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小声凑到她耳边道：“公主，他们两是不是要打起来？”
司岚慌忙道：“好了好了，别吵，你们都出去吧，我请别人。”
她只想找个教书先生，安静地学习！
不要打扰她学习！
她一开口，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为什么要请别人？”
那质问的语气，仿佛他们才是天下第一有学问之人，不请他们就是不识好歹。
司岚无语至极，目光微转，打算让两人知难而退。
“我要学战国时期的《哀奇书》？你们谁懂？”司岚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典籍，询问二人。
《哀奇书》用的是战国时期的古语，非文学修养高者，不能翻译。
“我懂。”“小生恰好有些研究。”
司岚将信将疑地打开书，随便念了一段。
“裴世子先来吧。”江鸿源道。
裴柏衍挑挑眉，摇晃着折扇，娓娓道来：“山阴处的黎民百姓比隆山上的百姓生活幸福，粟米充实，盖因山阴之地君主懂农耕，对应四季气象……”
江鸿源惊讶至极，他以为裴柏衍会弄错，结果一字不差，心下骇然。
等司岚念第二段的时候，他赶紧自告奋勇，先行解释。
裴柏衍面色渐渐凝重，他以为江鸿源只是个画画的，结果文采也如此出众，居然和他平分秋色。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小意变成了警惕。
司岚不信邪，又翻了两本很偏的古书考验二人，结果二人引经据典，扯天文拉地理，讲前朝后续，不止解释了意思，还能讲述背景，哪怕是头猪，也能听懂。
两人一个塞一个地讲得好，把司岚弄得一边“哦，哦，原来如此”地感慨，一边又很郁闷。
原本想让人知难而退，结果成了两人展示才能的场地。
最后，司岚咬咬牙，掏出一本摩耶的书。
“我想学关外语言，谁能懂，我就选谁当老师。”
两人一下子沉默。
江鸿源脸色微微变化，片刻后道：“蛮夷之语，不值得公主学习。”
“江公子此言差矣。”裴柏衍立即道，“前推上千年，诸国混乱，大永朝的前身楚国，在当时处于江凹平原的齐国看来，也是蛮夷之地。楚国吞并五国，成立永朝，才有了后世享誉宇宙的鼎盛朝代。到了我们大燕，边关之地连年战乱，关外豪强崛起，若继续闭关锁国，恐怕很快就落于人后。”
江鸿源道：“裴世子，即便要学外邦之语，也不能学摩耶。摩耶三十六部，每部语言各不相同，且是我朝生死仇敌，学那边的语言做什么？”
裴柏衍又道：“江公子，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摩耶乃关外最强一国，又与我朝摩擦过多，更应该学会他们的语言，知晓他们的动向。陛下最近在为幻月关一战而头疼，摩耶强大，还有冬郎、捷獒也在崛起。这三国在北域所向披靡，追其溯源，同属古突厥一系，语言虽有不同，但同根同源，学一很快懂三。我认为公主学摩耶语很好。”
司岚忍不住问：“你懂摩耶语？”
裴柏衍转头，笑眯眯对她说：“姐姐，你忘了我外婆家就在幻月关？”
司岚恍然，龙家镇守边关，长年和关外之民打交道，肯定懂摩耶语，可裴柏衍这纨绔也懂，她不太信。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裴柏衍道：“小时候曾和舅舅在边关待过一段时间，我在那时候学会了摩耶语，姐姐若要学，我可以教你。”
司岚听了有些心动。
裴柏衍继续道：“姐姐，你不是在寻一块离公主府近，又清幽的府邸么？”
司岚点头，“不错。”
裴柏衍笑道：“若你肯让我做西席先生，我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地方。”
司岚：“……”
这家伙，总有办法让她无法拒绝。
江鸿源目光黯然。
他不懂摩耶语，更不可能拿出公主满意的府邸。
“公主，小生告辞。”他知道拼不过裴柏衍，不想继续留下。
司岚瞧见他的神情，有点怜惜，不过看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的裴柏衍，又收回了念头。
她若真怜惜了江鸿源，晚上旁边这只铁定会闹腾到很久。
不用等到晚上，江鸿源一走，笑眯眯的裴柏衍立即拉下脸，冷冷道：“姐姐什么意思？有了我还和别的小白脸眉来眼去，说话不算数。”
司岚吓一跳，赶紧让琉璃和张嬷嬷出去，她暂时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她和裴柏衍的关系。
裴柏衍冷笑，“姐姐，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司岚一个头两个大，知道他吃醋，却不知道醋劲儿这么强，当着多人的面就开始闹。
“子衍，我根本不喜欢江鸿源，你别误会。”
“不喜欢还见他？”
“他之前帮过我，总不能直接赶走吧。”司岚说，“我本就没打算让他做先生。”
见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