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缓缓将视线从柯温哲和江杨芊宁身上抽回来。

距离隔得远，秦听的听力又一向不够敏锐，没能听清他们在前排说些什么。只看到柯温哲拿了自己的笔给江杨芊宁，而江杨芊宁又将自己的笔递过去。

明明只是涂卡笔，这么一来一回，像在交易什么暧昧的信物。

什么秦听不知道、不了解，也触碰不到的信物。

许知硕又敲了敲秦听的脑袋，“在想什么，望夫石？”

“在悼念我的初恋。”

“……”
许知硕好心提醒秦听，“醒醒，你还没有过初恋。”

“单恋也算初恋。”

许知硕说：“那你这么说，柯温哲可算不上什么初恋，你的初恋是流川枫。”

“或者是道明寺和单均昊，”许知硕轻呵了一声，“好花心一女的。”

“……”
秦听也提醒许知硕，“你先能在小泽玛利亚和泷泽萝拉里，选出一个做你今晚做梦对象，再来跟我说话。”

“……”

两人胡乱拉扯和揭短，一直到监考老师捧着试卷进考场，许知硕才挺了挺背脊从秦听桌侧离开。

他走的时候脚不小心踢到桌旁的东西——江杨芊宁的东西太多，书桌旁还叠了摞试卷和书。

“小心一点，踢到江杨的东西了。”
秦听弯腰把那摞东西理整齐，试卷规整地放回原样。

归整的时眼神自然落在那摞卷子最顶上的一张。

秦听的指尖略顿，手指轻按在试卷姓名处。

姓名栏只写了一个很潇洒的字：“柯”。

是柯温哲的卷子。
宁溪今年十一月的选考模拟真题卷，昨天盛承业给秦听讲的那张。

也是秦听后来想借柯温哲的卷子订正下答案，他说没在身边的那张。

原来是在江杨芊宁这里。

柯温哲已经好久没把他的卷子给秦听了。

好像就是从江杨芊宁来开始。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往下传生物试卷。

秦听抿了抿唇，视线和指尖都从卷子上撤离，挺直身子准备开始写生物卷子。

水笔从文具袋里倒出来，里面有一支笔是秦听曾经向柯温哲讨来的。

彼时柯温哲斜睇她一眼，“不要信这些有的没的。”

但还是把自己的文具袋递过来给她，秦听在里面翻找想要的文具时，柯温哲又递过来一支水笔。

水笔是他正在写的一支，上面还留有柯温哲手指的余温。秦听攥着的时候手心都有些热。

那时柯温哲说：“拿这支吧，我写一半了。”

所以原来都不算什么。

别人问柯温哲要他也会给，柯温哲只是人好。
而面对真正在意的人，柯温哲会主动和她交换文具和一个笑。

秦听抿了抿唇，把柯温哲的水笔塞回笔袋里去。

她把自己水笔的盖子拔开，在姓名栏撰写上“秦听”二字。

-
生物考试结束，然后是物理考试和化学考试。

秦听三场考试下来有些昏昏沉沉，许知硕那个二百五考完后还非要对答案。

秦听哪里记得自己写过什么答案，两个不及格的人对答案又能对出些什么东西来。

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只想要睡觉。

但看在宁荔荔过来和他们说话的份上，没赶许知硕去球场打球。

秦听侧头趴在自己桌上，阖眼听着许知硕和宁荔荔有些啼笑皆非的对话。

许知硕：“物理选择题最后一道是什么啊，我在A和B里面摇摆。”

宁荔荔：“…其实选D。”

许知硕：“哦那我竟然蒙对了！”

宁荔荔：“啊？”

许知硕：“我第一眼觉得选B，仔细看了看选A，以我的水平这种题目做出来就有鬼，所以排除这两个随便掷骰子。”

宁荔荔很捧场：“…你好厉害。”

许知硕点头：“我是很厉害。那生物遗传那题谁得病啊？”

宁荔荔：“是祖父。”

许知硕：“可恶，我写了祖母！”

宁荔荔抿唇：“那个，你可能看错题目了，它是伴Y染色体遗传的……”

许知硕：“祖母没有Y染色体吗？”

许知硕反应过来：“哦哦祖母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