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相全文最新章节

《散相》是一颗糖球儿所著的一篇古代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不管事的散养大人年逢之整日里走街串巷，一不小心遇上了那骗吃骗喝的小乞丐纪小春，本着人性本善的原则，大人将这小乞丐带回了家，从此断案伸冤都带在身边，可谁想着这案破着破着，竟是对小乞丐生出不一样的情愫来了？？

免费阅读

　　四人‘浩浩荡荡’转回到了银库正门。

　　“现在，假若我就是那个偷窃之人。”纪小春说道。

　　“首先，我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气窗进入银库，再用备好的两把钥匙打开离门口最近的这个箱子，把上层的银子全部拨到其他的箱子里去，用一块等大同色的木板横进去，充当一个新的箱底，造成一种箱子空了的假象。”

　　因手上没有现成的大量银子，纪小春只能边说边手比划着。

　　“平常人看见一大笔钱财不翼而飞，肯定吓得说不出话来，就算道具做得很一般，也不会被人立马看穿。”纪小春笑了笑。

　　张也闻言轻垂下首，抿抿嘴角。

　　纪小春继续说道：“再者，大体估计下来，将这里的其余箱子都塞满后，会剩出十几锭银子无处安放。”

　　“我就只需要把这些箱子重新合好锁上，带着多出的十几锭银子原路返回，到后窗下的墙根底刨出一个坑，把包袱埋进去。然后翻出后墙，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走进银库，作为第一个发现官银失踪的人。”

　　年逢之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纪小春说。

　　“可万一当时知县大人并未离开，事发后非要将其余箱子打开来看，那岂不穿帮了!”张也力争道。

　　纪小春定定地看着他：“你可知知县大人为何离开?”

　　“人有三急。”

　　“那你之后又为何寻他不得?”

　　“这……”张也踌躇道。

　　“庄大人的离开，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纪小春正色道。

　　“接下来，我会让门口的守卫以各种借口离开，比如，‘快将此事立刻告知知县大人’，或是，‘贼人肯定还未走远，你们几个去追’，诸如此类。”

　　“期间，我还要回到后墙，把埋在土里的包裹挖出来，扔给我的同伙。”

　　“同伙?”年逢之挑眉，问道。

　　纪小春点点头。

　　“当然，我的假设只成立于那二十个巡逻守卫都是我自己人的前提下。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为什么，在宋县丞牵制盗贼时连喊了几声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让人跑了。”

　　纪小春轻笑，缓缓道：

　　“因为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见过穿着夜行衣的贼人，都在忙着搬银子。”

　　“……”肖倾与张也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言毕半晌，年逢之放声大笑，拍着手朝纪小春走了过来。

　　“精彩，精彩。”

　　随即欺身上前盯紧了纪小春，沉声道——

　　“怀疑差役官员二十余人，小姑娘，你胆子不小啊。”

　　声音不大，却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真切了。

　　“哈!惭愧惭愧。”纪小春摆摆手谦虚道。

　　继而一愣。‘等会儿!他刚刚叫我什么?’

　　“小……姑娘?他?”

　　肖倾眼睛睁得铜铃般大，诧异地指着纪小春。满脸都写着‘我不信’

　　纪小春暗自疑惑，同时也惊异于年逢之的洞察力。

　　她在这苏州地界好歹混了几年，扮乞丐讨饭，扮残疾碰瓷，坑蒙拐骗什么事没干过，可愣是无一人看出她的女儿身。

　　几年下来，扮得有模有样，连她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个小子了。

　　被人明挑了事实，纪小春只得讪笑。

　　“大人真是好眼力。”

　　“行了，今日辛苦你们二位，给她找个落脚的地方，再换身像样的衣服罢。”年逢之说罢，欲行离开。

　　纪小春急呼：“大人!”

　　“有何事，明日再说。”年逢之头也没回。

　　“哦。”纪小春泄气。

　　原本想和大人提及倭寇一事，这事等不得，但没有官府相助，急也急不来。

　　纪小春轻叹，回身对肖倾和张也一笑。

　　“那——辛苦二位了。”

　　·

　　他们先是带着纪小春去换了身衣服，架不住她一番强烈要求。

　　换了身干净齐整的……男装。

　　被肖倾嫌弃了一路。

　　“好好个姑娘家，怎么非要打扮成假小子的模样?”

