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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虹贯日_分节阅读_第7节

肉肉喵 13655字 2024-10-17
  秦姝哪还听不出言语中的杀气,沉吟片刻方才开口,“臣确实有个两全之法,可把陛下想要的一一奉上,且伤不着那善战良将,陛下觉得可好?”
  未听到回应,秦姝跪的也干脆,“若是陛下定要那谢祁两家的人头,臣便速速毁了眼下布局,与其鱼死网破,已全陛下之志。”
  刘笙笑得她遍体生寒。
  “浑说什么呢,朕怎么舍得阿姝和那些老东西鱼死网破。”刘笙伸手扶了她一把,还未碰到她便被她躲开了。
  他手上一空,也不恼,接着她方才的话,“他两家的人头,朕要来作甚?阿姝既然有相安良计,那自然是上上之策了。”
  刘笙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本来是想让你陪朕说说话,不曾想朕此刻也有些疲惫了,阿姝可还有事?无事便趁着还未宵禁回去吧。”
  秦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后面,尹清徽正随着宫人在不远处等着侍奉。
  “看来尹天师是个极体贴的,这个时辰还在侍奉陛下。”
  “还算得力,说话也中听。”刘笙随口问道,“怎么,岳听白可有不适之感?”
  秦姝施了一礼,“并没有,听白是觉着那疗法甚是有效,时常托臣来感激尹天师,只是臣进宫之时往往碰不着天师,如今想来是忙于侍奉陛下了。”
  刘笙轻笑两声,“对,朕政务繁忙,他见识不少,帮得上朕。若是再有事找他,去朕的紫云殿就好了,朕懒得去金銮殿议事,麻烦。”
  既已赶客,秦姝也无法再多问出什么,“臣明白了,臣告退。”


第008章 为人臣子
  秦姝回到九层台正堂之时,就见簪月喜滋滋地立在门口迎她。
  “怎么着,这门槛成了你家了是吧,天天在这站着作甚。”秦姝调侃了一句,指尖点了点少女袖口处的一丝血迹,径直进屋。
  簪月收了收袖口,跟在秦姝身后溜进去,“当然是办好了事,才在这等主子回家呀。”
  “嗯。”秦姝品了口热茶,“都抓了?”
  “四个人都抓了,在刑讯司待审呢,没有声张。主子要现在就去吗。”
  “四个?”秦姝难掩茶盏后的那丝笑意,“怎的还多了一个。”
  簪月歪头看她,理所应当道,“就是推那名死者撞上刀的那个咯,我在张弛带兵赶来之前就抓了,没被看见。那人在嘴里藏了药,一下子就被我看出来了。”
  “做得好。”秦姝活动活动酸痛的脖颈,“这才像刑讯司的人,走罢,看看去。”
  簪月嘻嘻一笑,“主子教的好。”
  九层之台,形如其名。
  地下四层,地上五层,而令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刑讯司,正居于地下。
  说是地牢也不为过的地方,常年无阳光照晒,四周高耸的墙壁还残留着不知何人所留下的血迹,牢房铁门设置的细窄,想把手伸出去都极为不易,地下深处传来一声声哀嚎,似乎随时供出谁,一同下去受刑。
  “少将军,在这里小住,恐怕要辛苦你了。”
  那扇铁门里面关着的青年男子,闭眼靠坐于草席之上,明明暗暗的火光落在面庞,男子眉骨颇高,棱角凌厉,使得火光在其脸上映出的影子都能为其增色。
  往日总还有一副恪尽职守的将官模样,在此地倒是放下了那身行止做派,平添了几分桀骜风流的少年气概出来。
  “殿下看谢某坐得这般自在,还觉得在下辛苦?”
