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鸷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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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煮青梅》是鸷归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燕晴煦自幼便在山上习武,没什么事不轻易下山,本以为自己会在这山上与拥积雪为伴、挽松林为友,孤独又无趣的过完这辈子,可韩江容的出现,成了她生活里的那道光.....

29.5万字|次点击更新:2020/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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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煮青梅》是鸷归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燕晴煦自幼便在山上习武,没什么事不轻易下山,本以为自己会在这山上与拥积雪为伴、挽松林为友,孤独又无趣的过完这辈子,可韩江容的出现,成了她生活里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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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什么了?不如同我说说吧。”

  燕晴煦直觉否认道:“我只是来寻吃食的。”

  他没听见她的回答一般,自顾自去查看饭食,问道:“毒是下在菜里的?怎么知道的?你验过毒了?”

  她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无奈道:“我哪里会验毒。晚上做了几道肉菜,我师妹只吃了一点,我没有吃,余下的全都让他们吃光了。”

  “所以你才怀疑毒是下在菜里的?”

  “嗯。”

  “下毒之事是谁做下的,可有头绪?”

  有是有,但她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妄言,万一冤枉了好人……她摇头答:“没有。”

  不想他却望住她,问:“你怀疑大夫人?”

  燕晴煦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他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眉梢得意地扬了扬,“猜的。”

  是她的怀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她自觉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可既然他看出来了,那方才她去大夫人处,大夫人是不是也已经看出她的想法了?燕晴煦略有些担心。

  她轻轻皱眉,他又道:“不用担心,只是我看出来了而已,别人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

  又一语被人道破了心思,她一惊。难道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转念一想,哪有人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必定只是巧合,他们恰好同时想到了这里而已。

  燕晴煦的沉默算是默认了他说的话,她确实怀疑大夫人,原因有四:

  首先,晚饭是两位夫人做的,小夫人不会做这种会危害亲生儿子性命的事,若假设没有外人经手饭菜,大夫人的嫌疑自然最大。当然,这一假设未必是正确的,单单说那肉,就已经让杀猪的屠户碰过了。

  其次是周家大儿子的态度。他先是一口咬定毒是她下的,争辩不过又将矛头转向了黑衣人。若仅看这一事,或许并不能证明什么,他也许只是因气急才见谁说谁有嫌疑,但若与上面的疑点联系,便不能不令人生疑了。他是否是知道、或是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谁,为了保护那个人,才拼命将嫌疑引向他人。

  再次,大夫人醒来的时机。症状最轻的陆语儿身上的药劲还未过,若大夫人曾因中毒昏睡过去,她的药劲断然不会消退得这样快。偏生那个时候醒来,倒像是沉不住气急于掩盖或打断什么。

  最后,令她怀疑上大夫人的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邻近中午时分,两位夫人在厨房争吵的内容。

  将这四点放在一起考虑,那么整个院子里,嫌疑最大的就是大夫人了。

  韩江容在厨房里四处寻找线索,小心地翻看着每一个角落,月白的衣袍沾上了油污,他却全然不在意。燕晴煦见他搜索得如此仔细,心中觉得奇怪,作为一个外来人,他对这里发生的事似乎热情过头了。

  他边搜寻着边问:“你为何怀疑大夫人?”

  她不答反问:“你先告诉我,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因为……”韩江容停下来直面她,用一种请求般恳切的口吻说:“这件事的每一个细节,对我来说都至关重要。所以,请你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好吗?”

  ***

  鸡鸣破晓时分,周家人依然没能醒来,除了昨晚因担心儿子而没怎么好好吃饭的小夫人。大夫人从卧房里出来,到厨头看了一圈,拎了箩筐和小夫人说了一声就要出门去。

  燕晴煦跟上去问:“您要到哪里去?”

  大夫人将筐挂在臂弯,和气地道:“家里只有昨晚剩的那些菜了,你们是贵客,总不能让你们吃剩的饭菜。我去田里摘几穗新苞米,回来给你们煮了吃。”

  燕晴煦跟上她,“我同您一起去吧,平日住在山庄里没见过农田,好容易来一次,我想去看看。”

  “哎哟姑娘,田地有什么好看的。”大夫人一拍大腿,好笑道:“听闻你们琼素山上的落玉山庄那可是有如瑶池阆苑,雅致秀丽,比起王公贵族的大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才叫有看头。这田地有什么看头,你看它有什么意思呀?况且,瞧你这模样定是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田里又是土又是泥,你哪里受得了,还是好生在这等着我回来吧。”

