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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娇妻初宠成沈绛如莫以尘全文最新章节

卫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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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娇妻初宠成》是卫棠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上辈子的沈绛如贵为高门嫡女,却识人不清,遇上渣男,落得个缠绵病榻的下场,一朝重生,她回到了未出嫁之时,这一次,她毅然嫁给那与她有婚约的,凶名在外的将军莫以尘,报仇虐渣,一样一样接着来!

3.7万字|次点击更新:2020/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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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娇妻初宠成》是卫棠所著的一篇古代重生言情小说,这篇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上辈子的沈绛如贵为高门嫡女,却识人不清,遇上渣男,落得个缠绵病榻的下场,一朝重生,她回到了未出嫁之时,这一次,她毅然嫁给那与她有婚约的,凶名在外的将军莫以尘,报仇虐渣,一样一样接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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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福寺不是京中最大的寺庙,但因地势不算偏僻,平日香火还挺兴盛。

  沈家的马车里,沈绛如没想到除了蒋姨娘和晖哥儿,沈青若也一并跟了来,她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天真烂漫:“姐姐放心,大娘在天保佑,你与莫将军八字定是相合的。”

  沈绛如莞尔点头:“借你吉言了。”

  八字不八字的,她倒没放在心上,照她对爹爹的了解,他根本不会为所谓的八字不合而毁约,她明白,蒋姨娘更应该明白,若她要阻止她嫁给莫将军,不会从八字上做文章。

  果不其然,到了寺中,大师拿了她与莫将军的生辰八字算了算,叽里咕噜背了一段命理之说,大意说他二人情意相合,子孙兴旺、福寿双全之类的。

  想到子孙二字,沈绛如心里却是有些酸涩的,她不能生,即便重活了一世,身子就是这副身子,难为莫将军守着这份婚约,她怎好让人绝了后?干脆到时候随他纳妾吧。

  说起来,前世她咬紧牙关不放高文曜的外室进门,不过是争一口气罢了,她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无爱无恨的男人,他便是纳十房妾,她心里也不相干。

  只是那高文曜是她钟情之人,忤逆爹爹从了他,到头来竟也不配得到他的专情,把她当傻子蒙骗捉弄,她要和离,他也不允,为了仕途之私,逼她坐在正夫人的位子上眼看着他与其他女子生儿育女,这是何等剜心之苦?

  前世,她背了悍妒之名,不过是因一颗真心罢了,想来天底下的男人应当与高文曜差不多,是最不稀罕这个的,以后她将自己的真心藏好,也罢。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来,发觉跟前不见了蒋姨娘和晖哥儿,只有沈青若在她面前笑着。

  “姨娘呢?”

  “晖哥儿吵着要去摇签筒,娘便同他一起去了,叫我们先去禅房等着,时近中午,她让大师父为我们准备了斋饭。”

  她点点头,一顿斋饭罢了,从前也不是没来禅福寺用过,那蒋姨娘总不至于在菜里下毒。

  姐妹俩来到后院厢房,僧人已打扫干净,正为她们斟好茶水,让她们稍事休息,待会儿便来布斋。

  沈绛如刚进来时没觉得什么,直到在桌边坐下,看着四方摆设,目光触及竹帘后的那张横榻时,上一世的记忆在脑袋里翻腾起来。

  当年,她就在这种地方,与那高文曜……

  想到当日情形,她非但不觉得羞赧美好,生生悔恨起自己的痴傻与莽撞。

  若不是那一夜的昏暗厢房,若不是她未经人事、被连串的花言巧语骗得晕头转向,怎会落入那样的境地?

  高文曜的真面目在婚后逐步展现出来,诸如懒惰、贪财、眼高于顶这些小毛病,她尚能说服自己,男人大多是如此,直到发现他瞒骗自己在外养了女人,她心中高筑的堡垒才一夕崩塌。

  现在让她重新置身此地,她只觉得胃中泛滥起来,几欲呕吐,一刻也不能多待,立马站了起来:

  “青若,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车上,斋饭就不吃了。”

  她说着就想走,沈青若却忙站起来拉住她:“姐姐等等,刚好我也不想吃,不如我先去同我娘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回车上去?”

  沈绛如尚在犹豫,沈青若已经跑了出去:“姐姐等我,我马上回来!”