  男子看见了来人,唇角一勾,“一晚上见了殿下两次,谢某却还是安然无恙,多谢殿下手下留情了。”
  秦姝细长的眉毛轻轻蹙起,拂袖坐于下属搬来的木椅上,抬手让身边人退开。
  “早听闻青州几次战事都由少将军平定,以一城守卫之力抵挡他国进犯,护了一城百姓多年安宁。少将军是沙场奇才,连四年前身陷北魏军营之中都能安然而返,本宫必不会让你陨落在此,你大可放心。”
  谢行周眸中冷芒之意渐敛,“是了,这大宋鲜少有殿下所不知的事。”
  “也是有的。”秦姝一本正经地纠正,“若是我事事知晓通透,这地下何须审讯,何来哀嚎之声。”
  谢行周摊开双臂,“既如此,殿下有何事要问谢某。”
  “确有一事,望少将军解惑。”
  秦姝正视那人,“将军可知,若你当初立即转身而去,回到谢府,谢领军乃中军主帅,无陛下旨意,朝中绝无一人敢贸然领兵抓你。”
  谢行周颔首回应,“自然。”
  秦姝又问,“即便到了此地,只要你咬死断定是那右卫军的将士杀的那劳役,你即可出了刑讯司,回府安坐。”
  谢行周再度合眼颔首,“自然。”
  秦姝笑了,“听起来是我抓你,如今倒像是你自己想要进这九层台了。”
  谢行周站起身,径直走向牢门,透过细窄的铁门缝隙处探究地看着她,“谢某初回京城任职,想要看看京中声名赫赫的九层台是如何为大宋国君尽职的,殿下应该能体谅我这人臣的心思吧。”
  “为人臣的心思,还是为人子的心思,将军说得清吗。”
  谢行周眼中玩笑之色荡然无存,目光骤现冷意,“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谢领军不准少将军再查下去,少将军便真的徐徐图之,这份为宗族、为孝道之心,本宫佩服。”秦姝低头把玩手里的珠子,“你心甘情愿入刑讯司,是想要九层台助你找出杀母仇人?”
  谢行周忽觉得有些心寒,出言打断,“殿下,您把我想岔了。”
  “我母亲,虽死于贼人之手,却救了万千将士,母亲早已说过虽死无憾。但
  我这做儿子的,难道就不应让母亲死的明白、让国贼不再危害我大宋将士吗?”
  “我并非为我一人报仇,也并非仅仅要找半路截杀母亲与我的杀手。而是要知道,是谁,胆敢在军政大事之中与外敌勾结,企图致我父和五万将士死于通阳关。”
  “如此奸佞若居于朝堂之上,我大宋如何能在这大争之势中保全自身,使百姓免于战火?”
  谢行周缓了口气,忽想到对面坐着的并非是与自己坐而论道的学子,而是手握权柄的皇家贵女,“说到底,这是不相干的两件事。谢某今日能在此,全然是在还那日殿下对臣的相助之恩,别无他想了。”
  秦姝眉头紧锁,一双青眸眨个不停,面上却并无激恼之色,一席话显然正中心头,久久不肯应声。
  她的反应亦不在谢行周意料之内,他这席话虽是肺腑之言,但对于同为朝臣的对方来说定是字字诛心,即便是当场恼羞成怒也不为过。
  女子手中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发着响声,在死寂的环境下尤为敲人心弦。
  “朝臣若都像将军这般,何愁天下不能一统。”她喃喃道。
  谢行周拱手致歉,“是微臣冒犯了,殿下恕罪。”
  又垂首思量片刻,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臣观殿下言行,似乎对通阳关之战的蹊跷早有耳闻,不知殿下是否也有此心,为陛下铲除国贼。”
  “胡诌。”
  秦姝转过头去不看他,抵死不承认,“本宫为何查这种事?真查出来哪个天子近臣,本宫是审还是不审,惊扰了天子,我这位置你来坐吗。”
  谢行周席地而坐,继续诱导,“可若是能除去朝中奸佞,也当是大功一件。”
  她终于眉眼带笑,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一般,“少将军,这便是你将本宫看岔了。”
  “九层台无需功绩封赏,无需青史留名。只要朝局安稳,陛下安稳,就是完成己任了。”
  把话唠到这个地步,二人皆是一笑。
  秦姝临走之时,谢行周隐隐看得出她行止间的疲态,规规矩矩地拱手执礼,“如今这个案子,殿下若有需要,臣会配合。”
  受刑也无妨。
  秦姝脚下一顿,不冷不热地回应,“我顺应局势抓你,你受局势所困来府上一坐,静待即可,不需别的了。”
  直到女子的身影彻底脱离视线,谢行周才将神情放松下来,少年睫毛长长,清澈的眸子静静端详着上方的火光。
  看岔了吗,到底是拨弄风云的谋士,还是社稷为重的纯臣。
  -
  白羽早早在一旁等候,见秦姝走过来,垂首致礼,“主子聊的很好。”
  簪月蛮不高兴地否认,“没有吧,主子都拒绝帮他查旧案了,这也算好?”
