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ST1011
“你觉得她已经知道女儿死了?”陆长洲皱了皱眉,“那她为什么要拿着照片找她女儿?”
行云影兴致索然地耸了耸肩:“可能她精神不正常。”
陆长洲:“……”
行云影看了他一眼:“也可能是她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她需要另外的证人——我又不是她,我不可能事事都知道为什么。”
她语气敷衍,话里话外想要结束这段讨论的意思已经挺明显。
但陆长洲很认真的顺着行云影的话思考了片刻:“你刚才说,她要见的人会给她帮助?”
行云影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
她这个德行漫不经心得十分可气,幸好陆队能屈能伸,继续追问:“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帮助?”
“能让她连觉都不睡,大半夜也愿意在外面跑——这一定是她最迫切需要的帮助,要么和她女儿有关,要么跟钱有关……我觉得对她来讲,钱的事情更紧迫一点。更何况,她换了衣服,努力让自己的形象更加体面,再联系那颗可能是被她偷走的钻石……”行云影故意停顿了一下,得到了陆长洲催促的眼神,才继续说下去,“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约她见面的人不会直接给她钱,所以她的现状依然捉襟见肘,靠意外之物才能取得意外之财,但是,这个人许诺会给她一个暂时经济来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这个道理。”
陆长洲看着她:“你在暗示我,这个约死者见面的人,是要给死者介绍工作?”
“我没有暗示你,我只是按照女性的行为模式提出了很多可能——‘介绍工作’那是陆警官你自己的想法,具体怎么样还要依靠您继续调查。”行云影把胳膊肘支在了办公桌上,挑了那双斜飞的柳叶眉,一双潋滟多情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陆警官,我的笔录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吗?”
陆长洲早就把那张笔录表格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此时被她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一个外人聊案情聊得太多了。
他掩饰一般的浅“咳”了一声,又埋头在笔录上草草记了几笔,才把笔录转给行云影,而后指了指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把墙上的字抄一遍,在后面签您的名字。”
行云影先是低头看了一眼笔录,觉得没什么问题地抬起头,无语地看着墙上那行大字:“对-党-忠诚,服务人民?这是入党宣誓吗?……我为什么要抄这玩意儿?”
陆长洲愕然回过头,发现行云影正在和墙上的“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的十六字口号大眼瞪小眼,甚至还恶人先告状地用“你没病吧”的表情看着他。
陆长洲顿时笑也不是骂也不是。
“姑娘,您是近视还是怎么着?只看见大的看不见小的。”陆长洲伸长了胳膊,拍了拍略带斑驳的墙上用胶带贴着的一张a4纸,“是这个!看这儿!‘以上内容我都看过,和我所说的情况相符’——我们就不要求您服务人民了,您只要做个让人省心的人民已经很足够了。”
“眼神不好,让您这公仆劳心了。”行云影丝毫没有闹了个笑话的尴尬,很配合地低头把那行字抄了一遍,“不过这也不怪我——有大的谁还会看小的啊。”
陆长洲:“……”
他总觉得这句话省略得怪怪的,他怀疑她在开车,但他没有证据。
“不费心。”陆长洲手欠地刮着办公桌边儿脱落的一块儿金属条,“窗口儿那边儿倒是随时给配老花镜,您要是早通知一声您今天会大驾光临,我还能提前去借一个。”
行云影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陆警官,家大人没教过你,在不知道事实真相的情况下,不要对别人的短处肆意挖苦吗?”
她低头写字时,侧颜没有任何表情,从陆长洲的角度看去,她也仿佛只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姑娘。
就是说话太气人了……
“万一我是因为有什么悲惨的遭遇才影响的视力呢?您挖苦完我拍拍屁股走了,我要是因为这悲惨遭遇想不开,转头儿去上吊了,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陆长洲盯着她签字的手,却无端顿了一下:“你受过伤?”