  “哎!”

  她见青若已然跑远,只好原地踱着步子,眉头紧蹙,丫鬟见状:“姑娘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沈绛如知道自己不过是想起了前世,心中不爽快罢了,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喘不过气,站一会儿就好了。”

  进来布菜的小僧弥听见这话,有些卖弄地开口:“春季多风,需得润肺,将巧今日师父分发的供果就是青州水梨,沈大姑娘若不嫌弃,叫丫鬟跟小僧来领些。”

  沈绛如见这七八岁的小僧弥说话很乖巧,也没多想,笑着与他合掌行礼:“你师父分给你的,你自己藏好的吃便是,我怎好拿你的呢?”

  小僧弥答得一本正经:“师父说过,沈家香客大方,须得好生关照。”

  沈绛如与丫鬟相视一笑,丫鬟也道:“姑娘,咱们家是在这禅福寺捐了不少香油呢,要不就去领些来,供果可是好东西。”

  沈绛如看这小僧弥机灵可爱,兴许是想让她在他师父面前多夸几句,便允准道:“去吧。”

  待丫鬟与那僧弥出去,沈绛如便推开西侧窗户透气,外头是寺中的菜畦,绿油油的,她吁出一口气来,暂时转了视线与神思,总算不像方才那么难受了。

  “……阿如?”

  安静的厢房中,突然传来这么一声,沈绛如的心头一震,骇得转身望去,那门边的人影,不是高文曜是谁?

  此时的他穿着灰蓝长衫,虽是已中榜的举子,但仍是一副畏畏缩缩之态,前世沈绛如因情 人眼中出西施,觉得他这般是谦逊文雅,如今没了那心思,再看便觉得上不得台面,而且如她爹爹所说,眼神闪烁,不知在心里怀着什么鬼胎。

  “你怎么在这儿?”

  沈绛如惊愕片刻,随即警惕起来,脸上自没有什么好脸色。

  高文曜见她一改先前小女儿情态,脸沉至斯,心中一时摸不到底,却仍是深情凝望:“阿如,那日你怎么没来?我在这儿等了你半宿……”

  沈绛如在心底冷笑,也不多看他一眼:“我已决意应家中婚约嫁给莫将军,你莫要再找我了。”

  高文曜听她这么说,却不退缩,反而上前两步似要接近:“为什么?阿如,你不是曾说过只心许我一人么?是不是……沈大人逼迫了你?”

  “高公子,请自重,这厢房今日是我沈家所用,你闯进来是为何意?”

  沈绛如隐隐环顾四下,这屋子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高文曜站着的那扇门,这排厢房处于寺庙的后院,多半是夜里留宿用的,现在是白天,周围几乎无人。

  她作淡然模样,又冷冷道:“无关我爹爹,我不过是幡然醒悟,想通了而已,先前是我一时迷糊了,高公子若要攀高枝,还请另寻。”

  这话说得刺耳,果然,高文曜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垂下眼帘似是忖思片刻,才红了眼眶:“阿如,原来你竟是这样想我的么?我原以为你与那些骄奢睥睨、傲慢冷酷的世家小姐不同,没想到你……”

  “是是,我就是这种人,高公子可死心了么?”

  沈绛如与他同处一个房间,总觉得浑身难受,本以为重生一次可以摆脱这个男人,眼见着他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眼前,便觉得犯恶心。

  “不,阿如,你是爱我的,我们性情是何等的相投,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你难道能割舍么?这些话,定是沈大人逼迫你说的,阿如,你不必勉强,我都明白……”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中似有泪光,若非临终前见过他那般凉薄之态,现在看见他这副样子都要动摇了。

  沈绛如不耐烦地打断他:“高公子不必自作多情了,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大可扪心自问。”

  她说至此处,心中一动,打定主意后故作高深:“我那姨娘将你们的计划说漏了嘴,你的心思已昭然若揭,现在还白费什么力气?”

  沈绛如没指望诈出什么来,蒋姨娘在她这方推波助澜已是事实,但她不敢相信她有那个胆量联合外人来坑害她。

  然而她还是小瞧了这个姨娘,此话一出,高文曜的神情几变,震惊、愤恨与恐慌齐齐出现在他的眼神之中,片刻才镇定下来:

  “什么?她……”

  倘若蒋姨娘没与他通过气,他只会当她在说胡话,怎会像这样手攥成拳、一副功亏一篑的懊恨?

