州的眼线众多,应该传到了吧!
半晌后,苏袅袅已经梳洗打扮好,她席地坐在外厅的案几前,桌面上放着的是李季邀请她明日去看折子戏的帖子。
苏袅袅心里若有所思。
昨晚游湖时,李季在船上跟她说了好些话。
“袅袅,你二哥哥与我说过,你不喜欢那顾言瞬,一心想与他和离。”李季顿了顿,接着又道:“袅袅,我俩有自小的情分在,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所以,所以我会去向苏伯伯提亲。”
当时苏袅袅心里装着事情,没怎么当真。
她细白手指握着那暗红色的烫金帖子,李家也是商贾之家,李季与二哥哥交好,他们三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自是有一番情谊在的,若不是与顾言瞬发生了那件事,她理应嫁给门当户对的李季,也许会琴瑟和鸣,白首到老。
上一世她被顾言瞬毒死,老天给了她机会又重活一世,谁成想重生当晚竟是她与顾言瞬的新婚之夜,苏袅袅也是无耐,瞧着喝得烂醉的顾言瞬,她想过快意恩仇,一刀刺死他算了,但是顾家还有一位老太爷,顾言瞬亦是朝廷命官,他死了必定会累及家人,所以此计不妥。
成亲第二日,顾言瞬便接到圣旨去京城述职。苏袅袅想了又想,既然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她便放下过去,恣意洒脱的活一世吧,所以和离便是最好的出路。
最先她也想不出让顾言瞬同意和离的方法,但是后来李季几次邀约下拜帖,苏袅袅便顺水推舟了,还故意遣人将自己与李季的传闻说给顾言瞬留在青州的眼线听。
“……”
“姑娘,姑娘。”小昭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脸的讶异之色。
小昭今年十七岁,比她大一岁,性子还算是沉稳,今日这般失态实属不平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苏袅袅放下手中的帖子看向她,蝶翼般的长睫轻颤。
“京城派人下来了,说是让姑娘即刻启程回京。”
小昭话毕,门外走进来一个身影,女子高冠束发,腰间别着一柄短剑,一身黑色束装尽显英姿飒爽。
苏袅袅认得这人,印象还挺深刻,此人名唤千雪,是顾言瞬身边的护卫之一。
只见千雪双手阖于胸前,然后微微颔首弯腰:“夫人,顾大人派属下来青州接您回京,马车已在府外候着,一个时辰后便起身。”
她起身看苏袅袅,眼神淡漠无波:“所以,夫人快一些,别耽误了。”说完,千雪便转身走了出去。
顾言瞬走时说过,他先去京城安顿好后再派人来接她。记得上一世,顾言瞬是一年后才派人来接的她,现在离顾言瞬上京仅仅只有三个月,苏袅袅想,应该是她与李季的那些传闻起了作用。
应该是让她去京城洽谈和离事宜的?!
想着,苏袅袅小脸上不禁漾起笑意,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一双桃花眼映着晨曦明媚又粲然。“小昭,快去收拾东西。”
“姑娘,莫不是因为那些事情传到了姑爷耳朵里,姑爷叫你去京城问罪吧?”小昭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说话。她实在想不明白,“姑爷如今位及四品,已是声名显赫的京兆尹,又长相俊美,气质出尘,谦谦君子矜贵儒雅,姑娘为何还要想着与他和离?若是此去,姑爷怪罪又偏不和离,拖着日子折磨姑娘怎么办?”