  燕晴煦寸步不让,“虽然确是未曾沾过阳春水,但我习武多年,满身泥土、或是衣衫染血都是常有的事,可算不上娇生惯养。我们走吧夫人,我不会妨碍你的,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大夫人不好再拒绝,只得让她跟着了。

  周大全家的田地离他家不算太近,出门以后走了一刻钟,拐了好几个弯才到。临近中秋,田里的麦子金黄,玉米杆子长得老高。大夫人钻进玉米地,燕晴煦也跟着一起进去了,学她的样子帮忙一起摘玉米。

  大夫人握住一个较为饱满的玉米,用力一扭,就摘下一个来,放进地上的箩筐里。燕晴煦也刚摘下一个,搓搓手,状似不经意地说:“小夫人也真是不幸,儿子居然被歹人瞧中了。昨夜也甚为惊险,所有人都被下了毒,只我一个,对上对方三个,差点就应付不来,幸好书剑门的人及时赶到。唉,还不知那些人是会就此收手,还是会……”

  “会如何?”

  燕晴煦自觉失言一般,连连摆手,“应是不能的,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会如何?”大夫人追问。

  燕晴煦为难地开口:“杨捕头不是说了,城中客栈里那家子,一家所有人都出了事。这些人心狠手辣,更何况,我们还杀了他们一个人,万一他们再来寻仇可如何是好?我们只能护你们一时,待我们离开,到时也许不止小夫人的孩子,连你和你儿女的性命都可能受到威胁。”

  大夫人面色一变,颇为怨毒地看了燕晴煦一眼。燕晴煦恍若不觉,继续说:“要我说,为了小夫人的孩子而赔上你们的性命不值得,昨晚真不如就让他们把那孩子……”

  对方不自觉点了点头,但又立即正色道:“姑娘怎能这样说话?那孩子虽非我亲生,却也是我的家人,我怎能为了自己安全而卖了家人?”

  “你真这样想?”燕晴煦不再做戏,装出的忧虑之色换作了无甚情绪的淡漠,直视对方道:“就算你真的这样想,别人可未必如此。昨日你们在东厨的争执,我都听见了。你的女儿长得比同龄孩子要矮得多,小夫人就想要藏起她的儿子,拿你女儿扮成男童去顶替他。就连那两位长老也都觉得她的想法是可行的,至于你的丈夫么……”

  大夫人不再动作,缓缓放下扭玉米的手,问道:“姑娘,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燕晴煦继续说她的,“你的丈夫虽然现下不同意,但若是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他也会听从小夫人的建议,用你的女儿顶了小儿子。这样便可既保住周家的血脉,又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何乐而不为?”

  “别再说了。这是我的家事,姑娘管的多了吧。”大夫人沉下脸。

  “好,这是你的家事。那我说些别的吧。”她道:“我记得昨晚还剩下小半盆的杀猪菜,敢问夫人,那菜去到何处了?”

  她的语气明明不带任何情绪或起伏,面上也没有凶相或怒容,好像只是在平静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可大夫人却没来由地觉得对方咄咄逼人,甚至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她想起面前的姑娘昨夜曾问她剩菜在何处,现在又这样说,自己做的事是被她知道了吗?

  即便心里明白事情已经败露,大夫人仍是挣扎道:“菜……我放在别处了。”

  “可是,我在木盆中见到了盛菜的空碗。”

  大夫人作恍然状,“是吗,那是我记错了罢。菜是让我儿子夜里吃了。”

  “恐怕我比令郎去东厨的时候更早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必再挑明,彼此间也已心知肚明了。大夫人反而冷静了下来,问道:“你要回去告诉他们?”

  出乎意料的是,燕晴煦却摇了头。她又问:“那你想要如何?”

  “不如何。”燕晴煦静静看着大夫人,好像透过眼前这个为了儿女不惜化为蛇蝎的妇人,看到了远在天边的别的什么人。

  良久,她轻轻叹息,“若那时我娘还活着,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呢?”

  大夫人觉得她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但心中仍是忐忑,试探地问:“你……不打算告诉他们?”

  燕晴煦反问:“告诉别人对我有什么好处?”

  大夫人亦反问:“帮我隐瞒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懒得特意与别人说而已,并非帮你隐瞒。如何隐瞒,那是你自己的事。”

  说到大夫人下毒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小夫人意欲令大夫人的女儿给自己的儿子做替死鬼,而最令人心寒的是,到最后除了女孩的生母以外,再不会有人反对这一计划。孤立无援又愤怒的大夫人只能转而期望应该被带走的人能够顺利让人带走,别再节外生枝,而被请到家中的这些人又必然会造成阻碍,她只好亲自动手推了一把。

  燕晴煦能够理解大夫人的做法,但却无法认同。这么多高手在场,必定可以护他们一家周全,他们本可以不损失任何一个孩子的,哪怕日后会遭到报复,他们也可以到邻近的琼素派或弘毅派暂避。况且,也许歹人根本无法走到报复这一步,聚集在他们家中的官家人和江湖人士未必不能将作恶的幕后之人一举拿下,永绝后患。

  而大夫人却选择顺了恶人的意,不知是不信这些来帮她的人,还是因为对小夫人等人的恨。

  “姑娘,谢谢你!”