  那夜蒋姨娘让翡翠来禅福寺,究竟都与高文曜商议了些什么?

  沈绛如也是惊诧得很,忍不住再次质问:“你今天也是她指使来的?你们究竟还想干什么?”

  高文曜原本正慌乱,听她这么一问反而笑了起来:“阿如,原来你不知道,别怕,你姨娘是来帮我们的,她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沈家不是有两个女儿么?婚约又有何妨?阿如,只要我们生米煮成熟饭,沈大人也不得不把你嫁给我了。”

  他的笑容落在沈绛如眼里,显得阴恻恻的,她退后两步,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你想干什么?高文曜,朗朗乾坤之下,难不成你有胆触犯律法?”

  高文曜步步逼近:“阿如,你情我愿的事,怎叫触犯律法?你姨娘你妹妹包括你爹爹,都知道你对我情根深种,我们今日就是有些什么,也是情之所至……”

  他的面目原本尚算得上俊秀,可这般下作的行径与言语,落在沈绛如眼里,简直比恶鬼还可怕。

  “你别过来,我……”

  哪怕沈绛如重生了一次,身躯也只是娇弱的十六岁女儿身,他虽是文士,个头到底比她高出好许,如今步步紧逼,她慌乱之下,手边也没什么防身的东西,只能操起桌上的一根竹筷,如同执剑那般挡在身前。

  她这样非但没有起到威慑的作用,反倒让高文曜气焰更甚:“阿如,我又不会害你,你不是说过非我不嫁么?只要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就能顺利嫁给我了,什么父母之命,我们都不用管了!”

  沈绛如躲闪不及,手里颤颤巍巍的筷子被他一拂,飞出了窗外,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便被他整个抱紧,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来人!来人呐!”

  她放声呼救,却听见高文曜的气息吐在耳边,让她浑身恨不得起一层鸡皮疙瘩。

  “阿如,你说一群僧人和香客进来,看见我们这样,你姨娘和妹妹又说漏了嘴咱们曾有私情,他们会怎么想?”

  果然,远处似有脚步声近了。

  沈绛如一愣,却也只是愣了一瞬而已,下一瞬立马抬脚往他腿上踢去,挣扎着让他放手:“我今日便是死,也不让你这贼子得逞!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今日回去告诉爹爹,定要治你这狂徒决杀之罪!”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喘着粗气的高文曜突然哎哟一声松开了她,沈绛如还以为是自己方才踢的那两脚起了作用,睁开眼一看,却见他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手捂着大腿,那腿上竖着一件物什,好像就是她刚刚用来防御的筷子。

  高文曜一张惨白的脸痛苦地皱着,手捂着的地方开始渗出猩红的血来,染红了布料。

  “怎么回事?啊?”

  几乎同时,厢房的门口涌来一群人,为首的是蒋姨娘和沈青若,后面跟了几位僧人与神情各异的香客。

  沈绛如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手足无措之时,蒋姨娘率先叫了起来:“绛如,你……哎呀,你口口声声说死心了,怎么今日又与这高公子幽会于此啊?”

  这话一出,其中似是而非的“又”字,引得围观的人纷纷私语议论,沈绛如心中一时如明镜般,恨恨地盯住她:“姨娘莫要血口喷人!”

  蒋姨娘走了进来,看见那高文曜腿上的伤,脸上也有些疑惑,却仍嘴硬道:“绛如,你还伤了人,这可怎么是好?”

  沈绛如也不知他这伤是怎么来的,此时力图洗脱污名:“我在厢房中待得好好的,是他贸然闯进来、动手动脚图谋不轨,姨娘,你真是下得一手棋啊?”

  蒋姨娘却是扯着嗓子,生怕外面的人听不清:“这干我何事?你与这高公子先前的交情不浅,是他图谋不轨,还是你二人约好,我哪里知道?唉,终究是丢了人了……”

  她把自己撇得干净,却听见窗边冒出一个人影:“娘!的确是这人想要冒犯大姐姐,大姐姐说了让他别过来,一直赶他走,他还强行搂抱,实在可恶!”

