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诚跟我分手了。”郁雯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水，但是根本擦不完，声音哽咽起来，“他们说患儿死了，是他造成的……”
许听蕾沉默了，周围成年人愤怒的骂声和踢门的声音不断响在耳边，有工作人员来拦截，但是依旧压不住怒火。
毕竟孩子是维系整个家庭的纽带，一个患儿的死亡，也许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破碎。
也正因如此，儿科的医患纠纷才会相较于其他诊室格外频繁，矛盾也更加激烈。
人流骚动中，许听蕾看到李福走过来，他身着便装，所以群众认不出他，可是许听蕾认识。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李院长。”
“小许？”李福惊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小顾让你来的？”
“不是，”许听蕾摇头，“但是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助理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揽住许听蕾，但是李福伸出手，摆了几下，叹气道：“小许，你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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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十二月过后，是投资公司最忙的时候。
年度项目清算，要债的要债，算指标的算指标，这些都是各个流水线上的活，相比之下，谢尧的工作反而比平时轻松一点。
嗄榶整理します平时在车上补觉似乎已经成了习惯，车内的广播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很有催眠效果。
钟文羽用手试了一下空调温度，听到后座上传来谢尧的声音：“医院……什么？”
“啊？”钟文羽想了想，才意识到谢尧说的是刚才播的新闻，“噢，就是一家私人医院，好像前段时间闹出什么患儿死亡的事情，家属认定是医院的责任一定要提起诉讼。一审判决……好像是说医院方存在过错，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发现什么问题，医院方没有错了。”
谢尧睁开眼，坐直身体；钟文羽见了，立刻把广播音量略微调大。
主播的声音流畅地从广播里传出来：“认定儿科已经采取胸腔闭式引流术进行治疗，且使用抗菌药物已经经过家属签字……”
谢尧的目光由聚焦逐渐散开来。
“关了吧。”他再次阖眼。
“好。”钟文羽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明光医院，不就是许医生曾经待过的医院吗？
她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从老板的神态中看不出什么异常。
钟文羽曾经听几个实习的年轻小姑娘提起过谢尧，都是一脸憧憬的样子，从前她肯定要敲打几句，但是现在……老板好像已经走出这段感情很久了。
大概……三个月了？
钟文羽摇了摇头，继续开车。
小艾跟她千叮咛万嘱咐，猜不透的事情不要猜，不知道比什么都好。
尤其是，关于许听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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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纠纷就像是一个小插曲，顾以诚和郁雯一起请许听蕾吃了一顿饭。一个恨不得连说一百遍“谢谢”，一个脸和眼睛都红红的，小声说：“对不起啊，蕾蕾。”
“没事儿，你俩好好的就好。”许听蕾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焦糖玛奇朵。
咖啡上面白色的拉花一点一点破碎，粘在杯子的壁上。
她用陶瓷质地的勺子轻轻搅动几下，目光放低，掩盖下心里的情愫。
郁雯说的那些话……说不在意，其实也是假的。
之后她和郁雯的交集逐渐少了起来，顾以诚继续留在明光医院。
考研分数出来，许听蕾的分数远比想象中的要高，况且还是自己的母校，几个教授纷纷抛来橄榄枝。
许听蕾最后跟的是胡蔚教授，一个五十多岁和蔼可亲的老教授。
从开春到九月份开学还有一段时间，许听蕾已经在跟进其中一个项目了，反倒是和严薇琳的联系逐渐多了起来。
项目的进度很紧，许听蕾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一般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严薇琳会顺带送她回家。
这条明明已经很熟悉的路，依然比以前变了很多。
许听蕾看向窗外，伸出手点了点玻璃窗。
“还学着小朋友哈一口气，在上面画画呢？”严薇琳调侃她。
“……没有。”许听蕾摇头，“我在找一家咖啡厅。”
“哪家？”
“叫‘seven’，好像已经不见了。”许听蕾看向那个街角，确认原先的咖啡厅改成了一家东南亚菜馆。
严薇琳笑了笑：“哦，那家啊，好像是老板娘嫁人了吧，我也不清楚。”
“老板娘不是一直独身主义，坚持不嫁人的么？”
“那谁说得准呢，我离婚那会儿还想着，这辈子怎么着吃斋念佛算了。结果上回遇到了个小男生，跟我一说话就脸红……啧，还是小鲜肉靠谱。”
许听蕾转过头看向她：“……男大学生？”
“嗯，还没毕业。”严薇琳歪了歪头，“好像就是你们学校的，体院的。”
许听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