前一个问题,苏袅袅不作回答,因为没有人会相信那样冰壶玉衡的一个君子面具下隐藏着的是毒杀正妻的毒辣黑心手段。
“不会的,他们那些官家权贵最在乎的便是名声。”没有谁会要一个水性杨花,作风凌乱的女人为正室正妻。
自顾言瞬走后,苏袅袅便搬回了娘家苏府,这么大的事情全府都被惊动到了,母亲林氏一身华服款款走来,眉目间除了不舍还含着忧虑之色。
“还不足三月便将你叫去,若不是你的那些事情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母亲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偏不听!”林氏端庄贤良,脸上少有今日的不悦脸色,但也是出于担心女儿。
“若是能遂了你的意便最好不过,若是他气了恼了,打你骂你欺辱你可怎么办?袅袅,你可知母亲这心里真真儿是如针扎刀绞一般啊。”
林氏拉着女儿的手,眼里隐隐泛着泪花,但她又极力的克制忍耐着。
苏袅袅嘴角牵着笑意,好像没有丝毫的担心,她拍了拍林氏的手背,安抚道:“夫君的为人母亲又不是不知道,他谦谦儒雅,是个正人君子,如今在朝中位及四品,他怎会做出那般不合身份的事情来。”
顾言瞬在青州为官的这几年,青州人人赞誉。林氏也相信了苏袅袅的话,收了担忧。相比女儿这三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林氏更为顾言瞬不平。
明明那样好的一个人,长相出众,气质出尘,博学多识才华斐然,为人也正派,又礼貌谦逊。
“母亲也觉得顾言瞬做不出那些伤人的事,若是此去他不与你计较,你便安了心踏踏实实的跟他过日子吧……”之后的很长一段话便是林氏说顾言瞬好,苏袅袅已经听腻了,也听厌烦了。
父亲苏伯庸在一刻钟后便赶回来了,大哥二哥也紧跟着到了花厅。大哥随父亲经商,两人思维相仿,都觉得这桩婚事利大于弊,甚至空手套白狼捡了个大便宜,能攀上这门亲事简直光宗耀祖,便纷纷随着母亲林氏的话劝说她。
二哥饱读诗书,自是看不上商人唯利是图的那套说辞,站在一边不说话,只是看着颇为不耐烦的小妹眉头也跟着蹙起来。
苏府大门口,千雪冷语叫退了苏府为女儿安排的一众家丁丫鬟,说是顾大人不想太过招摇。跟去京城的也只能带一个贴身伺候的人。
林氏将小昭拉了回来,又将身边的芸姑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这才让叫芸姑上了马车。
芸姑是林氏的陪嫁丫头,伺候了多年忠心耿耿,是林氏最为信任的人。让她跟着女儿上京,她也心安。
“姑娘,小昭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就由老奴照顾你了。”芸姑弯着腰,站在不算宽敞的轿车里。
苏袅袅知道母亲是怕去了京城,顾言瞬欺负她才叫了事故老练的芸姑伺候,她也不好驳了母亲的一番好心好意,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都要走了,林氏又伸手攀着轿车的小窗前,掀开轿帘跟苏袅袅说了好些话,大抵意思就是要她好好过,做了顾大人的正妻就要贤良淑德,勤奋持家,宽容大度,端庄规矩……
她本就是藏不住情绪的性子,母亲却要她三缄其口,端着官家夫人的架子,事事妥贴,句句斟酌。可那又怎样?最终的结局还不是被药死!所以这些根本行不通!
此次上京,顾言瞬折磨她也好,好说好商量与她和离也好,托着日子不理她也好。且走且看吧,只要不死她总能想出对策。
马车刚出了青州城,二哥驾着马便赶到了他们前面,一人一马拦在轿车前。
“劳驾这位姑娘,在下与舍妹还有两句话要交代。”苏宴卿双手放在胸前,有礼有节。
“尽快吧。”千雪神色是一贯的淡漠。
“谢谢。”
芸姑和千雪站在一边,兄妹二人在另一边谈话。
“小妹,方才我让父亲写了信飞鸽往京中,你记得咱们家的铺子吧,雅轩,醉香居,云之筑,若是没钱用了便去取,若是有事就去铺子里找伙计,身上有钱就能跑回来。”说着,苏宴卿又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这些你拿着。”
“不用了二哥,方才父亲大哥,还有母亲他们都给了我很多银票了,我用不完的。”苏袅袅推拒着。
苏家的生意红火了十几年,这两年势头更盛,蒸蒸日上,可以说苏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最后她还是没能拗得过苏宴卿,只好将银票收进了荷包。
苏宴卿看着面前娇娇小小,浅笑嫣然的人儿,心疼不已,莞尔他抬手将苏袅袅脸颊垂落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
“我家小妹有倾国之姿,又乖巧可人,就是应该被放在心尖儿上宠着的,他顾言瞬不稀罕二哥稀罕,若是和离回来父亲母亲不高兴,二哥养你。”