  当下众人望过去,窗外边的正是晖哥儿,蒋姨娘一见他变了脸色:“我不是叫你去后山玩了么,怎么跑来了这儿?”

  沈仲晖有些兴奋,像只皮猴儿般扒着窗户跳了进来:“娘您不知道,方才我遇到了一个大侠,他带我来了这儿,刚好碰上大姐姐被纠缠,他便仗义出手解救了她,还让我为大姐姐作证,不好让外人冤枉了她!”

  大侠?众人听他这么朗声说着,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蒋姨娘冲过去拉住他训斥道:“你这孩子话本子听多了吧?哪儿有什么大侠不大侠的,大人的事少掺和!”

  沈绛如却是反应过来了,趁着众人还未散去,忙道:“慢着!你们看这筷子,若非练家子,怎会如箭锋般直入皮肉?晖哥儿,那位大侠现在何处?”

  沈仲晖扒拉开被蒋姨娘捂着嘴的手,抢着说:“方才还在的,一眨眼就不见了,他有些奇怪,还戴着面具,我在京中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怪人!”

  面具?此话一出,有些阅历见识的人都懂了:“戴着面具又身手不凡,该不会是……那个沙场凶神莫将军?”

  沙场凶神莫以尘在京城算是个风云人物,可没人见过他的真容,即便是真身也极少见,毕竟他从小就被父亲带去边关历练,出现在京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不赴诗会,不赴盛宴,从来只有带了战功回京,威风凛凛,得百姓世人称颂谈论一番。

  有人说他久经沙场,嗜血癫狂,也有人说他性情乖张,喜怒不定,还有人说他寡言少语,冷漠无情。

  因常年戴着面具示人,有人说他相貌丑陋如同厉鬼,在沙场可以脸吓退敌人;有人说他男生女相阴柔异常,故而效仿兰陵王。

  然而天下只有莫府中人和皇宫圣人才见过他的真面目,外人只能众说纷纭。

  在场的香客们又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其中一个跟沈家有些往来的不免提道:“我记得莫家与沈家似有婚约啊。”

  一旁的僧弥也附和:“今日沈家人就是来寺中请大师为大姑娘和莫将军排八字的。”

  旁人先前不知其中内情的,听了这么一茬,也纷纷说道起来:

  “这后生可真胆大,莫将军的未婚妻,他竟也敢妄想。”

  “就是,这混账挨了这么一下,倒也不冤。”

  “且不说莫将军,沈大人好歹是一品大员,光天化日他敢如此行事,沈大人定饶不了他!”

  虽是七嘴八舌,却都在感慨这姓高的不做人事,同情沈家姑娘。

  “阿如,你为什么……难不成就因为那莫将军功爵无双……你才看不上我……”

  自从晖哥儿朗声作证,沈绛如的心便落了下来,眼下见这高文曜还不死心地惨白着一张脸央求,她嫌恶地扭过头去:“你人品卑劣,无耻下作,我即便没有婚约,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如你听我解释,是蒋姨娘派人告诉我……”

  一旁蒋姨娘被这高文曜陡然提及,脸色一青,忙出声打断:“你胡言乱语什么?!”

  又忙不迭地朝僧人道:“小师父,如今我家姑娘在禅福寺中受惊,这狂徒定要扣下问罪的,还请你们帮忙,将他押往沈府,待我家老爷回府后再作处置!”

  僧人也立马应承下来:“施主放心,我等定当协力。”

  这下高文曜急了,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着桌案要站起来:“你们有什么资格敢扣押我?我可是中过榜的举人!”

