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今个儿揣的货，明个儿就想抛出去，我敢和你打赌，他前脚出了求阙堂，后脚就直奔典当行了，甚至为了防你算账，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店里一步。”
“也是，那金翡翠品相不俗，指不定在人眼里，咱俩才是那倒了霉的冤大头呢！”
“管他做什么，咱们这儿得手就成呗。”
英招理好衣摆去牵她手：“为夫方才上稻香斋走了一遭，包了你最爱吃的驴打滚和蒸梨膏回来，走，随我去后院瞧瞧。”
两人携手进了后院，只见廊上摆了张鸡翅木束腰八仙桌，桌上糕点琳琅满目，旁边凳子上还坐了个梳着花苞头的女童，腮帮子鼓一鼓的嚼得正欢……
“怎么把若若也叫来了，她身子骨弱，吹不得冷风。”
“总闷在屋子里也不是办法呀，我让李婶儿给她添了衣裳，又端了俩火盆子过来，准保冻不着！”
“阿姐，吃！”
女童见了来人很高兴，一双葡萄眼亮晶晶的，伸出小手一个劲儿把碟子往鸢尾面前推：“姐夫买的，可香了！”
“好好好，阿姐这就吃。”
鸢尾拈了只驴打滚来尝，一股子浓郁的豆粉香顷刻间钻入鼻腔，她咂咂嘴道：“嗯，红糖水馅巧安排，黄面成团豆里埋，这老店的手艺就是没得挑！”
英招见人满意，忙不迭从旁递上碗蒸梨膏：“你这两天嗓子费得厉害，这里头炖的是雪花梨和蜂蜜，又搁了生地、麦冬、贝母等药材，祛痰润肺、生津止咳，一碗喝下去，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
“嘻嘻，姐夫又在拍阿姐马屁喽！”
小姑娘听了笑得狡黠，鸢尾闻言却直摇头：“你这端的不是蒸梨膏，是孟婆汤罢。”
“蒸梨膏也罢，孟婆汤也罢，总归娘子舒心便好。”
英招嘴皮子像沾了蜜，愈发得寸进尺道：“就是不知为夫我这般卖力，鸢娘可有什么奖赏？”
“嗬，你从头到脚裹得跟金钱豹似的，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何愁没有佳人投怀送抱，还用得着向我讨赏？”
“冤枉啊夫人，我在那茗扬楼上见得最多的就是掺茶倒水的伙计，还有群闹哄哄的爷们儿，哪儿来的劳什子佳人哟！”
“再说了，”英招明晃晃捧了汪秋波过去，“我的佳人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求阙堂吗？”
“咦，姐夫真肉麻，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鸢若耸了耸脖子，从凳子上慢腾腾挪下来：“你们慢慢吃，我回房里逗鸟了。”
“什么鸟，纸扎的小玩意儿么？”
“就是一只杏子大的小黄鸟呀，姐夫方才从外面提回来的，活蹦乱跳的，叫得可欢啦！”
小人儿手舞足蹈钻进了屋子，鸢尾嘴里的雪花梨登时没了甜味儿，她扔下汤匙斜了身边人一眼，娥眉弯弯道：“相公，敢情那粉眼儿不是借的啊？”
英招被她笑得一激灵，连忙也放下筷子正色道：“娘子，这活物金贵着呢，人得了一只都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哪能随随便便就借给你呀？”
“所以你就出钱买了，还千挑万选，拎了只最上等的货色回来？”
“哎哟，我这不是做戏做全套嘛，那收回来的鸟笼子空荡荡的也没个生气，我往里添只粉眼儿进去，瞅着一下子就鲜活了不是？”
“哼，你是挺鲜活的，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流出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英招一本正经地胡诌，“今个儿要是没有这鸟儿，咱这戏还唱不下去呢！”
“少来，那彭沛又不沾这个，你就是往里头塞只喜鹊，他也照样能被唬住！”
“那不成，喜鹊个头太大，进去这笼子就给叨坏了。”
鸢尾给他气乐了：“英招，我看你这几天是书读多了罢，歪理一套一套的，我说一句你顶十句，怎么着，上赶着给人找不痛快呢？”
男子见她牙关咬得死紧，一时也不敢狡辩了，只好顺坡下驴道：“娘子生得一副好口才，为夫一时昏了头，这才不自量力争了两句，还请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
“免了，我哪比得上相公能说会道呀，既然你如此喜欢舌战群儒，干脆搬去私塾里住得了，晚上可千万别回我屋里来。”
鸢尾抬脚就走，再不听他分辨，英招这下傻了眼，奔过去竟发现人连门栓都插上了，一颗心就像被丢进锅里煮似的，七上八下没个章法……
在原地焦灼了好半天，他一拍脑袋，决定还是采用迂回战术，先给自己寻个说好话的帮手去。
鸢若这会儿正盯着那绣眼鸟啄果子，余光里瞥见一人丧眉耷脸地进来，幸灾乐祸道：“姐夫，这离我走还没半刻呢，你又将阿姐给惹着了？”
她小大人似的端坐着：“给我讲讲罢，这次又是为哪般呀？”
“为哪般，不就是为了你这萝卜头吗？”
“呀，这事儿还和我有关系呢！”
“当然了，要不是为了讨你个小祖宗开心，我犯得着花大价钱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