　　“方便呗!女儿家家有些事做不了，有些地儿去不得，规矩多，麻烦也多。”

　　“还不学好，学人偷东西，你家长辈呢?也不管管!”

　　闻言，纪小春脚步顿了顿，继而神情自若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都快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这下轮到两个大男人神色发窘了。

　　张也未语，只睇了肖倾一眼，眼中尽是责备之意。

　　后者显然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又问了句。

　　“你是孤儿?!”

　　纪小春差点被这句炸得崴了脚。

　　“我有爹有娘，不是遗孤。”纪小春斜了肖倾一眼“只是早些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辗转流落，我才跑到这儿来。”

　　纪小春叹了口气。

　　“刚开始是为了安全，我一介女流之辈，初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苏州府，没法做到事事小心，我就想‘那让别人处处提防着我呗’扮讨厌鬼我还是信手拈来的。”

　　“纪姑娘……”张也开口。

　　“打住!这位哥哥，我现在可是男人打扮，您这么叫不合适。”纪小春低声道。

　　继而嘿嘿一笑：“叫我小春就行。”

　　“小春。”张也点点头。

　　“你平时都住在哪里?”

　　“江湖中人，四海为家。”

　　肖倾嗤笑道：“那不就是没有家吗?”

　　“两位大哥，能不能安排我住在那?”

　　纪小春停下步子，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那家客栈外观极好，纸灯笼高高挂起。

　　“哈??”肖倾当即愕住，这不正是年大人指名要住的客栈吗。

　　“你也要住在这?”

　　纪小春点点头。

　　“不行!”

　　“可以。”

　　肖倾当即反对，却偏偏这时候张也和他唱反调。

　　他赶紧搂着张也的脖子，溜到一旁低声商量。

　　“你傻啊!那家客栈那么贵，大人出身名门，身娇体贵的还则罢了，这小姑娘明摆着就是冲大人去的，凡事不必如此讲究。”

　　张也轻推了他一下：“你既知她是冲大人来的，怎就想不出大人为何会让你我筹备她的这些琐事?”

　　言外之意是说：大人赏识纪小春的推测能力，认为她以后会是个查案的好帮手。

　　肖倾愣在原地，兀自斟酌了好一番。

　　·

　　解决了住宿问题，三人又一起去了附近的馆子。

　　心细的张也注意到纪小春似乎有话想说。

　　“有事?”

　　纪小春颔首。“二位捕快，随我奔波了小半天，上头不会怪罪吧?”

　　肖倾空叼着木箸说道：“不会。现在我俩的上头就是年大人，年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小春恍然点点头。

　　待酒菜都已备好，三人早已饥肠辘辘，抄起家伙什，便吃了起来。

　　“小春，关于你之前说的外地人走失，我知道一个，可能与此有些关联。”张也道。

　　纪小春一听有线索，立马双眼放光。

　　“快说来听听。”

　　张也颔首，缓缓道来。

　　“就是不久前的事，有人报官称，在河里捞上来一身带血的衣裳，展开后发现，是身女子的衣物。”

　　“据说那日是当地的一位渔夫，在打渔时发现的，当时还以为是有人落水了，便赶上去相救。没想到打捞上来的竟是一身衣裳，上面还沾满了血渍，便拎着血衣到官府报了案，听说还有其他三个渔夫为他佐证。”

　　“有四个渔夫?那片水域很大吗?”纪小春问道。

　　“嗯，这一带的水域途径三个村落，发现血衣的地方就在河流下游的村子。”

　　“我想起来了!”肖倾一拍大腿。

　　“那不就是被屠的村子之一吗?但那一片不归我们管。”

　　“什么!与被屠的三个村子有关?”纪小春愕然。

　　看来这件血衣，多半就和倭寇屠村有很大关系。

　　张也又道：“在血衣事发前前后后近一个月内都没有村民报案亲属失踪，所以当地官府的人推测溺死的应该是个外地女人。”

　　“为何说是溺死?他们找到尸首了?”纪小春问。

　　张也摇摇头。“无从得知。”

　　“只有衣裳?还沾满了血?溺死?”纪小春逐个信息重复了一遍，最后轻哼一声。

　　“当差的衙役脑子里都是屎吗?”

