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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里有咸鱼全文最新章节

张芮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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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万字|次点击更新:2020/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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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站在黄金琉璃瓦下,小鱼仙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三日前她还是混迹市井的小神婆,怎的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钦天监监正的独生女儿。

  那一句说来话长,她始终没有逮到机会率先给自己掰扯掰扯,就被赶鸭子上架前来“女承父业”。

  南洛山看着不远处有人走来,平素自视甚高的他又不免踮脚扬颏地拔高了两寸。端了半晌,准备迎接第一仗,又担心起这新闺女没默契,轻咳以示重视。

  而那人明明小个子却偏就套了件大官服,步伐缓慢,与旁人高谈阔论时虽指手画脚,但指尖都没成功伸出衣袖。脸上倒是自带三分轻蔑之相。

  “南大人,告病三日如今见这气色,可是大好了?”来人话落在南洛山身上,眼睛却打量着小鱼仙,甚至不等南洛山回答,便抢先又问,“敢问这位是……?”

  “此乃老夫犬女。羡鱼,拜见凌大人。”

  小鱼仙又何尝看不懂南洛山的脸色,来者不善。她这第一次亮相,用当初于仙姑所言就是扮上了。

  从此,再无小鱼仙,她骗人偏己也要当好这南大小姐。

  “羡鱼拜见凌大人。”

  “贤侄快请起,我与你父亲本是同朝做官,称一句伯父便是。早有耳闻南大人独女常年养在外祖家,悉心栽培,净不想出落得如此……”

  凌大人话到一半,偏偏在褒奖之词上顿了顿,回眸看着跟在身后的内官笑得歹相横生,之后便拂袖而去。

  南羡鱼瞬间有了出师未捷之辱,凝视着他招摇的背影,后悔当初没学好扎小人的本事。

  待南洛山带南羡鱼在吏部登记在册后,便轻车熟路回到钦天监,她看着摇摇欲坠的钦天监危楼,脱口而出,“爹,我算知道咱家的建筑风格师承哪派了。”

  自打进了钦天监,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同别处的井然有序,用一词“鸡飞狗跳”来形容钦天监真是再合适不过。

  看着满地扑棱的大公鸡,南羡鱼这回忍住没发表评论,倒是后来者嚷个大嗓门,“我的天呐,这是钦天监?这分明是御膳房!”

  而此时南洛山已经穿过人山鸡海,依然保持着走路带风的气度,片毛不沾,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

  不出片刻,诸位大人以自扫门前雪的态度,都管好了自家子女的嘴,房内恢复宁静。

  南洛山这才开口,“今乃我渠国钦天监三年一度纳新之日,南某欣喜于有如此多将帅之才愿为延续天文历法之术而子承父业。诸位新生,多为世家子弟,家学渊源,自祖辈起皆为这日月星辰肝脑涂地,来日唯有继承先志,以发扬钦天监……”

  南洛山嘴里说着陈词滥调,眼神却飘忽不定,心虚的看向南羡鱼。身为监正的他其身不正,又当如何?如今骑虎难下,冒的是满门抄斩之险,若他日东窗事发,可叫他有何颜面面对千夫所指的骂名。

  可他一想到自己那高中榜首的麟儿,所有的偷梁换柱都变得值得。

  末了,他说“天有五星,地有五行,万事万物皆有命。”

  其实诸如南羡鱼这样初入钦天监的新人,最多也就能算个学徒的身份,但碍于这些人都是顶着祖宗名号来的,怎么着也得给三分薄面,便堂堂正正给了从九品的官衔。这也就是为什么平头百姓看中这吃皇粮的差事,拼了命想把子孙送进来当公务员的原因。

  于是,在这房间里,子弟与平头籍瞬间就从脸色上划分开来。但凡是那理所当然里还透露着些许壮志难酬的,准是被一纸皇诏压进来的。而相较之下小心翼翼赔笑的,自然就是使银子来镀金的小民了。

  南羡鱼是唯一一个拧巴的存在,一方面她确实完成了自己被招安的华丽转身,另一方面她也是名正言顺凭借南家大小姐身份来的。于是这个万众眼中的钦天监第一官几代,默默把自己当成团结两方势力的桥梁,深感身负重任。

  即便这绝非南洛山大费周章把她弄进来的本意,倒也还是在分斋舍时歪打正着给她安排了正中间。

  中间有中间的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可是南羡鱼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本事,掌握同窗一手资讯,往后脚底抹油可就能大派用场。