  大夫人退后一步,就要给燕晴煦跪下,燕晴煦拉住她,“不必了,我也说了,我不会帮你隐瞒。”她又提醒道:“我能想到的,其他人未必想不到。你的露的马脚不少,譬如,昨夜你为何醒来得那么早。怎么应对别人的怀疑,你要先想好了。”

  燕晴煦提示大夫人这个,倒不是为了大夫人本人。她只是不希望大夫人因过错而离开周家,从而使她的孩子们失去母亲的庇护,或是因为母亲做错了事被人唾骂连带着孩子们无端地遭殃,毕竟孩子是没有过错的。

  若要说错,在昨夜下毒的事情里,大夫人有错,作为受害一方的小夫人也是有错的。小夫人最不该把心思动到别的孩子身上,自己的孩子是宝,难道别人的不是?

  除了两位夫人,村中的长老也是帮凶。小夫人一时糊涂想了烂主意,可他们非但不阻止,还往其中横添一把干柴,这就是所谓德高望重的仁者的所做所为?

  其间的是是非非,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理得清楚的。

  后面大夫人心不在焉地又摘了几穗玉米,便叫了燕晴煦一同回去了。回去时,她们走的路与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似乎更近一些,燕晴煦问:“怎么和来路还不一样?”

  大夫人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说要摘苞米,本也是为了寻个借口出来罢了。我是想出来确认一下,昨夜倒掉的菜埋得是否还妥善。”

  “怪不得你不愿我同来。”说到此处,燕晴煦想起一件事来,她问:“你与那些黑衣人可有联系?”

  大夫人听了她的问题十分意外,答道:“这当然是没有的。”

  “那你加在菜里的药是谁给你的?”一个普通村妇想要拿到使人脱力的药物应是不容易的,她的药又是来自何处?

  “你说这个啊……”大夫人恍然,“我的母亲曾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女大夫,虽说她不愿我继承她的衣钵,甚至连字都未让我认,但耳濡目染我也对药理略通一二。这药粉原是我从前闲来无事试验时做的,未曾想竟有用上的一日。”

  提着一篮子玉米又走了几步,大夫人道:“姑娘,你说,这传宗接代,传的究竟是什么呢?”

  “嗯?什么?”燕晴煦未懂她的问题。

  “是姓氏?血脉?还是这家族的习惯和传统?”大夫人好似并未期望燕晴煦能回答,自言自语道:“我觉着,不该只是为了传递姓氏这么个浅薄的虚名吧?要传的应该是更为精深厚重的血脉和家族的传统吧?但是若是如此,我的女儿的身上也流着和他周家一样的血,我的女儿也是受着他家的教诲和训诫长大的,怎的到头来就成了个外人?怎的就成了对他家传宗接代无用的、可以轻易放弃的外人?”

  燕晴煦懂她的无奈,因为,她也是那个由于对家族的传续兴旺无益,而被家人轻易放弃了的人。

  “是你想得多了,他们想要传下去的,大约只是姓氏这一虚名而已。祖宗规定女子不得传递姓氏,因此我们便是无用之人。”燕晴煦讥诮地轻哼。

  那年大娘指着她的鼻子骂的话,她都还记得。

  她的故乡,是遥远南方一个富庶的村子,叫做金燕村。村中有两大姓,一曰金,一曰燕。她家是燕氏一脉的大户,也因此,她爹得以从城里娶来一位漂亮的二房,也即是她的娘亲。

  她是她爹的第二个孩子,她之上有一个哥哥,是大娘生的,下面有一个弟弟,也是大娘生的。大娘倚仗着两个儿子,在家里从来都是横着走,而她的生母则处处要受大娘的欺负,生下她没两年便过世了。

  失去了母亲的护佑,她从小未少受冷眼与欺凌,家中除了哥哥向着她,再无人将她放在心上,包括她的亲生父亲。但这都不算什么了。

  她七岁那年,也是现在这般临近中秋的时候,她的弟弟被所谓的火神选中。神使在她家的院子里用鲜血画上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她弟弟的床上洒满了黑色的玉簪花,在她家门外留下了一盒作为神的馈赠的财宝。而相对的,收到神的馈赠的人家,要在中秋当晚献上被选中的孩子以表达对火神的敬意。