　　话落，张也眉头不禁一抖。

　　就连肖倾也猝不及防被口水呛了一口。

　　“啊，我不是冲你们啊。”纪小春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我只是觉得这事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张也道：“愿闻其详。”

　　“首先，一个要投河自尽的人，怎可能在河边事先把衣裳脱去，再裹到一起?难道怕衣裳被水冲散了不易收集?”

　　“其次，若是活人活活被水溺死，衣裙上又为何会沾上血渍?或者说，衣裙上的血究竟是不是衣裳主人的也说不准呢?”

　　“最后，也是最荒唐的。连尸首都没有打捞上来，仅凭一件带血的衣裳就断定出了命案?”纪小春哂笑一声：“切!还不如说是被河里的水怪吃了合理呢!”

　　肖倾方才塞满食物的嘴，这会儿费劲地腾出来说了一句。

　　“这么简单的道理那些当差的不会想不明白。投河自尽这般荒谬的结案，估计是查案的时候探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触及到了某位达官显贵的利益，才不得不收手吧!”

　　“呦!长进啊!仁兄，看的这么透彻。”纪小春笑道。

　　继而敛色道：“不过，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你都能想明白的话，别人自然也能看清其中利弊。不过关键在于，就算有人发觉不对，也不会多管闲事。”

　　‘不错。’张也垂眸沉思道，‘既然村民中没有谁家报案失踪，那么官府只有将此事压下来，才是对所有人都无害的决策。’

　　“朝堂里那些个当官的个个人面兽心，拿着国家俸禄，却还成天琢磨怎么剥削百姓。天大的好事都便宜了这些个白眼狼!”纪小春忿忿道。

　　张也惊愕，低声道：“你可知你现在说的这些话足以掉脑袋?”

　　“知道啊!”纪小春坦然道。

　　张也瞧了眼纪小春开始泛红的脸蛋，心里一惊。

　　“小春，你莫不是醉了吧?”

　　酒过三碗，纪小春显然有点招架不住了。

　　仰着脸反驳道：“当然没有!”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实话还不让说了!”纪小春言毕，又笑了笑。

　　“再说，不是还有你们二位呢吗!咱们只服从年大人的命令，其余人等，都算个……”屁字还没说完，就被人禁了言。

　　“你快闭嘴吧!”肖倾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她的嘴。

　　张也默契地扬声道：“老板，酒钱放桌上了，不用找了!”

　　两人连拖带拽地把纪小春带出了饭馆。

　　期间，纪小春还模糊不清地嚷嚷着。

　　“别……浪费……粮食啊!”

　　次日一大早，纪小春从睡梦中醒来，按了按发木的头。

　　‘这酒后劲够大的!’

　　一回想起昨晚得知的血衣沉河案子，纪小春就再也坐不住，起身洗漱去了。

　　‘平定倭寇作乱一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好在昨天跟张也打听过年大人住在哪屋，事不宜迟，得赶紧去找大人。’纪小春心想着。

　　捯饬好自身后，纪小春就奔着年逢之的屋间去了。

　　途中匆匆扫了一眼楼下大堂，因这时辰还早，大堂里还没什么人，只有一位书生和店小二正交谈着什么。

　　立在年逢之门口，纪小春却突然心里没了底。心里想着到底该怎么和大人提起此事才好。

　　脑中出现了两个对立的声音，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搏斗。

　　‘这事干脆直接说!’

　　‘不行，官银一事还没落定，这要是再加上个倭寇，那岂不是成心给大人添堵?’

　　‘要不还是再等等?’