  谁知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挂住一盏茶的功夫,就遭晴天霹雳,稍有差池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舍友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她曾在市集上为其算过姻缘的楚小姐。

  幸得楚小姐是个糊涂虫,绕着南羡鱼转了好几圈,恨不得眼珠子都长在她脸上,歪着头话在嘴边叫不上来,南羡鱼要不是内有隐情,真恨不得出手相助为其答疑解惑。

  “我见过你,对吧?”楚小姐其实本是高兴的,毕竟她出身商人之家,自觉比这些官宦子弟矮了半截,见到眼熟之人,心下大喜终于得了伴儿。

  可南羡鱼显然不这么认为。

  “有……吗?我看这位小姐可是面生得很呢。”说着南羡鱼便目光躲闪,又快速摆出一副她平时不常有的表情,以混淆视听。

  楚小姐怎么可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交友良机,想不到正确答案不要紧,蒙一蒙还是可以的。

  “添香楼!”

  “南府!”

  二人同时报出地点,不尽相同那是肯定的,好在全部是错误回答。

  就在这节骨眼,有人竟第一时间登门拜访,自来熟的说“二位姐姐快来尝尝我从家里偷出来的桃酥,跟你们讲,住在小爷隔壁别的不敢说,绝不会短了吃喝……”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哥已经舒舒服服的仰在椅子上了,还熟络的把桃酥一一塞进她们口中。南羡鱼跟楚小姐光顾着咀嚼,竟也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给忘了。

  “小爷乃凌监副三子凌皓初,生不逢时,没能赶上一个当御厨的人家。咦,我当是谁呢,这位莫不正是南家姐姐?”

  南羡鱼是从未见过此人没错,但打从他提到御厨起,她就认出他就是初进钦天监就大呼御膳房之人。

  多亏他及时出现才化解了楚小姐苦思冥想,南羡鱼不禁心生感激,使劲点点头。那凌皓初更是来了精神,犹如拉到免死金牌地说,“这下好了,以后闯祸有姐姐顶着,父亲就不会奈我何了。敢问姐姐闺名?”

  翌日,钦天监书院开学伊始。

  杨主簿任讲会先生,论其书本知识比南洛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读史而考及于月日干支,小事也,然亦难事也。预知日月,毕求朔闰,毕明推步。”

  在南羡鱼抖腿的一刻钟后,凌皓初就断定她定是同道中人,二话不说攥了宣纸就朝她丢去。

  杨主簿岂非没看见,只是这两个学生,一个是监正独女,一个是监副嫡子,哪个是他一个手下人管得了的,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摇头晃脑又念得更大声些,“盖其事甚小,为之则难。不知推步者,欲为之而不能为;知推步者,能为之而不屑为也……”

  南羡鱼和凌皓初隔着几人远,在作奸犯科这件事上却是心意相通。

  南羡鱼以一记酷暑昏厥抢占先机,杨主簿成人之美点名让凌皓初帮忙带至太医院,二人动作行云流水,不加多时便奔赴进和煦秋风里。

  “小老弟有前途!”

  “羡鱼姐够胆识!”

  二人商业互吹一番后,沿着墙根溜达。即便家里是朝中做官,可凌皓初一个孩子,自然此前也没有进宫的机会,和南羡鱼无二致的瞧哪哪新鲜。

  “皓初你看那是什么?”南羡鱼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高塔,在平楼之中很是出挑,正逢阳光大好,将那塔顶琉璃片照耀得甚是璀璨,大有波光粼粼之美。

  而凌皓初在此等雅兴上可没赶上南羡鱼的品鉴,正巧前方有一人身影。凌皓初稍作分辨,便猜出一二,所答非所问地嘟囔着,“我看那像林大人。”

  南羡鱼专注于那高塔,不解其意,还以为这是拟人化的形容词,横竖看了半天,“什么大人小人的,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人形。”

  这是凌皓初第一次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的对林渊如此评价。

  要知道这两年前高中的新科状元不假时日就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工部尚书,单凭这一点就够让人五体投地了。更何况他面如冠玉,望之俨然,所见女子无不为其茶饭不思,寤寐思服。

  凌皓初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南羡鱼多半是傻的。

  就在二人驴唇不对马嘴地对话时,林渊听到说话声便往这边看来,至此一眼,正好对上凌皓初眼神,四目相对之下更觉其神明爽俊,哪怕他是个男子都不禁脸红。

  他拉了拉南羡鱼的袖子,“羡鱼姐,怎么办,他看过来了。”

  被这一扯,南羡鱼才把目光从高塔处收回,方得知原来凌皓初说的另有其人。

  “糟了,我们会不会被发现?”凌皓初越被林渊盯着越紧张,“这可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逐出宫去?”