当初那件事情发生后,苏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苏袅袅说话,甚至有意将她推向顾言瞬,只有苏宴卿相信自家小妹。
“好。”苏袅袅抬眸看润朗如玉的二哥哥,笑得温柔明媚,“还有三个月便要科考了,小妹祝二哥哥金榜题名。”
“乖。”苏宴卿柔和的眸光带着不舍,他大手轻轻落在苏袅袅的头顶,宠溺地抚了抚。“去吧。”
“嗯。”
二哥哥与她同父异母,却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就连最亲近的母亲亦是不能。等上了马车,望着苏宴卿逐渐变小的身影,苏袅袅纯澈的眸子里凝了雾气,眼角跟着溢出水滴。
千雪驾车极快,一路奔驰,晌午时分便已走出青州城百里。
“姑娘,后面好像有一辆马车一直在跟着?”芸姑侧着的身子收回来,看向苏袅袅。苏袅袅掀开一点轿帘去看,自与二哥哥告别后,这辆车就一直在他们后面。这不紧不慢的速度实在让人生疑。
“要不要老奴下去看看?”芸姑又问。
“如今世道不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袅袅放下帘子,语气恬淡温柔。
芸姑点头示意,也不再多言。
距离前面的驿站还有很远,快马加鞭也得天黑了才能到。千雪长臂勒紧缰绳,将马车停在路边稍作歇息。
芸姑打开矮几上的红木食盒,将里面各式精致的点心一一摆放好。然后又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姑娘,吃点东西吧。”
“好。”苏袅袅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她刚要吃点心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吁”的一声,她下意识的侧身掀帘子去看。
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马车也停了,她多看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等到里面的人下轿。最后她也放弃了,拿了两块平日里喜欢吃的杏仁糕来吃。
每次大哥上京查账都会带着她,所以这条官道苏袅袅很是熟悉,按照千雪目前驾马的速度来看,最迟明晚便可抵达京城。
她不明白千雪为什么会这么赶?难道真是把顾言瞬惹恼了?!再加上千雪拒了一众家丁和丫鬟婆子,苏袅袅越往深处想,她就越觉得心虚,背后森森冒冷汗。
马车里有些闷,她抬步想要下车去透透气。刚起身便被芸姑拉住了。
“姑娘,这越是往北边走天气就越发的冷。”芸姑抬头去瞧苏袅袅。
她家姑娘自小就爱美,穿的衣裙也是时下最兴的,脖颈带着小半香肩都露在空气中,横卧的精致锁骨在透明薄纱下若隐若现,身上的绫鸾水裙也轻薄得很,一点也不御寒。
芸姑从包裹中拿出事先备好的袍子,抬手绕过苏袅袅,柔软的狐狸毛领拢至脖颈处,最后再细心的一颗颗系暗扣。
“临走的的时候,夫人让老奴告诉姑娘,以后那些过于显露的衣服就不要穿了,好歹是四品官员的正室夫人,还是端庄大方一些才好。”芸姑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妥,随即补充道:“姑娘莫怪老奴多嘴舌,这是夫人的原话。”
苏袅袅微不可见的吸了口气,径直下马车。
此时虽是晌午,可是日光寡淡也没什么温度,道路两边的树木叶子落尽,只留着灰色的枯木枝桠,上面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晶,苏袅袅呵了口气,立马就结成白霜。
千雪在一边吃干粮,十分普通的细面饼子,有些噎,她拿起水壶咽下一口水。
“车里有点心,我去给你拿一些过来。”苏袅袅说的是陈述句,没等千雪答话便转身了。
马车里的芸姑听到了,随手拿了两个碟子往外面下来。
芸姑将手里盛满点心的碟子递到千雪面前,苏袅袅又道:“吃这个吧,都是苏府顶级的面点师傅做的,味道极好。”
千雪是顾言瞬的人,上一世也都是被派到外面做事的,她和千雪没什么交际,但是想着此次进京羊入虎口,多收买一个人心,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到自己。
苏袅袅看着神色淡漠的千雪,等待着。
最终等来的也是一句“不用了,多谢夫人。”只见千雪径直吃自己的面饼,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苏袅袅并不勉强,让芸姑端着碟子放了回去。她在路边呆了会儿,看看颓靡冷清的景致,又瞧瞧后面的马车,最终视线落到千雪身上。
她不禁感叹:顾言瞬是个演技娴熟的笑面虎,千雪这是一点也没有学到啊!好好的姑娘家却终日板着个冷脸,好像谁都欠她千二百八似的。
片刻后,千雪已经吃好,准备上马起身。
苏袅袅问出了憋了一路的问题:“顾大人最近可好?情绪方面可有明显的变化?”
