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满地 - 分卷阅读200
到寅时末,萧漓离开去上朝时,沈之娴依旧坚持求出宫,而萧漓紧咬牙关,誓死不肯应允。
之后五日,萧漓日日如常上朝,如常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只每日晚膳前,他必到福熙宫,陪沈之娴一块儿用膳,用完膳又陪着她用茶,陪着她翻阅古籍,偶有闲聊,聊书中的趣事,聊如今的朝局,聊各地的轶事。只不过,通常是他说的多,而沈之娴应的少。
有时他会缠着她一块儿手谈上几局,看着她冥思苦想着棋着,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冒出点点笑意,注视着她的目光怀念眷恋。
这样的一幕,让他恍如觉得回到了多年前,他们依旧是少时的他们,这些年的恩怨纠纷,这些年的人事变化,都不曾发生过,她依旧是他的阿娴,最最听他话,最最心悦他的女孩儿。
有时兴致高了,他会拉着她一块儿在前院赏花,如今隆冬时节,梨花尚未开花,连个小花骨朵都未曾冒芽,他却不见遗憾,絮絮叨叨的自顾安排着,说是等过两月梨花盛开之时,他们可在梨花树下品茗观梨花,看梨花漫天飞舞,她在树下笑靥如花,若是日头炙盛冷意消散,她或能弹奏上一曲,他来为她泼墨作画。
每当此时,沈之娴都是不应声的,由着他去说,萧漓也似是不需她的应声,只一人眉飞色舞的说着,神色间满是向往憧憬,只在回身离开时,沈之娴会察觉到他的眼中有来不及掩藏的落寞与沉痛。
沈之娴微微一叹,他只怕也是心知肚明的罢,知道就算梨花盛开,她怕是也再无力陪他坐在树下品茗谈笑了,也再无法弹奏上一曲了,也许,她根本就再也见不到梨花漫天飞舞,纷纷扬扬落满地了。
夜晚的时候,萧漓会安置在福熙宫中,两人躺在榻上相拥而眠,他做得自然,沈之娴疑惑之余就不由有些恍惚了,他的这番做派,似是他从来就是这样陪伴着她的般,似是他自来都是安置在福熙宫中的般。
“阿娴在想些什么,怎的还不睡?”萧漓熄了烛火,上榻时发觉她还睁着一双大眼睛,把她拢入怀中,柔声问道。
沈之娴被他从背后抱着箍在怀中,也不看他,只望着窗外冬日里难得皎洁的月色,淡淡开声,“皇上,您放臣妾出宫去吧。”
萧漓闻言,眼眸刺痛般瑟缩了下,贴实着她的后背,埋头在她的脖颈间,低哑出声,“我不放,我不要你离开。”
“皇……”沈之娴还想再劝,刚出口一个字,就被他翻过身,覆压而下,唇齿被他温热的薄唇堵住,夺去了呼吸,也阻了她未来得及继续的话语。
萧漓耳听她日日夜夜反复的提及出宫一事,觉得心慌,下意识的不想再听,直接扣住她瘦削的肩膀,把她翻过来面朝着自己,俯身压下,照着她娇嫩但显苍白的双唇亲吻了下去,她的唇上仿佛有着蜜糖般,又似是染着馥郁芬芳,总是能引得他急切的寻觅,更深入的探索,在秘境中与她热切纠缠,周而复始,永远觉得尚不够,永远流连忘返。
一个压抑的亲吻直到怀中人气喘吁吁,萧漓才放开分毫,薄唇贴在她的唇瓣,呼吸间都是两人灼热的气息,他的声音却染着几分可怜委屈,“叫我漓哥哥。”
自从那日她被他强势逼迫着唤了那么一回,就再也未再唤过了。
他不想听她再唤他为「皇上」了,那样的称呼,在先前将近四年的日子里他觉得寻常,可如今再听她如此唤出口,他只觉刺耳与讽刺。
那道他曾经自己亲手筑起的,她与他之间隔阂的屏障,如今他想卸下屏障与她重修旧好,她却不愿了,让他觉得无奈与自嘲。
他不想再当她口中亲疏有别的皇上了,他只想做她心里那个曾经的漓哥哥。
沈之娴微红着脸,喘匀了气,才缓过神,根本没听清他的话,又再出口,“皇上……”
萧漓眼神一黯,再次凑过去,覆上她的唇,用了点力,赌气般啃咬住她的下唇,趁她吃痛张嘴惊呼时,身手矫捷的滑入她的口中,再次勾住她小巧湿/滑的舌,霸道的抵死纠缠。
唇齿相依间,萧漓沙哑出声,“叫我漓哥哥,阿娴,你若再不改改称呼,我可不介意一直这样亲你。”
沈之娴急喘了好几口气,涨红着脸,对上他戏谑的目光,脸色愈见滴血般红润了。
萧漓低低一笑,把她抱得更紧,在她额头处,眉头处,眼睛上,鼻尖上,再到脸颊上,下颌处,落下密密实实一个又一个宠溺温柔的亲吻,使她脸上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才觉得满意,又凑到她耳畔处,一边啃咬她小巧白皙的耳垂,一边固执的喃喃着道,“阿娴,不要走,不要离开,留在我身边,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我不想你离开。”
声音低沉,似是祈求,直达人心底最深处。
沈之娴望着暗黑的寝宫虚无的某处,眼眸微闪,隐有泪花浮现,眼中一片复杂之色。
夜渐深,怀中的人鼻息间传来规律的轻缓的呼吸声,萧漓慢慢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这几日来,他从未有过一刻能安睡得下的,只要想到她,他就心中哀痛。
萧漓垂眸,就着屋外漏进来的浅淡月光,细细打量怀中人,眼神温柔克制,隐忍沉痛。
先前因着亲吻,好不容易让她脸上与唇上染上的红晕与血色又不见了,现下只余一片苍白脆弱,萧漓伸手轻轻的抚摸过,指尖发颤,目光怜惜忧伤,眼眶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萧漓就这样一直不错眼的看着怀中人,就像是怎么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