　　‘那也不行，若是等到官银案子结了以后再说，那时大人肯定就打道回府了，这事儿就更没人管了!倭寇泛乱一事刻不容缓，必须现在就告诉大人。’

　　纪小春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嗯，就算说，也得委婉点说。”

　　这么一想完，纪小春突然一愣，敲了下脑袋。

　　“不对啊!我这算是检举揭发，又不是来打小报告的，用得着这么讲究吗?”

　　纪小春正自说自话，不经意瞥见楼梯口处，店小二领着位客官上了楼，那少年一袭蓝衣，相貌上佳，嘴上若有似无地挂着一抹笑。

　　‘这不是方才楼下那书生吗?’纪小春当即认出。

　　眼瞧着店小二把那人领到二楼最里头的那间房去，在门口又点头哈腰地与他说了些什么，这才离开。

　　纪小春心下琢磨：‘这书生倒是位讲究人，估计是赶着进京赶考，只是落脚而已，住这么好的客栈。’

　　回过神来，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会儿却无人应。

　　复问了几声：“大人!大人?您在里面吗?”

　　没人应——

　　纪小春纳闷，这个时辰大人应该已经起了。

　　“您不介意的话，我就进来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应，于是纪小春壮着胆子推开门。

　　朝里面看了看，这屋子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她要找的年大人。

　　“这么早就出去了?”纪小春喃喃自语道。

　　“这位客官，您这是……?”身后传来一道疑惑地声音。

　　纪小春回身，见店小二不知何时上了楼，正站在门口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似乎在问：这间房的主人我见过，可不是长你这样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点尴尬，纪小春轻咳了两声。

　　解释道：“我与这间房的主人昨日约好了一同去游湖赏画，今早便来寻他，可……”纪小春一脸茫然地让了半步，示意小二看向屋里。

　　只能说纪小春是熟能生巧，说的谎多了，随便扯起谎来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店小二恍然道：“啊，这间房的客官一大早便出去了。”

　　“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纪小春追问道。

　　店小二笑着摇摇头，说道：“这您就甭问我了，客人去哪儿，我们哪管得着啊!”

　　纪小春闻言颔首，店小二这才离开。纪小春也跟着退出房间，将门原封不动地关好。

　　忽地瞥见不远处有双眼睛正盯着她，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方才的蓝衣书生。

　　见她亦看向自己，蓝衣书生温润地回以一笑。

　　纪小春未语，亦只是礼貌地点了下头，便下楼，朝衙门去了。

　　还未行到衙门口，就瞧见了正站在门前抻着脖子张望的肖倾。

　　纪小春顿时玩心大发，蹑手蹑脚地蹭到他背后，朝着他耳朵。

　　“啊!!”

　　肖倾整个人被吓得一激灵，手抚着胸口，带着怒气瞧着一脸得逞的纪小春。

　　“多大了你?幼不幼稚啊!”

　　“幼稚，幼稚，全天下我最幼稚。”纪小春先是做了个鬼脸，随即自来熟似的搭上肖倾的肩膀。

　　“今儿怎么就你一个?那位哥哥呢?大人呢?”纪小春甩出一串问题。

　　“大人和张也一大早就出去了，不过，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啊?”肖倾疑惑地抓抓后颈，视线仍是没离开方才望着的方向。

　　“他们去哪儿了?没带上你?”纪小春奇道。

　　肖倾斜睇纪小春一眼。

　　消极道：“去庄府了，一大早得到消息，说知县大人病逝了。”

　　纪小春惊愕道：“逝……逝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昨日关在大牢时，知县大人就曾突发疯症，年大人还为此跑了一趟，返时还称其性命已无大碍，怎得一日都没撑过，就病逝了?

　　“唉!现在只盼大人他们，能在宋大人身上多寻些线索了。”肖倾叹道。

　　纪小春点点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大人又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一想到此，也不由得叹气。

　　·

　　庄府门前，设灵棚，挂丧幡，祭奠逝者。

　　年逢之和张也早些时辰到了庄府，却到处都没见着县丞大人宋志明。

　　这会儿日上三竿，才见他瘸着腿拐来这庄府，直至走到他们面前。

　　“县丞大人。”张也行了礼。

　　“年大人。”宋志明刚想行官臣之礼，却被年逢之开口打断。

　　“宋大人不必拘礼，腿伤可好些了?”

