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病好了吗? - 分卷阅读6
躺在路边呆呆傻傻,姜承志这才反应过来,那电光石火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喉间溢出一阵痛苦呜咽,跌跌撞撞地追了过去,跪倒在马车滚落的山崖边上。
初念只觉得耳内嗡鸣不止,胸腔心跳砰砰,一步一步挪到山崖边上,呆望着凌乱的车辙,手脚发麻,浑身冰冷。
到底,还是发生了。
姜承志跪地大哭,惊慌失措之间,却看见初念直直地走了过来,看动作竟是想跟着跳下山去,吓得眼泪陡忘了抹,连忙扯住她,急问道:“你做什么去?”
“我下去找舅父,救他上来。”
“你疯了,这么陡的悬崖!”
初念面无表情,眼睛不肯看他,被握住的手臂却挣了一下。姜承志便知她是不肯放弃了,不过摔下去的人是他自己的亲爹,姜承志能不担心吗?
见她这样也不再劝,姜承志上前两步低头查看悬崖的状况,半晌才稍稍冷静下来,回头道:“我去找些藤蔓,崖壁陡峭,总不能徒手下去。”
初念这才看向他,点了点头。
山野间不缺各种藤蔓,姜承志负责去采集。初念想了想,没有跟着去,她走向躺在路边一脸血的忠叔,为他检查伤势。
忠叔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不轻,一时竟忘了起身。
初念帮他仔细查看了伤口,幸好只是一些轻微的外伤,头部看着血流如注,其实没有大碍。她从腰间竹篓中取出几株先前采集到的大蓟揉搓出汁,敷在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
“忠叔,你在这歇息一会儿,等能走了,就回家报个信。”
初念发现忠叔的手肘关节有些错位,一边说着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为他干脆利落地正了骨。
忠叔这才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劲,忙问道:“那你们呢?”
“我和表哥下去看看,舅父就这么摔下去,肯定伤得不轻。”
“不成,这太危险了!”忠叔虽是姜氏家仆,却也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老人,见他们这样胡来,怎能坐视?
但初念决心已定,不是他能动摇的。她没理会忠叔的阻止,径自去附近折了几段结实的树枝,从他外褂边角撕了几片布带,将伤臂固定好吊在他胸前。
做完这些,姜承志已经拖着一捆藤蔓回返。忠叔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初念不理会他,只姜承志安抚了几句,却也没改变两人要下悬崖的决定。
忠叔又气又急,恨不得将这两个熊孩子给捆住,奈何到底年迈又受了伤,稍稍一动身上就痛得散架。
两个少年人齐动手,花了大半个时辰,便将这些藤蔓编出了两条足以承受他们体重的绳索,在地上堆出颇具规模的两卷。
忠叔劝说无益,只能再三叮嘱他们注意安全,稍稍歇息了片刻觉得能喘得过气了,便拄了根树枝当拐杖匆匆上山去,打算给主母报信去。
不过,走着走着,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既后怕,又觉得奇怪,不由得嘀咕了几句: “这好好的,怎么就惊马了?”
两个少年人目送着忠叔蹒跚走远,心中也闪过类似疑惑。
初念印象中,舅父坠崖后,也是忠叔拖着断手回家报信,舅母匆匆下山求村民帮忙,在悬崖底下找了一夜,第二天才被抬回家的。
那时舅父病重,一家人只顾着救他,事后又因为连发各种变故,根本无暇追究各种细节。但今日,初念全程不错眼地盯着,方才见那马儿分明十分平静,脚步稳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忽然就发了狂?
究竟是因为身处梦中本不合常理,还是当初果真有什么隐情被他们忽略了?
初念心中各种念头百转千回,却没说什么,只默默站起身来。
将新编就的结实长绳分别捆绑在悬崖边足够粗壮的树根之上,少年男女只对视一眼,便拽着绳索,毅然跳下悬崖。
姜承志和初念两个常年在山间采药,其实已然习惯拽着绳子攀爬在陡壁悬崖,因此并没有什么畏怯心理,一开始也下得十分顺利。
不过这次下悬崖不为在峭壁采药,而为探底寻人,要下的深度比预想的要深太多,即便准备的绳子已经很长,却还是够不着底。
初念悬在藤绳底端向下望去,崖底茫茫竟然看不清尽头,再看看不远处的姜承志,两个少年人目光交汇,彼此都明白,要他们就这样放弃真的很不甘心。
初念环视四周,发现山崖底部不像上面那般光秃秃,长了不少树木,虽然间隔稀疏,却也并非不能借力,于是脚踩着石壁,借力猛地荡了一下,往不远处突起的一颗小树飞去,柔韧的双臂灵活地攀住树干,借着身体摆动的力量,又选了一棵下方的小树跃了过去。
姜承志见了,陡然一惊,一句“小心”脱口而出。
但见初念在峭壁间灵活跳跃,要说的话终究咽了下去。
她一个女孩子都不怕,难道他还会输了不成?于是也拣选合适的树木借力,小心谨慎又不失灵巧地跟了下去。
两道身影在山崖间跃动,远远看去竟像两只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