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修长的手指捏着笔袋的一角，柯温哲视线在教室散散逡巡过一圈，最后停于秦听和袁芸身上。

袁芸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我记得班长不在这个考场考试吧，他怎么还没走？”

秦听抬眼，和柯温哲简单对视了一秒后，又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他在等江杨一块去考场。”

“啊？”

“嗯。”

“真假的？”

袁芸有些难以置信，视线在秦听和柯温哲身上来回打量，一直打量到柯温哲低头看了眼腕表，走到江杨芊宁桌旁。

柯温哲面上未表露，但其实已有几分不耐，他问：“还没收拾好吗？”

江杨芊宁翻找的动作一顿，抬眼去看柯温哲，露出一个坦然的笑。

“柯老师，你别着急嘛，我马上就好。”

“有别的同学在等你的座位空出来。”柯温哲开口道，“你抓紧一点。”

“害，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江杨芊宁不以为意，“我涂卡笔找不到了，马上就能找到。”

“物理考试不用涂卡笔。”

“万一呢？”

江杨芊宁笑得有些狡黠，她说话底气十足，“万一考试要用到涂卡笔然而我没有，柯老师你把你的年级第一让给我？”

柯温哲蹙眉，视线淡淡扫过教室中后排，秦听还由袁芸扶着等在那里。

秦听的位置上已经有考生，于是她只好站着。
柯温哲视线下落，秦听脚踝处的石膏在冬日更显寒意。

他的听力一向敏锐，能听见秦听和袁芸的对话。

秦听说：“小芸，你先走吧，我一会自己到座位就好，你快去考场，别迟到啦。”

袁芸摇头，说：“那怎么行，你万一扭到脚怎么办？我没关系的，不至于迟到。”

秦听说：“但是你的考场在隔壁楼诶，我不是还有拐杖嘛，没关系的。”

袁芸还坚持：“不行不行，天大地大，伤员最大。”

“……”

柯温哲垂了垂眼，从自己笔袋里拿出一支涂卡笔。

他把那支笔放在江杨芊宁的桌上，“直接用我的吧。”

有人为求财求福不远万里求神拜佛，有人想求段姻缘于是寺庙烧香祈愿。
学校里的学生虽没那么多菩萨要拜，但也有着一点关于考试的执念与迷信。

比如黄进考试当天早上必要吃两个茶叶蛋。
比如宁荔荔在前一天要去裕泽湖边的桃树下摘一片叶子。
再比如很多人都要在考前和柯温哲握握手、顺带拿他一件文具放在笔袋里当作考运福。

柯温哲没那么多讲究，但也都顺着同学们的请求。

不过文具到底有限，光逮着一个学霸薅的结果，就是柯温哲的笔袋空空荡荡，只剩下水笔、尺子和涂卡笔。

江杨芊宁盯着桌上的涂卡笔，很开心地笑，“骗到你一支涂卡笔了。”

她又拿出自己刚找到的涂卡笔，朝柯温哲的手前递过去，“不过我也找到了，那就给你吧柯老师，我们俩换换。”

“……”
柯温哲没接，江杨芊宁的手堪堪顿在空中。他摇头，“我不用，所以你收拾完了吗？”

“现在好了！”
江杨芊宁把手和笔都收回来，拿起笔袋往外走，笑着和柯温哲说话，“谢谢你愿意等我那么久，柯老师。”

柯温哲其实没在听江杨芊宁说话，心不在焉地“嗯”了声，视线往教室后排瞥，秦听已由袁芸扶着往江杨芊宁的位置走。

教室后门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知硕大摇大摆地在教室寻找自己的考场座位，在看到秦听的背影后大步朝她走去。
“哟，姑奶奶，你也在这考试呢？”

柯温哲离开的脚步略顿，江杨芊宁顺着他的视线，目光落于许知硕和秦听身上。

许知硕接替袁芸的位置，稳稳扶上秦听，也不知道和秦听说了句什么，秦听翻给许知硕一个白眼，许知硕则敲敲秦听的脑袋。
两人看起来很是熟稔。

江杨芊宁探了探脑袋，“那个男生好高啊。”

秦听在袁芸、在大多数人身边都显得高挑挺拔，站在许知硕身边倒显出几分娇小来。
从身高来说，有几分相配。

柯温哲缓缓收回视线，“篮球队的，秦听朋友。”

“去考场吧。”他说，脚步不再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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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听那边，听见许知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