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我喜欢你，那余下的一块儿还算好的家伙这才‘喜欢’你，艾丽莎。”

第 60 章

　
他说的每一个字艾丽莎都听得懂，但连起来，艾丽莎却好像有一点听不明白。
眼前这个她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绝非怀特的家伙，顶着怀特那张脸，温柔得几乎都有些诡异，拥着她，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喜欢”。
他言语甚至有点粗俗——既看不到伦勃朗的影子，也不像是怀特。
他不厌其烦地说着：“是我先喜欢你的，所以他们才会喜欢你的，艾丽莎，你应该看看我，艾丽莎。”
艾丽莎，艾丽莎，艾丽莎……
她的名字在眼前人看来似乎是了不起的魔咒，值得反复地诵读。
只是，这大概不是什么幸运的魔咒，眼前人念着念着，神色也逐渐凄惶痛苦起来，说的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什么逻辑。
艾丽莎不敢眨眼，直直地看向这占了怀特身体的“人”，认真聆听呓语。
这个像童话一样的世界，其实早就没有了童话的外衣——或者说，童话，从来都是对高高在上的手持权柄的人开放的。
他们肆无忌惮，他们应有尽有，他们出身高贵，血脉强大，他们过着恣意的生活，却还欲壑难平。
世界意志庇护着这一方安宁，却终有一日，不堪这些负面情绪的压迫，受到影响。
于是，世界意志将自己分为两部分，将负面情绪集中在双翼上，狠下心，自行砍去自己的双翼，只留下尚未被污染的骨骸，其余部分被他“流放”，封印在无尽深渊。
一缕狡诈的邪念逃过一劫，小心翼翼地依附着本体苟活。
恶念越积越深，无尽深渊里被放逐的羽翼也渐渐有了和本体抗衡的力量。
双方发生了一场识海之内的战斗，最终双双受到重创：羽翼携带的负面情绪分成几股，遁逃到神眷大陆，寄身于王族的身体里；本体亦前往与世界意志关系最为密切的天翼族，化成婴孩，缓缓修养。
这缕狡诈的邪念变成了漏网之鱼，真正的“幸存者”。
他找了一副身体寄居，操纵着这具身体，试图找到所有的“转生”的世界意志的碎片，打败他们，吞噬他们，最终——取代他们。
成为新的主宰。
“我会成为新的世界意志。”他牢牢地握着艾丽莎的肩膀，神情痴狂。
艾丽莎似乎被他的掌心烫到，想要挣脱，却不过是像矮人族试图推倒巨人那样，无济于事。
他笑了，很满足。
他自认是真正高明的猎手，潜藏着自己的身份，躲在暗处，推波助澜，直到在某一日，他名义上的晚辈，和他差不多一样应该生活在阴暗之中的幽灵公主希尔弗半推搡着一名银发少女走了过来。
“伦勃朗叔叔，这是我的好朋友艾丽莎，她是兽人族的公主，您以后课上可要多关照她啊～”
他跟这位小公主关系尚可，但希尔弗说的话他从来也没有认真听过，唯有那一天的这句话，莫名其妙地就刻入他的骨血一般，让他永远不能忘记。
那个黄昏，就如同现在一样。
晚霞比上等的红酒还要浓稠，光线一铺，几乎让整个世界都跟着醉倒。
神态有些拘谨又有几分冷淡的少女提着裙摆，向他行礼、问安。
火红的眸子灿烂如朝阳，映着他有些疏离的样子。
疏离？——那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他一眼就看穿了眼前的少女身上背负着对其他人来说相当麻烦的诅咒，而对他来说，则简单极了。
他笃信，除了他，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轻而易举地解开这个诅咒。
但是……他该如何说出来？如何去做呢？
如何通过这个小小的诅咒，让艾丽莎向他求助，他再帮助她，让她离不开他？
伦勃朗思考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催化。
他用了一些手段，加速了艾丽莎诅咒生效的速率。
结果，有一点点失误——艾丽莎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生命体征，但最后，他的女孩还是醒了过来。
真好。
“真好啊，艾丽莎，你还能醒来，还会回来。”
虽然带了一点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小小的“玩具”，但“玩具”终归是“玩具”，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干脆让“玩具”变得更听话一些——顺便让艾丽莎成为他的利刃，帮他扫清那些碎片障碍。
艾丽莎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你做得很好，艾丽莎。”所以，“请看着我成为这个世界的新的意志吧——然后，和我一起，站在这世界的顶端，将这些污秽和渣滓统统踩在脚下！”
……
艾丽莎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到了这个时候，脑海中系统已经没有了一点声息，看样子，确实指望不上。
但也有好消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