  那天,大娘在屋里哭喊叫骂了一整日。

  她居住的那一带有一个传言,说是火神每年要带走两个孩子,如果哪家的孩子被选中了却没有献祭,神就会让厄运降临在那个家族头上。这里所说的厄运,是说火神会赐死整个家族。

  燕晴煦记不得这个传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了,只听说最初是没有人相信这个传言的,当他们在家里看到火神的标记时,只当是心怀不轨人的人做的,而没有按照要求在中秋当夜将孩子盛装打扮、由二十名族中男丁送到指定的地方。然而,中秋佳节后的清晨,人们看见,那些被火神选中却没有献上孩子的家族,全族的人都死在了家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村子里久久不散。后来官府插手查办此事,到头来也未有结果。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于违逆火神了。纵使被选中的人家再不愿意交出孩子来,他们的同族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会逼迫他们把孩子献出去。每到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岭南一带的人们所想的不再是如何共度佳节,而是人人自危,祈祷火神不要选上本族的孩子,至少不要选上自家的孩子。

  而就在她七岁的时候,这位毫无仁慈之心的神明挑上了她的弟弟。同族知道了此事,纷纷到了她家,名义上说是探望,实则是施压,让她家老老实实地把她弟弟送去献祭。

  她的大娘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在家里叫骂,用扫帚赶走那些到她家探望的亲族。在看见燕晴煦的时候,大娘发疯一般的大叫:“凭什么是我的儿子!为何你这个小贱人还能继续活着!为何选了我的儿子,而不是你这个白吃我燕家粮食的赔钱货!你这个贱人生的赔钱货!”

  年纪尚幼的燕晴煦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大娘,我姓燕,你不姓燕。是我燕家,不是你的燕家。”

  大娘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说:“女娃子不是赔钱货是什么?白白养到那么大,到底还是成了别人家的。”

  燕晴煦想说那大娘你是不是也是赔钱货呀,但是她被打怕了,不敢再说话。接着,她就看见大娘盯着她笑了起来,笑得她毛骨悚然。后来她知道了,那个时候,大娘是想到了可以用她这个赔钱货扮成她金贵的弟弟献给那劳什子的火神。也就是,让她代替他弟弟去死。

  等到她知道此事时,全族都已经知晓并且同意了让她替弟弟去死,那以后她想,大概是她父亲给全族的亲戚许下了什么好处,才令半个村子燕姓的人都对代替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缄口不言。瞧,同样是亲生的骨肉,她的父亲为了能让自己的一个孩子代替另一个孩子去死,竟然买通了半个村子的人。看来,虎毒未必不食子,手心手背也并非都是肉。

  家里唯一的爱护她的大哥,迫于全族人的压力再也不能保护她,只能默默抱着她流泪。他悄悄把父亲给他的传家宝当成护身符送给她,期望着那对小小的墨玉燕子吊坠能驱走火神——当时哥哥是这样同她说的,她也这样相信了。多年以后再想起这一段,她想,哥哥大概只是想将他所拥有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她,以减少他自己心中未能保护她的自责。

  她和弟弟相差不过岁余,她又一直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吃,故而长得身形矮小,与弟弟倒是相似。中秋那天,大娘悄悄地把她打扮成男孩,用花椒炸出的浓烟熏哑了她的嗓子,让她不能向火神讲明真相,然后装模作样地哭泣着送她上了通往死亡的小轿。

  她还记得,那轿子上装饰着红色的布条,布条在夜风里飞扬起来,让她想到火神烧着火苗的长舌头。平日里看似和蔼的叔伯、堂哥们抬着那顶模样骇人的小轿,用怜悯的目光送她上轿,送她上路。她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周围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飘忽、扭曲。她想哭,一发声嗓子却撕心裂肺地疼,她只能张大了嘴巴无声哀嚎。

  地狱。

  这是她对那个被称作为“故乡”的地方最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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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智能火网友

    哇谢谢你

  • 智能火网友

    内个,各位??求个收藏,我想签约?

  • 智能火网友

    爱了爱了,我大半夜来催更了

  • 智能火网友

    谢谢大大

  • 智能火网友

    先占坑 娜娜人设我i了 很期待后面的情节 怀挺嘿呀对?

  • 智能火网友

    第二排?大大加油^0^~

  • 智能火网友

    那你帮我推荐一下呗

  • 智能火网友

    加油呀!

  • 智能火网友

    呜呜呜呜大家要记得留言给我哦

  • 智能火网友

    抱歉,少了点点,本来是准备一起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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