“没有。”行云影看都不看他,像是前几百亿的国际大单一样,签完名还举起来看看,自恋地笑出了一个“完美”的眼神儿,才把笔录单和签字笔一齐拍给了陆长洲,“我就是打个比方。”
陆长洲:“……”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家大人”这个开头儿比较耳熟,感情丫就是记仇。
陆长洲接过来,在她那很有个性的签名上停留了一秒,抬起头:“没事了。”
行云影无所谓地点点头,站起身来准备走,走了两步,却被陆长洲叫住了:“喂。”
行云影顿了一下儿,还是回过了头,脸上仍然是那种对世事漫不经心的表情:“陆警官还有什么事?”
“我听二阳说,你住在那附近。”陆长洲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像是努力斟酌了一番言辞,才终于给出了最后的提醒,“到目前为止,本案的嫌疑人和你有许多关系……你注意安全。”
行云影那双璀然生辉的眼睛动了动,随后露出了一个“您终于说了句人话”的表情,对陆长洲笑了笑:“注意安全……你们警察都是这样和漂亮姑娘搭讪的吗?”
陆长洲脸色一沉,正要腹谤一句“你爱死不死”,却见行云影低下头,在她的小挎包里翻了一会儿,拎出了一张名片递给陆长洲。
“你……”
陆长洲还以为行云影递过来的是她的联系方式,低头一看,却发现上面不是她的名字。
“拿着呀。”行云影打量了陆长洲一番,等他把名片接过来,才了然一笑,“您以为我是给您留电话吗?陆警官,您未免想得太多了一点——更何况,我的联系方式已经留在笔录上了。”
她的语气略带暧昧轻佻,实在让陆长洲想翻白眼儿,忍了又忍,才能继续装听不懂:“这是谁的名片。”
“一个富二代——因为不肯继承家业,所以被家里赶出去的那种。”
陆长洲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这脑残出去留学了一圈,把脑子留傻了,坚决的认为养活了他的家族服装生意就是义乌小作坊,除了批量生产之外没有任何灵魂——所以他跟他爸大吵了一架,滚出去追求灵魂了。”行云影看陆长洲一脸“这是什么玩意”的表情,好心解释了一下,“哦,就是要搞时尚潮牌,然后进军奢侈品产业……虽然他现在赔得要把内裤都拿去当了。”
“……”陆长洲已经想扔名片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那这位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您没关系。”行云影笑了,遥遥伸手,点了点冷暖阳的笔记本,“但和里面那位有点关系。”
陆长洲眼神一凝。
“死者那条没口袋的裤子,就是这个‘潮牌’的产品——这脑残天天在微信上求我照顾他生意,没事儿就拿广告图刷屏,那几件破衣服我都看烦了。”
陆长洲一皱眉。
行云影笑了笑:“我猜你们警方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还是从死者身上的东西下手吧——这位小脑残自诩是个‘设计师’,衣服最多一个尺码做一件,而且因为比较……难看,买主很有限,随便骗着一个就是vip,你们顺着他的vip们查,可能能找到更重要的信息。”
行云影说完,抬起头,发现陆长洲正用很复杂的表情看着她,随即笑了。
“陆警官,您这个表情让我很容易误会。”行云影说,“一张名片而已,您犯不着以身相许。”
陆长洲的表情略带凝重。
“你看一眼就知道……”他顿了一下儿,还是把原本的怀疑忍了回去,而是问,“你为什么早不把名片拿出来?”
“如果刚才来的人是暖阳哥,我早就拿出来了。”行云影说,“当然,如果您一开始就说人话,我可能也会比较早拿出来。”
陆长洲:“……”
……这死丫头!
“不用谢了,陆警官,替我给暖阳哥哥带声好,提醒他按时吃饭。”行云影合上自己的挎包,和陆长洲擦肩而过,“其实网上那个故事写得挺有意思的,如果那个作者放出来了,替我问问他有没有意向签约出版。”
陆长洲兜头被他安排了两个任务,一个比一个没溜儿,听到她居然还问起那个传谣造谣的文棍,脸色不由一沉:“万一他出不来了呢?”
行云影闻言停了一下儿,脸上微微的笑容没让陆长洲看到。
“也好。”
她扔下这两个字,身姿婀娜地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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