　　“谢大人关怀，下官的伤已无大碍。”宋志明淡淡道。

　　“只是不知，庄大人究竟是染上了何等顽疾?竟如此突然就……”

　　尽管是追问的话，在宋志明口中却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

　　年逢之叹道：“素闻平时宋大人与庄大人交情颇深，庄大人所为何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大人，实不相瞒，下官……”宋志明还未说完。

　　“走水了!走水了!”

　　后院哭喊着跑出来一个小丫鬟。

　　人们闻声都调转视线，看向后院，果然火光已经漫了后院的那棵大树，正在一点点吞食后院的库房。

　　“救命!救命啊!”丫鬟见谁都上去求救，最后哭着扑跪在庄夫人面前。

　　“夫人，小公子还在后院的仓房里没出来呢!”

　　“什么!!”庄夫人登时色变，疯了似的跑向后院的库房。

　　“阿睿!我的阿睿!!”

　　其余的下人都赶紧拿起盛水工具赶去救火。

　　院中前来吊唁的人皆变得慌乱无措，现场一阵嘈杂混乱。

　　张也赶紧低声道：“大人。”

　　年逢之颔首，说道：“先救人，后救火。”

　　两人一前一后地赶去后院，宋志明左右看了看，也跟着去了。

　　好在救火的人多，没让火势蔓延的过久。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拿瓢盛水，一瓢接一瓢水的向火中泼去，这火势似乎也并没有越发凶猛，而是逐渐被压制下来。

　　张也亦凭着身手矫捷，顺利地救下了昏迷中的庄睿。

　　庄夫人扑向孩子，在探到庄睿平稳的呼吸后，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庄夫人放心，他只是吸入过多的烟，短暂昏迷了，并无大碍。”张也道。

　　庄夫人点点头，朝他感激一瞥。

　　原本以为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可没想到的是，待下人清点库房记录损失时，却发现了几个本不属于庄府库房的大箱子。

　　多叫了几个人合力，才先后搬出了几个大箱子，箱子一打开，白花花的银子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官银!!”

　　“啊?!”众人皆是一惊。

　　张也下意识瞟了眼宋志明，后者脸上仍保持平时的淡然无谓。

　　此时来的都是与庄钱生前有过交的达官或是贵族，自然知道在家中搜出大批官银意味着什么，近期又出了赈灾款丢失一事，当即便被一些人当了话柄。

　　“你去看看。”年逢之向张也低声示意。

　　“是。”

　　张也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抱拳回道。

　　“大人，官印尚在，且与丢失的官银数量，大体吻合。”

　　周遭唏嘘声一片。

　　“啊!夫人!”一小丫鬟尖叫。

　　“快来人!夫人她晕倒了!”

　　年逢之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劳累过度而已，把庄夫人和小公子都扶回房间去吧!”

　　待庄家的人都离开后，年逢之沉着脸，听着耳边不时传着人们不善的议论声。

　　“你说这庄知县这回办得叫什么事啊?对上头说这批官银是遭盗贼偷窃，实则都收进了自己的小金库去了!太不厚道!”官员甲不屑道。

　　“谁说不是呢!据说那日宋县丞还被盗贼打了个重伤，如今看来，怕也是庄知县设了个局，等着自己人跳呢!”官员乙附和道。

　　“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落得这么个下场。不义之财不可得，那老祖宗的话都不是白说的。有命偷没命享。啧啧啧。”贵人丙也来分一杯羹。

　　张也低声恨恨道：“知县大人生前也待他们不薄，他们怎能这样说?”

　　“人心，难测也。人言，可畏哉。”年逢之叹道。

　　年逢之深知，庄钱的死绝不是什么顽性恶疾所致。庄府后院的突然走水，藏在仓库的两千两白银意外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紧密，太过连贯。

　　“我们先回去，等会儿叫上人手把官银带回衙门。”年逢之吩咐道。

　　张也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