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总以为我看不见 - 分卷阅读5
说了。闲聊了两句,假意关心了一下魏霁的状况,便称自己乏了,让她去觐见两位太后。
沈容倾稍稍松了一口气,起身告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皇后默默给静立在身侧的韩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跟着沈容倾走了出去。
按嫡庶尊卑的规矩,该有下人引着她先去觐见孙太后,可如今陈太后倚仗新帝,地位越来越高,再加之孙太后身体常年不好,连内务府的奴才有事都开始只去向陈太后那里禀报了。
沈容倾总觉得皇后刚刚的那一番绝没有她表面上听着的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她一走下台阶,根本没有人主动上前。
众所周知,由皇后宫中而出,向左是去孙太后的住处,向右则是去见陈太后,只要她稍加挪动,想必就会有人带着她往相应的方向去,这是在让她自己选。
刚刚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婚是孙太后非要赐的,御医们都说魏霁活不过这个月了,她偏偏还要为一己之私将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断送。
若换作其他不情不愿嫁进去的人,此时肯定已经被挑唆了。皇后想讨好陈太后,安排了这样一出。
沈容倾脚步一顿,就好像能看见一般偏过头朝距离自己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开口道:“我眼睛不便,就劳烦嬷嬷引路了。”
韩嬷嬷一惊。
她怎么知道她在的!?
沈容倾一向听力比常人要好很多,从殿中出来便留意到了这个身后平白多添的下人。
韩嬷嬷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用于刁难沈容倾的问题就这样原封不动地被奉还了回来去。
她是一个下人,再怎么也不敢在这样的场合明目张胆地僭越。
“……”
最终她只得苦着脸,将沈容倾引向了孙太后的康宁殿。
正殿之中充斥着挥散不去的药味儿,只不过因着开了窗的缘故冲淡了不少。五年前孙太后因前太子一事险些一病不起,自那以后便日日靠汤药苦熬着。
孙太后抿了两口温水,仍是有些恹恹。昨夜她几乎是一宿没睡,可一场冲喜终究是无果。
旁边的嬷嬷忍不住开口劝道:“太后宽心,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新王妃已经来了,就在门口候着等着您给请安呢。”
孙太后皱眉,深深地叹了口气:“见了又有何用。”
……
沈容倾静候在屋檐外,并不知道此时殿中情形。打南门急匆匆地跑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太监,一路低着头,火急火燎地从她身侧经过。
未等众人反应,只听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禀太后!王府那边刚刚传来消息,王爷、王爷他醒了!”
第3章 “啧,麻烦。”
四周围霎时间一片屏息。不用去看沈容倾也能感受得到,整个院子里的目光随着方才的那一句话顿时集中在了那个年长太监的身上。
饶是她自己也震惊得怔在了那里,她听见殿中一阵快步,紧接着便是那雕着祥云如意纹的花梨木门被人从里面蓦地拉开的声音。
孙太后坐在主位上身子前倾,多年以来深入骨髓的教养令她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站起来,身侧强撑着的手已经深深陷进软垫里将鹅黄的缎面攥作一团。
她声音有些不稳:“你说什么?”
那太监隔着门槛没有起身,重重地将头叩在了地上,又重复了一遍:“回太后的话,三王爷醒了!”
魏霁行三,前有旧太子和当今的新帝。“慎”字是新帝登基后才获封的,眼下传信儿的这个人是常年在太后身边伺候的亲信,从前在宫中见了魏霁唤“三皇子”,如今习惯性地唤了“三王爷”。
孙太后手指攥得更紧,语声很急:“是何时的事?”
“约莫一个时辰前。”
沈容倾闻言朱唇微微动了动,一个时辰前,那不就是她刚走不久的时候。
孙太后抚了抚胸口,似是松了口气,缓缓坐了回去,她自言自语般念叨:“醒了好,醒了就好……”
站在太后身边的张嬷嬷眼尖,越过那个太监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廊柱旁的沈容倾。方才太后一直没什么精神见,让她在殿外站了良久,但是这会子不一样了,现在见,就是喜上加喜!
她向前走了两步俯下身,低声耳语:“太后,您看……”这话不用明说,用眼神递一递就够了。
孙太后顺着张嬷嬷的视线往外瞧,这才想起被她冷落已久的“儿媳”。
昨夜下了一场雨,今日阳光正好。清晨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庭院间,遥遥一望,那人静候在屋檐下,亭亭玉立。一身栀子色暗花祥云纹的衣裳甚是温婉端庄,柔顺的长发轻挽簪了两三个金银二色的发簪全然不落俗气。
如此大方得体的人倒是如今宫中少见的。孙太后神色间不由得幻化了些许,打量她的眸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未听说安南侯府能出这样的人。新帝那边是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就算勉强答应了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