  围观的香客中有人笑道:“你得罪了沈家和莫家,还想再从仕呢?真是痴人说梦……”

  这一句讥讽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将他击醒了,他怔忪不安地望向沈绛如:“阿如,我……我方才是在同你玩笑,并不是真的要欺辱你……阿如,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饶了我这一遭吧?我保证,从此再也不来扰你……”

  高文曜言辞凄切,他认定,像沈绛如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心肠未必有多硬,又有先前的情分在,不会给他一个下半生都不得出头的下场。

  然而他想错了,沈绛如听到他说起情分二字,想到的只有前世成婚后,那如同笑话一般的五年。

  她此时冷眼无视,并不理他的央求,只是提醒他:“你若在我爹爹面前老实交代,是谁幕后指使你这么做的,兴许我爹爹宅心仁厚,谅你年轻饶你一回。”

  蒋姨娘心惊,立时也道:“高家公子,今日你自己胆大妄为,若老实认罪还好说,倘若肆意胡乱攀咬,拿不出凭证,我家老爷也不是糊涂的,仔细加重罪责,教你再也翻不了身。”

  沈绛如听她这话,知晓她是仗着高文曜没拿住她把柄,便也不急,嘴角一弯,冷笑道:“姨娘稍安勿躁,回去再说。”

  围观的香客中有好事者见她面色淡定,处事不惊,不禁有些好奇:“寻常姑娘家遭此一事定要吓得失魂落魄了,沈家大小姐倒还挺有胆量。”

  沈绛如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有家弟亲眼所见为证,未婚夫出手相护,我才不怕这宵小作祟。”

  回府的马车上,晖哥儿不住地说方才那位“大侠”身手如何了得,其余三人皆是沉默不语。

  待晖哥儿说累了,好不容易安分下来,沈青若才幽幽道:“只是戴了面具,会些身手,不定是谁吧?方才那些香客都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若不是莫将军,岂不尴尬?”

  沈绛如倚在车厢内,气定神闲:“不管是谁,总归是出手救了我,还带晖哥儿作了见证,保全了我的名声,于莫家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沈仲晖原本已昏昏欲睡,此时不知想起什么,又来了劲儿:“若那大侠真是我的准姐夫,大姐姐,可否让我跟他习武?我如今连箭都射不准,他都能将筷子当兵器使了……”

  “晖儿闭嘴!不许胡闹!”

  蒋姨娘一脸不耐地呵斥起来,往日将这儿子当至宝宠着,现如今却死死瞪着他,晖哥儿还从没见娘这么凶过,此时被吓得一动不动,不再吱声。

  沈绛如看着晖哥儿那与蒋姨娘一般无二的眉眼轮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暗暗感慨,明明是那样的母亲生养教导,居然没长歪,真是庆幸。

  现如今,沈绛如也心知肚明,她与蒋姨娘虽未在明面上撕破脸皮,却也差不太多了。

  她知道,蒋氏从小是爹爹的贴身丫鬟,后来从通房丫头一路升为姨娘,甚至比她生母瞿夫人陪伴爹爹的岁月还长,爹爹对她或多或少是有些感情的,无凭无据,要想扳倒她,可不容易。

  回到沈府坐定不久,禅福寺僧人便将高文曜押给沈家家丁管束,僧人倒也乖觉,在他嘴里塞了布团,生怕他沿街吵嚷。

  沈绛如回房换了身衣裳,见还未到爹爹从吏部回来的时辰,便召来管家道:“我这丫鬟使唤得不好,找牙婆子来打发了,重买一个新人来。”

  管家还没反应过来,那丫鬟先煞白了一张脸,噗通一声跪下:“大姑娘,奴婢哪儿做错了,您打骂都使得,别卖了奴婢,求求您了……”

  沈绛如扭过脸去不看她:“你没错,我会同人牙子说清楚的,下一个东家不会因此亏待了你,你好好做事就是。”

  丫鬟哭得脸上满是眼泪,苦苦哀求:“奴婢今日一时大意,留大姑娘落了险境,是奴婢的错,求大姑娘责罚,只是千万别发卖了,奴婢还想伺候姑娘……”

  沈绛如狠了狠心,手指在圈椅扶手上攥紧了:“你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哪知道我会被贼人缠上?这事怪不得你,我没怪那带你去拿供果的僧弥,又怎会怪你?只是……”

  她顿了顿:“沈府,你留不得了。走吧,我会让管家多给你结些月钱。”

  管家会意,拉着那哭哭啼啼的丫鬟下去了,沈绛如坐在屋中,心里也不好受,那丫鬟在她房中服侍了也有好几年,要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

  可今日这一出,这丫鬟是不是故意离开厢房留她一人独处,沈绛如也不敢确定,若是故意,那便定是得了蒋姨娘的指使,与那小僧弥一唱一和。

  自从她生母瞿夫人离世后,管家大权便交到了蒋姨娘手上,她御下宽和,得了不少人心,而沈绛如先前对她何等信任,哪想过笼络人心与她制衡?