  秦姝抿着唇,还是决定先把簪月打发走,“谢行周就先住这几天罢,他要的一应物件都依他,不必为难。簪月,你去录藏了毒的那名嫌犯的供状,大刑伺候也得画押了才准死。”
  簪月白天睡得饱了,这时辰丝毫不困,一口答应,“好嘞,这就去。”
  诓走了小姑娘,秦姝揉揉太阳穴,“你说吧。”
  白羽看的明白,“主子不想要骁骑营的兵权,那就是要收右卫营了。张弛今晚去了孙无忧府上,主子若是断了孙无忧臂膀,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秦姝还未出言否定,试探性的继续猜测,“所以主子要让他们自己动手,用谢行周母亲的当年旧案逼他们不得不封了张弛的口。”
  “深得我心。”秦姝觉得疲态消减了一半,提笔批阅公文,继续道,“当年,谢骁率五万大军前往通阳关,助守将张弛共同抵御南燕,途中却因夫人萧云瑛快马前来报信关中有诈,就匆匆转道而行去了越阳关。其中事所知之人甚少,但也算不上无半点痕迹,可以一查。”
  “即便是时过境迁,张弛也担不起谋逆之罪。”
  “何况陛下只是想要兵权,谢家是辅臣,张家是外戚,收谁手里的兵权不是收呢。”
  “为了结此事,保他身后之人和全族的性命,张驰必须甘愿赴死。”白羽沉声道。
  秦姝如水的眸子,清澈柔和,却总像笼着一层迷雾,“没办法,谁叫他们做事不干净,起了善念,留了活口。”
  “想起那谢骁,连自己结发之妻的性命都无法保全,事情压了这许多年都不敢声张,不知是绝情还是懦弱。”白羽咂咂嘴,要是谢骁肯出面,何至于这般费事。
  “五万大军没有一个死于所谓的谋逆,唯一知道详情的夫人报了信就撒手人寰了,他手里半分证据都没有。先帝未质疑他换道而行延误军机,就已经是开恩了。何况不知背后谋划之人究竟是谁,他们谢氏大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擅动。”秦姝难得好性儿,愿意替人辩解几句。
  “看来主子今天被谢将军的那番话戳个正着,连谢骁都看顺眼了。”白羽抱着剑靠在门边,老神在在的点评。
  不出所料得到一个白眼。
  秦姝瞪他,“什么话。本宫在想,他这颗为人臣的一片至诚之心,能在京中存活多久。”
  白羽推开门,大半个身子站到门外,只留个脑瓜在里面说完最后一句:“主子要是舍不得他被这乱流吞进去,那就诚心点护着呀——”
  一个软枕准确无误打在那张脸上。
  这一夜无眠之人不少,孙府的烛火更是燃了一整夜。
  孙无忧目送张弛离去的身影,叫住也要跟随离府的男子,“李侍郎,莫急。”
  男子年过四十,瘦弱干瘪,被宽大的衣袍笼罩得难辨身形,那人早有预料般止步,转身恭敬地施礼,“孙大人,是否还有要事。”
  “老夫确实想起了件要事要与侍郎商议,外面暑气重,不如进屋再喝一杯?”
  李纪垂眸颔首,“正有此意。”
  孙无忧一改方才疲倦老迈之色,沉甸甸深陷下去的眼皮下的目光利得如刀锋一般,斟了杯茶才道,“老夫隐约记得,侍郎许多年前便是张弛将军的参军了,如今将军成了禁卫军将领,还力保阁下入了兵部,步步高升,做了兵部侍郎,真是令人艳羡的交情啊。”
  李纪目光闪烁,习惯性地看着下方,令人看不出这人眼中显露的情绪,声音暗哑,“张将军少年时曾在微臣家避祸,彼时微臣家中虽鄙陋不堪,但好在隐蔽,护住了将军一时。将军感念在心,得志之后便留微臣在其身边了。”
  “如此说来,十三年前先帝派遣将军去通阳关做个守城将领时,你也是在的了。”
  李纪不动声色的继续同他转圜,“与南燕之战的前夕吗,微臣确实在将军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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