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陨落
作者：颍川燕尾蝶

旷野里的月光

　
我于无边旷野中生长，巨大的孤独和寂静包围了我。
那一天，他出现，像一束月光穿透云层，驱散黑暗，带着一身明朗的温暖。
这是我孤独旷野里最皎洁的月光，唯一的月光。
——2014《月光手札》
2021年9月30日凌晨一点半，黎晚喜欢了七年的男孩在朋友圈发了他的结婚照。
她沉默了半晌，继续整理手边的策划案。
*
其实她已经忘了故事如何开场，依稀想起那天阳光正好，教室里的白色窗帘和风嬉闹不停。
她一踏进教室大门，就发现第一排自己的位置上，有个清秀干净的男孩子斜斜地靠着，手里转着铅笔，一脸朗笑地同他人交谈。
高二文理分科，他们分到一个文科班。
黎晚之前并不认识言月燃，可仅仅一眼，她就移不开眼睛。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就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黎晚因为个子小，是教室第一排的常驻户。可是他高高瘦瘦，却也坐在了第一排。
后来才知道，他的理科成绩很不错，但英语、语文很差，而她的文科成绩向来拔尖，语文常常是前三名，但数学可以说是全校垫底。
老师本着让他们取长补短的目的，把他们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
他似乎很喜欢转笔，但是总是掉，下课总是动来动去地捡笔。
“你能不能不要在动来动去了。”
那天笔又掉了，黎晚一时气恼，吐槽了一句。
言月燃淡淡地笑了，“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那是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在成为同桌两个星期后。
可黎晚向来胆小，不敢惹是生非。
怒火发泄完了又怕言月燃生气，小脸涨得通红，还是低头去帮他捡笔。
黎晚蹲下身子，低下头，唇畔却无意中擦过他的衣角，粗粒而柔软。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
那时言月燃的味道，她坐在他身旁闻了两个星期。
其实那时候，黎晚特别想问他用什么牌子的洗衣液，但直到高考毕业后，她都没敢问出口，就像她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意。
她胆怯，懦弱，无用。
这个味道让黎晚记了整整七年。后来，她换过许多牌子的洗衣液，都没找到和他身上类似的味道。
味道，是黎晚青春里隐秘的罪恶。
“呐，你的笔，别再掉了。”
她抬起头，把笔狠狠地掷在他的桌子上，假装不耐烦的样子。
“那个……”
“干嘛？”
“那好像是你的笔。”
黎晚抬眼一看，好像真是她的。简直社死现场，但她死不承认，言月燃就拿她没有办法。
“明明就是你的！”
“行行行！我的！”
言月燃嘴角一弯，也不再揶揄她。从此，这句话成了他的专属应答格式。
*
班级午休时间，常常会有同学在电脑上放歌，每天每人轮流播放自己的歌单。
那天刚好轮到言月燃。大概是他们第一排的桌子最靠近讲台，他打开酷狗音乐，抬头望了黎晚一眼，问了一句：“你想听什么？”
黎晚正埋头写着阅读题，感受到一道目光，才堪堪抬头，她楞了楞，指着自己，“我吗？”
“不然还有谁。”言月燃轻笑。
她是个纠结狂魔，用笔敲着自己的脑袋半天，惹得身后的同学催促，才说了一句，“《明明就》吧。”
那时言月燃在校友会上表演的歌曲。
言月燃没有多想，打开了歌单。
“凭什么就问她啊。”
“就是，我们要听《七里香》。”
后排的同学怨声载道，有些不满。
除了对数学，黎晚那时候对什么都好胜心极强。她将阅读的卷子放下，赌气道：“我就要听《明明就》。”
“好好好，《明明就》。”言月燃低头放着歌，语气里竟有一丝笑意。
她如愿以偿，同学们也没说什么。
对她们来说，这件事真的太小了。嬉戏打闹的年纪，其实每个人都特别特别好。
就算有不好的，黎晚也忘了，因为太久了。
似乎只要有言月燃在场景，美好滤镜就会自动被加上，容不下一点灰色。
*
一开始，黎晚和言月燃乖乖地听了老师的嘱咐，互相帮助学习。但是，两个人的英语和数学一直起不来却越补越差。
言月燃不喜欢英语，黎晚不喜欢数学。他给她讲函数抛物线时叹气，她为他翻译完形填空时摇头。
最后，他们默契地采取扬长避短策略。
可能这世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