  南羡鱼虽不知这把凌皓初吓得半死的人是什么来头,但她决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被发现。

  开什么玩笑,王宫她还没逛全呢。

  于是她临危不乱,小声问凌皓初,“有勺吗?”

  “勺?”

  “赶紧的!”

  凌皓初默默掏出一只银质小勺,不情不愿的递到南羡鱼手里,“我本想去御膳房尝尝咸淡的。”

  果不其然,林渊见此二人形迹可疑,忖度片刻便向其走来。

  南羡鱼顺势蹲在了地上,用余光来检测目标之人。

  凌皓初站在一旁略有结巴的问,“姐,姐姐是要碰瓷吗?”

  “碰瓷个屁,你见过谁离二里地就开始碰瓷的,快蹲下。”

  凌皓初虽然不知南羡鱼此举何意,但也别无他法,只有学着南羡鱼的样子埋头看地。

  待那黑影越来越近,直至把其二人都给笼罩之时,南羡鱼不慌不忙地把凌皓初提供的小银勺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还有模有样地说,“皓初你看,杓东指,天下皆春;斗杓南指,天下皆夏;斗杓西指,天下皆秋;斗杓北指,天下皆冬。”

  凌皓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地跌落在地上的小银勺里,听着南羡鱼胡言乱语自觉错信了她。

  恍惚间又觉头顶凉气不绝于缕,寒气逼人。

  南羡鱼大言不惭地围绕着小银勺讲演着“司南”定理,倒是没有半分胆怯。

  林渊本不善言语,只是实在看不过去这黄口小儿的荒唐词,倒吸了一口气,无奈地纠正道,“姑娘所言乃是北斗七星,与司南何故。我朝定方位素以日始出,立表而识其晷;日入复识其晷。晷之两端相值者,正东西也。中折之,指表者,正南北也。”

  不过是想糊弄过去,竟不想撞上了行家,南羡鱼自认倒霉,却也能屈能伸。就算被当场揭发,也能马上挤出一记天真无邪的笑容,抬头称赞,“有道是王宫里藏龙卧虎,多谢大任提点,吾等定当勤勉攻读……”

  还不等南羡鱼批发来的糖衣炮弹猛攻,林渊就打断她问,“你们是哪个宫的宫人?”

  这种时候南羡鱼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供出去,可却不巧与猪队友为伍。那凌皓初见大事不妙,哭丧个脸吓得什么都招了,“回禀林大人,我们是钦天监新人,刚入宫……”

  南羡鱼赶快接过话来,“对,刚入宫迷了路,所以把从先生那听来的一星半点知识学以致用了,不成想让大人您见笑了。”

  林渊顿了一下,蹙了蹙眉,“钦天监的人?”

  南羡鱼起身,与林渊对视而立,自己还不到他肩膀,这才发现这林大人竟如此高挑。太阳在其身后,晕成一环光圈,耀得人头晕目眩。

  无二话,林渊看了眼南羡鱼,指着左手边与塔楼相反的方向,“钦天监在那边。”

  然后就转身离去,南羡鱼望着他的背影莫名的觉得胸口有些紧,她攥了一下胸前布,抿了抿嘴。

  她想,天气真热,热的人心紧。

  而两步之外的林渊踱着步,脚边的长衫戏秋风掀起微波,他躬俯身去拨弄,却假做无意之举回头看向南羡鱼。见她正拉起凌皓初朝着塔楼开溜, 碎步轻盈,足尖雀跃,游园的兴致正浓。

  林渊起身,无人察觉他嘴角边的情绪。

  “看来南大人这届学生不好带啊。”

  真是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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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天在下雨,我在想你

  • 智能火网友

    多多收藏多多评论,才是作者大大更新的动力。

  • 智能火网友

    熙泽冲啊!

  • 智能火网友

    客串!

  • 智能火网友

    阿浅加油鸭

  • 智能火网友

    好看耶,快更快更!

  • 智能火网友

    大大加油!努力更文!!

  • 智能火网友

    不催更就不发了?

  • 智能火网友

    MD真好看

  • 智能火网友

    呀啊啊给我赛芬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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