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之声。

这时，江靖站在门口处听见了书房中的声音，顿了顿，抬手推门而入。

“公子。”

季岚回头，江靖走过去，神色肃穆道：“不论今日公子作何选择，我都会为公子赴汤蹈火，您宽心便可，朝中的事情我来对付。”

“中书大人不在京中，现在一切事务都由公子做主，我相信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几位大人与我的想法一样，不管成败如何，结果如何，我们亦无怨。”

季岚此刻的神情说是震惊也不为过，他怔愣地望着江靖，道：“你怎知？”

江靖默了默，面色露出些许难堪之色：“那日公子与大人谈话，我不小心听到了。”

“公子请宽心，我本就受大人的恩典从蠡城进京科考，又受公子教诲懂道理知人事，您的恩情无以为报。当今大缙政令不当，关税加收，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公子所做之事也是我毕生夙愿，我愿追随公子肝脑涂地！”

江靖的神色郑重无比，如今的他已经和当初在蠡城的稚嫩少年大不相同。

江靖身后的几人随着他的话纷纷拱手：“臣等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季岚目光闪了闪，看着众人面带期许的目光，手中紧了紧，最终还是出声做了决定：“立刻赶往京郊，明晚的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几人得令退下，片刻不敢耽误。

江靖尚还在书房中，季岚向前迈了一步，江靖道：“可有事情是下官可以做的？”

季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眸中多了些真实的温度与信任，“真的决定好了吗？”

“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还要一直追随我吗？”

江靖刚要开口，季岚看着他的眸子继续道：“我在给你机会，江靖，你现在可以反悔，我也可当你什么都没有说，当然，太师府也会一直保护你。”

“若你跟了我们，想清楚后果，若是败了，成王败寇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江靖顿了顿，抬眸道：“公子可有想过，十年了，真的值得吗？”

季岚看着他，没有解释，只是又对他道：“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早晨给我答复。”

“公子，”江靖：“不必等到明日了，我不后悔，哪怕到最后一刻粉身碎骨，我亦无悔。”

季岚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江靖的清澈的眸子中闪着坚定，坦坦荡荡，能直接望进他的眼底。

季岚这么多年中已经看遍了官场中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这样清澈单纯的眸子他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这也是当初段书衍把他带到自己面前，季岚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二话没说同意留下他的原因。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江靖恭敬地向他行了礼，神色温润，让他一下子便想起了那遥远的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人和事情。

季岚忽的舒缓地笑了一下，勾着江靖的脖子走到书案后，两人坐下，季岚将木案上的书本放到一边，看着他开口：“我果然没看错人，如今是时候给你讲一个故事了，你现在也有资格听这个故事。”

书房中谈谈的墨香袅袅萦绕，两人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已经泛着暗黄的白梅图。






66.  第六十六章   对峙

“咳咳……”

“姑娘, ”悦儿从袖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就着水让阿姝咽了下去。

悦儿一边给她顺着脊背一边满面担忧地道：“姑娘怕是要发寒疾了，这一路上又没有热水可以喝，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阿姝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努力咽了咽喉咙, 温声说：“无妨, 现在还没有发热的迹象, 只是进几日肠胃有些不适, 等临近城里去买些糕点便无事了。”

随后，阿姝撩开马车的幔帘向外望了望，此刻正直黑夜，月光清冷，寒风夕夕, 无尽的墨色一望无际。

“去问问云轻, 现在走到哪里了。”

悦儿应下，向外探了探身子扬声唤云轻。

“回夫人的话，咱们刚过冀北，再有五日便能看到关北的边界了。”云轻在前面道。

阿姝默了默, 又问：“若是大人，是否已经抵达那里了？”

云轻：“按大缙律法，被贬斥押送之人按路程的远近有严格的时间要求，主子大概昨日就应该到了。”

阿姝没再说话，心中紧了紧, 有种呼之欲出的情绪越发地涌上来。

前头的云轻好似顿了顿, 出声说：“夫人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新城，那里可以歇脚。”

阿姝：“不必顾念我，快些赶路就是了。”

云轻听闻不再开口, 悦儿皱着眉头担忧地望着阿姝苍白的脸色。

阿姝把一直拿在手里的书递给悦儿，软下身子靠在车壁上，轻轻蹙眉阖上了眼皮。

此时，在数里之遥的京城。

季岚手持长剑站在金銮殿的长阶上，与里面玄色四爪龙纹衣袍的宣明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