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正统，你也配？”

宣明勾唇, 冷眼看他，说：“我是不配。”

“不过景氏一脉早已经死绝，这江山永远不会再有景氏血脉。”

似是想到了什么，宣明的目光逐渐阴冷：“这十年来，不断有人让朕遵从景氏仁政, 说朕暴虐无道, 欺压百姓。”他顷刻间唤了自称，眸光开始变得阴森冷冽。

“先帝仁政，却偏偏杀尽了宣家满门，连黄口小儿都不留活口。如此, 朕便也屠尽景氏一族，杀了他的儿子，占了他的江山！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可恨？他诛我满门，我灭他一族，已经两两相抵！”

段书衍沉冷地看着他，他本不欲与此人多说，却听他道出如此不分黑白是非颠倒的话，终是忍不住，厉声说：“宣家私下结党，私藏关北军火，在西城马场养私兵，贪污纳垢足足二十万两，而户部给交战地的军粮一年才不过十万两！如上的几条每一条皆是死罪，京城宣氏一族，死不足惜！”

“先帝仁厚，自登基以来从不为难朝廷命官，这便让你们这等包藏祸心的小人动了大逆不道的念头，诛九族不过尔尔！更何况后来太子殿下还赦免了三族开外的宣氏族人，已经给你们留足了体面！”

宣明盯着他，忽而仰首大笑。

流云从外面走进来，打破了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陛下，坤和宫又有五人昏倒。”

宣明收了笑，似是怜悯地向门外看了一眼，说：“告诉他们，他们的命现在都掌握在二公子手里呢。”

流云颔首，作揖退下。

段书衍似乎漫不经心地望着他，一直到流云的身形消失，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

段书衍袖中的两指攥得发白，快了，就快了。

再等等。

男人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闭上眼不再说话，又恢复了白日里的模样。

殿外虽重兵把守，但却异常的安静，凉风卷起瓦上雪沫悄声无息地化在半空中。

乌鹊从深宫中飞过，留下一串长长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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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姝一只胳膊被悦儿搀扶着，另一只手搭在院子的门梁上，王夫人从内室中走出来给她披上了一件氅衣。

王夫人看了一眼四周，院子里的下人们轻手轻脚地干活，谁都不敢向这边瞧一眼。

叹了口气，把阿姝搁在门上的手握进自己的两掌之中，白皙的手指现下被冷风吹得白里透红，放在掌心竟如同冰块一般。

王夫人心惊不已，开口道：“妹妹快进屋吧，你这手这样凉，别是被冷风吹病了。”

阿姝抿着唇不为所动。

见状，王夫人向外看了一眼，云起和常青皆不在，心下了然，说：“他们已经去探消息了，现在这个时候若是没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

看了眼阿姝微微隆起的小腹，又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如今还没进春日，夜晚天凉，就算你受得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住啊。若是你家二公子回来见着你病了还不知会有多心疼！”

阿姝神色动了动，勉强地冲她笑了一下，不过却是听话地回了屋子内。

悦儿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把门窗都关好了。

阿姝坐下来，手脚皆是僵硬。

秋菊给她们倒了盏热茶，阿姝两只手把茶盏捧在手心里，瓷壁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温暖着她，小姑娘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

王夫人在旁边宽慰她说：“他们在外打仗谋划，那定是有计策的。现在看起来不顺利，还许是他们故意诱敌呢！阿姝妹妹你宽心，之前我瞧着二公子的样子是真把你放心尖上了，你且相信他，他定不会扔下你的。”

阿姝喝了几口热茶水，身上舒坦了不少，手指也不是那么僵了。

看着王夫人一脸淡定从容的模样，又想起自从关北到京城以来，一直都是自己心绪不宁担惊受怕，而她却始终都是一副坦然安心的模样，阿姝心里有些好奇，开口问：“子妤姐姐难道就不担心王将军吗？”

王夫人愣了一下，不由得轻笑，说：“我与王莽自幼就认识，算算情谊已经有十余年了。”王夫人眨眨眼，一只手托着下巴仿佛想起了往事。

“他比邻里邻间的男孩儿们都聪慧，也比他们力气大有胆识，不过十四岁就跟着老将军去关北战地的兵营练兵，十七岁第一次带兵打仗就是大捷，去京城领赏时先帝亲口夸赞他是有勇之士。”

“他十七那年我不过刚十四，我们两家一直交好，父母在那一年也为我们两个订了姻亲。也是自那时起，他身上有了功名便开始时常待在战地，有时候甚至过年都不能回来。我也曾很不放心，怕他在战场上受伤，也怕刀剑无眼。”

王夫人忽的笑了笑，看向阿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打了很多次仗，后来老将军去世了他一个人带着关北十万的兵与边疆蛮夷抗衡，每次他从家中离开我都把那当成与他最后一次见面。”

阿姝听着这些话很是惊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