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眼儿嘛！”
英招气不打一处来：“这下好了，你姐她连屋都不让我回了，你说该怎么办罢？”
“我不是早让你远着点儿她嘛，”鸢若鬼精灵着呢，才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最近也不知怎地了，就跟串红彤彤的爆竹似的，一点就炸，上回我让李婶儿带糖画回来，没留神让她给瞅见了，那家伙，逮着我好一通数落，吓得我都不敢出门儿了！”
“小姑娘家家，不要学人背后说坏话，那可是你亲姐。”
男子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再说了，她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再远能远哪儿去，总不能夜里分房住罢，那叫什么事儿啊！”
“她现在可不就这意思嘛，姐夫，你就认命罢，你遇上我姐呐，那就是猪八戒遇上高翠兰，孙悟空遇上如来佛，牛魔王遇上铁扇公主，唐三藏遇上女儿国国王——”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
英招拿手敲着桌：“小妮子，我来是听你说这些的吗？”
“哦，西游记不爱听是罢，没事儿，三国演义我也是看过的，那要论这本的话，你该是那周公瑾，我阿姐就是诸葛孔明，总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还装傻是罢，”男子眯着眼揪住了她的花苞头：“我治不了你阿姐，还对付不了你这么个丫头片子？”
“轻点儿，我头发都要叫你给扯散了！”
鸢若一张小脸儿皱成了包子：“你快把手撒开，我这就给你想辙儿！”

第3章


“早说不就结了嘛！”
英招依言把手松开，鸢若狠狠瞪了他一眼：“先说好了，事成之后五串糖葫芦，不准讨价还价！”
“成，你要是把人给我哄好了，甭说五串，二十串我都能拿出来。”
小丫头得了准话，也顾不上瞧那笼子里的粉眼儿了，她背着手在房中踱来踱去，模样比学堂里的夫子还要正经上三分：“姐夫，你好生想想，阿姐这辈子最在意的是什么？”
“银子呗，”英招脱口就答，“要不是我今儿个花钱拎了这东西回来，她也不能发这么大火呀？”
“笨，她生气是因为你事先不和她打招呼，我阿姐又不是那守财奴，这平日里吃的用的要使钱，她哪一回不是大大方方地给了，再想！”
“不是银子，那就是求阙堂里的宝贝了，那博古格上的摆件都是她喜欢的，有些个连我都不让碰呢，就怕一不小心给砸着磕着了……”
“不让碰是因为弄坏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鸢若叹了口气，摇头道：“姐夫，我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一到紧要关头这脑子就缺弦儿了呢？”
“小鬼头就知道埋汰人，”英招也不和她较真儿，仍在原地冥思苦想，“这不是银两也不是珍宝，难不成鸢娘最看重的是为夫我？”
“大错特错，”鸢若拿手点了点自己，“瞧好了，她最看重的人在这儿呢。”
“你，”英招甩了个白眼过去，“你一个整天馋糖吃的奶娃娃，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顶什么用？”
“爱信不信，反正我话撂这儿了，你要是舍得从我身上下工夫，绝对是立竿见影，事半功倍！”
鸢若说完就忙着逗鸟儿去了，男子还想细问，正巧李婶儿掀了帘子走进来：“小主子，喝药的时辰到了。”
小姑娘一瞅见那黑乎乎的药碗就心慌，赶紧跳下椅子朝门背后钻，嘴里不住讨饶道：“好婶子，这药也忒苦了，咱能不能不喝呀？”
“不成，”她这撒娇卖痴对李婶儿可不管用：“吃了药身体才能好呢，小主子乖，快把药给喝了，婶子喂你颗蜜饯就不苦了。”
鸢若见她坚决得很，只好扭过头去求英招，孰料男子见了直摆手：“别指望姐夫啊，你阿姐如今正搁气头上呢，要是听到我纵容你不喝药，今晚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眼见躲不过去，鸢若头一垂，只好捏着鼻子慷慨就义了，英招见她喝一口就往外吐一口药渣，不免疑惑道：“这药没滤吗，怎么碗里面这么多渣滓？”
“已经滤过一道了，”李婶儿闻言也是无奈，“这天太冷了，药煎出来马上就凉了，多滤几次就得重新热，药效就不比头回好了。”
等到药喝得见了底，仆妇掏出手帕给鸢若擦嘴，又拈了颗梅子给她，这才端了空碗离去，英招望着那趴在桌上仿佛被抽干了气力的小人儿，神情若有所思……
……
鸢尾这一下午都没逮着英招的人，她在房中对完账，又赶去前厅盘货，忙得是脚不沾地，直到打烊关店往那饭桌上一坐，自家夫婿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暗觉奇怪，这人不会真让自己骂去私塾了罢，以往可没见他脸皮这么薄！
像是看出来她在找人，李婶儿咧嘴一笑：“鸢娘别急，主子爷一直都在书房里待着呢，方才还让老奴端了饭菜过去，说是有要事儿办，就不过来吃了。”
“谁说我着急了，”鸢尾夹了筷鸭胗放进碗里，“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