千雪有些不解,皱着眉看苏袅袅,然后摇头:“属下不懂夫人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顾大人身体可好,近来天凉不要染上风寒才是。”苏袅袅轻轻一笑,顺势转过话锋。
千雪一向是听命行事,顾大人的私事她不应该过问,所以不知道,也不做回答。
上了车,苏袅袅又探出头来,“我身体有些不适,慢一点可以吗?”
千雪没有停下拉缰绳驾马的动作,冷冽的声音回旋在寒风中:“顾大人之命,明日天黑之前必须抵达上京。”
这么赶?
马车颠簸,恍然失神间,苏袅袅脑海里又浮现出顾言瞬那张俊美无铸的脸,昏暗不明的光影,那双狭长凤眸含着一抹妖异的笑,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瞧。
苏袅袅细白手指攥着袖口,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无血。
“芸姑,还有其他的吃食吗?”她抬眸望向对面,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方才我没有吃饱。”
芸姑连忙应答,“有有有。”说着又附身去拿出另一个食盒。
这个食盒里放的是一些卤味,一半荤菜一半素菜,且都是苏袅袅平日里最爱吃的。苏袅袅虽是吃着,可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芸姑是林氏的陪嫁丫鬟,也是看着苏袅袅长大的,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娇小姐,心里却总有一盘算计,小心思多得很。
芸姑一时也猜不透她的想法,只递了杯水过去,道:“姑娘不必想太多,也不要怕,不是还有芸姑我在呢嘛。”
顿了顿,她又道:“姑爷为人矜贵清雅,定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看吧,所有人都说他好!可是面具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天。
苏袅袅不想做无谓的辩驳,心里盘算着,面上只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嗯。”
芸姑也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说这样的话,因为早在青州时,林氏便派人买通了顾言瞬的眼线,所以那些丑闻并未传到京城,也没有传到顾言瞬的耳朵里。
至于苏袅袅走的时候,林氏没有揭穿还特意演了一出戏,是怕女儿会拗着不肯去京城。
苏家虽是商贾大户,可却是那些皇家贵胄最为看不起的,若是上头有那位权贵要作梗贪财,那苏家在朝夕之间便可倾覆。再加上如今天下不太平,时局动荡,苏家必须要找一个靠得住的大山,以保这些年来辛苦打下的基业。
三个月前,顾言瞬以一篇治国论愽得龙颜大悦,一夕跻身帝京,势头之猛。
苏伯庸坐在花厅里,手握香茗,白瓷壶盖碰得瓷盏叮叮作响,清新茶香随着热气缓缓飘远。相比他的悠然自得,林氏倒显得坐立不安。她手绞着掌心的绢帕,紧了又紧。
若女儿执意要和离,而那顾言瞬又同意了可怎么办啊。苏家又上哪里才攀得上这样的高枝儿啊!不过还好,跟了个明事理的芸姑过去,希望能起到作用吧。
林氏思索之际,苏伯庸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然起身,洋洋洒洒说了句:“金麟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林氏看到苏伯庸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嘴里竟下意识的叫出一个名字,“伶儿。”
她可怜的伶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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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达驿站的时候天色将晚,天空雾沉沉的压得极低,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一场大雪。青州是一个气候宜人的风水宝地,四季如春,这北边确实是冷。
苏袅袅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一双小手蜷缩在袖子里紧紧握着,芸姑扶着她的手臂撑下马车。她站在地上只感觉脚底冰得已经麻木,牙齿都咯咯作响。
芸姑将袍子后的帽子给苏袅袅戴上,又细细的给她系好才重新上马车拿行礼。
此时的驿站灯火通明,听到马儿的响动,驿丞带着两个侍者从屋里出来,只见千雪抬手亮出令牌。
“原来是顾大人的家眷,里面请,里面请。”驿丞将抄在袖中的手拿出来,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又张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身后的两名侍者一个眼疾手快的去牵马,一个连忙帮着芸姑拿东西。
此地偏僻,驿站也是十分的简陋,屋子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跟进来的侍者是个女子,年龄约莫二十出头,身上穿着厚重的粗布衣裳。
侍者一边给苏袅袅倒水,一边说:“姑娘金枝玉叶,今晚怕是要受罪了。”说完,她将手里热气腾腾的水递给苏袅袅,眼睛细细打量着那宽大帽檐下的小脸。
苏袅袅知道那人在看自己,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抬头回以一个明媚的笑脸,“谢谢。”她接过乘着热水的粗碗,又柔柔说道:“一晚上倒是能将就的。”