  现在自己身边不知藏了多少她的人,保险起见,只能拿这丫鬟开头,接下来好好清理,嫁进莫府身边也干净些。

  “大姑娘,老爷回来了,姨娘请您过去正厅一趟呢。”

  沈绛如朝来请她的翡翠点了点头,随她出去,见她默不作声,装作玩笑的模样,随口问道:“翡翠,姨娘说那日你去试那高公子,他可是正人君子得很,今日却又这样,可见你道行还是浅了。”

  翡翠没有抬头,只是干笑了笑:“兴许高公子是爱极了姑娘,才一时乱了方寸,不过也着实可恶。”

  沈绛如冷哼一声:“既然惊动了爹爹,那你要记得不可隐瞒,听姨娘吩咐去夜会高文曜之事,可得一五一十地禀明爹爹才是,这家里真正做主的是谁,你应当清楚。”

  翡翠低头应了一声,脚下步子也加快了,忙不迭地到了正厅,便退到了蒋姨娘身后。

  沈绛如见爹爹坐在堂前,脸上如阴云密布,心中氤氲了一番,便红着眼眶上前:“爹爹,您可回来了。”

  沈鋆见女儿这般楚楚可怜的神情,明白她是受了委屈了,当下拍案震怒:“这混账!竟敢如此大胆,眼中毫无王法,还当什么举子?待我将他的罪行禀明皇上,削了他的功名!”

  “老爷万万不可!”

  蒋姨娘以她一贯温柔的嗓音劝说道:“绛如尚未出阁,此事传扬出去,终究是不好听,今日目睹此事的人,我都打点过了,教他们不可胡说,老爷,女子失节事大,您也要为绛如的名声想想。”

  沈鋆拍案的手攥成拳,似是掂量了她所说的话,终是缓缓松了手,正要说什么,沈绛如先开了口:

  “爹爹,女儿不求什么名声,只求一个公道,他凭白冒犯我,虽未得逞,难道就这么算了?若天下女子各个如我这般姑息,贼子岂不猖狂?民生如何能安?”

  蒋姨娘赶紧抢话:“绛如啊,你到底还小,这人言可畏的厉害,你不懂……”

  “不就是人言可畏么?我已体会过了。”

  沈绛如一笑,看向她这做戏做得十分认真的姨娘:“姨娘今日撞见高文曜闯进厢房,尚未问个明白,便先一口咬定是我二人幽会,姨娘这张嘴,绛如真是佩服。”

  沈鋆看出不对来,他这女儿一向和气,与姨娘也是恭顺有礼,今日实在反常。

  他看向蒋姨娘,颇有责怪之意:“韶容,自家孩子你怎也不信?”

  蒋姨娘被这么一质问,眼中立马汪出泪水来,掩面倒在圈椅上:“老爷,是我一时考虑欠妥,只是先前绛如对那高公子芳心一片,我乍一眼看见他们二人独处于房中,只当是幽会,哪有什么别的……”

  “姨娘,莫要以为爹爹不管后院闲事,便可信口胡说。爹爹,今日事出前因后果,姨娘应当说过一通,那么我再来说一通我所眼见的,孰真孰假,您自己判断。”

  她不疾不徐,将今日如何被青若引进厢房,青若又如何跑开,紧接着小僧弥如何将丫鬟带了出去,那高文曜又如何堵门闯进来,包括初五那夜她未去赴约,撞上了从西门回来的翡翠一事,一五一十,抖落个干净。

  末了不忘说晖哥儿作证与他所说大侠之事:“倘若那人真是莫将军,父亲也可放心,他亲眼所见我如何拼死不从,如果他介意那点名声,大可退婚。”

  沈鋆嗔道:“怎好说什么退婚不退婚的?方才听你姨娘说起这一茬,我已派人去莫府问了,你别急,先坐下。”

