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窗 - 分卷阅读76
卵用处的拖油瓶,是腐烂的废物垃圾,是死孩子就应该胎死腹中,在当时被她打掉屁事儿没有,一时心软带来这么多麻烦,要不是因为他,她能放宽松多赚点钱,自己日子也会更好。摊上他这么一个东西,老被瞧不起拖累不说,做生意束手束脚,自己被.操.得累瘫了,还要伺候他这小带把的跟女人似的爱鬼哭狼嚎的丧货,真是撞鬼生下了他……
关勇头上最显眼的那条疤也不是打架导致的,是他小时候偷了一次钱买糖吃,被母亲愤怒摔瓶子丢过去砸出来的,当时他没有钱看病找医生,母亲把他推到门外去不管,最后是住一个巷子里的裁缝看他满头的血可怜,帮忙用针线缝的伤口,缝了很多针,毕竟不是医生没缝好就留下了狰狞的粗疤……
所以他一直就很不开心,脾气差很暴躁不宽容,充满怨气戾气,不容易放过自己也不容易放过别人。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女性有点仇视,就是因为他妈这样的女人导致他的偏见根深蒂固。
先龙喝口水缓了缓说,不过,第一次见关勇的时候他还娘们唧唧的,长得比较白白嫩嫩就是脏,头发也长,跟玩摇滚乐器的艺术家一样,还带着一副碎裂的眼镜,跟现在天差地别,没那么勇猛大胆。
那时候关勇深夜打工被辞退拿了点血汗钱回来,遇到横行霸道的散仔瘪三欺负人抢钱,在街头大马路上他就懦弱哭跪下来抱着人的腿求还钱,被踹出血还不折不挠哭天喊地要救命钱,因为他攒钱为了还恩给老裁缝看病,一时走投无路下,绝望守着那点钱死活不肯放。那会儿向滨隆和先龙路过只是随手帮了一下忙,还掏了点钱给他,他从此就跟上了他们,口口声声说看得出来他们不一样,要跟他们混,不想再被人欺负。
他们是外面有能力又难得对他好的人,因此他下跪求着隆哥收他做手下。
向滨隆起初不收人,关勇过来老求着加入,才一点点混熟了脸被带起来。他刚开始打架不行拖后腿还被嘲笑,但向滨隆既然收了人还是比较护着关勇的,甚至偶然为关勇挡过刀,人家都是手下为头儿挡,到这里却是头儿护小的。
后来关勇发狠了往死里健身练拳,有什么拳学什么拳,白天黑夜拼命练,跟着打架经验上来了,自己私下也争气,慢慢变得顺风顺水,渐渐打出了名堂。因为他不想被当成废物,怕没人会喜欢隆哥就不再收留庇护,怕以后这辈子都窝窝囊囊熬不出头,就越来越不要命,命也越来越大,受那么多次伤麻木得什么都不再怕了,当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这些日子里,他慢慢把头发剪掉,剃得越来越短,有空就去海边把皮肤晒得黝黑,健身打拳的期间增加体重,在外晃荡做事穿得流气,杜绝一切文弱。自此他与从前判若两人,蜕变后心肠也硬得很。
“关勇妈艾滋病死的时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嘴里呻叫着勇勇喊人找他回来想道一声歉,才舍得瞑目,可是他都没回去看她一眼,后来成日喝得烂醉如泥,颓废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先龙说完最后这句,我与他都恍若隔世,我从来没有了解过关勇也不想了解,我亦不了解先龙,他们无依无靠颠沛流离,半生漂泊如孤魂游荡世间,一向只死心塌地跟着不算光明磊落的向滨隆。他们原是真把向滨隆当大哥家人,而不只是头目老大,那口口声声的家里人是纯粹有血有肉的……
修好
我在休息室睡觉休养了一个钟头,外面变得有点嘈杂,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什么,接着娇妮端来果盘幸灾乐祸跟我说,隆哥来场子里了,关勇酒醒后自觉去了楼上办公室里。
无论先龙说不说情,我都没打算跟向滨隆提关勇掐我的事,他们都是为彼此着想,一家子闹别扭罢了,我告状则像挑拨离间更落实了下三滥的行径。场子里的人也没哪个嫌命长的敢跟关勇作对背后揭短。
他却清醒起来,似乎怕人背后捅刀以后下不来台,干脆自己撕开纸糊,私下直面隆哥。
我掀开毯子,下地穿鞋。娇妮喂我水果的举动顿住了,她干脆自己吃了蜜瓜,银亮的小叉子都没搁下便按住我腿,又迟疑松了手,“你脸还是没血色,好好休息,这么忙起来干啥……还是想去看戏?”
我同娇妮多说无益,匆匆出门上楼,走了几步头还是眩晕,得亏娇妮跟过来扶我。
可是我还是来迟了,一大批的人躲在楼梯间和角落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关勇从办公室里退出来关上门的时候,他紧绷的脸庞被打得高度肿起,肉裂得有点绽烂,耳朵通红如古玉沁了血似的,干燥的嘴角也破皮流着血迹,他手撑在门板上晃头吐掉了含在嘴里的一颗血牙,口水藕断丝连,甚至带出深红的血浆。
他不经意抬眼瞥到我后,吞咽着往外冒的血水,握拳捏住了那颗牙揣入迷彩工装裤里。
娇妮看见他还是怕,不过这回抬头挺胸护在我前面。
但关勇对我们视若无睹,陌生与我们擦肩而过,我却忽然无力握住了他健硕油亮的手臂,他整个人逐渐停顿下来,一动不动凝视前方,沉静而不言不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