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想回这小家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媳妇儿跟前乖得像只耗子似的！”
“得得，”佟存万懒得劝他，“你自个儿搁家猫着罢，年后有买卖咱再约。”
……
“娘子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为夫呀！”
英招迎着风雪从后头追上来，鸢尾却是半步也不停：“不是要去喝花酒吗，难不成我还跟着？”
“还醋着呢，”男子闻言颇有几分头疼，“方才不都说了嘛，似这种勾栏瓦舍我向来都不沾的，咱俩成亲这么多年，我待过最多的地方除了书斋就是卧房，娘子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咳，”鸢尾被他末尾那句噎得脸都红了，“搁外头注意些，别什么胡话都往外冒！”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英招见状倒不着忙了，慢条斯理随在人后面，前后脚跟着踏进了院门……
“阿姐，姐夫！”
一道声音打斜边儿窜出，鸢尾本就走得急，惊慌之下好悬没绊倒在台阶上，英招赶紧将人扶住，扭头朝那墙边立着的小人儿道：“若若，大雪天你不在屋里头坐着，跑外头来吓你姐做什么？”
“谁想吓她了，”鸢若委屈得直跺脚，“我这不是看你俩好半天没回来，上门口来等着了嘛！”
“用得着你等吗，”鸢尾站稳身子，牵着她的手往里走，“李婶儿晓得来接人，你个小娃娃瞎操心什么？”
“婶子还在灶台边儿张罗饭呢，没空儿往这儿来。”
“哟，小姑娘还知道心疼大人了，看来平日里没白白照料你嘛！”
“那当然，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待我好，我便待你更好，就这么简单的理儿！”
“你快别抬举她了，这丫头什么德行，从小到大就没这般懂事过，依我看是招风惹草，又捅了不小的娄子罢！”
“诶，我今儿可乖着呢，一整天哪儿也没去，就躲在房里写大字了，阿姐要是不信，这就去我屋里瞧瞧呗？”
她拖着鸢尾进了屋，将桌上一沓纸递到她手上，英招也凑过来：“行啊若若，这字儿进步不小嘛，最近没少花工夫练罢！”
女郎心头也满意，蹲下来刮了刮她的鼻尖：“这回表现不错，说罢，你想要什么彩头？”
“什么都成？”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
鸢若眼睛亮了亮：“马上就要到冬至了，我想和李婶儿去城隍庙赶集！”
“不行，”鸢尾一口回绝，“那地方人太多了，万一被挤散了怎么办，还有拐子呢，把你抱走了我上哪儿找去？”
“我让婶子牢牢牵着，丢不了！”
“那也不成，她手里还要提东西呢，哪儿顾得上来拉你？”
“可你都答应我了，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她气得眼里直泛泪花，英招忙在旁边劝道：“就让若若去罢，这同龄的孩子哪个不是满大街的跑，就她积年累月不出门，都把人给憋坏了。”
“什么憋坏了，我是不让她出去，可她搁这院子里还野得少了，这事儿没得商量，你甭来帮腔！”
“姐夫你看她——”
“别急别急，”男子哄人自有一套，“你先去灶房瞧瞧饭好了没，这里有我呢啊！”
他把房门关上走回来：“小丫头的病激不得，你这口气太生硬了，谁听着心里头舒坦呀？”
“那也不能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罢，这外头危险着呢，出了好歹你担吗？”
“这你就纯属杞人忧天了，横竖这几日不做生意，咱俩也一道儿跟去呗，我就不信了，三双眼睛六只耳朵，还能将个娃娃给弄丢了？”
“这……”
“别犹豫了，你瞅瞅她那小胳膊小腿，蔫得跟豆芽菜似的，出去跑跑也能壮实些，再说了，咱们也好久没去逛庙会了，趁着过年沾些喜气又何妨？”
……
一通好说歹说，英招总算说服了妻子，临到冬至那天，李婶儿给鸢若添了芙蓉色撒花袄，又在外面套了漳绒雪褂子，小辫儿上还系了红绸，直把人打扮得似善财童子才罢休，一屋子人有说有笑，天刚亮就朝城东奔去……
地上的雪一踩一个窟窿，小姑娘左手拉着阿姐，右手拽着婶娘，兴奋地一步一跳，嘴角的笑就没停过，大街上人头攒多、熙来攘往，越是靠拢那城隍庙就越热闹，捏面人、吹糖人、棕编、剪纸、泥人、根雕，众摊位逐一打眼前经过，她这里瞧瞧、那里摸摸，没多久怀中就塞满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喘得路都走不快了！
恰逢此刻一支舞狮队迎面而来，小姑娘一股脑儿将东西塞给鸢尾，朝着那队伍鼓掌欢呼，英招见她仰头看得吃力，将人抱起来放在肩上，谁知鸢若胆子大得很，没等坐稳就去抓那狮头上的鬃毛，吓得李婶儿脸都紫了，还好人被英招及时兜住，这才没摔个倒栽葱。
一年到头，城隍庙人山人海，大家摸石猴、打钱眼，涌进庙里烧香祈福，聚在台下看戏吃茶，丝竹管弦不绝于耳，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