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纨绔 - 分卷阅读99
针锋相对收尾。
故此他也一直认为自己之所以会注意她,不过是想寻机会报儿时之仇罢了。
可今夜见到太子时,他心底却莫名涌上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之意,道不清明。
难道他真如凝姐所言,心系于她么?
思及此,他犹觉心尖愈发滚烫,触不得,浇不灭。
“公子?”陆衡眉间褶痕更重了一分,对李聿这幅模样手足无措,却又心焦难捺。
李聿似是经他一唤略略回神,抬眸摆了摆手,继而阔步往屋内去,将书架后摞成小山一般的画零零落落翻理了出来。
薛翦去了临州多久,他便遣人画了她多久,每年传回的画轴抑或宣卷都被他亲自规整收纳,齐齐摞在书架后。
像是一份独独属于他的珍物。
李聿覆手抽出最上面的那一副,但见画中的少女正屈着一条腿坐在墙头,嘴角闷着笑,手中抓着一颗小石子举在首侧,似要往墙下那人身上扔去。
如此淘气之姿,当真与她相衬得很。
正当他低头看着画卷隐隐出神之时,手边又划开了另一副,画的正是她习武受伤后,仍执着长剑不放,同师门弟子一齐继续舞剑的模样。
李聿指尖轻轻抚过画中她受伤的那只手,似是透过纸张真能触碰到一般,下一瞬却倏然而顿,堪堪停在了那,眸底尽是讶色与悸动。
第55章 审问 “殿下,那位李公子......
“李聿......”高成淮端坐在马车内, 用手扣了扣座沿,目光闲散地落在车门上,无声地念着。
若他记得不错, 李聿应该就是户部尚书李知之子。
薛翦离京之前的那一次宫宴上,他曾问过薛翦提前离席去了何处, 她不肯说,于是他便命人去查了一番。
这才得知她当晚在涟羽园落了水, 在场之人除了魏启珧外,还有一人名唤李聿。
那便是他第一次听到“李聿”这个名字,当时还对他颇有几分欣赏, 如今这两字再一入耳, 怎么听都隔着层不适。
高成淮长眉微凝, 伸手将车帘撩开寸许, 但见外面景致滚滚往后移去, 戒备愈发森严,是临近皇宫了。
车帘缓缓搭下,车内只闻一道疲惫的声音响起, 对外面问了句:“秦家的案子处理得如何了?”
梁安微微侧首, 向着车内回禀道:“回殿下,那些人还是不肯招,咬定称自己从未问过雇主的信息。”
上回自薛翦将画像与她在歹人身上搜出的那封信送来后, 又有张秦两家小姐所述,高成淮即刻派人去将那几个人寻捕了回来, 严加审问了三日,竟半句有用的话都没审出来。
“那封信呢?还未查出是何人所书么?”
他的声音虽是沉倦,依然挂着数缕寒冰,似是忍耐也到了限期。
“殿下, 那群歹徒之首曾与雇请他们之人见过两面,依他所言,那人极为消瘦,年未四旬,倒有几分像徐延,徐大人。奴才已经让人悄悄去取徐延之前所作的文章了,眼下应该已经拿到了,待一对比便知。”
言罢,梁安心下偷偷吁了一口气,只暗暗祈祷千万不要白费功夫一场。
少焉,才听车内复又传来一个低沉的“好”字,便又归回了平静。
待回到殿内,高成淮即刻将徐延所书与薛翦送来的信件摆放一处相较对比,但见两边字形开合有致,行笔沉稳有力,每一个点都顿得极生,不习内钩,显然出自一人之手。
高成淮嘴边阴恻的笑意渐起,令人不寒而栗,“尚且让他再多安寝一夜,明日一早便此物送去大理寺。”
“是,殿下。”
翌日清晨,天色方亮,大理寺就又新押进一人,一袭青色官服,面色白瘦,被抓来时仍不见丝毫惧意,颇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
可惜到了这儿,一切都得化为虚无,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进来了,不死也得褪层皮,更别说那些数不尽的叫人开口的法子,恐是神仙也难以招架。
大理寺内凄厉哀叫之声不绝于耳,仅是叫人听着都顿觉森凉脊震。
几缕微弱残光透过墙顶的一扇小窗寂寥地钻入牢房内,在黑暗脏乱的泥墙上堪堪支起,四周皆是惨号声与血腥味,死气沉沉。
高成淮刚走进来时还觉此处刮得耳朵生疼,可走得久了,习惯了,竟莫名觉出一股诡异凄美的悦色。
待行至一间僻小的单牢时,便有狱卒上前将牢房打开,复垂首候在门侧。
牢中之人见有人来,本蜷在角落的身子动了动,艰难地跪了起来,大抵也猜得到他的身份,久埋着头。
高成淮缓步踱到了他身前,“徐延。”
“抬起头来。”
徐延小心翼翼地抬首看了眼立于他身前之人,一袭玄色窄袖蟒袍,腰间玉带约束,服上绣着金线祥纹,冠定云纹金簪,面容冷肃,眉宇间一片料峭,正低头睥睨着他。
只一眼他便知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