侍者愣怔了,眼前的女子年纪轻轻,但气质已尽显妖娆与灵动之韵。那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一笑就含情脉脉。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更是看得她不禁醉意阑珊。
以至于后来她把自己屋里的新棉被都拿过来,给了她,还张罗着给她烧炭火暖屋子。
等一切都收拾好,芸姑退了出去。她也没有忙着进自己的屋子,而是贴在门外听了许久的动静,最后她实在是冷得撑不住才走。
屋子里很暖,但是炭火的味道却有些呛人,身上的新棉被也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苏袅袅翻了个身,又觉得身上有些痒。
此时,外面隐隐传来一些响动和马蹄声,还有陌生的男声和柔媚媚的女声,嘈杂得很。苏袅袅本就睡不着,现在更是睡意全无。
难道是他们后面的那辆马车也到驿站休憩?
苏袅袅很想去看看一探究竟,但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也忍住了。许是到了后半夜,一切又归于平静。
橘色炭火明明灭灭,映着一室昏黄,窗棂外是大雪簌簌落地的声音。
苏袅袅有认床的毛病,加上这里的条件实在不好,她真的是难以入眠,她起身穿好衣服,又裹了一件厚实的上好狐裘。
今晚的有很好的天气,月亮与飘雪共存。
“哥你等等,我去拿个暖炉。”说话的是那位女侍者,而等在前面的是驿丞。不一会儿,女侍者回来了,她拿了两个暖手炉,给了驿丞一个。
“没想到哥还能有这么浪漫的时候啊。”
“知道你喜欢看星星看月亮,爱浪漫,今晚咱们去浪个够漫个够!”驿丞抬手将人揽进怀里。
“不过今晚确实很美,月色美,飘雪更美……”
苏袅袅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冰河边。驿丞和女侍者在一边,她便离得远远的,静静看着恩爱如蜜的他们,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冰河倒影着皎白月晕,片片雪花飘落。没过多久,霜雪便落满了头,苏袅袅回过神来,伸手掸去帽子上的积雪。飒飒的碎雪中,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人立在她的身侧。
男人着一身锦白长袍,身姿欣长凌厉,侧脸削瘦清隽。
苏袅袅错愕地红唇轻启,潜意识里的害怕令她往后撤了一步,细小的惊呼声咽在喉咙里。
顾言瞬正身,微垂着看她的目光带着审视,半晌后,他才开口:“你很怕我?”
清冷的声线从头顶打下来,苏袅袅鼓足气抬眸与他对视。顾言瞬微笑着,眼里有清冽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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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没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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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黎砸打call了,你真的很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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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来啦来啦,来为年年打call啦,“小狼狗,小奶狗你知道我喜欢哪一种吗,那里的都不是,我喜欢是你这种的”加油,力挺年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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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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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作者大大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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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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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我们时笙家的文吗,可以说很一样。
智能火网友
人气破1000了,今天会更长的,我去写作业了,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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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我,上学还要给你们更文,换来的却是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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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会不定期的更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