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定准时去都察院报道！”
“你……”沈广想挣开沈义舟的双手，却反被沈义舟纠缠的更是烦闷，他大叫一声：“好了！”
食指对着沈义舟额头猛地戳了好几下，无奈斥道：“成何体统！下去。”
得了这话，沈义舟识趣地松开双手，凑近了笑道：“得嘞，那我先同娘子用午膳去了。”
“走了，娘子。”
姜榆被沈义舟佣着出了正堂，两人靠的极近，她似乎能听到怦怦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
旁边这人一手从后绕过她的后背握住她的肩膀，她能感觉到沈义舟宽大的衣袖晃荡的幅度，带着温度与熏香将她包围。
姜榆很想在后脑勺安上一双眼睛，此刻还可以看看沈广憋闷的表情，原来坏事做绝的沈广对待自家儿子，竟无计可施。
也是了，若沈义舟拿将才那副不要脸的面孔对她，她恐怕招架不住。
人最忌吃软不吃硬。
永远会为旁人心软，永远将他人置于自己之前。
她和沈广在另一种意义上，是同类。
行至水榭，天幕稍作收敛，换作雨丝飘洒在苍穹。
两人没有撑伞，确定没人跟着之后，沈义舟才松开姜榆肩膀上的手掌，立时后退，与姜榆拉开距离。
姜榆抿嘴，将方才想要斥他无礼的话语咽下，转了话头：“你挨骂还得带着我？”
沈义猜到姜榆会说起这件事，了然道：“今日要不是你在，我还真没这么容易出来，”
说着，沈义舟掏出三根手指，夸张道：“沈广那个老东西会抓着我念上三百遍。”
姜榆转头看向水面的波澜，雨丝飘至水面，随即消散，她没心思同沈义舟说笑，只道：“今日我可都听到了，你不怕……”
后面的话姜榆没有说完，她知道沈义舟会明白。
沈义舟不以为然，沈广能当着姜榆的面说出口的话，肯定都是无关紧要的。
“听到就听到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姜榆伸出手去，露出了细白的手腕，她牵长了脖子，手掌摊开向上，接了几滴细雨。
她听着沈义舟此刻清澈无比的声音，脑中倏的闪过方才他在大堂对待沈广的那番做派。
当她亲眼看到沈义舟为了目的，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利用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信任沈义舟。
她依旧问出了那个她问过两遍的问题：“你为了什么？”
她思绪跳的太快，沈义舟还沉浸在全身而退的得意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什么？”
姜榆收回手腕，甩了甩手上的雨点，沈义舟是时递过来一张帕子，殷勤的很。
她没接，随意地在裙摆上擦了两把，回道：“我想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这回沈义舟听清楚了，递帕子的手再次伸向姜榆，她不接他就直接塞到姜榆手心。
又是这个问题，沈义舟抿唇一笑，温和的不能再温和的眉眼，更令姜榆猜忌。
她不信堂堂中书令嫡子，真的会为了百姓隐忍多年，同自己父亲对着干。
“说话。”
“我说过，你不信。”
姜榆将手中帕子执拗地丢回给沈义舟，提声道：“你让我怎么信？”
“你是中书令的嫡子，你前程无限。就算你表现在世人眼中是一个十足的窝囊废，可依旧无人敢招惹你，他们只敢在没有沈家的地盘，呈口舌之争。”
“你知道你父亲在做什么，做过什么。你择善而从，你靠着一个一事无成的老好人名义，在这华州城中不染一尘。可你又不肯为我阿兄作证……”
有些事他没法说，这不仅仅关乎他一人，而是关乎当今陛下。
沈义舟摩挲着手中帕子上的纹路，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姜榆。
半晌他才开了口，哑着嗓音道：“我就不能单纯为了百姓吗？你就那么想听我说一句，为了私利，为了沈家，甚至为了金銮殿上那架金座？”
“这样你就信吗？”
沈义舟说的极为平淡，可这些话传到姜榆耳中，却是那么的炙热刺耳。
她眸中不知何时蓄了眼泪，紧紧皱着双眉，不让它们落下。
似乎一旦在他面前落了泪，她就会输。
她不喜欢输的感觉，她要赢。
姜榆背过身去，不再看他，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平复情绪后，缓声道:“既然这样，我无话可说。”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啸风卷过，雨丝朦胧，雨点子吹在姜榆与沈义舟的脸颊，侵入衣襟，沈义舟有些气馁道：“你等着看便是，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我求的从来都是天下正道。”
姜榆应声，再无多说，提步沿着连廊离去，沈义舟忙问道：“你去哪？”
姜榆步子一顿，摆头道：“戏演完了，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什么？”沈义舟不解，他弯腰拿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