  沈绛如其实不急,但她看得出来,爹爹倒是有些为难,以他的能力,审问高文曜,审问僧弥,很容易问出幕后指使是谁。

  但他却犹豫了迟迟不下令,也未开口解释。

  她也理解,自己一个女儿,早晚是要嫁出门的,他生平只有一妻一妾,妻已亡故,如今若再处置了陪伴大半生的妾,下半辈子便成了孤家寡人。

  沈绛如对待爹爹,总是有些前世的愧疚在的,于是便道:“爹,事情到这种地步,说到底,也有我先前识人不清的缘由在,今日我吃到苦头,虽是咎由自取,却不可轻饶了高文曜,莫将军乃是血性武人,若我们吃了哑巴亏,他也难咽下这口气。”

  沈绛如停顿了片刻,看向一旁抹眼泪扮委屈的蒋姨娘,心中无奈,面上却是冷笑:“其他的,兴许是一场误会,这回便作罢了。”

  沈鋆听到这话,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绛如,你这孩子是真的懂事了,先前爹爹还总说你执拗犟脾气,现在看来,是越发有当家样子了,只可惜你不日即将出嫁……”

  言下之意,是已有让她管家的想法,因即将作他人妇才只能作罢,一旁的蒋姨娘啜泣声停了停,猫儿叫般地唤了一声:“老爷……”

  沈鋆板起脸来:“韶容,我原先以为你最知礼数,绛如和青若还小,胡闹便罢了,你怎么也瞎撮合?如今险些引狼入室,你干系不小!”

  他这话说得巧妙,只将她说得好心办坏事,全然没指半点痛脚。

  沈绛如苦笑了笑,低头坐在一旁。

  蒋姨娘垂泪不止,挪着步子就要跪下:“我只是想着为绛如好,随她的意,没往深处考虑,难辞其咎,老爷要怎么罚,悉听尊便。”

  沈鋆见她跪也跪了,只好软和了声音:“行了,起来吧,你还是在府中待得久了,不知外面人心险恶,绛如婚期之前,你就专心忙着与莫家的筹备,旁的不要乱操心。”

  沈绛如也顺势道:“是啊,姨娘到底是单纯,此次险些被歹人骗过了眼,高文曜分明是个居心叵测的,还以为是坚贞君子,下次您张罗青若的大事,可不敢再这么糊涂了,若坏了青若的终生幸福怎么好?慎重起见,还是由媒官做主吧。”

  沈鋆也点头:“亏得绛如是个有主意的,还有莫将军机缘相助,才能逃过一劫,青若与你一样是赤诚纯良的性子,如何能分辨是非,还是让媒官来掌眼为好。”

  蒋姨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捏紧了拭泪的帕子,唯有称是。

  沈绛如心中有数,之前这母女俩好说歹说,无非是想让她下嫁高家,由青若这庶女代为嫁给莫将军,从前世的情势来看,她们成功了。

  虽然莫将军与青若似乎没有多少情分,但名义上的莫府正夫人却是坐实了,莫将军立下战功,她也跟着封诰命,可不是如乘青云?

  重生回来,她要抓紧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她们还想耍什么手段把青若送到高处去,那就看媒官买不买她们的帐了。

  媒官,顾名思义便是掌管媒妁的官职,只接管官宦子弟贵族门人的婚配之事。

  因是为朝廷管制,自然循理循法,遵礼守纪,探查起家底来不比督查御史差,做不出蒙骗人的勾当来。

  寻常人家做媒,若是其中一方有弊病想高攀,便只敢叫私媒,民间常说“媒婆口没量斗”,便是指私媒能将黑的说成白,左不过是收了银子罢了。

  沈绛如倒也没将路给她堵死,沈青若到底是一品官员家的贵门闺女,虽说是庶出,媒官眼明心亮,也能为青若找到不错的归宿。

  就看她自己,是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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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九年∶“尝试着了解一个人,很难。” 黄明昊∶“我对你的爱……不仅仅是青梅竹马之间……” 范丞丞∶“九岁,让我陪你长大吧。” 贫穷系统∶“认定了你,就一定是你。” 蔡徐坤∶“有且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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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大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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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要加油哦!

  • 智能火网友

    才能把你做的那两张封面发到我妈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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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爪子!

  • 智能火网友

    不行了,看上头了……啊啊啊写的太好了叭!快更快更啊啊啊!

  • 智能火网友

    同班的,今天作业是什么?他们擦掉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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