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

　　弗兰克居高临下，嘴角的笑意嗜血而残忍，“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我女儿的下落告诉我，威尔逊的问题你自己去解决。”

　　“二，我和你同归于尽。”

　　他猩红的眸底犹如从地狱来的死神，紧紧地攫住乔治闪躲的眼眸：

　　“你自己也说了，这些年，我替你做了不少肮脏事，所有的证据我都保留着，你说，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总统或者州长，道森家族就只能去大牢里延续繁荣了吧？”

　　乔治怒目圆睁，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弗兰克，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他想站起身，四肢却沉重无力，只能被迫仰视着弗兰克，色厉内荏道：

　　“只要度过这一次难关，就能和你女儿团聚，你难道要抛弃你的女儿吗！”

　　“况且。”乔治喘了口气，声音逐渐放缓，“当年那场大火，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在那幢房子里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一切！”

　　空气中笼罩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息。

　　弗兰克嗤笑，他倾身上前，自顾自从乔治的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点燃，动作优雅中夹杂着暴虐，他慢条斯理道：

　　“乔治，你总是能刷新我对你不要脸程度的认知。”

　　一滴冷汗从乔治的额角无声地滑落。

　　他吐出一口烟，任由乔治不适地皱起眉头。

　　“既然你要跟我聊过去，我们就好好缕一缕。”

　　弗兰克冷峻如霜的面容忽地轻笑，他低头，将乔治强装镇定，却依旧泄露出慌乱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来道森家已经四十几年了，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忘了十岁的事情吧？”

　　乔治瞳孔骤缩，铁青着一张脸。

　　弗兰克欣赏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没错，我是厌恶江霆岳，如果不是他，我的父母就不会死，我也就不用寄人篱下。”

　　“但那场火是你放的，你是始作俑者，不是么？难道你还指望我对一个差点杀了我的人感恩戴德？”

　　“你胡说！”乔治有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冷冷地盯着他。

　　“江霆岳没有救你，他儿子也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是你说你想要脱离江家，我才救下你把你带回来的，你这个白眼狼！”

　　弗兰克掐灭雪茄，对他所说的「救命之恩」丝毫不为所动，漠然道：

　　“你救我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早已足够抵消你所谓的救命之恩了。”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质地冰冷沉重的钢笔在他手里灵活地转动着。

　　“我说了，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William和乔纳森局长关系匪浅，会尽量为你掩藏痕迹的，弗兰克，在利益面前，没有人能始终如一，相信我，最多五年，哦不，三年，你就可以出来。”

　　乔治说着，又喘了口气，相对于从前，今天这场谈判对他而言似乎显得艰难许多。

　　弗兰克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等你出来后，我会让亚瑟给你准备一笔钱，无论是伦敦还是中国，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带你女儿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并且和道森家族再无任何瓜葛。”

　　“这是我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乔治苦口婆心道，仿佛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弗兰克。

　　弗兰克冷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乔治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沓照片放在桌子上，微笑道：“我建议你还是看了这些再想想该怎么回答吧。”

　　弗兰克拿起照片，看到的瞬间，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双腿像灌了铅，怎么也无法挪动分毫。

　　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自从生下来以后他便从未见过的女儿。

　　照片上，是她各种各样的日常，有的是在工作，有的是在休息，有的是在游玩..

　　这些照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近距离拍摄。

　　说明拍照的人就在她身边，还是她极为信任的人。

　　看着女儿对镜头露出的毫无防备的笑颜，弗兰克眼眶一热，拿着照片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一个电话，你的女儿可能轻易地就会发生一些意外。”

　　乔治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怨毒，“这些意外可能是车祸，也可能是坠楼，或者断手断脚，也可能是成为植物人..当然，她也可以平安地生活工作，不过这都要看你怎么抉择了。”

　　弗兰克「砰」得放下照片，黑眸中是无边的森冷寒意：“你在威胁我？”

　　乔治虚伪地笑了笑，拿起照片看了眼，漫不经心道：“这只是一场新的交易，和之前的交易没什么两样，不是么？”

　　弗兰克攥紧拳头，骨骼「咯咯」作响，身上蔓延着无限的寒意。

　　“我知道，你很难做出抉择，我可以给你时间，明晚之前，给我答复，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美丽的女儿身上发生什么事情。”

　　乔治丢下这句话，便步伐缓慢地回到了卧房。

　　弗兰克静立在书房中，半晌，他重新拿起照片，抬手轻抚照片上的人，低声呢喃：

　　“你和你母亲长得真的很像。”

　　“叶琪。”

　　他的心颤了颤，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藏进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书房。

　　门关上的一瞬，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无声地看着他。

　　“William？”

　　顾铮浅浅一笑，“弗兰克舅舅，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事。”弗兰克低声道：“你一直站在这里么？”

　　“不，梅琳让我来看看乔治是否已经休息了。”

　　“他已经躺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弗兰克拍了拍他的肩便离开了。

　　“弗兰克！”

　　顾铮突然叫住他。

　　弗兰克转过身，挑了挑眉，“怎么？”

　　“你真的。.没事么？”顾铮目光深深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